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首戰大勝

原來是鄧茂不幸中了一箭，灰溜溜的跑了。雖然他沒有沖在第一排，但拋射的箭雨可不會管你在第幾排，畢竟拋射是曲線打擊。鄧茂就不幸地被一支拋射的弩矢插入了沒有鎧甲保護的脖頸處。當然，插入處並非要害，距離致命處只有不到一厘米距離，不然對黃巾軍的士氣打擊可就大了。鄧茂一跑，直接帶動大部隊跟著跑。而沖在最前的那幾個黃巾賊，在發現不對勁后，已經跑到了距離劉備軍只有幾米的距離。

這幾個二貨猛然停下，看了看左右，又回頭望了望身後，最後對著劉備軍嘿嘿傻樂一下后，立刻掉頭就跑。鬧得劉備軍哭笑不得。

劉備也沒下令追擊。幾個毛賊而已，追不一定追的上，還會打亂己方陣型，畢竟敵人主力部隊尚存，還沒到追擊的時候。

程遠志氣得差點當場砍了鄧茂，竟然帶頭逃跑。不僅使第一輪進攻功虧一簣，還嚴重打擊了黃巾軍的士氣。

劉備對於第一輪就擊退了敵人，感到很滿意。現在的狀況下，即使立刻退回城中，也足以使城內的守軍士氣振奮起來。不過劉備打算再進一步，多打退敵人幾輪進攻，如果能徹底擊敗敵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在於他的步兵還沒來得及表現，現在只是涿郡城的弩手發威了，與劉備關係不大。

鄒靖上前詢問是否需要讓弩手再次列陣，準備應對下一輪的進攻。

劉備想都不想地拒絕了：「不必。備既已答應伯父大人，命弩手只射兩輪即退，備不敢失信於伯父大人。」

事實上，用弓弩攻擊敵人，殺傷永遠是次要的，剛才的幾輪射擊，殺死殺傷的數目，不到千人，對於黃巾軍幾萬人的總數來說，不過是切個手指頭一樣，疼，但算不得重傷。打擊敵人士氣才是弓弩射擊的真正用途。敵人連劉備軍的毛都沒碰到一下，就損失了那些人，這對於本來士氣就不高的黃巾軍士兵來說，無疑是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既然敵人第一輪攻擊失利，其士氣已墮，就已達到了目的。自然不需要再麻煩這些官軍了。雖然，在應對敵人下一輪進攻時，弩手們依然有可能把對方射退，但是那樣就顯不出劉備軍的厲害了。

鄒靖見劉備堅持，也就不再勸。帶著一千弩手撤回了城中。

程遠志見了卻大喜，剛才還在頭疼怎麼對付這些弩手呢，沒想到敵人居然自斷臂膀，主動把弓弩手撤下了！

程遠志不敢放過機會，生怕敵人反悔又把弓弩手叫回來。於是親自帶著大部隊發動了進攻，誓要把這些沒有弩手保護的步兵一口吞下。

當然，為了防止鄧茂再次逃跑，這次他讓鄧茂沖在自己前頭不遠處，要是這孫子膽敢再次臨陣脫逃，自己就先一刀砍了他！

程遠志大喊一聲：「敵人已經沒有弩手了，跟我沖啊！」

黃巾軍所處的地方，地勢較低，底下小兵們，除了第一排，是看不到劉備軍那邊撤走弩手的行動的，需要騎在馬上的程遠志告訴他們才行。

「沖啊——」眾黃巾軍大吼一聲也開始沖了，不過叫得雖響，但腳步卻慢了不少。這士氣一墮，想恢復回來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訓練度越差的部隊越是如此。

只見一片黃色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劉備等人目光堅定地盯著快速接近的敵軍。趙二卻四處張望，他在觀察士兵們的表情。

他發現這些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還是緊張。這也沒辦法，誰也不能指望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就能毫無畏懼地面對敵人，尤其敵人還是自己方十倍以上。得想個辦法提升下我方士氣啊！

