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陞官之路

只聽管家問道：「那麼，紀將軍說沒說，他欣賞你們什麼？」

趙二也沒多想，順口答道：「啊……這個有說，紀將軍有說，小的記得的！」

管家目光一緩，問：「紀將軍說什麼？」

趙二先指指自己，說：「小的略通軍略，會布陣。有方陣，有圓陣，有疏陣，有數陣，有錐行之陣，有雁行之陣，有鉤行之陣，有玄襄之陣，有火陣，有水陣。這些我都會的，會的，呵呵！」

然後一指趙熊他們，說：「紀將軍說他們幾個都是萬中無一的勇士，能以一頂百，很能打的！」

趙熊他們會意，紛紛附和道：「對對對，小的們很強壯的！」

於是紛紛秀肌肉，擺姿勢。趙錘還順手搬起一個小銅爐展示力氣，弄得一屋子都是爐灰。

管家忙叫他放下，心中直罵這幫丘八真是亂來，本來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屋子就讓他們這麼給糟蹋了。

不過力氣倒還真不小。

這些戰兵平時營養充足，鍛煉充分，力氣自然大，普通戰兵扔到其他諸侯軍隊里都是軍官級的材料。管家自然不疑有他。

「好了，我相信了，既然這樣，你們就先在這坐著，一會兒我安排人帶你們去休息。」

趙二等人卻不知道他們剛剛躲過一劫。

那管家原本想的是，這幾個傢伙這麼冒失，如果只是些低級的小雜兵小軍官什麼的，不如直接殺了完事，省的給主人添麻煩。但是聽趙二他們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是些人才，是人才的話，就不能輕易動了。

於是管家就安排他們在府上住下。當然，不會是什麼客房，只是下人住的僕役房而已。袁術府上房間多，直接單給他們準備一間房，讓六個人住下。趙二他們也不挑剔，總比打黃巾時的野外露營好不是？

吃的飯也是僕役飯。不過袁家畢竟權勢很大，袁術本人又喜好奢華，所以即使是他府上的下人，吃的飯里也是有魚有肉，滿嘴流油的。

第二天，那個長隨告訴他們，紀靈將在五天後回來。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去跟紀靈報道了。

趙二一聽，立刻發動起來，在之後的幾天里，時不時的就借著上茅廁等機會，在府上四處閑逛，踩點，同時規劃逃跑路線。

最終在第四天夜裡，六人穿著袁術家給的袍子，趁府上所有人都睡下了，悄悄翻牆逃了。走時留下一張字條，說是謝謝袁大人招待，但他們哥幾個覺得比起投奔弟弟袁術，還是跟著哥哥袁紹更有出息，於是決定不告而別。字跡是趙錘的，歪歪扭扭，還是簡體字，一看就是文化不高的人寫的。這下可把袁術氣得夠嗆，他本來就看不起庶出的袁紹，這下更恨上他了。

另一邊，衛仲道向巡防部門報案，負責雒陽治安的雒陽令一聽是河東衛家的公子當街被人打了，知道事情不小，當即派人查探。在問了無數路人之後，得知確實有幾個丘八在雒陽城裡四處搗亂，於是繼續追查下去。結果竟然發現這幾個人最終進了河南尹袁術的府里，再也沒出來。這河南尹可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說起來，河南尹還是雒陽令的直屬上級。讓下級去直屬上級府里抓人？怎麼可能！

