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聲鶴唳

鐵振天帶領著巡邏隊正走到習武場處，突然聽到從右院傳來的慘叫聲，馬上帶著人們向出事地點趕去。wwW.到了右院，見人們都慌慌地跑來跑去，鐵振天抓住一個人道：「跑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慌慌張張的。」那人剛想發怒破口大罵，一抬頭見是鐵振天，忙道：「是總鏢頭。總鏢頭，楊老七家的孩子被帶走了。」

「嗯？」鐵振天道：「帶走便如何？你慌慌張張地跑什麼？」

那人看了看鐵振天，張了張嘴，遲疑了一下道：「總鏢頭，我…我…您去楊老七那裡看看就知道了。我先回家。」說完又飛快的跑開了。

鐵振天回頭對人道：「快去把二爺和駝背大夫叫來。」然後向楊老七家大踏步走去。到了院里，一大堆人擠在楊家門口，正七嘴八舌地說話。旁邊的趟子手剛要讓大家閃開，鐵振天擺了擺手，便悄悄地走到人群後面。只聽到一個人道：「真是作孽啊，楊老七家怎就遇到這樣地禍事？」旁邊的人道：「唉，是呀。還只有二歲的孩子，就被人搶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又有一人接道：「回來能有什麼用，楊老七家女人也活不成了，回來也是個沒媽的孩子。」鐵振天聽到這裡頓時覺得胸口湧上無數熱血再也忍不住，道：「大家閃開，讓我進去。」前面的人一回頭髮現是總鏢頭，便不約而同地閃開一條路，鐵振天邊走邊向屋子裡看。

只見楊老七跪在地上，懷裡抱著個女人，女人的身下一大灘血。楊老七將頭深深地埋在那女人的懷裡，不住地抽噎。鐵振天來到近前道：「老七，你且抬頭，我來了。」

楊老七抬起頭來，見是鐵振天，抽噎道：「總鏢頭，我家孩兒被人搶去了，娘子也活不成了。總鏢頭，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鐵振天含淚道：「老七，你放心，我定會為你找出兇手，為你家娘子報仇。你家孩兒我也會幫你找回來。」

楊老七道：「總鏢頭，我如今已是妻死兒失，您您定要為我找回我苦命的孩兒啊。我這裡給您磕頭了。」說完趴在地上沒命地磕起響頭來。

鐵振天見狀急忙道：「老七兄弟，不要這樣。你放心，我鐵振天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也要將你的孩兒找回來。你家孩兒是在鐵府失蹤，都是我的不是，我這裡給你賠禮了。」說完便也要跪下給那楊老七磕頭。忽然從旁邊伸過來兩隻手將鐵振天從一左一右扶住道：「大哥。」

鐵振天抬頭見是自己的二弟和展風，道：「二弟，老駝，不要攔我，老七的女人若是不在我鐵府，斷斷不會遭此橫禍。且讓我給老七陪個不是。」

楊老七見此架勢，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架住鐵振天道：「總鏢頭，您言重了。若不是你，我楊老七絕對娶不上女人。何況此事和您也無關。都是那賊人，若是我抓到定將其剝皮抽筋凌遲處死，否則難消我心頭只恨。」說完看了看自己地下的女人，禁不住又抽噎起來：「只是我這娘子，卻再也活不過來了。」

鐵振堂道：「老七，總鏢頭既然已經答應你，你就放心好了。先將後事料理一下，我和總鏢頭去商議下。」

三人進了書房，鐵振天剛想說話，就見外面管家手上拿著件東西慌慌張張地進來道：「大老爺，您看。這裡有封信，不知是誰送來的，上面寫著老爺的名字。」

鐵振天接過書信，信封面上寫著五個大字：鐵振天親啟。打開信封抽出信來展開，一張大大的白紙上寫著八個大字：鐵家出門百步者死。筆跡力透紙背，字體蒼勁嶙峋有力。鐵振天看完，一**坐在椅子上，氣得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來。隨手將信遞給了鐵振堂，鐵振堂接過來，展風也將頭湊過來，二人一看，頓時勃然大怒。展風一拍桌子，只聽得「咔嚓」一聲，花梨木做的桌子登時硬生生地被拍下一角，道：「鐵大哥，實在是欺人太甚！」

鐵振天道：「出門百步，哈哈，到還真是仁慈啊，我這就出門百步，看看如何取我鐵振天的性命！二弟，老駝你且看著。」說完氣沖沖地向府外走去，鐵振堂展風二人跟在後面。

鐵振天來到門口對家丁道：「把正門全部打開。」家丁開了正門，三人便一同出了鐵府，向西直直走了百步，鐵振天大喊道：「我姓鐵的現如今就活得不耐煩了！」說完筆直向前跨了大大的一步，又昂頭向前走了十步朗聲道：「鐵某在此，何人取我性命！」四周靜悄悄地，只余鐵振天的聲音在寂靜地夜空中傳出多遠。

