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魂回已是十年前

第二章 魂回已是十年前

第二章魂回已是十年前

不知過了多久,鈴……鈴……鈴!一陣急如道士催魂的鈴聲灌進耳內后,劉雲飛的才感覺三魂七魄回到腦海,迷迷糊糊自己似乎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着被子,全身並無痛楚,只是酸軟無甚力氣,喉嚨里乾渴難受,頭額也有微微的漲痛,不禁暗自慶幸大難不死,現在必定是在醫院裏了!

費力地睜了睜眼,只睜開了一條眼縫,左眼眼窩子不知被什麼東西糊滿了。入眼的不是醫院的白天花頂,而是一頂有些陳舊的粗線紗帳,蓋在身上的也不是醫院的白套被子,是一張磨損了毛邊的依稀有大紅圖案的半舊薄被,這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腦子有足足五秒鐘的短路,抹開左眼窩裏結成塊狀的眼垢,用力搓了一下還有些微漲的頭,心中暗自叫壞了,不是在醫院裏,難道是在閻羅王的地界上?記得當時聽到二姐說父親被莫老五打斷了腿,自己急沖沖地坐車趕回來,但車沒到半路,好像撞車了,然後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現在醒來卻躺在在這個地方?

陰曹地府應該不是這樣的吧?悚然安慰著自己,隔着帳帘子放眼打量,所處的地方明顯是一間八人住的學生宿舍,因為那四張對擺的鐵架子床上除了新舊不一,亂整各異的席被枕帳外,或多或少都堆放有書卷,而從雪亮的牆及那處處透著新室味的裝修看,自己現在躺的地方倒像是10年前讀高三時住過的學生公寓宿舍。

剛有這個念頭,劉雲飛便又是一驚,這怎麼可能?難道,自己穿越了?或是重生?或者只是在做夢?頓時腦子裏有千萬問號冒出……一時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直到聽見外面成百上千人發出的越來越近的哄鬧聲,才把劉雲飛從驚愕中搖醒過來,但還是不敢肯定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象,還在猶疑身在夢裏或是陰間地府處,便使力咬了一下嘴唇,痛得他呲牙咧嘴,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卻有一股濃烈的藥水味夾雜着輕微的汗臭味入鼻,嗆得他下意識地一手捂捏住了鼻子,才注意到自己肘臂瘦黑,不似生前的白腴,身着的是一套公牛隊球衣,記得自己只有在高三那年才集體買過這麼一件球衣。

啪啪……上樓梯的腳步聲和笑鬧聲已近在耳邊,仍在恍惚中的劉雲飛,隨着那扇虛掩著的紅漆鐵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撞開,碰到他睡的床柱停住,才猛地驚醒,目光隔着半透明的帳子看去,對面上鋪的床上『啪』地丟下一個物件,一位十**歲,一臉青春粉刺的同學便出現在宿舍門口,這是朱明揚?記得高中和他同舍時他總是第一個跑回來拿飯盒去食堂的。

「非洲哥,起床吃飯羅!」還沒等劉雲飛確認,那進來的同學扭頭向他大喊一聲,抓起放在窗邊木格子上的飯盒就轉身往外跑,這有些破鑼似的聲音,不是朱明揚又是誰!

『非洲哥』?這不是自己高中時的綽號嗎?那時的他剛從農村出來,因為一個假期都和父親出海,海風吹,烈日晒,臉目漆黑得像個非洲人,又因為名字後面有一個『飛』字,不知哪個缺德的傢伙先叫起,慢慢便取代他的姓名,反正相熟的同學私下裏都這麼叫他。但在初中時,他卻有另外一個叫『火燒雲』的綽號,只因他極害羞,平常和女同學說話都會不自在地臉紅滿面,如天邊霞光染紅的雲彩一般。

他還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張了張口卻也沒應出聲來,側躺着楞楞地看着那一個個入來后丟下書本又拿自個的飯盒子笑鬧着出去的『同學』,隔着帳簾看着那各人的容貌和聽着不同的聲音,一個個似乎有些遙遠又陌生的名字從腦海閃現:黃世發,何均,王進,潘瑜,鄧文林,這幾個都是他高三時同班同學兼室友呀。

難道,我真的重生了?老天爺呀,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不要開我的玩笑,我的心臟會受不了的!

