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還債
第一百一十二章還債
歐陽雙甲，原名歐陽洛圖。
是當代金匱歐陽家最為傑出的弟子和接班人，早在五年前第一次入京畿便引來不小的轟動，圍棋以一對十豪勝三位國手七位大家，術數無雙問啞國子監祭酒。
歐陽家專精奇門遁甲、後天八卦推演，這位歐陽雙甲更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雙十年歲便蓋壓歐陽家上一輩俊傑，能勝過他的除了家主和極少數幾位老祖宗便再無他人。
如今又過了七年，其實力之深厚更勝往昔。
「小兄弟有天大的事都可以商量，何故在門前潑灑染料，污人一方凈潔。」歐陽洛圖緩步從門內走出，語氣和善，並沒有怒其門前喧嘩鬧事。
萬利祿別的本事沒有，可眼力見兒卻是好得很，短短交手一招他就知道自己絕非眼前之人對手，既然硬得來不了那就走軟得「笑話，我這事兒比天還大，你怎麼管？」
歐陽洛圖，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不過是孫世公欠你些許銀兩，何故扯上青天那。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詆毀不得的。」
作為領悟後天八卦極深的歐陽洛圖，他對於頭頂這片青天的敬畏可是實打實的，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從來不認為是一句虛言。
「些許銀兩？你們孫府還真是財大氣粗，奶奶個腿的，十八萬兩銀子也只是些許，我們這種升斗小民可比不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銀子還給我們，不然嘿嘿可就別怪我自己動手拿了。」
此言一出，歐陽雙甲頓時一愣，十八萬兩？！
他歐陽家不說富甲一方，但家中也有幾百畝良田，店鋪作坊十數間。一年到頭能有個兩三萬兩銀子的營收便算是極好的，這還不算是刨除店中掌柜夥計，長工短工的月錢和官府打點的銀錢。若是刨去能省下兩萬兩出頭的樣子。
十八萬兩銀子的欠債？這都抵得上他們歐陽家九年的純收入了。
這也賭得太大了吧！
如此說來，對方所言倒是並不無道理，這事兒確實有點大啊。
「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何時說過不還你們這筆欠債了。你不是有契約嗎？拿出來看看，我們之前雖商定賭約，可並未詳細規定還款日期。我孫府近日財政吃緊，等過些日子緩過來分文不少還給你們。」
氣喘吁吁的孫閣老，在孫女燕兒攙扶下緩步走出大門。而門口外百餘米此時已經圍攏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大家雖然離得遠些但隱約能聽到交談聲。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十八萬兩啊，這得是多少銀錢，摞起來該有一面牆那麼高吧。
當然，眾人心中最深邃的意識還是：當官的果然賺錢啊。
正主都出來了，歐陽洛圖自然不會幫孫府自作主張，躬身行了一禮便退居孫閣老身側。無論之後雙方商議如何，都不是他個外人可以插手的，但若是有人膽敢武力屈服，那麼他這位二流宗師也不是擺設。
畢竟，論起親疏遠近，孫府可都是他們歐陽家的世交，他大伯家的堂姐正是嫁給孫閣老第三位孫子當媳婦，關係親厚。
「哎呦，奶奶個腿的，跟老子玩兒滾刀肉，就你也配。實話告訴你老東西，小爺有的是時間陪你玩兒。別以為有個牛逼哄哄的娘娘腔保護你就能高枕無憂......」
說著萬利祿不屑看向歐陽洛圖，道貌岸然的傢伙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而無辜趟槍的歐陽洛圖只是笑了笑並未發火，一切因果皆有天定，他出手阻攔那桶染料時二人便有因，如今被罵算是果吧。
可歐陽洛圖不在意並不代表旁人不在意，譬如那位愛慕他的孫府千金。
「你這人好不講理，洛圖哥哥又沒招惹你憑什麼說他？」
畢竟是被養在深閨的富家千金，孫燕兒脾氣自有一番大小姐的居傲，更看不得心上人受委屈大膽插嘴。
對於漂亮姑娘，萬利祿色迷迷的眼睛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裂開笑臉說道：「哎呦，這姑娘要是在紅袖添香也能算個頂好的頭牌，可惜沒什麼眼力見兒估計接不到恩客。」
「豎子，大膽！」
孫閣老聽聞孫女被侮辱，頓時勃然大怒。
卻不想等待他的卻是萬利祿陰測測的笑臉：「這就著急了老傢伙，剛才的話我可還沒說完吶。我鎮國侯府比不得您孫閣老家大業大，想必您的兒孫子侄沒有五十也有二三十人吧。您可得讓他們當心著點兒，最近這京畿夜裡不太平，總是有人失蹤迷路的，萬一被人給擄了去可就不是當青樓頭牌這麼簡單嘍......」
