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夢

很淺很淺的藍色充斥著這個陌生的空間，空間中還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梅子酒的香味，一如楚青眉身上的體香。一個個純白色的光點緩緩在空中遊盪著，畫眉獃獃地看著這個廣闊無垠的空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裡很清楚地知道此時是在做夢，然而像是這樣的夢確實第一次遇到，連根毛都沒有。

「這個次元還真是荒涼啊，連根毛都沒有。」畫眉不由得感嘆，但是他又不知道應該怎麼退出這個夢境。「不過，總得干點啥吧，要不接著冥想，來個夢中夢？」

隨後他又搖了搖頭，擺脫了這個令人蛋疼的想法。百無聊賴之際畫眉認真看起空中漂浮的白色光點來。

這些光點就好像是投在這個空間中的影子，雖然能看到，但是卻沒有實體，可以直接從那些光點之中穿過。

「啥玩意兒啊，啥意思啊。」畫眉多少有些生氣，「難道這是那個空氣牆的內部世界？」畫眉有些不確定，但是他估計是這麼回事。在他看來那個禁制牆確實怪異，而且自己還是摸著那個牆睡著的。

想到這裡，畫眉也不再迷茫了，認認真真觀察起這個空間來了，「話說回來，那個狐狸精身上的味道真的有這麼香嗎？連夢裡的空間都能滲透進來。」他不由得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就目前來講，整個空間唯一可以值得觀察的東西也就是空中緩緩飄浮的白色光點了，他選中了一個光點便一直跟著它移動著，他倒是想看看這些光點移動的終點到底是哪裡。

「搞快點搞快點！」畫眉焦躁不已地催促著，這些光點著實飄得太慢太慢了，而且據他觀察，每個光點走的路線又不一樣，只能選定一個一直跟著，不然還真得看花眼，但是他又碰不到這些小東西，只能在下邊干著急。

很快半仰著頭的畫眉脖子酸痛得很，雖然是在夢裡，但是這感覺卻格外真實，就好像是從里世界又進入了一個更深層的世界一樣。

這下可把畫眉心底里的那股倔勁勾出來了，他還非要看看這個空間的終點到底是哪不可。夢裡不知時間，畫眉都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原本黑亮的長發漸漸乾枯，兩行血淚從眼角慢慢滲出，蒼白泛青的臉色看起來就好像是個死人。

一天、兩天、三天......整整五天，自從畫眉睡著之後已經整整過去了五天，坐在他旁邊的楚青眉也早就沒有了修鍊的心思，她可真的很擔心畫眉直接死在夢裡邊。期間她喚醒過很多次，都沒有什麼結果，甚至她還用狐火輕輕灼燒過畫眉的皮膚，最後一大塊皮都變成碳了，這貨還是一動不動跟個王八似的。

關鍵是現在的畫眉只是化氣三層的修為，根本沒到辟穀的時候，這麼些天不吃不喝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再有個幾天估計就再也醒不來了。為了他不被餓死，楚青眉只能定期給他餵食喂水，而在這餵食的過程中，楚青眉的初吻也交了出去，畢竟他自己不會嚼也不會吞，只能她嚼碎之後再用妖氣渡進他的肚子里。

五天的煎熬等待讓楚青眉的臉色跟畫眉的一樣蒼白，如果畫眉再不醒來她就要準備用妖識強行喚醒了，這種喚醒太強硬了，一個不留神很可能把畫眉的靈魂震懾出不可修復的傷來，更嚴重一點變成白痴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真要變成白痴了，倒也省心了。」楚青眉喃喃地說，然後抬起手擦掉畫眉眼角滲出來的血淚，「你就真的這麼渴望變強嗎？連命都不要了？」

畫眉的堅持與拚命讓楚青眉動容不已，但是，修行是看天賦的，之前楚青眉曾經用妖識探查過畫眉的靈根，著實是普通了一些，雖然不至於說差到哪去，但怎麼講都算不上優秀，只能說「普通」。所以，多少是有點可惜了。

「我再等你到天黑。」似下定決心一樣，楚青眉認真地自言自語。

夢境之中，畫眉的視角。

現實世界中的五天，在夢境中已經被無限拉長，畫眉早就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滿頭的長發先是變成了灰白色，隨後又變成了枯樹枝一樣乾枯的絲線，嘴唇乾裂，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只是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紅，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無數紅色的紋路佔據了他的眼球，那些紋路與白色光點行走的路線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畫眉突然停了下來，喃喃自語，「原來這便是禁制。」

在夢境中這麼長的時間以來，畫眉一直跟著一個小光點不停地走，光點的路線也漸漸銘記於心，原來這整個空間的所有光點行走的路線都是一樣的，看起來是一片雜亂無序的飄動，其實是因為光點太多，行動路線也太過複雜，所以才會覺得他們的都是做無序運動。

就好像，如果把禁制看成是電路板的話，畫眉這麼久在做的事情就是把整個線路板上的線路都行走了好幾遍。在行走的過程中他的精神力也被硬生生磨鍊的強大了幾分，體內強行提升到化氣三重的修為也終於能推動了。

「禁制與魔法符文果然是相通的。」畫眉看著漫天飄動的光點眼睛明亮，眼睛裡面的符文也開始出現了光。「這些光點其實就是虛無縹緲的靈氣，當給了靈氣設定好既定的路線之後，靈氣在這裡面流淌，就形成了靈氣電路，從而形成禁。」

然後畫眉抬起乾枯的手，輕輕一揮，眼睛裡面那個由紅色絲線形成的複雜紋路出現在空氣中，這便是這面空氣牆的禁制本源。

「是時候醒過來了。」

畫眉話音剛落，一股淡淡的靈氣波動從他的指間傳出，之前空中的紅色符文在靈氣的催動下散發出磅礴的氣勢，整個空間飄動的小光點一瞬間消失不見。

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楚青眉憔悴不堪的蒼白臉蛋，一雙美目也失去了以往的光澤，身上瘦瘦小小的T恤已經變得非常合身。

看著她畫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慘兮兮的笑容，乾枯的嘴唇扯出一個大大的口子，獻血順著他的嘴角留下來，他毫不在意，雙眼明亮地看著楚青眉，有氣無力但又充滿驕傲地說：「我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