正當他暗自激動不留神的時候,那遮掛着的蚊帳賬門被一隻肥手猛地拉開來,緊接着床架子一矮,一個肥大的**已坐到他腰身位置的床沿上了,一張肉乎乎圓滾滾的餅臉遞近到眼著,笑眯眯地問:「非洲哥,怎麼樣?死不了吧?」

是張笑!真的不是在做夢?劉雲飛張大了嘴,喉嚨里乾澀地發出一縷嫩顫的聲音:「你,你是張笑!?」

「不會吧,我都不認識了,是不是腦袋燒壞了?哈!」張笑驚喊出聲的同時伸出一隻肥手按在劉雲飛的額頭上。

「認識,張笑,我是不是穿越?重生?」劉雲飛定定地瞪着眼問,連氣都不敢多喘,有種快窒息的感覺。

「什麼穿越重生的?哦,今天好像是你生日哦?都躺了快一天了,還在說糊話?額頭也不怎麼熱了呀」張笑緊張地問一句。

「今天是幾號?」劉雲飛心撲撲地跳,推開張笑的肥手問。

「11月10號呀,星期一,世界青年節。」張笑抬**站起來認真地應着,身下的床板像在水底里浮起一樣,輕了許多。

「是一九九七年嗎?」劉雲飛吐了口粗氣繼續追問,如果真是九七年,那麼就不會錯了,至於他的生日,無關緊要了。

「是呀,我的乖乖,真的燒壞了!」張笑大驚小怪地叫着。

「嘿嘿,我重生了,感謝老天爺給我這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虛度年華的了……」劉雲飛自言自語,激動得已是語無倫次。

「你真的沒事吧?」張笑嚴肅地問,很少見到他這麼嚴肅,一張圓臉有些暗紅起來,板寸長的頭髮也釘立了起來似的。

「沒事,沒事,我已經好了!」劉雲飛稍壓心中的激動,連聲向嚴肅起來的張笑保證。

「沒事就好,要不要起來去吃飯?遲了就沒菜了,還有,你的被子要曬一下了,都是藥水味。」張笑似乎鬆了一口氣,拿着飯盒問,已準備出門了。

「哦,我還不餓,謝謝了。」劉雲飛正處在激動當中,肚子餓與不餓還沒感覺到。

宿舍里的人一下子走得精光,又恢復了寂靜,但劉雲飛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現在的這一切是夢?或者前世的一切是夢?讓他一時又迷惑起來,說現在是夢,卻會肉痛,還有一切都摸得着,外面燦爛的陽光也看得見,門口不時走過的同學交談的聲音也聽得真切……都不是夢,而是自己重生了,重生到10年前!

吃完飯的同學陸續回到了宿舍,洗衣服,曬球鞋,聽音樂,看書,什麼樣的都有,但都你一言我一語,說着最近關己的人和事,從同學們的話語中聽到最多的是上個星期的第一次摸底模擬考,雖然卷子還沒發下來,但老師都批改完了,每個人的分數也都打探得差不多了。

從同學們零碎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他作為年級藍球隊的主力,狠狠地教訓了上星期天上午前來挑戰的市二中校隊,贏球后中午出外面和球友們喝了一杯,回來后就感覺有些不舒服,到了晚上上晚自習時就有鼻塞喉病,腳輕頭重的癥狀,不得已在學校左邊那巷子裏一處小診所吊了兩瓶子藥水,回來后躺到現在……約么記得以前高中時有過這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感冒發燒。

開始大家言語很熱鬧,但慢慢地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少,到最後都靜了下來,不多時酣聲四起。劉雲飛卻毫無睡意,輕輕爬起來,從床底下拉出自己的桶子,裏邊裝有牙刷牙膏等洗涮用具。

