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唐無期看既然唐承寒也都知道自己好了,也不裝傻,就大搖大擺地和昆無去千奕樓吃飯了,回來還給唐東玄帶了許多東西,可回了府才知道唐東玄剛回來一趟就又走了,看樣子今天晚上是回不來了。

唐無期把帶回來的東西送到了廚房,就和昆無一起去找巫醫了。他倆到的時候,巫醫正在葯室一旁的書閣裡面色嚴肅的翻閱著本書,唐無期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為唐東玄身上的蠱在焦心。而巫醫見唐無期全是正常地走過來,也沒有驚訝,只是放下書迎了上去。

畢竟這幾天唐無期都在自己的葯室泡著,巫醫要是再不明白怎麼回事,他這把老骨頭全是白活了。

「巫醫可是在為皇兄的事焚心?」唐無期與巫醫都坐了下來。

「九殿下都知道了?」巫醫有些擔心地看著唐無期。

唐無期點了點頭,眼光暗了暗,「今日唐承寒來找過我。」

巫醫聽了心裡一沉,這麼說,殿下對九殿下的心思也都被揭開了?他一直沒敢將實話告訴唐東玄就是因為這件事。他該對唐東玄怎麼說?說「殿下您之所以對九殿下做出那樣的事是因為你本來就有對九殿下——你的親弟弟/妹妹有些不一般的心思。」?

巫醫是說不出口的,而且看著唐東玄自己也沒有察覺自己對唐無期懷著的是那樣的念頭,於是就大著膽子隱瞞了下來。

「皇兄…他知道么?」

「老朽沒敢說,只是告訴殿下是殘毒的緣故。」

唐無期輕「嗯」了一聲,可心裡想著唐承寒多半會嘴賤告訴唐東玄的,他不就是想看自己和五哥的窘迫么。

唐無期想著,又接著問「這蠱真的沒法子解么。」

巫醫垂下臉搖了搖頭,「沒法子解。老朽看出來之後去了一位故人那裡求來一顆葯,大約能頂段日子,但是最多不出一個月。」

唐無期聽了,唐承寒說的果然沒錯,也沒慌,很是沉著冷靜地說,「也就是說,只要皇兄他有著喜歡我的心思就將永遠受著這毒蠱的折磨是么。」

巫醫聽了唐無期竟然就這麼毫無顧忌地說了出來,是有些吃驚的,「是,而且會時間越長就越發狠毒狂暴,就像那個時候一樣。」

說著就將目光落在了唐無期身後一聲不發的昆無身上。

唐無期見狀,猛然想起自己靈智受損的某一天昆無回來的樣子,差不多也明白了,不由得稍稍慶幸——還好自己恢復過來記憶還在。然後在葯室少坐了一會兒就帶著昆無出去了。

「對不起啊,到底是因為我讓你受苦了。」唐無期邊走邊對昆無說,

昆無搖了搖頭,轉了話題說,「殿下曾讓昆無查的破解靈詭師穀雨的事屬下查到了。」

唐無期聽了露出喜色,忙問,「什麼法子。」

昆無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

「怎麼了。」唐無期有些不解。

昆無醒了醒神,還是要說的,畢竟要想讓唐東玄萬無一失,是要靠唐無期謀划的,自己自問還沒那個腦子。

「靈詭師穀雨一般的箭也是不懼的,只是那破靈箭有些棘手。他輕易不會用破靈的,因為破靈箭需要他將自己的靈丹煉化附在箭上,這是一個很艱難痛苦的過程,而且只能三年用一次,這也是為什麼唐承寒遲遲沒對殿下下手的原因。但是一旦他用了破靈,那麼無論是誰,哪怕是靈力比他深厚的人,也只會落的人死靈散的下場。」

「若是想救被靈詭師盯上的人,就只能一一個辦法,就是尋一個與那人血脈相像而且心甘情願為他去死的人,將被盯上人的眉間血溶進自己的心中,這樣破靈箭就會射向那個願意赴死的人。方能得三年安穩。」

「如此看來,想要救五哥的就只能是犧牲六哥了?」唐無期聽了昆無的話勾了勾嘴角,彎著眼像是再笑,只不過心裡卻都是疑惑和不甘,難道有些事情真的逃不掉了么。

昆無聽了唐無期沒說話,的確,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也就只有這個辦法。可是他知道,無論是唐東玄還是唐無期,包括自己都不會想看到這樣的。一命換一命?真是荒誕,但是這種情況也真是難辦。

「離三年之期還有多久。」唐無期輕吐了口氣,問昆無。

「三十二日。」

唐無期點了點頭,轉而看了一臉擔憂和嚴肅的昆無,一本正經地說到,「你是不是前二十幾年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這段日子多。」

昆無聽了一愣,轉而心中失笑。

「好啦,別愁眉苦臉的了,總有其他法子的。」唐無期仰著頭看著昆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現在我們去七哥那裡吧,趕緊研究研究那情蠱的事情,我可不想看見皇兄變成再一個唐承寒。」唐無期很是輕鬆地說,昆無聽了帶著她就往七皇府去了。

再重走走一段路,兩個人都頗有感觸。

就是那天,她傷了本命穴,險些痴傻終生。

也就是那天,他開始明白,原來自己早已經情根深種。

一路兩個人都沒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到了七皇府,見書房的燈還亮著,二人就直奔書房了。站在外頭的鳩見全是正常的唐無期和昆無來了,還是板著臉,也不說話也不攔,像是沒看見一般。可他心中還是鬆了口氣,要知道因為唐無期在本府被唐承寒算計了,唐松藍可一直都自責不已,現在見唐無期恢復了,鳩也是心頭輕鬆。

