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以毒攻毒

張飛回頭一看，發現那高升居然還站在那裡，雖然胸口的血洞還在，並且不斷地往外冒著血。但高升本人卻像一點事沒有似的站在那，他的馬已經跑了，但人仍然舉槍挑釁。

「怪了，這黃巾賊真有妖法不成？」

張飛原先也是不信黃巾軍有妖法的，因為他沒親眼見過。現在倒是有幾分相信了。

不過張飛是個想不明白就不去想的人。見高升中了一矛不死，就再度縱馬過去，又是一矛刺向高升。這高升也不躲避，挺胸抬頭迎向這一矛。張飛的矛刺中了高升胸口的另一處，瞬間又是一個血洞。而不出所料，高升雖然被長矛強大的慣性刺倒，但又馬上站了起來，似乎半點事都沒有……即使那兩個血洞依舊在流著血。

張飛也發了狠，他X的。俺就不信你死不了！於是又多次發動縱馬衝鋒，連刺了對方好幾矛。

正當張飛準備回馬再次給他一矛時，卻聽到：

「你……竟然……下毒……啊……春割救我……啊！」

只見高升竟直接吐血倒地，再也起不來了。卻是張飛矛上的毒藥生效了，叛教者得到了他應有的下場。

「切，什麼鳥妖法，也不過如此！」丟下這個評價后，張飛縱馬回到了本方軍陣。劉備軍自然士氣大振，直接用歡呼聲迎接了他。

劉備拍了下他肩膀：「三弟做的好啊！」

關羽扇了下他臉蛋：「三弟不錯！」

趙二扯了下他衣服：「老張吊打賊寇，揚我軍威！」

眾士兵摸了下他屁股：「張將軍威武！」

劉備見士氣大漲，也不耽擱，直接下令全軍進攻，準備一舉擊垮敵軍。

於是切陣型為錐形陣，大軍直接壓上。

那邊張寶卻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本來苦思冥想出來的「妙計」，最終卻起到了反效果，這簡直讓他鬱悶的不行。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平時看起來很厲害的高升，在這個張什麼德的人面前，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禁打。

但時間不容他多想，張寶索性也拼了，大聲下令道：「來人，拿我法器來，本將軍要作法退敵！」

要知道這張寶可是跟著張角研習過太平要術，也是會法術的。只是這法術頗有限制，不能經常用，還會付出一定代價。否則張寶早就用了，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眼見官軍衝上來了，再不用估計也沒機會用了，於是也顧不得許多，準備用法術給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一點教訓。好在他的法器都是隨軍攜帶，時時備在身邊，否則還真來不及。

趙二見那邊張寶命人在他身旁搭了個檯子，還弄了一堆布幡、木劍鈴鐺之類的雜七雜八的玩意。

奇怪，這是要作法嗎？

趙二身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才不信有什麼法術。一直認為黃巾教的法術肯定都是些騙人的障眼法。即使是剛才見到連中數矛而不死的高升，也只覺得這人無非就是意志力強大一些，或者在胸口墊了什麼東西罷了。想騙他趙二？下輩子吧！

不過他沒意識到他現在已經算「下輩子」了……

眼見劉備軍就要衝到黃巾軍跟前，忽然颳起了一陣大風，然後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發暗，一些烏雲開始憑空出現。

劉備軍士兵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轟隆！」

一聲巨響，竟然打起雷了！

雖然趙二聽起來這聲音跟雷聲好像有點區別，但士兵們開始堅信，那就是雷聲！

真有妖法！

士兵們立刻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

趙二大叫道：「停下幹什麼！給我沖啊，沖！」

一個士兵對他說道：「趙先生，妖……妖法！」

趙二氣道：「什麼妖法，肯定騙人的！快衝，沖了就沒妖法了！」

「看那邊！」另一個士兵朝黃巾軍中一指，眾人順著看了過去，發現不知從哪裡冒出一股黑煙，朝劉備軍涌了過來。

「媽呀！」一見黑煙接近自己，立刻有士兵按耐不住了，轉身就跑。一個人帶了頭，緊接著就有越來越多的人效仿。

張寶一看時機已到，立刻下令衝鋒。

趙二大喊：「跑什麼？快給我掉頭沖！」

其中一個逃跑的士兵喊得特別大聲：「黑煙！妖法，有妖法啊！快跑！」

趙二氣得大叫：「督戰隊呢，這人擾亂軍心，給我砍了他……哦，我沒設置督戰隊。」

趙二一拍腦門，然後繼續喊：「黑煙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煙而已！」

「可是……煙里好像……有人……」

「有人有什麼好奇怪的，總有不怕熏的……你們別跑了……唉！」

再喊什麼也沒用了，整個隊伍都開始潰逃了。原本不想逃的也被協裹著往後跑了。

兵敗如山倒。

一個逃跑中的士兵還不忘提醒趙二：「趙先生，快跑吧，不然來不及了！」

趙二剛想罵他，但也知道他說得對，士兵都跑了，自己留下也沒用。再看劉關張他們，雖然剛才也跟著喝止士兵，現在也不得不掉頭跑了。

趙二也只得調轉馬頭，對趙三下令：「趙三，跑！」

趙三一聽命令噌的一下，立刻抬蹄狂奔，差點讓趙二沒抱住它。這趙三雖然懶，但它不傻，遇到危險還是會拚命跑的，速度一點也不比那些良馬慢。趙二趕緊抱緊馬脖子，朝朱儁大營跑了過去。把先跑一步的劉關張都給超過了。