趙二正在想策略，那邊劉備卻開始下命令了：

「弓箭手準備！」

涿郡城的弩手都撤了，但劉備軍的弓手還在。雖然數量不多。

「拉弓，角度三，射！」

箭還在空中飛，敵人的腳步卻突然緩了下來。那些沒有站在第一排的黃巾軍士兵，看到天上飛過來的箭雨，本能地陷入了恐懼之中……同時心裡大罵：不是說對方的弩手撤了嗎？這天上飛過來的是什麼？居然騙我們！

「怕什麼！敵人才這麼點弓手！」程遠志氣得大罵，這幫孫子膽子也太小了！

程遠志不得已，帶著精銳部隊脫離大隊向前衝去，黃巾軍雖然不分兵種，但精兵雜兵還是分的……雖然也是剛剛臨時分離出來的。他們的所謂精銳，無非就是其中膽子比較大，戰鬥次數相對較多的那部分兵罷了。這些精銳中，有的是天生膽大的亡命徒，也有的是被黃巾教義洗腦比較深的年輕人。相對沒那麼容易被嚇倒。之前第一輪進攻時，派的都是普通士兵，如果當時派的是這些精銳……那也沒用，那次敗退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於鄧茂臨陣脫逃，就算換了精兵，在看到主帥帶頭逃跑時，也不可能繼續往前沖了。

雖然只是少數精銳部隊，但那個「少數」卻是相對於黃巾軍上萬的總數量而言的。其實際數量仍然不比劉備軍少。

「拉弓，角度一，射！」

雖然理論上來說，弓的射速是快於弩的。但是劉備軍的弓手數量很少，沒法採取輪射，同時也因為戰鬥經驗不如正規軍。所以射速反而比涿郡弩手慢上不少。同樣的時間，涿郡弩手射擊了六次，劉備軍才射擊了兩次而已。

不過目的已經達到了。

「全體弓手後撤！」

弓箭手射完后就迅速順著步兵方陣的空隙退到步兵後方。

「步兵準備戰鬥！」

步兵準備好了，但趙二心裡卻仍然很擔憂。畢竟雖然敵人大部隊的速度放緩了，但卻沒有停下，只是跟在精銳部隊後面而已。一旦精銳部隊在接戰中佔據了優勢，那些大部隊立刻就會恢復士氣，猛撲上來，把劉備軍一口吃掉。

不能再拖了，一定要立刻想辦法提升我軍士氣，哪怕只是驅除一些緊張感！

驅除緊張感？趙二靈光一現，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趙二想到辦法后立刻施行，他對張飛說：「快，大聲喊『保家衛國』！」

張飛雖然不知為什麼要這麼干，但也沒想太多，立刻鼓足氣，大吼一聲：

「保家衛國！」

張飛的大嗓門不是蓋的，聲若雷霆，無論敵我都聽的清清楚楚。劉備軍這邊已經習慣了還好。那些黃巾軍可沒見識過張飛的大吼，頓時感覺耳膜有點疼。離得最近的黃巾軍士兵，耳膜都快炸了。

趙二趁勢也大聲喊：「大夥一起喊，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保家衛國！」「保家衛國！」……

八百人一起喊保家衛國，聲勢確實驚人。

這就是趙二的策略，轉移注意力，把心思集中到喊叫上，就不會感到緊張了。

同時還有另一個趙二不知道的效果。就是士兵們聽到這麼多喊聲，反應過來自己身邊還有這麼多同伴在陪自己並肩作戰，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士氣頓時高漲不少。

劉備軍士氣一高，相對應的，黃巾軍士氣就更低了。敵人精銳與大部隊之間的距離，也拉得越來越大了。

「就是現在，殺啊！」

劉備大吼一聲，便與關羽、張飛衝到了軍陣最前方。而趙二則依舊穩居陣中，他可沒有帶頭衝鋒的勇氣。

兩股勢力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

開始時黃頭巾與黑頭巾涇渭分明，沒過多久，劉備軍的陣型便被衝散，雙方交雜在了一起。

但仔細觀瞧卻不難發現，劉備軍被衝散的只是大陣型。他們以什為單位的小陣型卻一點沒亂，他們嚴格依照趙二訓練的簡易版鴛鴦陣型在作戰，即兩個刀牌手在前，八名長矛手分站兩側，伙兵居中央。

