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莫名心悸

第四十三章 莫名心悸

「國師難道不知道嗎,濯夜九皇子,是斷袖,好龍陽。」唐無期看著雲色俊臉笑的很是曖昧。

沒等雲色緩著尷尬的臉接話,唐無期又突然轉移了話題,「你的瞳色是天生黑色的?」

「不是,我的瞳色原本是與雲夕一樣的寶藍色,只不過是因為聚星國師要煉許多秘法,所以就成了這個樣子。」雲色咽下了原本要說出來接的話,也順著唐無期聊起來。

「哦,這樣子啊。」唐無期有些失望,本以為有了同類,可到頭來還真的是只有自己不同。

「有一件事,雲色不解,希望九皇子能為在下解惑。」雲色看出她的失望,也轉了話。

「原來我有一條嗜血魔蛟,收烈焰雄獅自然不是難事。」唐無期說著又緊了緊衣裳。

「雲色不是問這個,」雲色自己淺笑了笑,轉頭看向對面唐東玄,「雲色不解,當時殿下是怎麼想竟然敢動自己的本命穴呢?下這麼大的賭注,要是沒有後來的靈獸天祝你也許就一輩子都是靈智盡喪的狀態。或者說九殿下對五皇子能做到如此程度么?」說著,又盯住了唐無期。

唐無期看著他的飽含戲謔的眼,立刻就明白他站在了唐承寒那邊。畢竟他既然這麼曖昧的問了,再加上這些日子他刻意無疑透露出對自己的觀察和防備,看樣子應該就是知道了唐東玄喜歡自己的事情,這會子來探自己的口風呢。不用想,這個事,會與雲色說的也就只有唐承寒了。

「自然,一來呢是有我與五哥小時候的情意在,二來呢,無期我對唐承寒可是恨的緊呢。你知道五哥對那個位子的念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唐無期看似不痛不癢的說著,不經意地就將目光落在了對面兩個人身上,接而竟然又習慣性的開始放空。

她放空可不是因為唐東玄和雲夕,而是因為雲色問的問題。

的確,她既然有本事能在那個狀況下找到本命穴,自然也清楚動了本命穴的後果。其實不是她大無畏,不計後果地救唐東玄,只是她知道,就算自己動了本命穴也是能恢復的。

其實說到底,唐無期還是在賭,在賭是否天命可改,人力可為。只是她恢復了之後卻不知道自己是賭輸了還是贏了,這不,又在自我辯駁輸贏了。

雲色看著她發獃的樣子,又是那盡收唐東玄身影的目光,眼裡一笑,突然扯著的手臂她道,「都說鏡心湖湖心能鑒人心,可知意中人,九皇子陪雲色去見識見識。」

等唐無期從發獃中緩過神兒,兩人都到了半空,她一早就知道了雲色的目的,也就不慌亂,靜靜地垂著頭看著湖中心,在等一個身影出現。

一邊的唐東玄和雲夕正在說兩人那次戰場相遇的事,就見雲色帶著唐無期騰飛到鏡心湖的上空去。

「殿下您說,這鏡心湖真的能看到自己的意中人么。」雲夕全是愛慕的看著唐東玄。

唐東玄看著她,只覺得又是一陣很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

他原本也是不太喜這兩個聚星使者的,可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總覺得對雲夕有一份很熟悉的感覺,一份心底很有好感的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一個久違相逢的故人,一個惦念的故人。

想停,正要答雲夕,就見佳人一臉焦急的看著對面,唐東玄轉過頭,就見雲色滿臉頹然地懸立在鏡心湖,而唐無期正從空中直直的落下來。

唐東玄見了眉頭一皺,運靈就要去接她,正要離地,突然衣襟就被身後人抓了一下。

回頭就見雲夕抓著自己,跌在地上,可憐楚楚,邊鬆開手邊全是歉意地說,「我一著急,踩了裙子……」

唐東玄聽完眉頭更皺,沒理她就轉身要去接唐無期,可他一回頭,就見空中就要落水的唐無期像是也正看著自己,那滿是淡然墨色的眼睛底隱隱地還有些悲慟的釋懷之意。

這個表情,好熟悉。。。

唐東玄看著唐無期的臉,腳底一滯,覺得心口像是被有毒的螞蟻咬著,痒痒地疼起來。

只聽「噗通」一聲,唐無期落了水,空中的雲色和在岸邊呆立的唐東玄都回了神,沒等他倆動,就見一個黑色的身子扎進了水裡,正是剛剛趕回來的昆無。

你知道的,這種從高處落下的感覺是唐無期最害怕的,因為每次的自由落體,她都會無法抑制地,不由自主地想著,這就是當時母后從祭台上落下的感覺。所以自從這個毛病被昆無知道之後,唐無期總是被護得好好地,自己也不會作死的往高處走。

