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抽

結束了今晚的夜跑之後，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吠舞羅的眾人嘻嘻哈哈地跟原來分管S4的審神者與付喪神們打成了一片，經過莫問明晃晃地給青王挖坑的事情之後，他們對於這些雖然同屬赤之氏族，但技能點點得跟他們不同的同伴們已經絲毫沒有隔閡了。

甚至在有可能他們會再回到S4任職這件事，還有不著調的在開玩笑：「看樣子之後還得承蒙你們照顧啊。」

枼隼點點頭：「之前真的很認真照顧了啊，那些犯罪者，只要是赤之氏族的，我們都沒抓過呢，就按吠舞羅的規矩處理的。」

吠舞羅的規矩是什麼？一言不合就是揍啊!聽了枼隼這話，大家才深刻意識到，就算眼前這些一個個人模狗樣的，但骨子裡確實都是吠舞羅沒錯=_=

枼堅嘆了口氣：「現在不行了，青王本身就代表了規則與秩序，他不會允許我們這麼乾的，所以關於這事，還得跟青王那邊再協調。」

這話真是說得高大上，腦子不太好的八田眨了眨眼，困惑道：「再協調？」

枼堅學著莫問摸了摸下巴：「嗯……比如說，先按我們的規矩走，再按S4的規矩走？」

聽到這話的眾人都是一陣的瀑布汗啊!有人就嘀咕：「這……是不是不太好？好像我們低那邊一頭一樣……」

枼堅的眼神一閃，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說話的傢伙，然後若無其事道：「這不是應該的嘛!——打個比方，一個傢伙搶劫了兩家店，本來這塊地盤兩邊管事的都是赤之氏族的，所以兩家店主都找了我們，那麼按我們的規矩處理，就算完了對不對？可是現在的情況，假設一家店找到了我們，另一家找到了S4，那麼你說，那個傢伙是按我們的規矩走還是按S4的規矩走？」

這話一落地旁邊的人都張口結舌：「這個……」

枼堅很壞心眼地點名剛剛嘀咕那小子：「你說。」

那小子一下懵逼了：「這……當然是哪邊厲害就聽哪邊的!」

枼堅翻了個白眼：「那麼你的意思是，他搶了兩家店的東西，只需要賠償一家？——怎麼這麼佔便宜呢？那誰不都想著多搶幾家？」

「這……這……」

這下誰也說不出話來了。

伏見心裡冷笑：「這偷換概念可玩得真溜……」但是在這種事上，他沒必要跟枼堅唱反調，就也看破不說破地沉默了。

回了吠舞羅，草薙跟十束都很默契地留在了一樓，十束甚至拉住了安娜，也沒讓她跟著。

莫問眼珠子轉了轉，悄悄地停住了腳步，周防卻忽然回頭：「跟上。」

莫問誇張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跟了上去。身後的三人卻沒有任何一個被逗笑，全是一臉的擔憂。

周防在前面走得頭也不回，莫問老實跟在後頭，卻覺得頭疼極了，腦子裡飛速轉著念頭，想著這次要怎麼混過去才好。

畢竟到二樓沒幾步，所以莫問當然也就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周防在二樓正中停住腳步，轉身面對莫問時，卻出乎意料地運轉起了力量。

莫問有些摸不著頭腦，卻冷不防被周防一把揪住衣領，拽了過去。

他金色的眼睛現在看起來，居然有一種冷血動物的即視感，顯得冰冷無機質，說出的話也是這樣，冷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他指著自己左耳耳骨上扣著的耳環：「你給我這個耳環的時候，說的是，它會具現出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幻象，對嗎？」

莫問獃獃地點了點頭。

金色的眼睛眯起，散發著危險的光：「那麼你怎麼解釋，最開始的時候那把劍是完好的，可最近，它開始掉渣了。」

莫問的額頭開始冒汗：「那個……」

周防冷哼一聲，一把撕開了她的衣服：「不想聽你解釋，你的前科太多。我要自己找。」

莫問臉都裂了，簡直慌得一批啊，她急急忙忙地捂住胸前，伸手一推周防：「喂喂，不要動手動腳啊!男女授受不清……」

不用力量的話，莫問當然推不開周防。他聽了這話，動作一頓，馬上卻又繼續：「又在逗我？想我停手的話，就使用力量啊。使用的話，我就能找到了吧？——你身上對應的那隻飾品。」

