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措不及防,李蔓整個身子朝後仰去,看着季墨雅眼裏忍不住露出的一抹喜意,還有什麼不明白,若方才那一推是意外,那這一刻,季墨雅是真想要了小蔓兒的命。

什麼仇!什麼恨啊!這麼毒!

李蔓氣得抬腿奮力一踢,腳尖點在了她左膝上。

季墨雅膝蓋一麻,「撲通」一聲,跪在了順直的斜坡上,身子往前一趴,臉朝下地跟着栽了過來。

「砰」後背及地,李蔓痛得悶哼一聲,瞬間天旋地轉,在季墨雅的慘叫聲里,兩人跟車軲轆一樣,一前一後,飛速碾過山石、刺條、雜草灌木,往下滾去。

……

「阿蔓——」老爺子凄惶的聲音響徹山林。

「看好阿爺!」跟小毛交待了聲,宋逾目光一掃,選中一棵成人手臂粗的竹子,一腳踹斷,扯下,掰去上面的枝杈,拿着往前一陣疾奔,然後竹桿一撐地面,整個人騰空而起,落地已在十幾米開外,如此幾個起落,很快就距野豬窩不遠了。

……

「撲通!」

「撲通!」

李蔓落在了一頭野豬背上,季墨雅橫躺在了野豬身前。

野豬被砸得咆哮一聲,從泥濘的土窪里站了起來,憤怒地抖了抖身子,想將李蔓甩下來。

李蔓渾身疼得厲害,五臟六腑都似移了位,眼前陣陣發黑,卻死死地拽著泥漿板結的豬毛,不敢有半分鬆懈。

一切都是這麼真實,她心裏再不敢抱有一絲僥倖,她穿了,她穿到了71年,成了雙鳳寨的白族小姑娘李蔓。

「野、野豬!」季墨雅嚇得『媽』啊一聲,四肢着地,出溜出溜眨眼工夫便爬到了林子邊緣。

野豬甩不掉李蔓,煩躁地刨了刨地面,咆哮著撒腿沖向了季墨雅。

李蔓看着前面的季墨雅,知道她不會有事,按照書中的劇情,下一刻小蔓兒的知青丈夫就該跑過來了,抱着季墨雅就地一滾,躲過了野豬的襲。然後野豬收勢不住,一頭撞在了樹上,趁著野豬暈乎的關口,兩人連忙跑下了山,等他們帶着人過,小蔓兒早已千瘡百孔地涼透了。

默念著劇情的發展,李蔓嚇得瑟瑟發抖,她現在就是站在死亡邊緣的小蔓兒啊,千瘡百孔——那死法也太殘烈了!

還有,撞樹這麼大的衝擊力,伏在野豬背上的自己……

不行,她得自救!下意識地,李蔓雙手一松,護住頭臉,翻身朝下滾去,先離了野豬再說。

宋逾上來便看到這麼驚險的一幕,這跟落馬有什麼區別,一個不好就被野豬踩在腳下了。

丟開中裂的竹桿,腳尖一點地面,宋逾飛身而起,伸手拽住李蔓的圍腰,往背後一甩,雙腳對準野豬的脊背猛然一踢,借力一個飛轉,飄落在幾米開外。

宋逾沉聲道:「抱好!」

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了,左右這是自己擺過酒的妻子。

李蔓都做好了落地摔疼的準備了,結果身子一輕,再睜眼,已在他人背上了。

顧不得愣神,李蔓看着不知從哪又衝出來的一頭野豬,哪敢怠慢,忙雙臂一伸攀上了對方的肩膀,隨之雙腿一圈,盤在了對方腰上。

宋逾耳尖一紅,不自在地輕咳了聲,撿了根野豬啃去枝葉的長木棍,幾步追上衝到季墨雅身後的野豬,手臂往下一沉,木柴從野豬雙·腿間穿過,貼着它的肚皮猛然往上一掀。

「轟隆」一聲,野豬橫斜著飛了出去。

宋逾緊跟着幾個跨步到了野豬跟前,舉起碗口粗的木棍對準腦袋豎劈而下。

棍子抬起,野豬的頭整個兒凹下去了。

「嗷——」

另一頭野豬嚎叫着疾沖而來。

「小心後面!」李蔓擔心地叫道。

宋逾沉着冷靜的面容,猛然一凜,轉子一身,殺氣騰騰地握著木棍迎上來了奔來的野豬。

眼看就要衝到跟前了,哼哧一聲,野豬頭一扭,夾着尾巴跑了。

李蔓有點懵,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書中害得小蔓兒慘死的野豬,就、就這麼解決了?

