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左庄飛化名為龍夢飛

第四章左庄飛化名為龍夢飛

一個月後。.左庄飛終於接近了京城，他由西城門進入了京城后，就即走到了街道邊上，京城太熱鬧了！太華美了！他慢慢地行著，東看看西望望，街道很是寬闊，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不時有達官顯貴的轎子從他的身邊飄過。

這花花世界和達官顯貴的凜凜威風，讓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要是我也能過上這些達官顯貴的日子就好了！……」不久他堅定地說：「我也是人！我一定要做人上人！……」

他去了一家客棧，認為下榻費太高了，而未有住下。他又去了幾家客棧，也皆因為他認為下榻費太高而未有住下。

天已經黑下來了。

他來到了南郊的很是偏僻低等又低等的蘭草客棧的門口。

老闆即迎了上去，很是客氣地說：「客官，要住宿嗎?!」

左庄飛說：「住一夜，多少錢啊?!」

老闆說：「快請進快請進！我這裡連乞丐也住得起！……」

左庄飛在距蘭草客棧不遠的生意清淡的「旺旺」小麵店吃了一大碗麵條后就回了蘭草客棧。

他躺在床上，頭腦中滿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和達官顯貴的轎子飄來飄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后堅定地說：「我一定要成為權貴！我只有成為了權貴，才能吃得好穿得好才是人上人!才能威風!才能被人仰慕。」

他又說：「要想成為權貴就必須巴結權貴！」

說出了這句話后，他即變得很是痛苦。

他長嘆了一口氣，說：「可我出身貧賤！囊中羞澀！能去巴結誰呢?!……」

……

夜漸漸地深了。

阿梅還望著空中明麗的月亮，想念著左庄飛。她的頭腦中滿是和左庄飛在一起時的幸福畫面：

她和左庄飛一起去樹林里砍柴。

她上左庄飛的船和他一起去捕魚。

他們一起在廣大的柴草田中的小路上笑鬧追逐唱情歌。

他們在薔薇溪邊擁抱、親吻。

他們海誓山盟、耳鬢廝磨、甜甜蜜蜜。……

……

左庄飛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成為了權貴，很多的奴僕都在叫他「老爺」，都對他低首哈腰，他不停地笑著，成了世間最幸福的人。

夢醒后，他發現自己是睡在破破舊舊的蘭草客棧里，就很是痛苦地說：「這一切要是真的該多好啊！……」

三天後上午，左庄飛躺在床上，說：「我也沒有多少錢，也沒有門路，人地兩疏，要做大生意，不可能！但我絕不能回去！若我回去了，我就還要受窮！若我回去了，此生我就不可能成為權貴了！所以我必須要留在京城！而要能留在京城，我就必須要能糊住口，……從明天起我就開始做小生意，同時尋找可以認識權貴的門路！……」

下午，他離開了蘭草客棧，向南郊的一片菜地去了。

一瘦黑的農夫問他：「是來買菜的嗎？」

左庄飛說：「我想從你這裡打些菜，明天早上到城裡去賣。」

農夫說：「那你明天來吧。」

左庄飛說：「我買得多，價錢你一定要便宜些。」

農夫說：「這還用說嗎?!」

第二天天一亮，左庄飛挑著兩隻空筐離開了蘭草客棧，向南郊的菜地去了。

瘦黑的農夫為他的筐裝滿了菜，他付了錢，挑起了筐向回走去了。

他走到了旺旺小麵店東邊的一處街道邊，見已有一個人在不遠處賣菜了，他停下了腳步，將兩隻筐放了下來。……

不久一瘦一胖兩個地痞走來了。

瘦地痞問賣菜者：「誰讓你在此賣菜的？！」

賣菜者說：「我自己來賣的，想掙幾個錢糊口！」

胖地痞說：「你他娘的太膽大了！在老子們的地盤上，你不先孝敬老子，你就敢賣東西了！你他娘的太目中無人了！」

兩個地痞沖了上去，踢翻了賣菜者的筐，又踩壞了筐，又狠揍了賣菜者一頓，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左庄飛用手擦去了嘴角的血，長嘆了一口氣，一臉愁哀地向蘭草客棧去了。

他回到了蘭草客棧，就上了床。……

他說：「沒有辦法！我是必須要繼續做小生意的！不這樣，我就不能長時間地呆在京城！」

第二天大清早，挑著兩筐菜的左庄飛在城東的一條街道邊剛放下兩隻筐,正在不遠處賣菜的兩個菜霸就操著扁擔衝到了他的身邊,掄起扁擔朝他的頭上劈去,左庄飛考慮到了:如果自己不逃,那自己就一定要吃他們的大苦!這樣,他就即飛逃了。

