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就這麼成家立業了

第一章 就這麼成家立業了

林峰醒來的時候,臉皮已經被窗戶外投進來的陽光烤得發燙。

「阿紅,不打鳴就跑去找蘆花耍流氓,你沒有雞德,小心活不過中秋,你耗子尾汁!」

懊惱的坐起身,撒過起床氣,林峰這才想起來,這裏不是山上,是蘭家的中藥鋪。

昨天他林峰還是山野窮小子,一夜之間已經華麗變身為有妻有業的成功人士了。

是的,事情就是這麼玄幻。

按照道士爺爺留下的錦囊,昨天早上他來到豐城,給蘭家的蘭合賢老太爺祝壽。

跟着熱熱鬧鬧吃過午飯,老太爺和他三個兒子在客房待了很久,後來老大媳婦劉巧娥和長孫女蘭芷溪也被喊去客房商談事情。

到晚宴的時候,老爺子就當場宣佈蘭芷溪和凌霄正式結婚。

就這一句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整懵了。

好好的祝壽宴,這就變成婚宴啦?

林峰也感到莫名其妙,可道士爺爺留的錦囊里說,一切要聽蘭爺爺安排,他也就沒話說了。

當然,還有個林峰不願意承認的原因,他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蘭芷溪這麼好看的女子。

婚禮儀式完成後,老太爺心情很好,在酒席上感慨,當年道長帶着襁褓中的林峰來蘭家做客,一根金針三副湯藥就讓四十來歲的老大蘭一民有了後代,真是當世神醫。

酒至酣處,老太爺還拍著肩膀勉勵林峰,一定要勤學苦練,繼承和發揚道長的一身神奇本領。

兩杯酒下肚后,老太爺不勝酒力,就早早回去休息,婚宴也就草草結束了。

大爺蘭一民率先站起身,面無表情的走了。

還是那間客房,大爺媳婦劉巧娥正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老爺子真是昏頭了,我家芷溪人漂亮又聰明,二十歲就大學研究生畢業;你再看看你這獃頭獃腦的土疙瘩樣!真是氣死我了……」

……

劉巧娥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描眉畫眼的,穿衣搭配很是新潮,如果不是太胖,看起來反而像蘭芷溪的姐姐。

這刻薄的話語也讓林峰感到自慚形穢,他摳著桌角說:

「反正還沒拿到結婚證,您要是不同意,這婚事就算了吧!」

劉巧娥立即跳起來,拍著桌子喊:

「好啊,你、你還敢頂嘴?你一個入贅的,你竟敢跟我頂嘴!我、我……」

見丈母娘這麼大反應,林峰很是莫名其妙,他說這句話可是真心實意的,怎麼會是頂嘴呢?

一直默默看着窗外的蘭芷溪轉回身說:

「媽,算了,正是因為這婚事,爺爺才答應讓我管理藥廠的,我只想儘快讓藥廠賺錢,要不然那塊地早晚還是被二叔他們開發成商品房賣掉。

就二叔他們爺幾個那壞良心的做法,我們蘭家早晚也要跟着倒霉;還有三叔家也是,跟着二叔瞎起鬨,目光短淺……」

劉巧娥愣一下,還是把手裏的鞋穿在腳上。

「也是,等藥廠賺錢,他們就沒辦法搶走,那時候你就可以……好,好,還是芷溪聰明。」劉巧娥正說得高興,一抬頭又看見杵在眼前的凌霄,就厲聲罵道:

「煩死了,一看到他這傻啦吧唧的樣子,我就犯噁心,你趕緊把他弄遠點……」

蘭芷溪客氣的問:「請問,你都會些什麼?」

林峰拚命的想:會針灸,可還沒達到道士爺爺的要求;望聞問切開藥方也會,可在山上沒見過病人;倒是跟着道士爺爺見過所有的藥材。

被蘭芷溪盯得尷尬,林峰扭捏著小聲的說:「我認識所有藥材,這算不算?」

劉巧娥又開始罵:

「你看,你看他那土拉吧唧的蠢樣!」

「好,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

在一幫意味深長的眼神中,林峰稀里糊塗的跟着蘭芷溪離開蘭家老宅。

穿高樓,過鬧市,最後林峰被丟在這間中藥鋪里。

美其名曰:長房接祖業,作為蘭家長房長孫女婿,他應該接下這份老太爺起家時的祖業。

對此,林峰倒是無所謂,在山上是一個人住,在這前鋪后宅的中藥鋪還是一個人住,雖然地方破點,總歸比山上熱鬧多了。

舒服的伸個懶腰,洗漱完畢,林峰迎著朝陽盤膝坐在床上,按道士爺爺傳授的吐納方法開始打坐。

心隨意動,意隨氣轉,運行一個小周天後,心氣漸漸平穩下來,林峰取下左手的花瓣戒子,順手一擼,一根三寸多長的金針就顫顫巍巍出現在指間。

持針在手,林峰氣勢立變,沉穩如山嶽,他神情淡漠的念道:「持針之士要心雄,手如握虎莫放鬆,欲識機關三部奧,需將此理再推窮。」

隨着口訣念誦,那柔軟纖細的金針沉默的閃耀着金光,似乎變得筆直堅硬起來,不抖也不顫。

回憶著搓針的指法口訣,林峰把金針刺向橫在雙腿上的木板。

「搓針泄氣最為齊,氣至針纏莫就移,渾如搓線攸攸轉,急則纏針肉不離。」

隨着他手指的搓動,那看似柔軟的金針竟然旋轉着刺入那塊堅硬木板內。

待金針入木三分,林峰變換指法,改搓為捻:

「捻針指法不相同,一般在手兩般功,內外轉移行上下,助正伏邪疾自輕。」

仔細感受着金針刺入木頭紋理的細微變化,林峰時快時慢的捻動金針,一炷香后,只覺手上一輕,兩寸厚的木板竟然被看似柔軟的金針完全刺穿。

進針容易退針難,林峰面容更是肅穆,輕噓一口氣后,他再次眼神冰冷的捻住針尾。

嘴裏默念:「拔針之時切勿忙,閉門存神要精祥,不沉不緊求針尾,此訣須當韜錦囊。」

在他輕輕的捻動下,金針時進時退時急時緩時留,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把金針拔出木板。

隨即,他右手捏著金針在左手一繞,一朵黃色的花瓣戒子再次出現在左手中指。

收好金針,林峰放鬆心神,直立的脊背也跟着垮塌下來,汗水順着下巴噼里啪啦的滴落,一瞬間衣衫盡濕,形容頗為狼狽。

「道士爺爺,孫兒果然憨直愚笨,用五年時間才勉強完成您留下的課業。

不過,我又可以打開一個您留下的錦囊了!」

林峰高興的從背包里摸出一個布袋子,打開后,絹布上寫着:可懸壺濟世。

收起錦囊,林峰沉默片刻,又自言自語道:

「道士爺爺太厲害了……」

吃過早飯,收拾停當,林峰滿懷期待的打開中藥鋪的小門。

對,是上世紀普通居家的內室小門,胖子必須側身才能進去的單扇小門。

這間叫知善堂的藥鋪有兩間房大小,整體佈局坐北朝南,靠西牆和北牆放着幾組暗紅色的高大葯櫃,葯柜上佈滿密密麻麻的小抽屜,每個抽屜在同樣的位置都貼著兩片白色的標籤,看起來密集而整齊……

在大葯櫃的前邊又是一溜邊轉角櫃枱,這些大小葯櫃把這不大的房間給佔去大半。

在東南角的牆角處還擠著一張黑咕隆咚的桌子,顯得很是局促。

西窗和北窗被大葯櫃擋住,透不進光,那不大的南窗玻璃上髒兮兮的也不怎麼透光。

整個藥鋪暗沉沉陰深深,身居其間很是壓抑。

嘆口氣,林峰打來一盆水,把藥鋪的里裏外外清洗一遍,尤其是窗戶,狠狠的擦三遍才勉強算亮堂。

把燈泡全換成亮堂堂的節能燈,再收起一組櫃枱,把桌子移到窗戶下邊,整個藥鋪才顯得不那麼陰森局促。

午飯後,林峰繼續整理倉庫和葯櫃里的藥材,還不錯,品種很齊全,質量也很好。

忙完這一大堆事情,林峰望着大門外嘰嘰喳喳的麻雀有些發獃。

坐着也沒什麼事,不如出門去逛街看熱鬧啦!

這一大片低矮舊樓,原本是機關家屬院,曾經繁華無比,住過許多有身份地位的人。

隨着豐城現代化的進程,那些貴人或沒落或搬走,這裏漸漸的就安靜下來。

這大片家屬院整體背山面水風景絕佳,是風城最核心的黃金地段,每任領導都有雄心壯志,想把這些家屬院拆遷改造一番,讓這舊城換上新顏。

結果個個都鬧個灰頭土臉落荒而逃:

拆遷可以啊!我們堅決擁護領導的決定,可這麼好的位置,原處置換同面積房產,再給點補償款不過分吧!

強拆?你別開玩笑了,誰還沒點社會關係咋的!有人一個電話都能捅到天上去,揮手間就可以把領導屁股下的座位給掀翻。

不能來強的,那就談吧!

幾經談判,喪權辱國,好不容易搞定那幾家刺頭,正準備撫掌歡慶的時候,有人打電話說,合同條款很合適,我們也要按這樣的方式處理。

領導當場崩潰:費這麼大勁,您老一個電話,這就能享受到單方最惠國待遇了?

對方冷笑:哼哼,你玩的這些招數,還是我們發明創造的……

鬧到最後,項目投資方一核算,我去,這是要虧掉褲子的節奏呀!

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捲鋪蓋撤了。

折騰過幾次之後,拆遷改造就停留在領導的嘴上或抽屜里,再也沒人敢打這片家屬院的主意了。

時間長了,這裏就成了現在這幅鬼樣子。

「呵,您老對這裏的事情知道得可真清楚!

話說現在大家都騎電動車,您老只修自行車,這生意不怎麼好吧!」

這位胡大爺嘴裏叼著半是煙灰的煙捲,眼神半眯,凝望着薄霧乍起的水墨湖面:

「一個人待在家裏無聊,也只是坐在這裏打發時間。只是想看着誰比我更有本事,能順利把這片家屬區給拆掉。」

聲音平直無波,只聞其聲不見嘴動,面孔雋永猶如刀刻,大半棵煙灰掛在唇角,凝而不散。

林峰抬頭望陰沉沉的暮色:

「呃……,春寒料峭,霧雨沾衣,您老可以到我那中藥鋪子貓著,咱隔着窗戶慢慢看。」

……

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偶爾有人拿着藥方來買葯,偶爾修自行車那胡大爺過來聊聊天。

起床,打坐,練針,買菜,收拾小菜園,吃飯,打掃藥鋪衛生,坐在診桌看書,偶爾嘗試熬制一些丸散膏丹,這就是林峰日常的生活。

很平靜,並不無聊,林峰倒是很享受這樣充實的生活,這可比在山上的清苦日子舒服多了。

偶爾林峰也會想起,自己似乎有個叫蘭芷溪的妻子,長得還很漂亮。

或許那是一場夢吧!

那場夢之後,自己才有了現在這個窩!

林峰認為,這樣的生活他應該可以一直持續下去,也應該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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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最強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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