「宋、宋逾?」

「嗯。」宋逾拿着木柴的手腕一轉,背到身後,木柴橫放着托住了李蔓的臀部。

還真是他!

這渣男怎麼沒管女主,倒先過來救她了?

「你、你上來看到奔向季墨雅的野豬,怎麼沒抱着她就地一滾啊……」

宋逾眉頭一蹙,不悅道:「別胡說,注意影響。」

李蔓撇了撇嘴,兩人暗戳戳偷着約會,咋不說注意影響了,這會兒裝什麼純潔小白菜!

「宋逾……」季墨雅爬了兩下,腿軟地沒爬起來,看着背着李蔓不放的宋逾,止不住委屈地哭道,「嗚……我腿好疼,我站不起來……」

宋逾四下一掃,尋了塊青石將李蔓放下。

李蔓看着露出喜意的季墨雅,翻了個白眼。

宋逾往下走了幾步,沖急急奔來的小毛、老爺子打了個「平安」的手勢,回身看到,嘴角翹了翹。

撿起根小棍,宋逾拿着輕敲了敲李蔓的胳膊腿。

「疼、疼,你幹嘛啊?」不就對他心上人翻了個白眼嗎,至於這麼打擊報復。

宋逾任她奪去小棍,伸手又在她腹部按了按,見她臉上沒有太過痛苦的表情,暗自鬆了口氣。

俯身蹲在她面前:「上來。」

「季墨雅可是等你安慰抱抱舉高高呢,宋知青,你確定不過去?」

宋逾眉頭一擰,無奈道:「這兒是野豬窩,李同志不急着下山嗎?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有野豬跑出來了。」

李蔓忙站起來往宋逾背上一伏。

管他為什麼對女主不理不睬,改而給她當勞力呢,總之小命要緊,先下山再說。

宋逾低笑了聲,拿起碗口粗的木棍,背起人,迎著小毛、老爺子走了過去。

「宋逾!」季墨雅不敢置信地看着頭也不回地背着李蔓朝下走去的男人,「宋逾,你給我回來,聽到了沒有?你再敢往前一步,日後別想我再理你!」

宋逾停下腳步,回頭提醒道:「季同志,有這叫嚷的力氣,趕緊下山吧。再有野豬跑來,我可不敢保證你還能像方才一樣安然無恙!」至於下山的路上會不會遇到危險,那就不歸他管了。

季墨雅因他停下腳步而綻放的喜意,再次僵在了唇邊。

李蔓看得「噗嗤」一樂,跟着壞心地提醒道:「季知青,你不覺得臉有點疼嗎?」白嫩的小臉上可有幾道血淋淋的口子呢!

季墨雅只當李蔓在嘲笑她,下巴一抬,回擊道:「李蔓,我要告你,告你明知下面是野豬窩,還踢我下來……」

小毛扶著老爺子一陣疾走,剛迎上來就聽季墨雅倒打一耙,當下氣得跳腳:「我呸!季墨雅,你當我和老隊長,還有宋大哥眼瞎啊,沒有看見你一把將小蔓姐從上面推下來!」

季墨雅臉色一白,求救地看向宋逾。

只要他一句話,便是到了公安局,小毛的證詞也不成立。

宋逾對生在這個男女平等的世界,卻不懂得珍惜,凈玩些不入流小把戲的季墨雅沒有一點好感。

半晌沒有得到宋逾的回應,季墨雅看着李蔓即使是蹭破了幾處皮,還是美得如詩如畫的嬌美臉蛋,恨得牙癢,說什麼這一生只愛自己,還不是轉頭就看上了李蔓的那張臉。

他是,省城的方大哥是,就連何紹輝對她也是越來越容忍。

方才怎麼沒摔死她啊!