回到了蘭草客棧，左庄飛坐在床沿上，長嘆了一口氣說：「我要做點小生意也做不成！怎麼辦呢？！還有什麼小生意可做呢？！……」

由於左庄飛囊中羞澀，無門路可走，所以他的權貴夢是無法實現的。每次左庄飛見到達官顯貴，他都會十分羨慕地望著，之後又會長吁短嘆。……有時為了排解心中的苦悶，他會去髒兮兮的旺旺小麵店里喝得酩酊大醉。……

五天後，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左庄飛還沒有起床呢，他很是憔悴，但不久他暗淡的眼睛突然地明亮了。

他說：「如果我能娶到一位漂亮高貴的王府的千金小姐，我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了！……」

他即起了床，向街上去了。

在一個小攤位上他買了一個香爐和幾束香后，他又去一家小店鋪里買了一對紅燭和燭座，之後他即回了蘭草客棧。

在他的房間里，他先點燃了兩根紅燭，又在燭火上點燃了一束香，他將點燃的香在香爐里一插好后就跪了下來，他十分虔誠地向上蒼祈求：「上蒼啊！我求您能讓我被一位漂亮高貴的王府的千金小姐看上！……」

阿梅已走上了薔薇溪的大堤，她沿著竹林緩緩地向北走去，她自言自語著：「飛！你現在的情況怎樣啊？！飛！你也在痛苦地想著我嗎？！……」

與阿梅同庄的姑娘小玉迎面走來了，她笑著對阿梅說：「姐，你一個人來這裡，是想念我庄飛哥了吧？！」

阿梅笑著說：「你庄飛哥好，我怎能不想他呢？！……」

一番長時間地祈求后，左庄飛才從地上爬起來，他說：「阿梅，她非常善良！確實是個好女人！但她只是個鄉下女人，她不可能帶給我富貴和權勢！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其實阿梅根本不是我所要找的女人！……」

他走到了大街邊上，希望自己能被一位漂亮高貴的王府的千金小姐看上。

此後左庄飛就常常焚香向上蒼虔誠地祈求——祈求上蒼能讓他被一位漂亮高貴的王府的千金小姐看上。他就常常走到大街邊上，希望自己能被一位漂亮高貴的王府的千金小姐看上。

一個月後中午，左庄飛在旺旺小麵店里又喝多了酒。

他就念起了《孟子·告子下》中的這些文字：「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兩個相貌奇醜的三十多歲的人正路過旺旺小麵店的門口，他們聽到了一種怪怪的吟誦就生出了好奇之心，便向小麵店走去了。

矮個子醜人一走進小麵店，便見醉客面容堅定、高貴、面龐清秀，氣質憂鬱，當他一看到醉客右眉梢邊的那顆三角紅痣時，他的眼睛突然大放光芒，他即對高個子醜人說：「大哥！你看此醉客面容堅定、高貴、面龐清秀，氣質憂鬱！你看他的右眉梢邊還有一顆三角紅痣呢！你忘了嗎？！三年前，一白髮白眉白須的老道士不是對我們說過嗎！『三年後你們定會遇到一個右眉梢邊有一顆三角紅痣的人，此人就是你們要追隨的天人！就是你們的大哥！……』」

高個子醜人即睜大了眼睛，見醉客的右眉梢邊果真有一顆世間罕見的三角紅痣，他說：「這定是上天的安排！」他即上前跪在了醉客的面前，萬分激動地叫了醉客一聲：「大哥！我們總算找到您了！找到您了！」