「豎子，你......」
孫閣老氣得臉色漲紅，卻一口氣提不上來，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第二個字。他與秦艽算是鬥了大半輩子，什麼陰招損招沒用過，可如此明目張胆威脅他親人安危的還是頭一次。
「秦莽夫，你確定要縱容你孫子？」
對於比自己還滾刀肉的少年，孫閣老發現還是發難秦艽更為擅長。起碼這老傢伙行事準則光明磊落，從不玩陰的。
秦艽也是苦笑，他如今可是騎虎難下，總不能當眾責備萬利祿不是，隨後擺了擺手說道：「這事兒我可管不住他，孫胖子，你還是趕緊把錢給我吧，不然我真不確定這臭小子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孫閣老頓時氣得牙根兒痒痒，這老傢伙什麼時候學壞了啊？這他媽的是放縱孫子準備搞垮他們一家。
萬利祿看著氣得不輕的孫閣老，又是添了一把火，道：「我可聽說西邊流竄進來幾股馬匪，也不知道到了京畿沒有，真是讓人擔心啊孫閣老。」
雖然心中清楚，秦艽未必敢縱容他孫子在京畿行兇，可偷摸逮住揍一頓丟到山溝溝里的事兒也不是不可能發生。萬一到時候真出個好歹，他腸子都會悔青了。
也罷！
孫閣老心中頗為無奈，別看他身居高位卻沒有一般高官該有的狠辣心思，罔顧兒女子孫安危於不顧他還做不出來：「十八萬兩並非小數目，三日之後，我會派人給你送過去。秦莽夫，你該滿意了吧。」
二人雖然不對付，但終究年事已高，也沒必要徹底撕破臉皮，秦艽將前面還想耀武揚威的萬利祿拉回身邊，道：「別忘了，還有那株彼岸龍葵。」
孫閣老也懶得辯駁，從懷中掏出個小錦盒，那彼岸龍葵正裝在他懷中，卻並不著急拋出道：「我信得過你，但信不過這小混蛋，你讓他發誓不得善動我孫府上下一人，這彼岸龍葵我再給你不遲。」
秦艽看著多年的老對頭竟然有這般膽怯的模樣忍不住想笑，不過還是讓一臉不情願的萬利祿發了誓言，只要孫家不主動招惹他絕不輕易傷害孫家。
只見孫閣老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隨意將那錦盒丟了過來。秦艽伸手接住，也不打開，說道：「三日後，老夫在鎮國侯府等你的人送來銀子。」
這場鬧劇也總算在孫閣老退後一步方才結束。回到內院，孫閣老並沒有因為慘痛賠付賭債而悶悶不樂，轉而看向歐陽洛圖，道：「洛圖啊，讓你見笑了。」
歐陽洛圖，不慌不忙說道：「沒能幫上孫世公，洛圖已是慚愧何來見笑一說。」
孫閣老笑了笑，繼續問道：「方才被這事兒攪合，還沒問你此次來京畿所為何事啊？」
歐陽洛圖，道：「為了一個人。」
孫閣老輕咦一聲，道：「誰啊？」
「不敗神話姜臏傳人，不過具體是誰我還不清楚，只是江湖傳聞此人應該在京畿。」歐陽洛圖眼中閃爍著精光，與旁的江湖勢力尋仇報仇不同，他歐陽家在當年的太華山慘案中並未有人涉獵其中。
他找姜臏傳人純粹是想見識一下那號稱天下武功有來無回的《眾妙經》，以及能不能親眼見一見那傳說中的人物，僅此而已。
孫閣老如今也算是半退休狀態，時不時去趟酒樓茶館聽聽說書人的故事，倒也清楚最近江湖上出了個不敗神話姜臏傳人。眼中不由得泛起那個放蕩不羈的少年形象，姜臏，那小子當年可是把他氣個半死來著，如今卻落得個人間蒸髮結局，倒是個命不好的小子。
「如此，怕不是短時間能尋到此人。洛圖你也別在外奔波住那什麼客棧酒樓的，就住在孫府，靖兒前不久才寫信這幾日要回京畿一趟，說是你堂姐有孕在身準備回來調養身子。」
「都是自己人就別推辭了，正好能幫你堂姐做做胎教，希望我孫家也能出個如你一般文曲星下凡的靈人。」
而孫閣老身旁那喚作燕兒的丫頭，更是喜上眉梢，睫毛高挑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意中人，生怕他拒絕。
歐陽洛圖倒沒什麼，道：「如此，洛圖就叨擾孫世公幾天。」
孫閣老哈哈大笑，道：「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啊。」說著，這老傢伙還有意無意將孫女與歐陽洛圖比對比對，心中更是樂開了花，真是般配啊！
「孫世公，不知方才門外叫囂的那個年輕人與鎮國侯有何關係？看二人舉止，頗為親昵。」
「那是他孫子，秦時明。早年被送到真大宗潛修，這不是長公主永樂擇婿，他不知道怎麼就跑回來參加了。」
「爺孫嗎？倒是有趣......」歐陽洛圖玩味一笑，精通奇門遁甲的他自然也會點相面之術，可看秦艽與秦時明二人面相，卻不像是親嗣血脈，看來其中還有曲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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