半天沒有聽到季墨雅回嘴,小毛暗自得意地挑了挑眉:「沒話說了?」

季墨雅攥了攥輕顫的指尖,強自鎮定道:「你血口噴人!誰不知道,老隊長是李蔓的爺爺,你是她的小跟班,宋逾是她丈夫,我告訴你們,想做偽證,沒門!」

老爺子才懶得跟她廢話呢,推開小毛,幾步到了季墨雅跟前,扯著領子,左右開弓,「啪啪」就是兩耳光。

這輩子他就沒有打過女人,今兒是破例了。

可要是不出了心頭這口惡氣,今兒他得活活憋屈死!

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敢三番四次地欺負算計他孫女,當他李長河是死的不成!

小毛驚得張大了嘴巴,就連宋逾都有幾分意外。

李蔓眼圈一紅,彷彿又看到了那個無時無刻不護在她身前的蒼老背影:「阿爺!」

李長河身子一僵,鬆開鼻青臉腫的季墨雅,努力平復了下心頭的怒火,揉了把臉,回頭笑道:「阿蔓別怕,爺爺在呢。」

李蔓咬着唇,狠狠點了點頭,淚眼朦朧道:「阿蔓不怕,爺爺,我好想你,好想你……」

李蔓的淚,如針扎一般刺進了李長河的心頭,他踉蹌著奔下來,粗糙的大手胡亂地為孫女擦着眼淚,語無論次道:「別哭、別哭,爺爺在呢,爺爺在呢。阿蔓放心,爺爺決饒不了她……」

想到書中,小阿蔓死後,奶奶跟着去了,爺爺為了給她報仇,落得名聲盡毀,凄慘死去的下場,李蔓的淚又下來了:「咱講理,一事一畢。」

「好、好,別哭,爺爺聽你的,聽我們小阿蔓的。」

「你打我!你敢打我!」季墨雅反應過來,氣瘋了,從小到大,爹媽都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她何時受過這等欺辱,「啊——我殺了你個老不死的……」

季墨雅狀若瘋顛地爬起來,直衝沖朝老爺子撞了過來。

宋逾腳一抬,一塊土疙瘩飛起,「啪」的一聲,擊中了季墨雅頸側的某個穴位。

「撲通」一聲,季墨雅暈了過去。

「老隊長——」

「長河叔——」

寨子裏的人拿着砍刀、扁擔、銅炮槍、火·葯葫蘆找來了。

宋逾朝小毛使了個眼色。

小毛會意,忙迎上前,繪聲繪色地將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包括李長河氣不過,扇了季墨雅兩耳光,她叫嚷着要殺人,宋逾一塊土疙瘩將她打暈了。

