第三百七十四章 張飛烤羊

趙二並沒有在北海國這裡多呆，離開后，趙二向西北方向行至樂安。

在這裡，趙二除了拜訪世家外，就是順道去看看關羽。關羽這幾個月一直在樂安這裡訓練水軍，樂安水網密布，內有巨定湖，外有黃河出海口，和濟水出海口，是天然的水軍訓練基地。

一面大旗立在軍營門口，「樓船都尉」，昭示著關羽就在這裡。

令趙二沒想到的是，他一進關羽的屋子，愕然發現張飛這廝居然也在這裡！

只見關羽、張飛二人此時正圍著篝火，火堆上烤著一隻肥羊，兩人手裡端著酒，正喝得開心。

趙二一見此景，對張飛笑罵道：「呦呵，這不是老張么？你這廝，不去巡察各郡軍務，跑這裡來偷閑喝酒，該當何罪！」

張飛最近幾個月一直在青州各郡之間巡視，他的任務是整飭軍務，嚴肅軍紀。趙二本以為他現在應該在其他郡的某個軍營里督導，卻沒想到居然躲在關羽這裡。

張飛才不怕他，反唇相譏道：「呸！你個破老趙，整天不是跟那群士子一起吃喝玩樂，就是在家玩女人，最能偷懶的就是你！還有臉說俺？」

趙二剛要辯解，關羽笑著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一見面就拌嘴，歇歇吧！」

隨即拍了拍旁邊一個席位，邀請道：「雙飛，快來坐！喝口酒暖暖身子，正好羊快熟了，來嘗嘗翼德的手藝！」

趙二一屁股坐在坐墊上，拿過關羽遞來的一碟酒一口喝乾，對張飛嘲諷道：「還是老關人好，哪像你這貨……」

張飛大怒，伸出胳膊攔在趙二與烤羊之間：「你再說？再說這羊就沒你份了！」

趙二哈哈一笑：「好吧，看在羊肉的份上……我錯了，老張你也挺好的！」

「這還差不多！」張飛這才放過他。

不一會兒，羊肉徹底烤熟了，張飛在上面撒上了一層均勻的調料。他的工作就完成了。接下來就是由旁邊親兵來把烤羊端到一旁，用小刀分割，割好后裝盤分給趙關張三人。

趙二啃了一口羊腿肉，一股噴香的味道瞬間折服了他，簡直太贊了！

他不由稱讚道：「老張你手藝見長啊！」

張飛見趙二誇他，得意地吹噓道：「那是自然，論起烹制肉食，俺老張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趙二又忍不住嘲笑道：「人家都說君子遠庖廚，你這貨卻反其道而行之，醉心這烹飪之道！」

關羽則解釋道：「雙飛不知，這君子遠庖廚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意思是仁善之人不忍心看到死亡，故而遠離庖廚。而你我皆見慣沙場之人，不是那深宅中的腐儒，自然不必遵循什麼君子遠庖廚。」

趙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張飛趁機嘲笑道：「老趙你這廝跟那群士子們混了那麼久，學識上還是那麼差勁，還不如俺和二哥！」

趙二一邊嚼著羊腿肉一邊不服道：「毛！我吟詩作對就比你強！」

這點張飛倒是承認，張飛雖然讀過不少書，喜歡書畫，但對吟詩卻沒什麼興趣。他以前在涿郡時，更多的是結交江湖豪傑，與粗人一起相處的時間更多，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他總是自稱「俺」。

而趙二這人別看沒什麼文化，但是這些年來與那些士子們接觸頗多，跟士子們在一起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吟詩作對，不斷熏陶之下，趙二現在也算個四流詩人了。

調侃完了，趙二又問起正事：「老張，這段時間你巡察軍務，正好問你下。渤海、平原、濟南三郡的軍營位置是否已經遷移完畢？」

齊國的情況趙二已經清楚了，自然不用再問。

張飛想了想，答道：「俺也只來得及看了部分，至少俺巡察過的那些軍營都已經遷移完了。剩下的還需要等俺這趟巡察完畢才能知道。」

自從出了世家勾連袁紹謀圖背叛的事後，趙二就從被抓的世家叛逆口中得知，這些世家居然暗中把渤海、平原、濟南、齊國四地的軍營位置、布防情況都給打探了出來，並早已送到了袁紹那邊。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高級軍事機密，一旦被敵人得知，那可是天大的禍事。

