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林縣

第5章 風林縣

許恆一連奔行了二千多里,一路上風餐露宿,且為了不驚動官府,騷擾百姓,他故意不走大道,專挑那些人跡罕至的小路行進。

眼看着離北環山越來越遠,他的心也跟着放下了許多。

「老伯,我是投親路過的,這天兒實在太熱了,想向您討碗水喝。」

「嗨!這算什麼的!來來來水壺,茶碗就在那,平日裏這地頭上就我一人,故而便沒有多準備,你這後生若是不嫌棄,自取便是。」

「出門在外哪裏有那麼多講究,不瞞老伯,我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許恆一邊說着話,一邊走過去給自己倒水。

他連日來心中掐算,這幾天覺得跑出來的距離差不多了,是時候找個地方落腳,如此方才會出現在大路田間,為得就是找人了解一下周圍情況。

怎麼說他也有二十年沒出過北環山地界了,對於天元界,許恆更完全是一頭霧水。

許恆倒了一碗水,自己卻沒有先喝,反而遞給了拄著鋤頭擦汗的老伯,這位老伯也不客氣,接過水碗一飲而盡,隨後又摘下掛在脖子上的毛巾,繼續擦汗。

許恆見老伯喝完后,方才給自己倒了一碗,然後也學着老伯的模樣一飲而盡,那模樣像極了一路奔波的旅者。

喝完水的許恆,在彎腰放下手中水碗的時候,眼睛一瞟,整好掃到了老伯身上的煙袋鍋子。

「老伯,天這麼熱,您這又出了這麼多汗,還是坐下來歇一會兒吧!來讓小輩我伺候您抽一袋。」

許恆說着話,手便往前遞,這位老伯,一開始還有些客氣,連連推辭,但他一邊推辭卻是一邊將自家的煙袋鍋子從腰間解了下來。

許恆看準時機,老伯半推半就,許恆為老伯裝好了煙,打火鐮點燃后,又攙扶著老伯,來到路旁的樹下,兩人一起坐着乘涼歇息。

「老伯貴姓啊?」

「庄稼人,啥貴不貴的,我姓吳,後生你這是從哪裏來啊?」

「哎!吳老伯,我這跟您說實話吧!我不是投親的,而是南邊的災民,家鄉發了水,活不下去了,一家人一路逃荒都走散了,我實在餓得沒招,路過道觀,就留下當個雜役混口飯吃,誰曾想前幾年老觀主歸天了,其他師兄弟各自卷著香火錢跑了,我沒招便出來看看有沒有其他活路。」

「嗯!老漢我瞧你也不像投親的,誰家投親還穿着道袍啊!」

「嘿嘿!誰說不是呢!這年頭不好過,我也是被逼無奈。」

「呵!現在的日子還算行啦!平西王得了天下,這十幾年家家都能有餘糧了,早些年我們這遍地都是餓死鬼,對了後生你們南邊發大水,朝廷沒賑災么?前些年地里稍微旱了些,我們風林縣的縣太爺便請了府州供奉的仙長降雨呢!」

吳老伯說起他們縣太爺和仙長,那是一臉的驕傲自豪。

「哎!老天爺公平,還有地方不下雨呢!這道理,老伯您還不懂么?新朝雖好,但也有鞭長莫及的地方。」

就坡下驢,許恆捧著吳老伯談話,其自家嘴裏卻是一句實話都沒有。

吳老伯聽了許恆的話后,許是想起了多年前那段兵荒馬亂的日子,猛抽了一口煙,咳嗦了幾聲,便沉默不言了。

許恆見此眼珠一轉,急忙岔開話題,繼續問道。

「吳老伯您是本地人,老住戶,我向您打聽一下,咱們這風林縣有沒有什麼香火好的寺廟道觀,你看我這一身行頭,也不會啥手藝,體格也不行……」

許恆話還沒說完,吳老伯便擺了擺手打斷道。

「懂,都懂,要說咱這風林縣好日子過上也沒幾年,寺廟道觀還真沒聽說,也是我總在村裏不經常走動,消息不如他們年輕人靈通,不過前些日子倒是聽孩子談起,因為之前求雨的事,這兩年縣裏新蓋了一個城隍廟,現在還沒蓋完,你好歹也在道觀待過幾年,興許能去那碰碰運氣,找份營生。」