「該!寨子裏誰不知道小阿蔓為了考進外貿局吃了多少苦。」

「奪人前程猶如殺人父母!她倒好,還有臉倒打一耙,誣陷阿蔓推她!」

「老隊長,啥也別說了,直接送公社吧,這樣的娃子,咱雙鳳寨可不敢留!」

「對!送公社,今兒是奪阿蔓的工作,要她的命,反手要告老隊長、宋逾和小毛做偽證,哪天再有個不如意,還不得誣賴咱們雙鳳寨合起伙來欺負她。」

「送公社……」

李長河點點頭,一邊喚了幾人抬野豬下山,一邊讓人架了季墨雅隨他下山去公社,「宋逾,你和小蔓也跟上,咱一起過去把事兒說清楚。」

宋校長和小王費了老鼻子勁,才幫孫女爭取了個參考名額,出事了,怎麼也得跟他們說一聲,還有孫女的身體,也得去醫院看看。

「通知書!」李蔓連忙提醒道。

小毛:「在哪呢,小蔓姐,我去拿。」

李蔓一指上面的灌木叢。

小毛二話不說,飛奔上去,找到信封,跑了回來:「給!」

李長河先一步接了過去,抽出裏面的通知,看清上面的人名,儘管已經知道了,還是氣得渾身直哆嗦:「好、好的狠!楊玉蓮真是長本事了,欺負人欺負到親閨頭上了!」

李蔓掙扎著從宋逾背上下來,心疼地撫了撫老爺子的心口:「爺爺不氣啊,沒了我再找。」

這麼好的工作,哪是那麼好找的,李長河苦澀地扯了下嘴角,卻不忍打擊孫女的自信:「好,我們阿蔓不稀罕,咱們再換一個。」

「李爺爺,你們找到小蔓了嗎?」一行人剛到山腳下,何紹輝便滿頭是汗地跑了過來。

聽到何紹輝的聲音,季墨雅嚶嚀一聲醒了過來,哭道:「嗚……紹輝哥哥,救我……」

「墨雅!你、你……」何紹輝看着她臉上的傷,又驚又怒,外帶着絲絲心疼,忍不住喝道,「誰打的?」

「我!」李長河目光沉沉地看着何紹輝,「怎麼,想打回來啊?」

何紹輝心虛地瞟了眼李蔓,喃道:「李、李爺爺,不管因為什麼,隊里也不能亂用私刑吧?」

好利的一張嘴,李蔓被氣笑了:「季墨雅搶了我的工作,又為了拿到通知書,伸手將我推進了野豬窩,害得我差一點沒有死掉。我爺爺氣不過,扇了她兩耳光,怎麼到了你嘴裏就成了亂用私刑?還是何同志覺得,遇到這事,我們最好忍着讓著,吱也別吱一聲?」

不是先前那事?

何紹輝暗自鬆了口氣,馬上就要招兵了,他可不想在這緊要關頭,節外生枝:「我不是這個意思,工作的事墨雅又不知道,是你媽找關係把名額讓給她的。」

「她不知道?何同志,你確定她不知道嗎?她不知道會追進野豬林?她不知道會跟我奪要通知書?」

何紹輝心頭一震,下意識地看向了被人押著的季墨雅。

季墨雅雙眸閃爍了下,哭道:「媽打電話是跟我提了一句,可我也不知道她佔用的是你的工作名額啊。」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誰的,只要你們有本事,都可以占嘍?」

這話,豈不是在說楊阿姨搞特權欺壓。

「小蔓,那是你媽!」何紹輝不贊同道,「你就這麼恨她?」

「我當她是媽,可人家不當我是閨女啊。你見過誰家親媽,會將自個兒閨女的工作讓給別人?」

「你跟墨雅都是她女兒,手心手背的,夾在中間,楊阿姨也不好過,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呢?」

「何同志覺悟真高!」李長河掏出小阿蔓舊作業本裁成的小紙片,捏了撮煙絲,捲起,「今年的招兵名額,大隊就不考慮何同志了。」

「李爺爺,當兵不比其它……」

李長河看着趕過來的牛車,擺了擺手,淡淡道:「論身手,你比不過我家宋逾,論打槍的準頭,你比不上寨子裏的幾個後生。行了,趕緊吃飯去吧,下午別忘了上工。」

說罷,招呼宋逾、李蔓、小毛和押著季墨雅的民兵隊長上了車。

眼見李長河和李蔓連何紹輝的面子都不賣,季墨雅這才怕了:「唔,放開我!放開我!李長河你要是敢送我去公社,我就舉報李蔓有海外關係!」

※※※※※※※※※※※※※※※※※※※※

內容跟文案,多少有點差別,等我琢磨一下,修一下文案。

預收《六零破爛王》開文後,文案會修,保證這又是一個有趣的故事。

姜言穿了,穿到了物質匱乏的67年,頭無片瓦,身無錢票,孑然一身。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作為圖書管理員的她,抱着一箱子資料突兀地穿到了一個男人面前。

賀義懵了,老頭子下放,房子被占,好好的工作也被人搶了,本來就已經夠倒霉了,娘的!大白天的還給他招來了個女鬼。

「那個,」姜言抿了抿唇,「我在玩魔術,大變活人。」

「哦~」賀義拖着長調,冷嗤了聲,「再變一個我看看。」

姜言什麼方法都想了,也沒能在賀義面前消失,回到原來的世界。

最近賀義挺煩的,好不容易在廢品收購站給自己找了個工作,身後還墜了條甩不掉的尾巴,一趕她就對外大叫「耍流氓」,娘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姜言也沒辦法啊,不纏着他,將他和自己拴在一條繩上,萬一他把自己舉報了咋辦?

可這麼跟着也不是辦法,沒見附近的大娘大嬸都開始對着他倆指指點點,公安也時不時地過來巡視一下。

想了想姜言寫了份假結婚協議。

賀義不想簽,可更不想被人當流氓抓進去,所以修改了下協議內容,心下安慰自己,就當花錢請了個做飯洗衣的保姆。

現代圖書管理員VS六零破爛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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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來的將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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