本來,青凝帝后從祭台一躍而下的場景就是唐無期多年的夢魘,一遇到和夢魘一樣的場景,唐無期的腦子就沒辦法去辨別,這是夢還是現實世界。

這一從高空下落,唐無期就覺得自己是帝后一樣,意識回境,似落葉飄零,再加落了水,那窒息的感覺,是落了地,死了。

想著漸漸閉了眼,隨自己的身子和心一起墜向冰冷的深淵。

「殿下,殿下你醒醒,殿下。」昆無將唐無期從水裡救了出來,放平在岸邊,不住的按著她的胸口,喚著她的名字。

雲色則是一臉歉疚地站在一旁,看著昆無久久,終於小聲道,「我來試試吧。」說著就要運靈。

「不需要。」昆無瞟都沒瞟雲色,卻全是殺意地說。

雲色聽了,默默地垂下手,又沉寂在那裡。

「都怪我,」雲夕看著黑臉的唐東玄自責起來,「要不是我也不會耽擱了你去攔她…」說著眼裡就泛出了淚花,唐東玄難得的沒有安慰她,只是冷著臉看著唐無期。

他只覺得,心裡像是有什麼在牽動著,有一種莫名的心悸,像是被人偷走了最重要的東西。連自己可以運靈幫她都忘記了,只是飄乎乎的站在那裡。

一直給唐無期按胸口的昆無見她沒什麼反應更是著急,如今唐無期本來就身子虛,又從那麼高的空中落水,也不知傷沒傷到內里。

停了手,對唐無期說了句「得罪」,深吸一口氣,就口對口的對唐無期做起了人工呼吸。

這一舉動,更是讓一旁的唐東玄突然就慌了心。

渡了幾次,唐無期終於吐了水,從死亡魘境里掙脫過來,緩緩地睜了眼。

「昆無…」唐無期看著眼前全是緊張的人,抖著身子,全是害怕和委屈,伸出手抱了上去,「昆無…昆無我怕…」

像是多年前在飼獸閣地雪夜那樣。

昆無將唐無期攔在懷裡,緊抱了懷裡小小的人,啞著嗓子道了句,「殿下別怕,我們回家。」說完,也不顧什麼尊卑,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踏風帶著她回去。

「昆無…昆無…」唐無期蝸在昆無懷裡,邊念叨著邊不自覺地流淚,看著她無助不安的樣子昆無抱著她更緊了緊。

「她哭了。」雲夕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唐無期走的方向,寶藍色的眼睛里泛著動容,「讓人悲傷。」

唐東玄聽了雲夕的話,就想起她落水時那副悲慟的臉。

只覺得心中的那絲恐慌更重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唐東玄撫了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語地說。

雲色瞧見了他的不尋常,想起那夜唐承寒告訴自己的話,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自責的臉上又多了些緊張和疑惑。

看來雲夕的婚事,得要抓緊了。

回了府邸,唐東玄先是傳了昆無。

書房裡。

「她怎麼樣了?」唐東玄提了筆,想畫些東西分分他這連自己都不能明白的心緒,可是提筆,卻遲遲不知自己該畫些什麼,然而一切程序又覺得那麼熟悉,於是就不知所謂地亂在那裡。

「並不好,從回來就一直高熱昏睡著。」昆無這次並沒垂頭,只是筆直的現在堂下,看著是很平常地看著唐東玄,可唐東玄看的出,這個從來沒對自己有過任何他言的暗衛,在怪自己。

終於還是放下了筆,想對他說當時自己沒去攔她的原因,可又想起唐無期落水時那雙失意空洞的墨色眼瞳,分辨的話卻怎麼都沒說出口。

「你和她真和傳言那樣…」唐東玄沉默了一會,開了口。

昆無心頭一動,看著唐東玄赤金色的眼,乾脆地一個字,「是。」

「哦。」唐東玄收了收眼瞳,別開了昆無的視線。自然沒看見昆無眼裡的掙扎——既然現在你已經忘了她,那麼她就讓我來守護吧。

只是無期,你會不會怪我?