於是只好對衛仲道據實相告。衛仲道一聽是袁家的人乾的，也只能忍氣吞聲了，畢竟河東衛家雖是大勢力，號稱衛青後代，但跟四世三公的袁家比起來，就算不上什麼了。

趙二等人回到驛館，正聽到裡面劉關張在討論他：

張飛嗓門大，老遠就聽見他喊道：「趙二這小子不是逛窯子去了，幾天不回來，迷上哪個窯姐了吧？」

關羽也附和道：「也不知他那小身子板扛不扛得住。」

劉備斥責道：「二弟三弟莫要胡亂編排人家！趙兄弟是那種人么，啊？依我看……嗯……他的身子應該……扛得住吧？」

「哈哈哈哈哈……」

這幫壞蛋！

趙二猛闖進去：「說啥呢，說啥呢！又說我壞話！」

張飛叫道：「哎呦喂，老趙，紅光滿面的，看起來玩得很愉快啊！」

關羽也笑道：「我就說嘛，趙兄弟完全扛的住！人不可貌相嘛！」

劉備忙扶趙二坐下，問：「怎麼樣，雒陽城的女人滋味如何？」

趙二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趙熊趕忙替趙二辯解道：「俺們沒去麗春院！」

張飛直接打斷：「去去去，一邊歇著去，有你們說話的地兒么！」然後把幾個戰兵轟了出去。

之後對趙二壞笑道：「噢~原來是麗春院啊！」

關羽介面道：「你看，你手下都說出來了。」

劉備一拍趙二肩膀：「男人嘛，完全可以理解的嘛，哈哈哈……」

趙二鬱悶道：「你們聊，我去歇會兒。」

張飛點點頭，贊同道：「對對，老趙大戰數日，是該好好歇歇！」

關羽補充道：「歇好了才能再戰嘛！」

劉備「好心」地勸道：「趙兄弟要節制啊！」

「哈哈哈哈哈哈……」

趙二鬱悶地回了自己房間。忽然想到幾天沒見孫堅了，就去找孫堅。

到孫堅房間門口時，發現孫堅正要出去，便問：「喲，孫兄！出去啊？」

孫堅也熱情地打招呼道：「哦，趙兄啊。最近幾日聽說趙兄出去了，剛剛回來？」

趙二不好意思道：「對啊，呵呵……出門惹了點小禍，所以避了幾日。」

「哈哈哈，」孫堅調笑道，「風流禍？我聽劉兄他們說你是去……呵呵。」

趙二趕緊辯解道：「孫兄莫聽他們胡說，他們編排我呢！」

孫堅也不知是真信了還是敷衍，回道：「理解，我信趙兄！」

趙二感動道：「還是孫兄好啊！」隨即又問：「孫兄是要出去嗎？那我先不打擾了。」

孫堅拱手道：「是啊，不好意思。等晚上我回來，咱們再一起聊聊！」

「好！」趙二送走了孫堅，左右無事，便回房間補了一覺。畢竟是昨天半夜起的，現在困勁上來了。

這一覺就睡了一白天。趙二剛醒，就聽到敲門聲：「趙兄在嗎？」

趙二開門一看，是孫堅：「孫兄回來啦！快請進。」

孫堅走進來，然後笑道：「是啊，沒打擾趙兄休息吧？」

趙二不好意思道：「啊，昨晚沒睡好，見笑，見笑！」

孫堅坐下回道：「理解理解，呵呵！」倒是有幾分相信劉關張的話了。

趙二岔開話題道：「最近幾日孫兄都在忙些什麼？」

孫堅說：「在辦一些交割手續什麼的。為兄已經除授別郡司馬，過幾日就要去上任了。」

趙二驚訝道：「啊？這麼快！那劉兄他們呢，有他們消息么？」

孫堅搖了搖頭，鄭重地對趙二說：「趙兄，你我一見如故，有些話為兄就直說了吧！」

趙二看他鄭重，也嚴肅道：「孫兄請講。」

孫堅起身去了門口，看了看外面沒人，又把門關上，然後放低了聲音對趙二說：「趙兄啊，現如今朝廷昏暗，不是說你有功就能得到封賞的。如果想要做官，非得在朝中有人才行。通常做官的人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投靠幾個勢力大的大家族，比如四世三公袁家，比如楊家、張家、王家、曹家等等。我大漢的選官制度為舉察制，如果想當的是那種地方上的小官，往往那些大家族一推薦，就可以確定上任了。另一條路就是賄賂十常侍，現今朝政基本被十常侍把持，去賄賂他們，有時候比大家族推薦還要管用些。」

孫堅頓了頓又說：「為兄朝中有人，地方上的大族亦是支持為兄，所以陞官之路自然平步青雲。而劉兄為人剛正，若是不走些門路，恐怕這官也是很難當上了。」

趙二躬身謝道：「多謝孫兄指教。孫兄一言，令我茅塞頓開。只是那朱儁朱大人已承諾過會為劉兄表功，應該……至少得個小官不難吧？」

孫堅嘆道：「趙兄有所不知，朱大人畢竟是平民出身，又為人方正。在朝中朋黨不多，恐怕難以起到什麼作用。」

然後孫堅靜耳傾聽了下四周，繼而用更低的聲音對趙二說：「趙兄，說句不該說的。為兄欣賞趙兄的才幹，若是趙兄你想做官，為兄可以幫你疏通門路。若是劉兄的話，為兄恐怕就幫不上忙了。」

呃……這是什麼？挖牆腳？挖我？

趙二有點奇怪，我有這麼大魅力嗎？我多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王霸之氣，文臣武將見了自己不會納頭便拜的。

雖然我為了討好你，是跟你親善了一下。但是只憑這個可不足以讓孫堅這種人雄欣賞我。會拍馬屁的人多了，況且我的待人接物還是跟劉備學的！

趙二猶豫道：「孫兄，孫兄的好意，我知道了。只是……一時難以抉擇。」

孫堅笑道：「無妨，無妨。趙兄什麼時候想好了，可隨時給為兄寫信。」

「一定，一定！」

之後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后才分開。

第二天，趙二找到劉備，向劉備說了孫堅告訴他的事，當然，挖牆腳的事自然沒提。然後趙二問劉備：

「劉兄，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