眼看真的要露點了，莫問挫敗地運起王權之力，揮開了周防，果然，已經被撕得遮不住什麼的襯衫下，亮起了微弱的紅光，要不是現在這個狀態，還真發現不了。

周防一把拽住栓飾品的腰鏈，用力量熔斷了它，終於把那隻飾品抓在了手裡。

這是一隻不大的紅寶石墜子，看起來跟他那隻耳環就是一個完整飾品的兩個部件。周防將它緊握在手中，眼眸垂下，握住墜子的手有些顫抖。

他就那麼垂著眼，再開口時，聲音里充滿了憤怒：「你說，我是你的王。」他頓了頓，更加憤怒地控訴道：「你這個騙子。」

他想抓她的衣領，可那玩意已經不復存在，就轉而抓住了她的手腕，拖著她往樓下走。

莫問跌跌撞撞地被拽著走，一隻手還只能狼狽捂住自己胸前，這時候

就無比痛恨自己平時偽裝得太成功——如果知道她是個女孩子，周防絕不會這樣對她TAT

眼看著居然要被拖著下樓，莫問不由驚慌道：「喂，你!要帶我去哪裡？」

周防的聲音冷冷的：「去御柱塔，辭王。」

莫問忽然運起力量，掙脫了周防的手。她轉身走去周防的衣櫃，打開隨便拽出一件T恤，背對著周防穿在了身上，一邊終於正經了聲音，平鋪直敘道：「辭不了。只有我辭不了。」

背後良久沒有聲音，莫問腦子飛速轉了幾下，想好了說辭。

她轉身，看著微低著頭就站在樓梯口一動不動的周防，過去試探著拽住了他的衣袖。

周防沒有掙脫，莫問心裡鬆了口氣，臉上卻是正色：「別的不提，這句話，我絕對沒有騙你。」

她把他按在沙發上，正視他的眼睛：「如果只有一個人，那麼在使用力量的時候，他會很難同時約束力量，而赤王的王權之力又那麼暴躁，它會影響使用人的心性，讓他無法細膩地操控力量，這就是個惡性循環。」

「所以我需要你，我的王，我的保護者。沒有你擋在前面，現在的情況不知道會有多糟糕。」莫問垂下眸子，打算放出點乾貨來取信周防：「要知道，自從被赤王的王權之力完全滲透，我所掌握的其他力量就漸漸被壓制了，而因為你我都知道的原因，我不能肆意地使用赤王的王權之力。」

周防的聲音低低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威茲曼偏差值已經那麼高了？平時裝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至少提一句讓我剋制些使用力量也好。要不是今天宗像點破，你還要瞞我多久？」

莫問沉默著，心裡有暖暖的東西流過，她輕笑起來：「因為沒必要。」

周防聞言抬起頭，緊緊盯住了她的眼睛，而莫問毫不閃躲，坦蕩跟他對視：「周防，你聽好了，只要你不死，十束跟草薙不死，我頭頂上的王劍就一定不會掉落。」

……

終於又混過去一次。周防這小鬼，還是太天真。他以為，所有人說謊都會眼神閃躲？嘿，眼前就有一個，說謊都不帶眨眼的。

莫問心情很好地出了吠舞羅，而草薙和十束帶著安娜上了二樓，周防仰頭靠在沙發上，長長地吐出一口煙：「他還是不肯說實話。」

草薙皺起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還好好的，就是這幾個月的事情……」

十束若有所思：「肯定是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莫問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突然就這樣。」

安娜拿出紅色珠子湊近眼前，努力發動能力，良久，忽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好美……淡紅色的光，光裡面有精靈樣的女孩子在跳舞……莫問桑？」

……周防整個人都僵硬了=_=

草薙看了看僵硬得像個雕像的周防，回想了一下剛剛莫問走的時候，穿得好像是周防的衣服，很不合身的樣子，他立刻覺得全身都凍住了=_=

他腦袋咔咔咔地轉向了周防：「尊，你剛剛？」

周防沉默良久，才低低一句：「什麼……也沒看到。」

十束弄不清情況地眨了眨眼，沒聽懂他們在說啥：「嘛，既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就去問嘛。吠舞羅那麼多人，總有人知道線索的吧？」

於是在莫問不知道的地方，草薙跟十束開始各種旁敲側擊打聽消息，至於周防……他就算了吧=_=

伏見坐在角落裡，手撐著腦袋，看十束在套大家話。

說起幾個月前，他就無法避免地想起莫問那傢伙，盯著夜刀神狗朗失態地怔愣半晌，還是人家順著視線回頭，那傢伙才收斂。

「嘖。」一想起這個伏見就更加煩。那傢伙的存在感明明不強，可為什麼自己周圍哪哪都是他呢!

幸好這兩天青之王接觸了他，他正可以趁這個機會離開這個無聊又噁心的地方。

這麼想想他看著周圍的熱鬧，稍微有一點動搖，但再轉頭看到眼神亮晶晶地盯著周防的那個傻子，心裡就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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