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符牌與傳信

第3章 符牌與傳信

叩叩~

「公子,宴席已備好,我家主人請您前往正堂就餐。」

屋門被敲響,隨之響起一道軟糯的女子聲音。

「稍候,這便出來。」

張淵應了一聲,微微收拾一下,拉開門扉走了出去。

當看到左側微微躬身等候的婢女時,張淵暗自嘆息一聲。

這女孩年歲應當與自己相仿,聲音很好聽,但身子骨卻瘦弱的緊。

矮小的個頭、寬鬆的灰布衣,兩側臉頰還向里凹陷,明顯是經常吃不飽。

這還是在富貴人家為奴的,那些臨時苦工的待遇更差。

至於討不到生計的……

「帶路吧。」

張淵壓下內心複雜的思緒,平靜出聲。

眼下的他沒有絲毫資本,即便有心,也做不了什麼。

但他的那個念頭卻越來越堅定。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東漢末年英豪無數,但幾乎都代表的是士族利益。

唯一的區別在於,是代表豪門士族,還是寒門士族。

但卻幾乎沒有人真正在意最底層百姓的前途和生死!

既然自己一介屁民來到了這裏,那便竭盡所能,為這個最為悲慘的群體貢獻一份心力吧!

儘管,這條路會極其艱難,甚至有可能早早夭折。

但,有些事,總需要有人去做、去改變!

「是,公子請隨婢子來。」

婢女始終低着頭,不敢唐突了貴客,怯生生的挪動小碎步在前方帶路。

一路默然間,二人拐過枯寂的花壇,又邁出二進院落的圓拱門,入眼的便是一棟坐落於正中的二分大主屋。

主屋主體是木質,中間是正堂,兩側是耳堂。

從後方拐到正前方,已可聽到正堂里傳來的歡聲笑語。

正堂門前,一個中年管家正左右張望着。

當看到張淵后,頓時雙眼一亮,小跑幾步殷勤的迎了上來。

雖然不知這位公子的來歷,但主公可是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好生伺候、不可怠慢。

想來來頭很不一般。

畢竟,一般的公子哥可當不得自家主公如此慎重對待。

「哎喲~公子,您可算是來了~

快快請入堂吧,我家主公和道長都在候着了,就等您到了才開席吶。」

管家肥膩的臉上擠出熱切的笑容,條條皺紋堆積起來如同一朵小菊花。

「嗯。」

張淵淡漠的微一點頭,負着左手,抬步向正堂走去。

眼見張淵如此姿態,管家非但沒有不悅,弓著的腰反而更低了幾分。

因為在他看來,這才是真貴人的做派。

待得張淵上了木質台階,管家這才直起身來,轉而看向那正在揉搓著小手的婢女。

只是,此時他的臉上,卻早已換上了一副頤指氣使的高傲姿態。

「還愣在這兒幹什麼?快快滾下去,莫要污了尊客的眼!」

那婢女嚇得身子一抖,急忙唯唯諾諾的小步跑了回去。

門檻邊,張淵的步子微微一頓。

兩息后,方才繼續抬腳,邁入了堂內。

「哈哈哈!張公子總算到了,快請入席~」

正對着門口的里側主位上,一個頭戴青色平巾幘、身穿淡藍色交口錦袍的中年跪坐在軟席上。

當看到裝束乾淨利落的張淵走入,頓時眼睛一亮,哈哈笑着抬手招呼。

同時,身子微微前傾,以示尊重。

其他人雖然有些好奇,但也只是掃了一眼便繼續同身邊之人交談。

張淵掃了眼主人家所指的席位,見是在左側第二席,不由略感詫異。

因為左側第一席是張角,張梁、張寶只在三、四席。

雖然有些訝然,但張淵並不怯場。

朝着那人施了一禮后,面色如常的入了席。

待得張淵跪坐穩當,張角含笑低聲道:

「此間主人姓劉,名巒,字雲山。

平素樂善好施,是冀州不可多得的恩家。」

張淵微微頷首,以示瞭然。

實則心中冷笑不斷。

連自己府中的下人都那般苛待,還指望他樂善好施?

不過是立塊牌坊當磨坊,牽頭假羊賺取名望罷了。

「至於對面的,則是武安縣城一些殷實之家的掌舵人。

其中也有幾人是我太平道恩家。」

張淵含笑以對,不露真意、也不多問。

這種恩家,換個說法那就是張角的忠實信徒。

在雙方的信任還未達到一定程度時,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既然並不都是恩家,那道長就不怕有人將我的消息泄露出去,引來官差捉拿?」

張淵輕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問道。

張角上下打量了一眼張淵,搖頭輕笑道:

「而今的你,與官府詔犯佈告上的畫像可一點都不沾邊。

即便是同名同姓,相貌差異如此大,官府之人又能如何?