洗漱完回來掛好賬子,把吸足了藥水和汗水的被子抱到外面陽台上鋪開晾曬,斜照的陽光不甚烈,便還是很暖熱。趴在廊台上張眼四望,那校園景物既陌生又熟悉。這一切不是在過去,不是在夢裏,而是在當下,我一定會好好地把握,他暗暗地對自己說。

下午二點,鈴……鈴……鈴的上課鈴響後,他隨同學們來到了高三(2)班的教室,憑着一點記憶及同學們基本入座只剩下最後靠窗一個空位的情況,他有些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拉開凳子坐了下來,桌子上堆滿了書和卷子,抽屜裏邊也差不多滿滿的,眼看其它同學的書桌,卷子書本堆得比頭都高。

高瘦的化學老師抱着一大捆試卷直進教室,轉不作聲地估算著並把一卷卷還散發着油墨味的卷子向每排第一桌丟去,前邊的同學拿完往後傳,一邊傳老師一邊說:「給大家60分鐘的時間做,剩下的時間我來講解,希望同學們抓緊時間。」

下午有兩節化學兩節英語課,每節課各45分鐘,每兩節課之間有10分鐘的課間休息。

進入高三的同學都很自律,一個個拿到卷子的都安靜下來,只是埋頭疾筆,教室內一片沙沙聲。劉雲飛拿着剛發下來的化學卷子,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竟然發覺得無處落筆,對於十年前學過的課程,他多已忘記了,更別說特別差勁的化學了。幸虧坐在教室最後面靠窗的地方,老師已回到隔壁的辦公室里,並沒有守候在此,其它同學也忙着做卷沒發覺他的異樣。

唉,重生的激動勁還沒有過去,就面臨一個打擊,來得如此之快。看來自己非改讀文科不可了,文科多是文字的東西,多數靠記背,相較於數理化,自己更善長,可是現在已十一月初了,還能改嗎?不能改,不能改也要創造條件改,重活一次,不會再重複以前的錯誤,人生的路只選擇錯一步,就會一步步錯下去,他自己在血的教訓。

前一節課,劉雲飛就呆坐着滿腦子跑火車,下課後趴在桌上裝睡來掩飾一下自己的窘態。以前他都是獨來獨往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同學來打擾他,一下子和十年前的同學接觸,心態還有些調整不過來,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擾身邊的同學,相好的張笑卻是坐在外面靠門邊的地方,一副認真的樣。

第二節課上課沒多久,老師就開始講解,從第一道題開始,有些很詳盡,有些只是報個答案粗略帶過,但劉雲飛還是有些竊喜,因為他發覺並沒有完全忘記,只要老師講解詳盡,他多少還是能夠理解領會一點的,比從來沒學過的強了許多。

后兩節課是英語,余老師講解上星期六發下來的一份卷子,時態及詞語用法講解得極詳盡,前世他的英語本來基礎就好,現在再聽老師講解,很是輕鬆。

三十齣頭的余老師是學校唯一一位英語過八級的英語老師,平時有些外國助教過來,都是她做翻譯;她的課也上得極好,詞例順口就來,基本不用講義。

五點半放學,雖還有少數同學沒挪**,繼續埋頭看書做卷子,但多數已衝出教室,住校的衝去拿飯盒吃飯,外宿的推著單車或步行向校門口去,一時間本來很寬大的食堂和校門口都擁堵了起來。

劉雲飛回到宿舍,從壓在床尾的小木頭箱子底翻出幾張黃青不同,二寸來長一指寬的薄塑紙飯菜票來裝進兜里,這票都是用錢去食堂窗口換來的,只在學校食堂內流通;和飯菜票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本武俠小說,黃泥硬紙封面上印有《九天蠶變》的書名,劉雲飛不由得瞠目嘆氣,心忖自己以前的荒唐,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看這些書,前世高中都是被這些武俠小說害的,要不然成績也不會掉落到這等地步來。

「非洲哥,下面有人找你,好像你姐!」剛蓋好箱子沒來得及上鎖,進門的張笑拍了一下宿舍門說,他多數是最後一個回來的,不是因為勤奮,而是因為跑不過別人,太胖了,和劉雲飛同一海拔,但至少重他30公斤不止,是年級藍球隊的藍底主力,和劉雲飛相誼,皆因藍球結緣。

