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牢犯集體自殺

第三十五章 牢犯集體自殺

幾人出了宅子,謝必安疑問道:「公子,你是如何知曉宋毅母親的?」

南山道:「我看見他胸口掛了把長命鎖,猜的。」

「長命鎖?」謝必安皺了皺眉,「他一個打手,掛那玩意兒,簡直是驚世駭俗!」

南山道:「你找個人看著他,他要是跑路,就直接押去禹杭衙門。」

謝必安點點頭,想到長命鎖還是十分不解,便問道:「那公子是如何通過長命鎖推斷他有母親的?」

南山道:「成色再好的銀子只要放久了,都會變黑,那長命鎖的掛鏈雖然已經十分破舊了,但是長命鎖卻很新,且色澤完好,想來他很注意保養。」

「長命鎖一般是孩子出生時長輩贈與給孩子良好的祝願,而那鎖鏈編繩編法細膩,是為女子所送,以他的年齡推測,只能是母親所贈。」

謝必安皺了眉頭:「那也可能是他母親留下的遺物。」

「要是遺物的話,他就不會留在禹杭了,在宋起華出事的時候就逃之夭夭了,定是有什麼牽挂的人或者事情這才留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謝必安發現自家大人完全是被皮相給耽誤了,看著像是個不能成事的樣子,實際上是深藏不露啊!

他笑眯眯的拍起了馬屁:「公子,你怎麼這麼厲害,根據一點線索便能推斷出這麼多事情,為何我就不行?」

南山挑眉笑道:「你若是行,那這司長誰當?」

謝必安咳了咳,道:「那當然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南山大人了!」

南山嗤道:「行了,少拍馬屁。」

「我還真的是小看了宋起華,李家那兩個小孩還真有可能是他為了報私仇透露的。」

謝必安道:「我就感覺宋起華與這事有所牽連。」

南山點頭,道:「走,去衙門會會那老傢伙。」

月上中天,許是十五將至,月亮十分亮堂,只是斜斜照下來卻顯得有些慘淡。

禹杭衙門,忽聽一聲凄慘叫聲劃破夜空。

剛剛敢來的南山三人面色一緊,謝必安道:「聲音好像是從大牢里傳出來的!」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衙役跌跌撞撞的從牢房跑了出來。

南山一把拉住他,問道:「出什麼事了?」

衙役嚇得面色全無,冷不丁的被人一拉,直接摔到了地上,待看清楚幾人後,才喘勻了氣道:「死人了,死人了!」

南山眉頭一緊,心中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他疾步朝大牢跑去。

潮濕發霉的大牢中混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裡面安靜的有些可怕,昏黃的燭光映照在牢房上,顯現出一幅可怖的景象!

南山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後頭跟進來的謝范兩人不明所以,可南山一個人堵在道口,也看不見裡頭情況,只能問道:「公子,怎麼了?」

「全死了......」

南山喃喃出聲,表情錯愕,他提步往裡走去,只見牢房裡的囚犯們全都低垂著頭,跪在地上,滿頭都是血污,而每一間牢房裡都血淋淋的寫著幾個大字——

以吾之魂,贖吾之罪!

謝必安跟著走進去,瞧見眼前場景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們......這是都自殺了嗎?那宋起華呢?」

南山搖搖頭,道:「沒有活口,和上次一樣,連魂魄都沒留下。」

「怎麼會這樣?這也太詭異了吧!」謝必安搖頭,「公子,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問我我問誰?」南山白他一眼,又問范無救道,「老范,可能驗一驗他們是怎麼死的?」

范無救點頭,正要進牢房檢驗,忽聽門口傳來聲音:「什麼叫都死了?你把話說清楚些!」

話音剛落,就見沈來章被一群人擁著走了進來,沒束髮也沒著正裝,看樣子來得十分匆忙。

待他看清牢內場景與杵在那不動的三人,沈來章神色一變,厲聲喝道:「拿下!」

一聲令下,衙役紛紛圍了上去,出劍欲要押下三人,謝范兩人拔劍出鞘,擋在了南山身前。

南山不顧此時劍拔弩張的氣氛,目光直視沈來章,道:「大人,我不過比你早來一刻,此事內情我一概不知,你身邊的衙役可替我們作證。」

那看大牢的衙役點點頭,道:「大人,他們確實是小的剛剛跑出大牢才碰上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沈來章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質問道:「怎麼就會這麼巧,深更半夜南山公子來禹杭衙門作甚?我記得上次你來,張從正與秦晉也是這般死去了。」