「嘿嘿,小子在這裏多謝老伯您指點,若真是混著飯了,小子我一定買好禮品前來答謝。」

「不必,不必!」

得了自家想要的答案后,許恆又和吳老伯閑侃了一會兒,待到日頭不那麼足時,他便沿着大路往風林縣城趕去。

一邊趕路,許恆一邊心裏嘀咕:這一地降雨跟城隍爺有啥關係?就算是求雨成了,祭祀地方神祗,也應該找個土地,河神,龍王啥的啊!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許恆此時心裏就加著小心了。

按照吳老伯所說,這大周十幾年前就換了皇帝了,雖然許恆不知道那個平西王是何許人也,但看那吳老伯的態度,想必是個明君。

風林縣百姓的好日子也有個十來年了,怎麼可能周圍沒有廟宇道觀呢?特別是新晉這幾年還請人求雨,這求雨成了,難道沒有鄉紳出資給那道長修觀?

此間種種多有蹊蹺,但畢竟是吳老伯一家之詞還有待驗證。

許恆說是往風林縣城走,但他可沒進城,反而在縣城外的小鎮子找了個小客棧住下了。

只因為他修得是請神驅鬼之法,住在城裏沒什麼事也就罷了,一旦有貓膩的話,這正修建的城隍廟,可是會影響他的實力發揮。

城隍是一地陰間縣官,主掌幽冥之事,有他在一般的孤魂野鬼哪裏敢進城作亂。

且風林縣城隍雖然是下界小神,但也是有編製的,在地府上入了籍譜的,以許恆的實力,又和此地城隍沒什麼舊交,真遇事哪裏請得來他助陣?

故而思來想去,許恆索性不進城,就在城外小鎮客棧住下,反正他找地方落腳,也是為了修鍊增進修為,客棧人多眼雜,三教九流來來往往,正好方便隱藏。

許恆包了一個跨院,故而其住所還算比較清凈,有這麼多凡人在前頭擋着,真要有個妖魔邪祟,修真同道,想要為難他,也得顧及朝廷臉面,業力纏身的後果。

至於錢財方面,許恆暫時倒不用擔心,雖然其同門身上一個儲物袋都沒留下,但平日裏幾位師兄背着二師姐藏賭資的地方,卻是被許恆老早便知曉了。

這一次下山,許恆便將那處銀兩悉數挖出,幾百兩雪花銀,足夠他在這偏僻小鎮,住上個三年五載的了。

一切安頓好之後,許恆便回屋拿出霧隱觀法,翻找其中適合自己的速成術法。

在之前趕路的日子裏,他已經將水靈訣的基礎修鍊得差不多了,以後只要按部就班天天運功一周天,時常修鍊便可以了。

請神驅鬼之術想要提高,除了自身修為手段增長以外,有時候還需要一點運氣,許恆現在急於修法自保,自然不可能將自己的小命,和找劉停峰尋仇一事的前途,賭在虛無縹緲的運道上,故而他只能寄希望於霧隱觀法之中了。

常言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許恆現在便是如此,這幾天霧隱觀法都快被他翻爛了,其也沒找出個所以然來。

這上面記載的術法神通,殘缺的,完整的加在一起也有上百種了,許恆愣是找不到一種他現在需要的。

其上威力大的術法不是沒有,只不過這種術法修鍊起來要麼條件苛刻,耗時日久,要麼缺點罩門明顯,許恆沒時間,也不想對敵時一眼就被人看破罩門,針對打死,故而這些便被他暫時否定了。

至於那些速成的,太過邪門的,許恆也沒學,這動不動就要殺人刨心,祭煉生魂的招,許恆怕自己術法還沒練成,就被人給直接「除魔衛道」了。

要說有沒有既不太陰損,又實用,威力也不錯的術法神通呢?說實話,這霧隱觀法中還真記載了十來種這樣的法門,只不過此類術法,都有一個要求,那便是需要某些價值不菲的靈物作為靈引,輔助修鍊,方能功成。

他們霧隱觀也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就連許恆的師傅,堂堂一介金丹修士,都沒有一件法寶和像樣的靈物,要不然其也不能被自家的大弟子給偷襲打死,劉停峰也不會選擇那需要挨千刀,受百苦的屍道修己法了。

師父,大師兄尚且如此,更別提他們底下的人了,其中稍微家道殷實的就屬二師姐了,但她也不過是一介小富商的女兒。

故此許恆方才會在看完眼前的霧隱觀法后,直嘬牙花子,其眼睛這幾天都在房間里看綠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也就只能選擇每日在跨院之中,打打拳,扎扎馬步,打打坐,修鍊修鍊靜功,先儘可能的彌補一下這些年拉下的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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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左道當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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