記起高一來報道時,住的宿舍是在前頭的那棟舊樓,這棟新樓還在打地基。剛搬入宿舍,就見到12人間的大宿舍中間的上鋪上有一大一小兩個特別的人正揮汗如雨地用小竹枝整掛蚊賬,說他們特別,是因為大的肥壯,一身灰西裝,紅領帶,板寸頭,頜下鬍鬚青青,架一副黑眼鏡,似大老闆模樣;小的卻瘦嫩,只不過十二三歲樣,同樣打扮,只是青領帶,沒帶眼鏡,讓初來咋到的劉雲飛鬧了個誤會,以為是什麼大老闆帶小孩來上高中,後來才弄明白,大老闆打扮的張笑才是自己的同學,小的是張笑的弟弟張爽,才讀六年級。

聽到張笑說似是姐姐的人在樓下找他,便空手急急下樓,果然是二姐,還有大外甥,才二歲多一點,賴在二姐懷裏,虎頭虎腦地四處張望。

「二姐!」走近前劉雲飛叫了一聲,感覺喉嚨澀澀的。

「三弟,還沒吃飯吧,到姐那裏去,今天是你生日,我做了幾個你愛吃的菜。」二姐拉着他說,沒發覺他有些發紅的眼眶。

「還有建華呢?有沒有見到他,叫他一起去!」二姐見他點頭,接着說。

劉建華,是劉雲飛的堂侄子,但只比他小十來天,是族中的長孫,和他同一年級,但分在7班。劉雲飛去宿舍和食堂尋都不見,只得和二姐一齊去了。

二姐比他大六歲,母親過世后,只讀了三年書的二姐就輟學回家,一邊照顧弟妹,一邊隨父親肩挑手提的地忙農活,似姐如母,含辛茹苦,那時的她還只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但生活的重擔已過早地落到她瘦弱的肩上。再長大一些就出到縣城來幫人家帶小孩做家務,省吃儉用,一心掛着弟妹,每年的學費和過年的新衣總是少不了他和妹妹的。

儘管後來嫁到縣城裏,但二姐的日子過得同樣苦,姐夫倒騰了幾年也沒做出什麼來,就和二姐在菜市場邊上租個小地方賣果,也常是不掙錢。家裏只有舊瓦房三間,親家爸身體又不好,整年吃藥,家裏臨街開個小雜貨店,只勉強夠生活費和親家爸吃藥,而且給親家媽把持着。親家媽最是勢利,對他二姐經常叫他周末到家裏來吃飯很是不滿,多次見到親家媽的臉色后,自尊心強的劉雲飛就少去了,是不想讓二姐為難。

從學校步行到二姐的家不過二十分鐘,路上說些家常話,到姐夫家,已備好了一桌豐盛的菜肴,吃過這頓飯,他就跨入十八歲了,沒有蛋糕,沒有蠟燭,只有二姐和小外甥樸素的祝福。

吃完晚飯,返回的路上二姐帶他特意路過攤點,撿了一大袋好果給他帶學校吃飯,他知推不開,只默默地接過了,只在心裏暗暗地發誓,老天爺既然給他重生一次的機會,就一定要努力,讓父親,兄弟姐妹這些關愛他的親人過上好日子,不受人欺壓。

晚上九點,放晚自習,多數高三的學子還在教室,他跟少數幾個平日懶散的同學回到了宿舍,洗漱后默默地躺在床上,腦海里不斷翻湧前世的諸多人與事,多了前世十年的人生經歷,他不得不為今生新的人生起點籌劃並做好準備,絕對不能再庸庸碌碌地過下去。

一直到星期五上午,劉雲飛激動的心才基本平靜了下來,他明白現在最要緊的是什麼,所以不管課前課後都很刻苦,放學張笑拉他去打球,他也一再推了,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這兩三天他實實在在地感覺到很多已忘記或不懂的都漸漸地上腦,人也慢慢地融入到同學們當中,這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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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人生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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