南山一臉坦然道:「沈大人,我是專程來衙門報案的,只是忽然聽到一聲慘叫,便進來看看熱鬧,要是知道會被大人當做嫌疑犯,打死小生也不敢來湊這個熱鬧了,還瞧見如此血腥猙獰的一幕......」

沈來章瞧他半晌,而後擺了擺手,示意手下退下,又對那看大牢的衙役說道:「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

「陳升,你們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陳升是禹杭衙門的大捕快,帶著衙差打開牢門查驗去了。

那看大牢的低頭作揖稟告道:「大人,小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小的就眯一會兒的功夫,牢里的人就全成這幅樣子了。」

陳升做事十分利落,很快查看了一圈,回來稟報道:「大人,沒有活口,且每間牢房的牆壁上都血書了那句話。」

沈來章皺了眉,道:「傳仵作來。」

南山瞧著一眾人忙活,適時出了聲,道:「沈大人,小生手下這位也略通驗屍之術,可替大人分憂分憂!」

沈來章瞥他一眼,道:「南山公子現在嫌疑並沒洗清,此刻還是避嫌的好。」

南山訕訕聳肩,想了想,又道:「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可啊,大人,此人出現在這是十分蹊蹺!」陳升一臉警惕的看著南山,勸諫道。

沈來章捋了捋鬍鬚,思考了片刻,隨後踱步出了大牢,道:「你有何事?」

南山瞧他面色,似乎他不說個所以然來,就要當場將他拿下,他皺了眉,苦著臉道:「沈大人,天地良心,我這次可是真的來報案的,舍妹失蹤了。」

沈來章問道:「你小妹?陳雪錦?」

南山搖頭,道:「不是,是我......我義妹,大年三十那日不見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人。」

「年三十?」沈來章震驚,氣得鬍子都往上翹了翹,「胡鬧!這都快半月了,你才來報案,你是耍老夫玩?」

南山慌忙擺手,道:「豈敢豈敢,實不相瞞,這些日子我都在自己查探小妹的下落。」

聽此言,沈來章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你要是自己能查案子,朝廷設我們官府給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不及時報案的後果?」

南山瞧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忙道:「大人先別著急,我已經查到了些線索,不過此事還得從湖州的食人魔案說起。」

「食人魔?」沈來章點了點頭,他也聽說了,只是南山此刻提及此事......以他多年來刑獄斷案的直覺,定沒有那麼簡單。

南山將袖中一張捲軸遞給他,道:「沈大人,請看看這個,那屍骨遺市已經不止發生過一次,從去年開始,就陸陸續續有人在鬧市中發現了屍骸,算到今年,一共發生了五起案件了。」

「只不過拋屍地點分別在湖州、禹杭,地域分佈比較廣,讓人沒有聯想到一處去。」

「大人可發現這幾具屍體的共同點?」

沈來章看著屍單上的文字,手有些微微發抖:「男童,遺骸骨,扼頸致死......」

南山點頭:「沒錯,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不知大人可聽說過數十年前,妖魔作亂時,一種精進功力的邪法。」

「這種邪法需要取七七四十九個男童子,扼頸殺之,以其血肉為引,煉至歸陽,可登仙道。」

沈來章臉色鐵青,問道:「你說的可當真?」

南山斂眉,道:「絕無虛言,我小妹就是撞破了食人魔行兇,被他帶走了,這些日子我根據線索追查,發現此事還牽扯一人。」

「是誰?」

「前知府宋起華,他委託堂弟宋毅幫他經營一家牙商,實則是在做販賣人口的勾當,宋毅也一直在給食人魔物色男童子。」

「真是無法無天!」沈來章怒罵一聲,「天子腳下竟敢如此為所欲為。」

南山嘆氣,道:「只是現在,我還沒能查出食人魔的身份,本想找宋起華詢問諸事,豈料一來便發現大牢里發生了如此慘案......」

「沈大人,這起集體自殺案十分詭異,絕不簡單。」

沈來章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你告知我此事,你將食人魔案整理一個卷宗呈上,我的人會接收此次案件,定會替你尋回小妹。」

「至於自殺案,此案疑點甚多,我會上報大理寺,稟明情況。」

南山點頭,道:「那就多謝大人了。」

「沈大人,」陳升在此時走了出來,「驗屍結果出來了。」

南山朝沈來章作揖,道:「如此,小生就告辭了。」

他喚了謝范二人,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沈來章瞧著南山的背影,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鬍鬚,眸光沉了沉,他吩咐陳升道:「去查一查南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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