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給曹操分析董卓必死
曹操的條件很簡單。
到了洛陽，他什麼也不做，就在住處養著。
蘇易倒沒說什麼。
小奴心裏不痛快：「不就受個傷，看我家公子好說話，可得把脆骨養一養。」
曹操懶得搭理他，趴在那裏閉起眼睛。
自打逃出洛陽，整天提心弔膽，他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蘇易坐在他身旁，仰臉望着滿天星斗。
有人在邊上，曹操覺著不自在：「公子不去睡覺，在這裏做什麼？」
「我還在想，你為什麼不肯去洛陽。」蘇易一臉疑惑：「提起那裏，就像有人踩着你的尾巴。」
曹操額頭滿是黑線。
這人說話怎麼回事？
誰見過有尾巴的人？
雖不痛快，他還是回了句：「董卓殺了廢帝，洛陽早晚會亂，我去那裏做什麼？」
「整個天下都亂了，洛陽又算什麼？」蘇易笑了：「難不成你要找個地方隱居？」
「也是個辦法。」曹操撇嘴。
堂堂西園典軍校尉，落個今天的慘狀，還真是諷刺的很。
「蘇家給董卓送馬，是要常年經營？」他問蘇易。
「常年？」蘇易笑了：「我父親倒是那麼認為，可我覺著能送兩年就不錯。」
「為何？」曹操疑惑。
董卓把持朝政，此時正是如日中天。
蘇家公子卻覺著只能送兩年戰馬，實在奇怪的很。
「自從董卓入京，死心塌地追隨他的有多少？」蘇易問。
「不少。」曹操嘆道：「朝臣趨炎附勢，皇帝形同虛設只是傀儡，大權盡在董卓手中，誰還能不巴結他？」
「表象而已。」蘇易說道：「正因權勢過大，他才不會長久。」
曹操聽出來了，這位蘇家公子也不喜歡董卓。
否則怎會這樣說他？
還想聽聽他有什麼高論，曹操翻個身又想爬起來。
傷口傳來鑽心的疼，他倒抽一口涼氣，趴了下去。
「才傷著就不老實，我看你沒三兩個月，別想好。」蘇易把他按住。
曹操心裏嘀咕：還不都是你害的！
他還是好奇蘇易的見解：「董卓何時會亡？」
「頂多一兩年。」蘇易回道：「朝中大臣心懷不滿，他又不知收斂，好日子必不長久。」
「滿朝文武誰敢動他？」曹操趴着搖頭：「公子想的太好。」
「擅言廢立已犯大錯，殺死廢帝，更是把他送上不歸路。」蘇易給他解釋：「袁紹曾因廢立一事，與他拔劍相向。得知廢帝已死，豈能坐視？他必定聯絡天下豪雄，聚兵一處討伐董卓。朝中眾臣深受壓榨，不為朝廷也為自己，早有殺他之心。他若不死，還能誰死？」
曹操逃離洛陽，正是揣著回鄉徵募鄉勇，討伐董卓的心思。
蘇易竟給說了出來。
他心中暗暗驚嘆。
馬販之子，竟有如此見解，實在了不得。
「若是公子，如何殺董卓？」曹操問他：「各路聯軍可能成事？」
「聯軍各懷心思，能成什麼事？」蘇易笑着問：「你覺著一盤散沙，可以殺了董卓？」
「那你還說董卓必亡。」曹操嘆氣搖頭。
「聯軍不過逼着他更瘋狂罷了。」蘇易說道：「真正殺他的人，就在朝堂之內。」
「誰？」曹操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有這樣的能耐，可以殺了董卓。
「呂布。」蘇易回道。
曹操驚愕：「呂布？他可是董卓義子，怎會如此？」
「他還是丁建陽的義子。」蘇易笑着說：「呂布出身卑微，一心只為名利。並非他不殺董卓，只是利益不夠。」
看着蘇易，曹操一臉迷茫。
他還真沒大膽假設過呂布會殺董卓。
經蘇易點撥，他感覺之前刺殺確實莽撞。
那把七星刀若不丟給董卓……
蘇易站起：「天色不早，明兒還要趕路，睡吧。」
他終止話題，曹操卻不樂意。
興緻挑起來了，你倒要去睡覺。
「公子見解過人，能否再給我說說天下大勢？」蘇易剛走出兩步，曹操又把他叫住。
「屁股有傷，還不睡覺，你想等到什麼時候才好？」蘇易問他。
「傷不重要。」曹操回道：「聽公子掰扯時局，頗為有趣。或許聽的快活，傷就好了。」
「你是不是和董卓有仇？」蘇易問他：「這麼喜歡聽他倒霉？」
曹操頓感不妙。
他回道：「董卓位高權重，我只是個平民，怎會與他有仇。」
「那就睡覺。」蘇易抻個懶腰：「天色不早，該睡了。」
蘇易不再理他，曹操卻翻來覆去睡不着。
他在考慮：只要好處足夠，呂布真的會殺董卓？
回到洛陽，一定不能先急着走。
分辨清楚形勢，一旦有機會，就把董卓解決掉！
幾天後，眾人來到洛陽。
此時的曹操，屁股上的傷好了多半。
雖還是一瘸一拐，卻已能自由走動。
接受馬匹的，是中郎將李儒。
此人三十歲出頭，面白少須，生著雙好似天生能看穿一切的鷹眼。
令人清點數目無誤，李儒問蘇易：「公子何時回去？」
「收到錢就回去。」蘇易回道：「父親交代過，不可在外逗留太久。」
「好說，好說。」李儒笑着說：「請公子入住館舍，這兩日我就把錢送去。」
「早就談好的價錢，為何還要等兩日？」蘇易疑惑的問他。
「錢財都在府庫，清點、領取頗為繁瑣。」李儒給了個看似合理的說法。
曹操混在武士中，一直低着頭。
李儒認得他。
萬一被他看見，剛進洛陽，可就交代了。
李儒派人，領蘇易一行去了館舍。
等人離開，蘇易問曹操：「你認得李儒？」
「並不認得。」曹操回道：「中郎將多大的官，見着有些怕。」
蘇易並不相信，狐疑的打量着他。
「公子還是別琢磨我認不認得他。」曹操對他說：「李儒詭計多端，董卓又是個不講信義的。錢能不能拿到，可得兩說。」
接了馬匹，李儒去了司徒府。
前堂坐着個魁梧胖大的漢子。
說他魁梧，因為體格高大。
然而此人卻不能說是健壯。
渾身肥肉，像尊肉山似得堆在那裏。
即便如此，他還不停的從面前矮桌上，捻起肉脯往嘴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