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戰

第七章 第一戰

真氣翻湧,他在用他的生命來戰鬥,他不能再浪費任何時間,他知道他撐不到多久了,當真氣散盡的那一刻,就是他死亡的時刻。

腳尖輕點,直接掠過雙錘重甲大漢,身體左側斜划,雙手合十凝罡於指,使出了他的成名絕技,純罡指,直接逼向持劍中年人。

面對迎面而來璀璨奪目的純罡指,他避無可避,那老頭拚命了,他敢拚命我就不敢嗎,想殺我,那就來吧。

他的雙眼變得血紅,大吼一聲,凝聚全身力量,緊緊握住劍柄,由下至上,順着氣流直切而上。

他沒有選擇躲避,因為他從小就知道,要想活下來,你就得拼,就得比誰都狠。

低賤而卑微,甚至卑微到了塵土裏,他們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他們只是不想再那麼卑微的活着,他們只能拼。

純罡指的罡氣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臟,帶起蓬蓬血花,他的長劍也切開了老者的罡氣外罩。

右側的中年文士看準時機,穿心一掌,直接狠狠印在老者的胸口,一口老血直接噴在了他的臉上。

老者並沒有被擊飛出去,他任由掌力穿胸而過,腳下立地生根,變指為手,手上罡氣大作,直接轟碎了中年文士的天靈蓋。

說時遲那時快,拿刀的漢子直接給他來了個透心涼,重鎚已至,再一錘把他狠狠砸飛了出去。

在飛起的一瞬間,他發出了生平最後一道罡氣,將持刀漢子的右臂連根斬下。

鮮血染紅了地面,更染紅了白髮白須,他眼睛裏再也沒有了色彩。

望着不遠處木然倔強的臉龐,流下一滴苦澀的淚水,終究還是沒能做到,隨即便沉淪進了無的黑暗。

青蔓天生就擁有着常人無法比擬的感知,正木然的望着山坳,那裏或許會有生的希望,眼睛裏寫滿了悲傷無助,更有無能為力的慨嘆。

寒風雪在山坳里冷冷注視着這一切,這場戰鬥悲壯而慘烈,他更看到了少女眼中的孤獨很無助。

他的心隱隱刺痛,彷彿看到了惡龍面前的自己,也是這般的孱弱無力,握槍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

他不想看到青蔓就這樣凋零,看到滿地的鮮血,全身血氣上涌,他要出槍,一定要出槍,沒有什麼理由,只是他想這麼做了。

對面雖然死了兩個人,他們依舊還有五個人,他們開始向青氏兄妹慢慢逼近。

寒風雪自六歲那場禍事開始,一直沉淪在無盡的痛苦與黑暗中,看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光明。

他的心再也也無法平靜,握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九年沉淪,一朝既出,只有他手中的長槍,身體里流淌的熱血,才能打破沉淪的黑暗,迎接光明的坦途。

力從心底氣,氣由膽邊生,槍尖一轉,憤然擲出,這一槍蘊涵了他全身的力量,更射出了他九年以來所有的鬱悶和無奈,,威力更大三分,囊括出了生平以來唯有的巔峰。

在這一刻,他的心暢然了,胸口也不再沉悶,全身真氣翻湧,無形的氣勁開始外放,困擾已久的三流瓶頸開始鬆動。

長槍劃破蒼穹,刺耳的音浪聲,震得人耳朵生疼,寒風雪隨着長槍的射出,一躍跳下山崖,將大地踩出一個大窟窿,三步並做兩步直接飛掠出去。

長槍狠狠穿過獨臂漢子的胸膛,槍勢不減,寒風追身抓住槍尾,槍尖一滴鮮血滑落在地。

持刀漢子先是被老者罡氣斬斷右臂,此時又被寒風雪擲出的長槍穿胸而過,雙膝跪地,頭顱無力的垂下,再也沒有了生息。

任他們誰都想不到,在這個時候還有人隱藏在暗處,而且一出手就是最致命的一擊,雙錘大漢瞪大銅鈴般的眼睛,一臉驚愕,場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手持雙錘的漢子悲痛萬分,他們是霜國南部無人問津的小乞丐,一無所有的他們,甚至連名字都是奢望。

不甘命運的安排,他們兄弟七人四處乞討偷學武藝,專心刻苦,從來都不願意放棄,終於小有所成,全都踏上武道之路,進入三流門檻。

無論經歷多少次艱難險阻,參與都少次戰鬥,他們都活了下來,但是今天,他的三個兄弟都倒下了。

他們永遠都不會再站起來了,他們有錯嗎?沒有,只是想更好的活着,名揚天下的活着。

要想有所得,就必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弱肉強食,這就是江湖,從踏足江湖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他們未來的路。