而黃巾軍那邊則是徹底混亂了。他們本就沒什麼陣型可言，一進入混戰後，更是各自為戰，每個人都只管自己殺敵，絲毫沒有與周圍人配合的意識。這樣一來，相當於每個黃巾賊都在與十個劉備軍在作戰，戰況自然是一面倒的傾向於劉備軍。

「賊子看矛！」

張飛在砍殺了幾個黃巾賊后，就看到了鄧茂。他記得大哥的吩咐，立刻衝上前去，一矛刺向鄧茂。

那鄧茂武藝也是不堪，竟然連抵擋都來不及，直接被一矛刺於馬下。說到武藝不堪，其實三國時期大多數武將在面對張飛時，也「堪」不起來。誰讓人家是三國一流猛將呢！

雖然這次刺中的部位有鎧甲保護，但是張飛的矛可是破甲矛，才不管你有沒有甲！

程遠志眼見鄧茂被殺，驚怒之下，也沖了過來，欲要殺了張飛扳回一城。

結果他剛要接近張飛，準備交手，心中卻頓時警兆大生！他是武功高手，在加入黃巾軍前，經常在武林中廝殺，遇到危險時自有一股警覺。正是這股警覺，使得他在之前無數次戰鬥中撿回性命，才成長到今天的地步。

程遠志一偏頭，猛然發現關羽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他背後，一刀斬了過來！

程遠志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欲要躲開，但關羽的刀又哪裡是他能躲得開的，原著中八十二斤的關刀他尚且躲不開，更逞論這四十斤的加快型關刀了。

只見青光一閃，程遠志躲閃不及被關羽斬落馬下。雖然關羽的刀不是破甲刀，但那四十斤的重量在那擺著，說它是刀，但你把它當成個大鐵鎚也沒問題，砸也砸死你了！更何況關羽的出手速度夠快，速度一塊，樹葉尚且能殺人，更何況刀乎？

只見跌落馬下的程遠志的腰腹部，出現了一道大裂口，眼見是活不成了。

他看了一眼擊敗自己的關羽，忽然略有所悟：「赤面……原來如此，吾死得不冤。」

隨即又道：「青青……看來我無法再陪伴你了……對不起……」

說完便永遠閉上了眼睛。

「賊首已死，何不早降！」眼尖的劉備看到這一幕，抓住機會大喊道。

聽到自己大哥這麼喊，張飛也醒悟過來，跟著一起喊：「賊首已死，何不早降！」

正在交戰中的黃巾軍抬頭一看，自己家的渠帥已經不見了，那匹程遠志的專屬坐騎，馬背上空無一人……應該是死了。於是士氣立刻徹底崩潰，有的立刻棄械投降，有的則開始不要命得往後方逃竄。

後方大部隊的人一開始不知道怎麼了，一見前方精銳都開始逃跑，知道肯定是敗了，自己更不敢再戰，待聽清了劉備軍的喊聲后，也跟著士氣崩潰，要麼投降要麼逃跑。

見敵人全軍士氣已崩，劉備適時命令所有騎兵出動追擊潰敵。同時讓所有步兵輔兵一齊衝鋒！

雖然這些騎兵沒有接受過任何騎馬作戰訓練，但是只需要他們騎馬繞到潰兵之前一攔，自然會有許多原本打算逃跑的賊軍改為原地投降。而選擇投降的人則會被後續趕到的劉備軍步兵接收，並帶回城裡。

一時間降者不計其數，劉備軍大勝！

後人有詩讚此役曰：英雄露穎在今朝，一試矛兮一試刀。初出便將威力展，亂世好把姓名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