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第 96 章

煙霧裊裊的瓦房裏,西素晚談起了她的回憶。

她出生於一座南方小城,柔情脈脈的溪水環繞着整座城,父親是一名教書先生,為人溫和善良,偶然遇到了來自外鄉的母親,兩人幾乎是一見鍾情,迅速訂下了親事,婚後的二人如膠似漆舉案齊眉,感情好的不得了。

西素晚出生后,父親為了貼補家用,幫城裏的富人們謄寫一些書信,家裏算不上多富有,但也溫馨和睦,西素晚在父母的愛中漸漸長大。

可好景不長,母親身體不好經常生病,慢慢的,母親開始卧床不起,家裏的錢全用在了買那些名貴藥材上,父親為了賺錢沒日沒夜的抄寫書籍,把眼睛累壞了。

母親沒能看到第二年春天的桃花,緊接着父親也鬱鬱而終,當時的西素晚還是個小孩,她在鄰里鄉親的幫助下安葬了父母,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就在這個時候,西家人來了,他們穿着華貴精緻的衣服,佩戴着亮閃閃的首飾,姿態雍容,原來母親家裏是這麼的富貴啊,年幼的西素晚獃獃的看着和母親長得有三分相似的貴婦人。

婦人說她是西素晚的嫡親姨姨,來接她回家了。可是她哪裏還有家呢?這間破舊的瓦房裏承載着他們一家人全部的回憶,婦人抱着西素晚哭了許久,淚水濕透了她的肩膀,也浸潤了西素晚的心。

她被帶回了西家,成為了西家那一代最小的孩子,那裏雖然吃穿用度都是上等,卻遠遠不及小城中溫暖,西素晚花了好多時間才認清每個人的身份,跟她同輩的孩子也不帶她玩,甚至偶爾還會在背地裏說:那個鄉下丫頭。

西素晚是個極有自尊心的人,他不願被這些人看不起,於是開始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好在她非常聰明,幾個月的時間,她便褪去了當初的外殼,成為了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西家長輩看到了她的聰慧和韌勁,想要培養她成為政治聯姻的一把鑰匙,西素晚拒絕未果,一度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因為「我好吃好穿的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是時候報答我們了。」

當初帶她回府的婦人只是悲憫的看了她一眼,便迅速低下了頭。敲定婚事的前幾日,西九和推開西素晚的房門,要她一同前往懸光鎮。

西九和是府里最不受重視的一個同輩,愚鈍輕浮又弔兒郎當,他的父母花錢買了個縣令的官銜,心想着自家兒子就是當個縣令也成,奈何西九和不願,摔碎了無數金銀瓷器鬧着要離家出走。

和同樣被安排了未來人生的西素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西素晚在房裏綉嫁衣時,她清清楚楚的聽到屋外西九和吵著鬧着不願去懸光鎮的聲音,她是多麼的羨慕啊,羨慕西九和有父母,羨慕他是個男人。

當天傍晚,西九和敲開了西素晚的房門,這是她頭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名義上的哥哥,夕陽如血灑在西九和青色的外衫上,青年眉眼生動帶笑,一派灑脫不羈。

「跟我走吧。」

「去哪裏?懸光鎮?」

「那個老男人家裏都納了十個八個小妾了,不缺你這一個,走不走?」

西九和身後的晚霞無比絢爛,是她告別家鄉后見到的,最漂亮的一抹。

她不知道西九和是怎麼說服的家裏長輩,婚事取消了,彷彿一轉眼的功夫,自己就擺脫了那個食人啖血的家。青年出人意料的細心體貼,為西素晚準備了許多吃的穿的用的,看着她提着的一個小包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是要帶你去享清福,不是去體驗什麼民生疾苦,你一小姑娘怎麼衣服首飾還得我這個哥哥給你準備啊!」

聞人歡和燕寄紫無法將西素晚口中的西九和與白溯口中的花妖聯繫到一起,兩人一對視紛紛看到了對方眼裏的迷惘和不可置信。

西素晚嫣然一笑道:「父母已經離開我很久了,但一有事還是想跟她們說一說,這間房子很像我小時候住的那間,我見沒人住就擅自進來了。」

「哥哥他嘴上說什麼都不想管,其實每天都有為鎮上的事情擔憂,我不想再麻煩他,所以祭拜的事沒有告訴他。」

解釋的倒也合情合理,煙霧縹緲,窗外的陽光一點點刺眼了起來。

最後一根香燃盡,西素晚收起香爐,桌上的供品卻留下了。

「這些不拿回去嗎?」

西素晚搖頭淺笑:「附近有許多流浪貓,是留給它們的。」

「你說的哥哥是鎮上的縣令西九和嗎?」

「嗯,你們見過他?」

「沒有沒有,是聽鎮上人說的,說他給大家分配食物。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哥哥他…看着一副輕浮遊戲人間的模樣,實際上很細心體貼,他很想為人們多做些事,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呢。」

「那可真是個好人啊…」聞人歡口不對心的誇獎了一句,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時辰不早了,街上幾乎看不到人,在聞人歡的堅持下西素晚拗不過她,只好接受了聞人歡要送她回家的好意。

「他不是你的侍衛吧?」

西素晚突然開口驚了聞人歡一下,但她迅速換上了迷茫的表情,眼神困惑。

燕寄紫不露痕迹的靠近了聞人歡半步,藏在身後的右手凝聚出一團靈力。

西素晚笑的促狹,聲音也活潑了:「他不僅僅是一個侍衛,對吧?」

聞人歡獃獃的眨了眨眼。

「他喜歡你。」西素晚貼近聞人歡耳邊小聲說:「你也心悅於他。」

少女的臉瞬間變得通紅,西素晚自以為的低聲密語在燕寄紫耳中跟大聲密談沒什麼兩樣,青年聽的清清楚楚,慌亂的錯開了眼神。

西素晚笑吟吟的補了一句:「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喔。」

「素晚姐姐!不,不是。」聞人歡攬住西素晚的胳膊匆忙解釋道:「他就是個護衛!你誤會了!真的!」

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

西素晚認定了他們二人的親密關係,聞人歡的辯解在他耳邊吹過,掀不起任何波瀾。許是又找到了共同點,她瞬間和聞人歡親近了許多,兩人親呢的挽着手說着些「不想讓燕寄紫聽到卻分明被聽的非常清楚的」悄悄話。

很快就到了西府,聞人歡看着破舊的庭院圍牆裝作不知道是陣法的作用,問她:「這個院子住着不會不舒服嗎?」

西素晚大大方方把陣法的事情全盤托出:「障眼法而已,哥哥手下的一個很厲害的人弄得,有沒有用我是不知道,反正每次回府都很麻煩。」

聞人歡去過縣衙,一眼就看出了兩個陣法出自一人之手,正確的解除方式是靈匙和靈力的配合催動,但西素晚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不可能穿透陣法。

聞人歡一臉的想見見世面,要看着西素晚回家才肯離開,西素晚無奈的笑笑,輕輕叩響了木門。

大門是由外向內推的設計,陣法的波紋在二人注入靈力的眼中看的格外清楚,西素晚的手確實穿透陣法敲到了門上。

木門上的獅子鋪首銹跡斑斑,門環更是搖搖欲墜。原本上好的木料在風吹雨淋中漸漸變得脆弱易碎,不復當年之貌。

忽然,門被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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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頭痛欲裂,火車上的空調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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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黑化了怎麼辦(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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