他嘶吼咆哮著,雙錘舞地像大風車,不停砸向寒風雪,土石飛濺,打在人身上生疼。

面對兄弟的慘死,大刀鋼槍,也紛紛加入戰團,一時間塵土飛濺,戰做一團,雙方你來我往,好不精彩,長槍交錯,大刀斬出道道勁風,錘裂大地轟隆作響。

寒風雪在三人的圍攻下,疲於應對,險象環生,同時也戰得酣暢淋漓。

只感覺體內的真氣越發的鼓盪,在三人的壓迫下,他身體里潛能在不斷釋放,戰鬥本能在不斷覺醒。

對方還有一人環伺窺探,等待下手的機會,擅使兩把短匕,以刺殺為主。

寒風雪找準時機,正面硬吃一錘,直接被砸飛出去,後背正對雪亮的匕首,電光火石間,他的身體在空中不可思議的一扭,一個回馬槍直接挑破了他的咽喉。

持匕的雙手還保持着前沖的姿勢,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這個半大的青年硬吃一錘,還能在空中使出回馬槍,直接帶走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嘴角鮮血四溢,不停的咳嗽,一股鑽心的疼痛直上心頭,血液中猛滲出一股暖流,迅速將其受傷的臟腑緊緊包裹。

傷疼的刺激著頭腦,讓人格外的清醒,眼神越發的狠厲,死死盯着面前的三人。

眼前的三人,每一個的實力都和自己相差無幾,但這裏是他自己的地盤,他是這森林的王者,根本就沒有和對方硬拼必要,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一個閃聲,直接掠進旁邊的叢林中,他們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同伴的血液還沒幹涸,而他就在對方的眼皮底下,相信無論是對於他們自己,還是對已經死去的同伴,都必須和自己有個了斷。

叢林中大樹密佈,寒風雪猶如林間的飛鳥,三人的合圍之勢不攻自破,他們攻擊立馬就露出了破綻。

手持鋼槍的大漢奮力前刺,寒風雪閃身一避,鋼槍沒入大樹中,頓時阻滯,重沉劃破咽喉,血花飛濺。

寒風雪一躍躥上樹頂,一個猛虎下山,重沉直接下砸,望着下砸的長槍,他被迫橫刀格擋,但是他低估了重沉的重量和鋒利程度,重沉乃是絕世神兵,直接將大刀一刀兩斷,連他的頭顱都一分兩半。

持錘大漢悲痛欲絕,直接砸斷身邊大樹,飛出了密林,你給我出來。

寒風雪慢慢走出了密林,槍尖閃爍著烏黑色的寒芒,舊力未盡,新力又至,他體內的真氣更加洶湧,他已經走到了突破的邊緣,一場大戰無法避免。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長槍與重鎚不斷交擊,金鐵交擊聲不斷轟鳴,重鎚大漢主修氣力,就算是真正的二流高手都不願與他正面硬碰。

寒風雪年少氣盛,又因朱果而繼生神力,兩人僅憑力氣對轟,勢均力敵。

他們都可以感受到對方體內翻湧的真氣,同樣都處在突破二流的邊緣,一旦誰先突破就是對方的死期。

長槍不停的突刺,大漢一身重甲,無懈可擊。

一槍接着一槍,他一往無前,勢不可擋,他的虎口鮮血飛濺而渾然不知道,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刺穿他,刺穿面前的一切,刺穿所有的阻礙。

一槍更比一槍迅疾,他的手**麻木了,他感覺他的經脈幾欲爆裂,渾身鼓漲,鑽心的刺痛痛,怒吼,嘶喊,他出槍的速度沒有半分凝滯,反而更加迅疾。

轟的一聲,一股銳利的寒芒,由他的經脈而出,直接佈滿槍身,他感受到身體里的真氣生生不息,源源不斷,直接穿透了重甲。

長槍後撤轉刺為揮,一道寒芒在大漢胸前閃過,胸前重甲一分為二,鮮血噴濺。

「二流,你始終還是比我快了一步。」

高高舉起的雙錘跌落在地,身體向前栽倒在地,鮮血瞬間染紅了土地,霜南七雄一個都沒有躲過死亡的命運。

不遠處,青蔓依舊抱着他孫爺爺的屍體傷心哭泣,寒風雪看了她一眼,便大步朝村子走去。

根本就沒有理會想要上前搭話的二皇子,自顧自的扛着重沉槍向家的方向走去。

一場大戰就此落下帷幕,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他的心沒有任何波動,他只知道他很累,他真的很累。

夜幕降臨,寒風又夢到自己回到了九年前,他手握重沉,槍尖散發出銳利的寒芒,他隨着人群洪流向惡龍發起攻擊,隨即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夜晚的山風下,小孤山前多了一座新墳,二皇子親手寫下純罡手孫無盡之幕,青氏兄妹在墳前佇立立。

再也沒有了滿地的屍體,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兒,早已被和煦的晚風盡數吹散,在村民的簇擁下,青氏兄妹在這半與世隔絕的小孤村中度過了一個平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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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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