鐵振天回頭走回鏢局，進了門對家丁道：「今夜不要關門，你等就在此，我看看到底是誰取我鐵府人的性命。」把門的家丁齊聲答應，取了火把蠟燭，將整個鐵府門口照的一片通亮。

這時管家來到近前道：「老爺，楊老七家女人需要一口棺材，只待天明去買上一口。」

鐵振天道：「哼，無需等到天明，即刻便去，叫上幾個人去抬一口來。等棺材抬回來向我稟報。」管家答應一聲便徑自找人去了。

過不得多時，管家來到書房道：「老爺，棺材已經抬回來了，已經在楊老七的院子里了。」

鐵振天道：「明日一早再去城南雲天觀請幾個道長來做做法事。」正說話間，就聽得腳步聲緊，一個人徑直闖入書房，上氣不接下氣道：「總鏢頭，剛剛去抬棺材的牛五忽然昏倒在地，已經沒了呼吸。」三人同時站起，剛剛走出書房門，又有人奔來道：「總鏢頭，剛剛去抬棺材的穆鏢頭忽然死了。」

鐵振天道：「帶我去看看。」那兩個報信的面面相覷一齊道：「老爺，往這邊走。」

鐵振天看了看二人道：「我去看看牛五。」又回頭道：「二弟，你和老駝去穆鏢頭那裡。」鐵振天跟了報信的向牛五的屋子走去。

此時，鏢局裡的人都得知了死訊，所過之處人人都低聲議論此事。鐵振天到了牛五家，牛五本就單身一人，屋子裡外都站滿了人。鐵振天分開人群，見屋子裡牛五一個人躺在地上，眼睛緊閉。鐵振天彎下腰將手伸到牛五的鼻子下，未曾感覺到一點氣息，又將牛五的眼皮扒開，只見瞳孔也已散開，再看牛五的臉也是一片白，顯然是早已死亡。鐵振天站起身，眉頭緊蹙，吩咐道：「先去找領草席將牛五蓋起來。」隨後又向穆鏢頭院里走去。

半路上，遇到了鐵振堂和展風二人，見二人也是眉頭不展。三人回到書房，將彼此看到的情況一說，對視良久均覺得手足無措。鐵振天無力道：「都回屋子罷，無論如何先睡會，看來這對頭定不是什麼厲害之輩，否則何須作此陰暗勾當？只需大搖大擺殺上門來便是。敵明我暗，縱使巡邏也無甚大用，去睡吧。」鐵振堂和展風對望一眼，默然無語地走出書房。

待到天明，鐵振天正迷糊間，忽聽外面有人叫道：「老爺，你快起來，外面出事了。」鐵振天立刻跳將起來，出門見家人站在門口，那家人道：「老爺，府門被人圍住了。」

鐵振天走出門口，只見在離鐵府門口約十步處，被人畫了條寬約半尺許的血線，線外寫著幾個字：「出十步者必死。」這血線向院牆方向延伸過去，顯然是將鐵府盡數繞進。鐵振天看著血線，臉色黑青著走過去，將左腳一抬踩在血線之上，右腳一用力，只見人就如奔馬一般沿著血線飛去，所到之處血線盡皆蹤影皆無，只片刻功夫就從另一面回來，那圍繞鐵府的血線也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門口站著的鏢師都拍手叫好，有人私下道：「總鏢頭如此功夫，天威鏢局必定會化險為夷。」鐵振天回來站在鐵府正門口，沖著圍觀的鏢師一抱拳道：「各位，莫要相信這等語句，我鐵家素來行俠義之士，何懼宵小之舉。列位請放心。」說完轉身進了正門。

來到書房，命人將鐵振堂和展風請來，鐵振天道：「二弟，老駝，怎的又出此奇怪之事？你們看可有什麼好辦法？

鐵振堂道：「我們始終是在暗處。對頭又如此厲害，我看不如暫且避避風頭。」

鐵振天道：「也只好如此了。」說完看了看展風，展風也點了點頭。

鐵振天又道道：「既如此那便去通知鏢局的人，收拾行李，一些累贅之物被子衣服什麼的不要帶了，只需帶些金銀細軟，東西越少越好，一會在習武場集合。」

鐵振堂道：「大哥，若是要躲避，何須帶上如此多的人？大家四散躲避就是了。」

鐵振天道：「我何嘗不知如此甚好，只是這對頭總是下如此暗手，顯然是懼怕我們。若是這些鏢師趟子手四散去了，只怕對頭若是存了趕盡殺絕之念，恐怕無一倖免。好歹也是跟了我們一場，還有些是鏢局的老弟兄，我實在不忍心啊。」

展風道：「鐵大哥，只是現在還能顧得了那麼多嗎？」

鐵振天道：「儘力吧，男兒當世，我只要問心無愧！」

展風和鐵振堂同時嘆了口氣，鐵振堂道：「展風，就按大哥說的辦吧。」說完和展風各自去了。

鐵振天扭頭看了看牆上的畫，猛然間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將這畫一把扯下來，隨即打開火摺子將畫湊了上去，瞬間那畫便燃燒殆盡。鐵振天又命人取了一盆水來，將水潑在地上，地上的畫灰立時就被沖的不留一絲痕迹，這畫從此再不存於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