矮個子醜人也即上前跪在了醉客的面前，也萬分激動地叫了醉客一聲：「大哥！我們總算找到您了！……」

兩醜人的舉動，太出乎人意料了，小麵店的主人和兩個客人都睜大了眼睛，獃獃地在看著。

醉客含糊不清地問：「你們是誰啊？」

高個子醜人即回答說：「大哥！是我！大驢！是您的好兄弟啊！」

矮個子醜人即回答說：「大哥！是我！二驢！大哥！我們終於找到您啦！……」

大驢問小麵店的主人：「我大哥住在哪裡啊？」

小麵店的主人說：「他住在蘭草客棧。他是個蠻子，已經住在蘭草客棧很長時間了。……」

大驢二驢架起了他們的大哥，將他送回了蘭草客棧。

不久左庄飛睡著了。

一直到黃昏時分，他才醒。醒后，見床沿上坐著兩個醜人，即很驚訝地問：「你們是誰呀？！」

大驢二驢即又給他們的大哥跪了下來。

大驢說：「大哥！我是大驢！是您的好兄弟啊！」

二驢說：「大哥！我是二驢！是您的好兄弟啊！大哥！我們總算找到您了！」

左庄飛即起身對他們說：「趕快起來！趕快起來！」他又笑著說：「我怎麼會是你們的大哥呢！我也不認識你們！而且我的歲數也沒有你們大啊！」

二驢即說：「您確實是我們的大哥！三年前，一白髮白眉白須的老道士就對我們說了：『三年後你們定會遇到一個右眉梢邊有一顆三角紅痣的人，此人就是你們要追隨的天人！就是你們的大哥！』」

左庄飛聽后笑了，說：「那是老道士胡說的！」

大驢即說：「他說得太准了！世間右眉梢邊有紅痣的人就已經很罕見了！有三角的紅痣的人是不會再有第二個的！您絕對就是我們的大哥！」

左庄飛聽后，又笑了，他說：「既然我們能相識，說明我們有緣分！既然你們認定了我是你們的大哥，你們就這樣叫吧。」

大驢二驢聽了大哥的話后，又即跪了下來，沖著大哥叫了一聲「大哥！」

左庄飛即將他們拉了起來。

大驢問他的大哥：「大哥！您是哪裡人士，貴姓啦？！」

左庄飛在心裡說：「這是一個不太平的世道，我絕不能對任何人說真話。」他就說：「我姓龍，叫龍夢飛。至於我是哪裡的人士，這以後我告訴你們。」

從此左庄飛就改名為龍夢飛了。從此，大驢二驢就常常帶著些酒、吃的東西來蘭草客棧看望他們的龍大哥。

十天後，龍夢飛對大驢二驢說：「我的生活已陷入了困境！」

大驢聽后即說：「大哥不用煩！有我們呢！……」

離開了蘭草客棧后，大驢對二驢說：「為了大哥，我們必須增加盜竊的次數！」

二驢笑著說：「大哥會讓我們更勤快的！」

大驢聽后也快活地笑了起來。

龍夢飛說：「既然大驢二驢從此就濟助我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出去擔驚受怕地做小生意了，就讓這兩個可笑之人養著我吧！……」

三天後將近中午時分，大驢二驢又提著酒，帶著菜來到了蘭草客棧。此時龍夢飛還跪在地上十分虔誠地向上蒼祈求著呢——「上蒼啊！我求您能讓我被一位漂亮高貴的王府的千金小姐看上！」。到了龍夢飛的卧房門外后，二驢叫道：「大哥！我們來了！」——龍夢飛這才站了起來，說：「二位兄弟，進來吧」。二驢這才敢輕輕地推開門。……

不久他們便吃喝了起來。吃喝過了之後，龍夢飛對大驢二驢說：「我很想成為權貴！希望你們想辦法為我找門路。」

大驢二驢說：「大哥！我們出身寒微！只是個小竊賊！我們真的幫不了大哥！……」

龍夢飛聽了，神情變得很憂傷，之後就是長吁短嘆。

大驢二驢見他們的大哥很痛苦，他們也都愁眉苦臉的。

……

黃昏，小玉來到了阿梅家。她問阿梅：「姐！我庄飛哥來信了沒有？！」

阿梅說：「沒有！」

小玉憂傷地說：「怎麼還沒有來信呢？！這麼長時間了！……」

小玉走後，阿梅自言自語說：「我早該收到飛的信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飛出了什麼事？！……」

她點燃了兩根蠟燭，又在燭火上點燃了兩束香，她將兩束香插在了兩個香爐里后，就跪了下來，虔誠地為她的郎君向上蒼祈求：「上天啊！求你保佑我的郎君平平安安！……上天啊！你是知道的！他是個忠厚、善良、有孝心的人！……上天啊！求你保佑他平平安安！讓他平平安安地回家！……』』

她因擔心著左庄飛的安全而一夜未眠。

一個月後，大驢二驢將他們的大哥接回了他們在城南郊區的家。

第二天中午，龍夢飛居然向大驢二驢發起了火：「你們做的飯太不好吃了！……」

大驢二驢即向他們的大哥賠了禮：「大哥！不要生氣！下次我們一定做好！……」

四天後，龍夢飛又向大驢二驢發起了火：「你們給我送茶水總是不及時！……」

在去行竊的路上，二驢對大驢說：「在我們的家裡，大哥都敢向我們發火！說明大哥這個人很真！不虛假！大哥這個人就是不同凡響！將來定能夠乘長風破萬里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