幸好龍湊之戰趙二打贏了，不然袁紹就可以根據這些機密信息，而從容地對青州各地方的駐防兵力進行針對性的打擊，給趙二造成難以想象的災難後果。

趙二不由罵道：「這些狗世家，真是小看他們了！居然能把這麼機密的信息打探出來，要知道我當初一力阻止他們派人插手軍隊事務，就是不想讓他們探知我軍虛實。結果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關羽冷哼道：「哼，雙飛你還是小看他們了！他們這些豪門中人，家中哪會不蓄養些干黑活的人？就連雙飛你這種平民出身之人，在當了官后尚且需要陰組織的幫助，更別說他們這些百年世家了。他們派出的探子會從很多咱們所沒注意到的地方著手，一步一步地把軍營位置探查出來，令咱們防不勝防！」

趙二皺眉道：「這可難辦了！」

自己有陰組織，敵人也有地下工作者啊，更何況陰組織還是中立的，完全可以為敵人服務！如果只是防止被人刺殺倒還算容易，畢竟自己只有一個人，算上家人也數量有限。多安排些防衛力量，總能護得周全。

但是要對整個青州的部隊進行保密，那可就難了，那可是幾十萬人，根本防護不過來！

關羽見趙二皺眉，便安慰道：「若只是軍營位置問題，雙飛倒也不必太過憂心。當初某跟陸太守學習時，陸太守告訴某說軍營位置本來就難以保密，故而他麾下的軍營位置都是每隔一段時間就進行變動的。這樣一來，即使有人探聽出了位置，也會在他告之外敵後很快失效，令敵人鑽不到空子。」

趙二一想，還真是這樣！點了點頭：「嗯，陸季寧果然是老軍務了，經驗就是豐富！」

又問：「對了，他現在還在廬江當太守？」

關羽告訴他：「是的。而且自從雙飛你派憲和去長安朝廷表示效忠后，陸太守也派人去長安上貢了，現在被加封為忠義將軍了。」

「哦，那挺好的！」趙二想了想，道：「陸太守當初對咱們有恩，又多年未見了。不如……咱們派人去看望一下他如何？」

張飛贊同道：「這個俺同意，不如現在就去，多帶些禮物，還有……對，帶上樂安郡的軍隊也同去！讓老太守看看自他走後，這樂安郡的軍隊究竟是變強了還是變弱了！」

趙二哈哈笑道：「沒錯！老張你這建議好，就這麼辦！」

關羽對此不置可否，而是命人拿過地圖，看了看後分析道：「從樂安到廬江，如果走陸路的話，需要穿過整個徐州和半個揚州，路途遙遠，需要花費的時日可不短。而若是走水路的話，先出海，一路到達長江口，再逆長江而上，就可以到達廬江。這條路雖然看起來繞遠，但速度卻更快，花費時間更短！」

趙二點了點頭：「那就走水路好了！」又問：「咱們派誰去，帶多少兵合適？」

關羽想了想，道：「雙飛你肯定不能輕易離開，大哥忙於政務，三弟和我忙于軍務……」

趙二也想了想，道：「我現在確實不宜離開，畢竟還有很多世家需要我去安撫，這是頭等要事拖延不得。劉兄那裡的政務永遠忙不完，短時間還好，時間長了肯定要出亂子。老張你呢……需要繼續巡察軍務。倒是老關你這裡停一段時間沒什麼，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過不了多久很多河面就要結冰，水軍的作用大大減小。」

說到這，趙二笑道：「況且咱們幾人中，屬你對陸太守最親近，你去是最合適的！」

關羽搖了搖頭：「某這裡的確可以暫時停下，但是萬一袁紹突然又打過來……」

趙二想了想，否認道：「不會！現在距離龍湊之戰時日並不算長，上次咱們可是把他打得足夠慘，士兵十不存一。可不是這麼短時間內能恢復過來的！他就算想打仗，也不會先挑咱們下手。除非……」

張飛問：「除非啥？」

趙二笑道：「除非他嫌自己地盤太大了，又想割地給咱們了！」

「哈哈哈……」眾人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關羽答應道：「好吧，那某這就準備動身。至於帶多少兵力嘛……雖然走水路的後勤壓力比陸上小得多，可以攜帶更多兵力，而且樂安這裡也不是主要防區，就算帶走大部分郡兵也不影響什麼。但若是某去廬江帶得兵太多，會讓人誤以為我們是另有所圖。」

張飛撇嘴道：「咱們能有什麼圖的，就算想要地盤也不至於去那麼遠的廬江拿！」

趙二則解釋道：「遠征不比境內行軍，花費甚巨。與其把這筆錢浪費在半路上，還不如直接送給陸太守呢！」

關羽點了點頭，繼續道：「上次趙正帶了三千人去支援孫將軍，那某就少帶一些，只帶五百戰兵、一千輔兵，外加一千水軍前去吧！」

趙二同意道：「兩千五百人，沒問題！」

商量完正事後，三人又繼續吃肉、喝酒、烤火、閑聊，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