「殿下,」昆無跪了下去,「這些日子,昆無想去照看九殿下,希望殿下允准。」

「好。」唐東玄看著書桌上一張白紙,沉沉道。昆無俯了俯身,就退了出去,直接去了隔壁的九皇子府。

唐無期又病了,因為百毒蛇的損害還沒好,所以這次病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整日整夜的昏著,昏到連胡話都沒得說只有那滾燙的體溫告訴旁人她還活著。

「國師怎麼樣?」唐松藍沖著老國師問。

老國師嘆了口氣,「殿下的身子並無大礙,只不過是因為殘毒,再加之落水,有些涼氣侵體。好在靈獸的天祝在,不然也是麻煩。」

「那怎麼不醒呢。」唐松藍皺著眉看了床上的唐無期,自言自語地說。

那日昆無自己來尋他時,他就不大放心,讓唐無期和如今的唐東玄一起,再加上個深不可測的雲色和愛慕著唐東玄的雲夕,他總覺得唐無期在那裡總不是什麼好的境遇,三言兩語地聽完唐無期讓昆無帶給自己的話,還沒來得及和昆無說自己要給唐無期帶的話,就打算和昆無一同趕緊回去地,正要走就被夜帝召去問什麼唐東玄和雲夕的婚事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到底是出事兒了!

國師給唐無期看了病,留了些葯,就回了宮裡。

唐松藍和昆無兩人送國師回來還沒進屋子,就見門在來了三個人,要說唐無期這府邸也是好,都是水,從主室到大門口一眼就望到頭了。

唐松藍看了那三個人就氣兒不打一出來,誰阿?除了唐東玄和雲色雲夕,還能有誰。

昆無見了,只是不理,進屋拿了國師就得要就去給唐無期煎藥去了。但是唐松藍,可是沉不住的心性,全然不掩怒氣地就沖門口三個人氣沖沖地迎了上去。

「呦呦呦,怎麼地,這還組團來看我們無期啦。我說你們還真有心啊哈,要是早這麼這麼有心,我們無期現在不該是如此生死不明的狀況了吧。」唐松藍全是諷刺地說,眼睛還白了一眼唐東玄。

他現在可不管眼前這個人會不會成為夜帝,反正現在他只知道這個被唐無期百般相助,百般維護的皇兄,連在她落水時接她一下都不願意!

真替唐無期不值!

聽了唐松藍的話,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唐無期如今病重,歸根結底,還不都是他們造成的,確是理虧。

可到底要顧及聚星使者的面子,唐東玄最先說了話,「七弟,九弟病成這般樣子,你要怪就怪我吧,今日雲色和雲夕起專程來看九弟的,你也別太計較了。」

「呦,這就雲色雲夕地叫上啦,」唐松藍嗤笑地道,「怎麼,要是像五哥這麼說,我們無期是不是還得從床上爬下來感謝這雲色雲夕的大恩大德啊。」

「七皇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雲夕著急地開了口,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昆無開門打斷了。

「九殿下請諸位進去。」昆無掃了一眼面色沉寂的雲色,道。

「無期她醒了?」唐松藍不禁大喜問,與剛剛咄咄逼人的樣子全然不同。

昆無點了點頭。就見唐松藍一個殘影就進了屋子。

唐東玄和雲色雲夕也快步進了去。剛入門,就見唐松藍邊扶著唐無期起身邊半笑半諷地說,「就數你會挑時候醒。」

唐無期輕笑了笑,看著門外走進來的三個人很是風輕雲淡地說,「大概也是覺得有貴人要來,睡著接待總是不好的吧。」

唐東玄看了那依舊是病態紅的臉,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的那雙眼。

唐無期,你那般失望地看著我,到底是因為什麼?

(講真啊,唐東玄這純屬自作多情了,唐無期不過是因為從高處墜落有迷失在魘境里,所以才那副表情,正好是下落的時候角度湊巧,就像是看著唐東玄,實際根本就和唐東玄一點關係都沒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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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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