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馬頭古琴

第三十三章 馬頭古琴

將張汛等俘虜送到駝縣以後張汛就堅持不讓我們繼續送他了,我和丁原沒辦法,只好分發給那些俘虜一些錢財,再派臧霸和蔣欽去護送張汛回馬邑。本來張汛也不想讓臧霸和蔣欽護送他,可是因為我堅持如此也就答應下來了。

於是一行五百人從駝縣出發前往美稷,一過了古河水就是河套草原了,這裡倒頗有些天蒼蒼,野茫茫的感覺。

因為馬匹不夠所以有些人要步行,這樣一來行程慢了一些。不過美稷離駝縣不是很遠,行走了一些時日也就到了。

總算是見到了真正的匈奴部落,各色各樣大小不一的帳篷中,有些老人和孩子圍坐在一起,老人嘰哩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那些孩子們聽得則是十分入神。還有一些人拿著像笛子一樣的東西在吹奏,聲音有些悠揚。遠處,彷彿在為那些吹笛子的人合奏一般,響起了蒼涼的馬頭琴聲。

上輩子很喜歡這種悠揚而又悲壯的琴聲,本來以為馬頭琴是打元代以後才有的,就連史書上也是如此記載,可是在這裡聽到了這種令人懷念的聲音,感嘆之餘也不由得對後世的史書有了一些懷疑。

丁原帶著我們進了單于的帳篷,看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了。

我們進了帳篷,看見一個虎背熊腰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對另外一個精壯的漢子厲聲呵斥,說的什麼我們聽不懂,看了看丁原,丁原表示他也不明白匈奴語。

「於扶羅單于,還請暫且息怒,不知右賢王有何過失令您如此震怒?」丁原上前問道,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南匈奴單于於扶羅,另一個是右賢王呼廚泉。這個呼廚泉是於扶羅的弟弟,不過於扶羅對這個弟弟很不滿,總是訓斥呼廚泉。

「原來是丁原朋友,算了,右賢王你先退下吧。各位遠來的客人還請坐下歇息。」一擺手那呼廚泉就退了出去,我們坐了下來,那匈奴單于問道:「丁原朋友帶了這麼多人來,可是有什麼事?」丁原介紹到:「這位是朝廷新任命的護匈奴中郎將齊風將軍。齊將軍,這位就是南匈奴單于於扶羅。你二人日後恐怕會有很多接觸,丁某特與齊將軍來與單于相識,日後也好說話。」那匈奴單于倒是熱情:「既然是丁原朋友的朋友,那就是本單于的朋友。還請齊風朋友不要客氣。」我笑了笑:「在下日後會負責匈奴兵馬的調度以及糧草物資的分發,還望日後單于能多多配合,在下先在這裡謝過了。」那匈奴單于答道:「這是當然,齊風朋友說的我們一定照辦。」

又閑聊了一些東西,丁原問道:「剛才見於扶羅單于訓斥右賢王,不知是何原因?」於扶羅嘆了口氣:「右賢王那小子又因為地盤與右谷蠡王爭鬥,還說什麼右谷蠡王派拉琴人在他的地盤上拉琴,把很多牧民都引誘到右谷蠡王的地盤上去了。簡直荒唐!」我順口問道:「那拉琴人所拉之琴是否以馬頭作為琴頭?」那單于驚訝的回答:「右賢王所言正是如此!莫非齊風朋友見過那拉琴人?」我笑了笑:「倒是沒有見過,不過剛才在進這帳篷之前聽到了悠揚的琴聲,猶如萬馬奔騰。齊某曾經聽說過漠北有一種琴名曰馬頭琴,想必就是此琴了。」那單于低頭沉思了一下:「不想真有此事,倒是要叫右谷蠡王來問問。倒是齊風朋友似乎對漠北有些了解?」我搖搖頭:「略知一二,算不上了解。只是自幼對漠北比較感興趣而已。若是有機會,齊某倒是想學學那馬頭琴該如何演奏。」單于呵呵一笑:「這有何難,日後查明此事某便送拉琴人去齊風朋友那。」「如此一來,還要多謝單于了。」

又問了問關於匈奴的情況,要說起來匈奴還是有實力的,控弦者至少有五萬以上。何為控弦者?漠北本是游牧之地,牧民獵戶多用弓箭,而控弦者本意是拉開弓弦的人,所以匈奴等北方游牧民族便用控弦者來指代士兵。

這五萬人還是可以統計到的人馬,河套草原上不知還有多少無法尋找的牧民可以參戰。可是如果真正打起來的話能調動三萬人就已經是極限了,畢竟這五萬控弦戰士分佈在河套草原的各個地方,想要調度到一起很難。

在美稷附近大概有四千控弦戰士,這些都是隨時可以調度的常備軍力,這四千都是精銳的騎兵,用的都是最精良的制式裝備,是匈奴王牌中的王牌。而且美稷附近乃至整個西河郡的牧民大概有六萬餘人,就算是要供養這四千精銳也十分富裕。

從名義來說,這一切都要受到我的轄制了。

可是我知道,這個於扶羅之所以對我這麼客氣是因為我是丁原帶來的人。如果我想用他的部隊去對付丁原的話恐怕他會反戈一擊。

考慮了一下,短時間內似乎並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這個於扶羅乖乖聽我的話。又聊了聊天,很快就入夜了,眾人在於扶羅的勸說下決定今晚就住在這裡。