正在書桌前苦苦思索的唐松藍只聽「吱啦」一聲門開了,以為是鳩來提醒自己休息,正要說什麼,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說七哥,這新婚燕爾的就把七嫂扔的獨守空房,這樣真的好么。」唐松藍聽了猛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人全是不敢相信。

唐無期沖他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怎麼,傻了?」

唐松藍這才回過神來,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唐無期見了不禁覺得把楊輕歌千方百計嫁給他真是個正確的決定,這貨太蠢了,本來以為夜宴那天他搭了話是看出什麼了,原來根本什麼不知道呀。

見唐松藍有點回神了,唐無期就接著說,「行啦,歡呼雀躍這事我們以後再說,現在有正事要辦。」

唐松藍聽了立馬恢復正常臉色了,邊隨手合上桌子上的文案,邊對唐無期說,「我這邊當年我外公齊太師的案子已經清楚了,重要的證人也齊了,我想過些日子就呈上去。」

「不行,」唐無期沖唐松藍點了點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而且我說的正事不是這個。」

且等等,等我把另一件事也查明白了,再下手。

唐松藍聽了,雖然不大明白為什麼,可還是聽了她的話,邊將書案上的東西收了起來,邊問,「什麼事?」

「陪我去一趟母后陵寢。」唐無期看著唐松藍,沉沉地說。

唐無期和唐松藍離開前,唐無期給了昆無一張紙和一塊腰牌,說「你和鳩去把這人找來。」

昆無稱了是,唐松藍也吩咐了鳩,四個人這就都忙了起來。

唐無期和唐松藍是往帝后陵寢的方向去了,而昆無和鳩則是往分峽谷那邊去了。按著唐無期留的話,是要他們去分峽谷的樓蘭小鎮上尋一個叫「卧生」的人。這兩個沒話的人在一起,旁人看了只覺得氣氛尷尬的很,只是二人到不覺得,只是不清楚為什麼找一個人還要他們兩個人一起來。

不過等敲開了那扇破舊小屋的門,他們二人算是明白了。因為這個叫「卧生」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雙生子——已經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雙生子。

但是更讓昆無和鳩驚訝的是,這兩個人竟然都是湛藍瞳,是遺族!

遺族人向來是最神秘的,如今竟然又讓他們碰見了,一下還是兩個。

那兩個人一齊開了門,一起對他倆笑著說,一齊說,「請進。」連聲音和神情都一模一樣。昆無和鳩進了門,被遞了茶。

「不知兩位年輕人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依舊是兩個人一齊說。

「是這樣的,她說你看了會懂的。」昆無說著拿出了唐無期給的玉牌,只見那兩位老人見了玉牌,一下子就笑意消失。

「青凝、、、是她、、、」

昆無聽了他們竟然是認識先帝后,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是的,是先帝后之子讓屬下來找您的。」

那兩個老人聽了微微點了點頭,嘆道:「可惜了。」

臉上眼中的悲情染的昆無和鳩也是很好奇,這老人與帝后究竟是什麼關係?

再說另一邊唐無期和唐松藍。

二人到了之後,唐無期讓唐松藍像唐東玄一樣,運靈凝了朵落繁花。這就是為什麼她要找唐松藍而不是和昆無了,上次就因為二人都不會運靈,才只是在外頭接了令嬤嬤的信就走了,而這一次可是非得見令嬤嬤不可。

不出意料的,落繁花雨再現,美呆了唐松藍,而唐無期卻沒了上次見這落幡花雨的心境,見陵寢大門開,就走了進去。唐松藍也忙跟了上去。

令嬤嬤像是早就知道唐無期會來,立在那鳳棲宮門前慈祥得笑著看著她。唐無期見了令嬤嬤又是不自禁地微紅眼眶,身後的唐松藍見了這有一座鳳棲宮,又呆住了。

不過,這次是徹底呆在那裡,一動不動。

令嬤嬤見了唐松藍的樣子,笑著拍了拍唐無期的頭,「怎麼,有什麼話他也不能聽么。」

唐無期收回了給唐松藍撒葯的手,點了點頭。

令嬤嬤看著唐無期嚴肅的臉也正了臉色,與唐無期到一旁小屋談了。唐無期將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一件不落的告訴了令嬤嬤。

「嬤嬤有什麼辦法解了這蠱么。」唐無期很期待的看著令嬤嬤。

然而出乎意料的,令嬤嬤竟然搖了搖頭,「自古情蠱最難解,因為是有心做引,故情愫不出,情蠱不毀。按殿下說的,唐承寒給唐東玄下的蠱,應該是一種失傳多年的蠱,沒想到他竟然找得到。」

唐無期聽了,全是頹然。「這麼說,是解不了了。」

令嬤嬤看著她,眼神泛起波瀾,半傷半嘆地說了一句,「其實是有的解的。」

唐無期一聽,一下子就又精神起來,「怎麼解?」

「因為情蠱是由情所引,只要一切回到原點,他沒了對你的情愫,自然可解。」

令嬤嬤看著眼前聽了自己的話慢慢變得嚴肅的人,又想起了另一張很是相像的臉,她當年也曾這樣問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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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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