更何況……」

說到此處,張角微微一頓,伸手在懷裏摸出兩樣物什,而後一臉神秘的遞向張淵。

「更何況,你有完備的身份案牘。

雖名字、祖籍與詔犯一致,但同名同姓同地者多了去,誰人又能說你是詔犯?」

張淵微微一愣,接過兩物仔細查看。

那是兩個比手掌略長、寬窄不足手掌三分之一的長牌,一為竹質,一為木質。

竹質的長牌上有三行豎形文字,標註著「中山、張氏、淵、竹青里」等字樣,是陰文。

而木製的長牌上則印刻着幾個官府的署衙名稱以及印信。

張淵瞬間瞭然,原來是符牌與傳信。

符牌便相當於身份證,乃是證明所持之人身份來歷的依據。

其中,自己所持符牌使用的是陰文,也就是文字在長牌上向里凹陷。

而所屬官衙保留的符牌,使用的則是陽文,也就是文字在長牌或其他登記物體上微微凸起。

如此一陰一陽,便可核對身份信息。

至於傳信,則是通過一些隘口的必須通行證明。

當然,符牌與傳信還有諸多分類,大致都是應用在軍事上。

像這兩種,都是最為常見的種類。

張淵當即小心收好,向張角鄭重的抱了抱拳。

「道長,有心了。多謝!」

這兩樣東西可不是一般小吏能夠作假的,如此也可看出張角的手段之高、籠絡人員之繁雜。

有了這東西,他原本準備以易容丹長久隱藏身份的法子倒是不用再進行,可算是方便了許多。

張角眯眼輕笑,顯得很是隨和。

「小友誠心前來幫老道點撥疑難,老道自然需要有所表示才行。

你放心,那戶人家都沒了,牽連不到別的。

另外,我已安排了人知會中山國那邊,讓他們儘快錄入案牘,免得出什麼岔子。

不過,為了避免萬一,具體的城池及居所卻是與你之祖宅不同。

還望小友莫要介意。」

張淵笑着搖了搖頭。

「道長說笑了,如此方才穩妥。

若不然,真要是同一個城池,怕是不知多少人會起疑心。」

到了此時,張淵也算安心了不少。

雖然已經過去了近三年,關於他的通緝基本上已沒有多少人再關注。

但保不齊就會有人突然盯上,屆時難免會十分麻煩。

不過而今,卻是無需再過多擔憂。

「那不知……」

張角忽然靠近幾分,眼中閃爍著微光。

張淵自然明白對方是何意思。

不過,他並未直接答覆,而是話題一轉道:

「在下尚有幾個親隨在城南土地古廟,不知道長可否派人喚來?」

張角眉頭微皺,略一遲疑后,還是忍住急迫之心,點了點頭。

「也罷,宴席之後,老道便遣人去尋。

只不過,老道在武安縣最多只能再逗留兩日……」

張淵呵呵一笑,淡然道:

「道長放心,明日在下便替道長解這第二惑,希望能夠幫助道長突破第二道隘口。」

張角頓時雙眼一亮,原本有些失望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

「小友果乃爽快之人!善哉!」

……

二人正自談論之時,一道清脆的物體碎裂聲忽然傳來。

堂內原本嘈雜的交談聲頓時一靜,所有人俱是朝着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那是在右側第五席,案几旁側的空地上有一些碎片,應是陶制耳杯摔碎之後的產物。

案幾后,一個矮胖的中年一臉愣神,右手還朝前保持着抓捏的姿勢。

案幾前,則跪着一個正端著酒爵的灰衣婢女,臉上表情先是茫然,繼而變成恐懼。

「尊客饒命!尊客饒命!」

婢女急忙放下酒爵,一邊惶急祈求,一邊朝那矮胖中年重重地磕著頭。

「賤婢作死!」

那矮胖中年忽然怒喝一聲,狠狠一拍案幾,臉上的肥肉接連顫動。

其餘賓客則是鬨笑一聲,旁側一個老者更擠眉弄眼的揶揄道:

「馬掌柜,怎的連耳杯也捏之不住?

莫非是昨兒夜裏激戰過酣?」

「哈哈哈……」

眾人頓時笑得更歡,有些前俯後仰。

劉巒笑着搖搖頭,清了清嗓子道:

「諸位,道長在此,切不可失了禮數。」

「啊對對,是我等不是,該罰。」

眾人反應過來,急忙一臉歉意的端起耳杯,朝着張角等人平舉示意,而後一口悶下。

眼見張角神色淡漠的點了點頭,劉巒微鬆一口氣,而後輕喝一聲。

「來人,拖出去,杖斃了吧。」

「諾!」

堂外立馬奔入兩個矯健的護院,朝着那仍在苦苦磕頭求饒的婢女走去。

正當此時,一道清亮如刀鳴的冷喝聲突然響起。

「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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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挑三國:開局教化張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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