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掛像上的眼睛
太上徐澤，徐弱的太爺爺，是個持重沉穩的老頭兒，天生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與若辰說了一番勉勵的話，今日在這裡，並沒有提到徐弱，但是若辰相信，昨晚發生在琉璃湖的事，這位肯定是知道的。
除了這兩位太上之外，最後一位太上蘇泓，若辰是見過的，蘇泓也和這兩位大不相同。
見到若辰之後，上來就一把拉起若辰的袖子，一陣噓寒問暖，什麼這兩天在古宗住的還習慣？
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有困難儘管提，什麼什麼的，完全就是一副忠厚長者的樣子，為人很和氣。
讓若辰感覺親近和藹，最後，又告訴若辰說，本來今日的上香儀式，是要由宗主來親自見證的。
但是宗主閉關到了緊要關頭，無法出關為若辰見證，要若辰不要介意之類的。
這個若辰自然表示理解，總不能在這裡死磕著非得要宗主出關吧？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再之後的事情就更簡單了，由鄔承安領著，鄔承安讓做什麼，若辰就做什麼就行了。
那是一套大世界的古禮，很繁瑣，很古板，很枯燥，累倒是不累，沖著古宗祖師的畫像，三跪九拜，上三炷香之後。
若辰就算是真正的古宗弟子，見習長老了，這一套古禮聽著就這麼點事兒，但是做下來，卻整整用了半個時辰。
至於三跪九拜，今後古宗也算是若辰的師門的，若辰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都是應該的。
倒是那副懸挂在祖師堂中的畫像，讓若辰有些奇怪，因為那個說是畫像，但是材質不俗的紙頁之上，空白無一物。
並沒有什麼人物畫像，可謂是怪事一件，要知道，修士在紙上拓印下一副自己的畫像，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甚至有些修道有成的高人，留下一縷氣息，還能使得畫像，栩栩如生，歷經千萬年不朽不腐。
在特定的條件下，『顯靈』也不是不可能的，相比而言，古宗祖師堂上的這副畫像，就有些敷衍了，什麼都沒有。
若辰心裡有這麼個疑惑，但是回頭等他在香爐中，插上三炷香之後，再次抬頭，那一瞬間。
若辰在那空白的紙頁之上，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與他對視的眼睛，只是那雙眼睛熟悉而陌生。
讓若辰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了，愣什麼好一會兒，直到被身側，鄔承安那一聲：「禮成！」驚醒！
若辰再看那幅畫像之時，畫像之上的那雙眼睛就又消失不見，但是若辰心裡卻很清楚，剛剛他看到的那一眼，絕對不是幻覺，這幅畫有古怪。
禮成之後，接下來，就是鄔承安向若辰宣讀古宗的律法，這套律法傳承至今，有好些東西都淪為了擺設。
鄔承安自個兒讀著，都有些臉紅，哪怕他都已經讀過無數遍了，還是臉紅。
不僅是他，戒律堂那一片的堂主，下屬分支的堂主，個個不自在。
古宗看似強盛，但是明眼人心裡都清楚，古宗這萬千年走過來，是沒落了，比起建宗那會兒，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而同時，那一撮人，心裡也很清楚，想要讓古宗中興，只需要做一件事兒就行。
那就是讓古宗的戒律，真正當得起戒律二字，令行禁止！
這件事聽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很難，有多難，生生熬死了四位仙人境的宗主，可見一斑！
那麼多條戒律當中，好些都與實際出入很大，但是有一點，卻是不容觸犯的，鄔承安也特意提醒了若辰一下。
那就是背叛，古宗對於叛徒，必殺之！
小半天之後，塵埃落定，從今日起，若辰算是真真正正的，成了古宗的見習長老。
雖然他的那張椅子，擺在離掛象最遠，最靠近門的位置，但是相比於外面站著的那些，有門而不得入的執事護法而言。
已經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鄔承安做完他該做的之後，與若辰打聲招呼便退到一旁。
三位太上，此時也轉身離去，除了蘇泓還笑著與若辰言語幾句之外，徐澤兩人，一句廢話都沒有。
若辰也不知道，他們對所有人都是如此高冷，還是只對他而言。
等到三位太上離開之後，祖師堂的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好像所有人心頭壓著的一塊兒大石頭都被挪開了一樣。
只聽得，三位太上前腳走，後腳就有人嚷嚷道：「唉，若辰長老，話說剛才聽到外面一聲吵吵，喊的是牧老兒什麼的？這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若辰撇嘴，那個傢伙他記得似乎是戒律堂之下，那一峰的堂主來著，姓王，嚴格來說，是端木濤的手下。
這傢伙擺明了就是挑事兒啊，若辰有些好笑，不過，嘴上卻裝傻道：「王堂主你客氣了，叫我若辰就行，至於你說的那個牧老兒，我不是很清楚，應該和姓牧的有關吧？」
「哈哈哈，不錯不錯，肯定和姓牧的有關！」那位王堂主大小，姓牧的三個字，更是給他說的陰陽怪氣的。
很快就有人聽不下去，站出來指著王堂主的鼻子罵道：「姓王的，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少他媽陰陽怪氣噁心人。」
緊接著又有兩人加入爭吵之中，祖師堂上，一時間吵成了一鍋粥，與先前那種肅穆威嚴，簡直天上地下。
若辰這回可算是開了眼了，這也太有意思了吧？除了大家都比較克制，沒有動手之外。
簡直和菜市場潑婦罵街沒什麼兩樣，耳邊吵吵吵，吵吵吵的，讓人腦殼子疼。
其實不是那些人不想動手，而是不敢，真當三位太上是擺設啊？敢在祖師堂動手，活膩歪了不是？
這種亂糟糟的情形，若辰一開始還看的有點兒懵，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若辰就瞧出點味道來了。
那些人表面上說的是他遇刺的事兒，但是暗地裡卻有意無意的扯得都是自個兒的事兒。
有心人是想籍此為借口，從牧星暉手底下那一幫人手裡，割點肉，放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