當天晚上,於扶羅在大帳篷中大擺庭宴,與中原之地不同。在中原,宴席的每個人前邊都是一張小桌子,上邊擺了一些食物,每個人面前的食物都是一樣的。而在這匈奴王庭中,所有人圍坐一圈,中間有一個大火堆,火堆上邊烤了一隻整隻的肥羊,這就是正宗的西北烤全羊吧。還有一些別的食物,杯中的是馬奶酒,盤中的是肥羊肉。每人拿著一把短彎刀,一片一片的從那羊身上削下肉來,頗有些吃大塊肉,喝大碗酒的豪氣。

同來赴宴的還有左賢王、左谷蠡王、右賢王、右谷蠡王、左屠耆王。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左屠耆王其實就是匈奴的太子,長得個他老爹一樣虎背熊腰的,名字叫劉豹。於扶羅說這個孩子有漢室王族的血統,所以於扶羅給他起名的時候讓他姓劉。

這劉豹今年和我是一樣的年紀,有把子力氣,可惜沒有名師指點,武藝並不是十分高強。我倒是覺得能從這個劉豹身上做些文章,不過沒有什麼頭緒,這種事還是留給魯肅去想比較好。看了一眼魯肅,他正在那吃得高興,根本就沒注意我這邊。我只好無奈的嘆口氣,繼續吃肉去了。

在美稷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決定告辭起程。

我帶著魯肅等人南下前往離石,本想請丁原一起去離石看看,可是丁原說要去馬邑再看看張汛。我不太放心丁原自己自己一個人行路,想要派些人馬護送丁原,可是丁原堅決不同意。無奈之下,只好讓他自己去馬邑然後原路返回了。

我帶著魯肅、太史慈等人前往離石,身後帶著三百人馬。因為我到美稷的時候人多馬少,我就把多出來的人留在美稷了。再篩選了一下,把精壯的漢子留下,湊了個三百的整數。馬匹和兵器也足夠,就把這三百人帶往離石城。

一路疾行,因為人人有馬,雖然路途遙遠但是行程並不慢,沒多長時日就從美稷到了平定。

平定也是西河郡的一個城池,說是城池其實有些名不副實。只是圍了一圈木柵欄作為圍牆,城裡更多的還是帳篷。我們決定在這裡暫作休息,吩咐三百人馬在城外就地紮寨,我帶著魯肅和許褚兩個人進了平定。

平定是右賢王的地盤,我們走在大街上,忽然聽見了蒼涼的琴聲,馬頭琴!

我急忙向著琴聲跑去,魯肅和許褚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跟著我跑了過來。我跑到近處一看,果然,很多人圍坐在拉琴人的旁邊,有些甚至拖家帶口,把還在襁褓中的嬰兒也帶了出來。那拉琴人所拉出的琴聲時而似萬馬奔騰,時而又如大漠孤煙,琴技之高令人咂舌。

一曲拉完,圍觀的牧民久久不散。等到那人離開人群時,我走上前去:「敢問這位先生貴姓?」那人上下打量著我,我也在看那人,只看他並不像是這西北之地的漢子,身材算是比較瘦弱,個頭也不高。臉上沒有鬍鬚,似乎年齡也不是很大。長得倒是很清秀,怎麼看……都像是個女人。

「免貴,漢人一般稱呼在下居次,不知大將乃是何人?」我笑了笑:「大將可不敢當,在下北海齊風齊伯羽,對您所拉的琴很感興趣,不知能否借琴一觀?」那居次倒是很大方,雙手把琴舉過來:「請自便。」我接過琴,此琴竟然以馬的腿骨為柱,頭骨為筒,尾毛為弓弦,琴有兩弦,並按雕刻了一個馬頭裝在琴柄的頂部,做工十分精巧。

我不由得問:「這種琴,在草原很常見嗎?」那人則是笑著答道:「此乃是在下自製,平日里並未見到。」我將琴還給居次:「先生大才,在下佩服。」那居次接過琴:「制此琴不過因為家中有一小馬不幸夭折,居次與那小馬十分要好,心中懷念,故以馬骨制琴。」「原來如此。」我接著說道:「在下十分欣賞先生琴技,願與先生學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那人搖了搖頭:「居次雲遊四方,便是隨伯羽去也無妨,但這琴只有一把,不知伯羽如何學琴?」我呵呵一笑:「此事不成問題,齊某也有些馬匹,再做這馬頭琴便是。」那居次卻皺緊了眉頭:「齊將軍為做一琴而殺馬,實在非居次所願,居次還是告辭了。」說完轉身就走,我忙拉住他:「先生暫且息怒,伯羽取木材來制此琴便是,還望先生不惜賜教。」那居次本想把我手甩開,可是一個瘦弱的琴師怎麼可能甩得開我的手,無奈之下,只好答應:「齊將軍既然有心學,居次也當用心教,不過殺馬之事切勿再提。」我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狡黠的笑了笑:「是,不過還望先生日後莫要叫我什麼齊將軍,叫我伯羽便好。」那居次不知為何臉紅了一下:「伯羽,你該鬆手了吧。」我才主意原來我一直拉著居次的手,趕緊鬆開。對著居次笑了笑:「那咱們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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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訣之垓下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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