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煥 王大管事

望着面前宏偉氣派的的衙門，站在門前的三人都有些咋舌，特別是狗蛋兒眼睛都看直了。

在百里芸的直覺里，衙門本應該是個莊嚴肅穆的地方，可眼前這個衙門無論怎麼看，從哪個角度看，都給人一種極華麗極不真實之感，高大厚重的硃紅色大門上整齊地排列著七七四十九顆門釘，巨大且精緻的牌匾高高地懸在頭頂，無論是柱子還是牆壁，都透露著奢靡之風。

看着緊閉的大門，百里芸暫時拋開了腦子裏想法，再次和大姐確認這個地址后，上前扣開了門。

「找誰？」

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模樣不大的青年，探頭探腦的從門裏伸出一個頭來，看到三人便開口問了一句，頗有些不耐煩的味道。

「想找一個叫王煥的人，他在這裏當差很多年了。」估摸著大姐也感受到了自身與這衙門的格格不入，連說話聲也拘謹了許多。

那青年飛快地掃了她三人一眼，撂下一句「在這裏等著。」便又將頭縮了回去。

大門又重新閉上，大姐似乎鬆了口氣，看來是沒找錯地方。

不一會兒，大門開了，有個人走了出來。

「王大哥!這裏!」

大姐的臉上露出笑容，快了，找到他就能找到自己的丈夫了。

百里芸看着身穿銀紋蘭草錦服的中年男人，心裏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適之感。

那男人看見大姐，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古怪，在看向百里芸時，眼睛裏又透露著毫不掩飾的驚艷。

「王大哥，今日我們娘倆特意從鄉里趕過來想看看狗蛋兒他爹，但那死鬼在家裏從來不說他在哪裏做事，所以過來問問王大哥他在哪個地方？」

「這個么……」

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有些猶豫，從百里芸身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眉頭一皺，有些為難地道：「唉，算了，我也不瞞你了，他受了傷，這些日子都在我哪兒休養。」

一聽這話，大姐就急了，「什麼？他為什麼會受傷？他在哪兒？」

「我帶你們過去吧。」說完，就朝着衙門附近的一條僅容三四人并行的小道走去。

「這位是？」王煥指著百里芸問道，臉上帶着「親切」的笑容看向她。

「啊，這個妹——」

「我是霞兒姐的遠方親戚，家裏發了大水，所以過來投靠姐姐的。」

百里芸笑眯眯地回答，整個人蜷在大姐的手臂邊，看起來乖巧秀氣極了。

「哦，是這樣，難怪以前沒見過你。」雖說王煥已經人過中年，精氣神還算足，可歲月還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迹，一笑起來眼尾嘴角的紋路就會給人一種做人極為精明之感。

「……」

百里芸沒接話，只是朝他笑了一笑，她倒也不擔心大姐會把她說漏嘴，這些日子，她已經熟知大姐的為人，看起來大大咧咧實則心細如髮，不該問的絕對不多問。

四人走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來到了一大片平房面前。一眼望過去，都是一排一排的灰色牆壁，每面牆上都有一方小小的窗戶，房子一棟接着一棟緊密地排列著，彷彿複製一樣看不到盡頭。要不是聽王煥說這是衙門專門提供給衙內們的住房，百里芸差點以為這是城內為了關押犯人而新建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