一個時辰后，朱儁軍營大帳內。

趙二坐在帳內一角垂頭喪氣，劉備三兄弟也一臉不忿。

朱儁安慰道：

「玄德啊，勝敗乃兵家常事，看開些，總會有辦法的。」

張飛氣道：「這幫鱉犢子！俺老張辛辛苦苦給他們提升士氣，結果就這麼報答老張！真想用鞭子抽死他們！」

雖然劉備不這麼想，但是他現在也沒心情反駁。畢竟這是他出戰以來第一次失敗，心情確實很抑鬱。

趙二問過了軍中幾個高級軍官，說：「我定的軍法可是跟你們講的很清楚，你們也都背過多遍。軍法說了，在戰場上士兵們應當拚死作戰，縱使戰死在沙場上，死也光榮，家人也能得到撫恤。而如果在戰場上畏敵逃跑，那麼軍法也不會饒過他，並且家人也會蒙羞，亦得不到撫恤。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要逃呢？」

軍官們便表示，這軍法里的道理，他們自然清楚，士兵們也背過。如果只是尋常作戰，士兵們自然不畏生死。只是這次不同，敵人用的是妖術，士兵們普遍害怕自己死於妖術后，靈魂會被捉去，死也不得安寧。這事可比當逃兵被處死要可怕多了。

趙二聽了頓時大感頭疼，心說這古代人迷信還真是難辦。想讓一個古代人不信鬼神信科學，你還不如指望太陽打西邊出來更現實些！

朱儁不愧是一代名將，想了一會兒后，就想到了辦法：「彼用妖術，我來日可宰豬羊狗血，令軍士伏于山頭；候賊趕來，從高坡上潑之，其法可解。」

趙二聽了朱儁的話，忽然想到歷史書上說，清朝末時候，洋人的軍艦冒著黑煙從海上駛過來。清朝官員見了后認為這是妖術，提出應以烏雞白狗血破之。當時趙二就覺得這幫清廷官員真是愚昧。現在聽了朱儁的話，同樣覺得這主意爛到極點。

於是趙二問他：「那什麼狗血豬血啥的，這玩意管用么？」

朱儁想了想，說：「我也沒試過，只是以前聽道士講過，說牲畜血可以破除妖術。應該管用吧？」

趙二才不信那玩意會管用！

看到趙二一臉不信的樣子，朱儁又解釋道：「是否管用單說。只需跟士卒講好，我方已有破解妖術之法，令士卒消除恐懼即可。」

張飛也叫道：「對！那妖術俺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士卒敢沖，就能擊敗賊寇！」

趙二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這迷信的問題，還是得靠迷信的辦法去對付！於是靈機一動，建議道：「這樣，牲畜血你們依舊用。我則對外謊稱自己會三韓巫術，去給士兵們畫個符什麼的，然後告訴他們有了我的巫術，敵人的妖術就不會傷害到他們了！這樣雙管齊下，應該就沒問題了。」

朱儁贊同道：「這個辦法好！你需要準備什麼嗎？符紙還是硃砂？」

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軒轅山盛產硃砂，這裡就地即可搜集到不少呢！」

「那就多備些硃砂，調成墨水，我給他們畫臉上！」趙二想了下又說：「之前咱不是從黃巾賊那撿到不少鈴鐺布幡之類的嗎，也給我弄些，越邪乎越好！咱來個以毒攻毒！」

朱儁笑道：「以毒攻毒，這話說得好，趙先生也是個軍略大才啊！哈哈哈。」

「過獎過獎！」

商議完畢，便去準備。

幾天後，物資都收集好了，整整幾大桶硃砂擺在後面，有人專門負責研磨。趙二則穿上一身古怪的袍服，胳膊上纏著鈴鐺，走起路來叮噹亂響。一手持墨盒，一手拿毛筆，走上一個插滿了布幡的檯子。張飛站旁邊，沖著前面列好隊的士兵們喊道：

「鱉崽子們！都給俺老張聽著！你們趙先生當年在三韓，是部落里的大祭司，後來才來到中原生活的！他們三韓人對於黃巾賊寇的妖法，自有一套克制之法，百試百靈。現在趙大祭司就用三韓破妖咒給你們施法，讓你們可以免受黃巾妖人的妖術傷害！」他努力忍住笑，心想就趙二這慫樣，還大祭司，笑死俺了哈哈哈！

於是讓士兵們排好隊，趙二則站在檯子上給他們臉上畫咒符。由於人太多，所以趙二隻給戰兵畫，他一方面為了省事，一方面為了報復，所以在每個士兵臉上，一邊寫了一個S，一邊寫了一個B。讓他們全成了SB。至於輔兵，則直接用些草葉石頭羽毛之類的玩意熬了許多所謂的符咒湯，讓他們一人一碗喝下去，聲稱這個也能管用！

每當一盒硃砂用完，就有人給他遞上一盒新磨好的。就這樣畫了一整天，才把那些戰兵畫完。累的趙二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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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軒轅山現在叫軒轅丘，位於河南，確實盛產硃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