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變幻
如一尊佛，滄嵐定身不動。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樹欲靜而風不止」，天地之間，白雲悠悠，日光和煦，囚木峰頭，樹葉沙沙，疾風陣陣。風吹拂著滄嵐的衣襟，掀起一絲頭髮。
風不止，人不動。但見滄嵐雙眼緊閉，側耳傾聽。血脈流動，精肉交結，自己的身體似乎在不斷變換著，身上蒸騰出肉眼難辨的霧氣。
但見少水縛火來勢洶洶，一劍將至，滄嵐即將陷入萬劫不復境地。
剎那，滄嵐睜開眼，雙目精光爆射。不知是劍影先到還是人先動，滄嵐身形陡轉，以一化二。這一劍來的好，這一閃更是精妙。
「砰」，滄嵐順勢一擊，直中少水腰部。少水悶哼一聲，險些跌下木樁，退出了幾步才將將站穩，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見滄嵐，似乎又是入定一般，閉上了雙眼。
劍心見滄嵐如此表現，暗驚，不禁心中稱讚起來。
那邊，火焱臉色倒是不大好看，朝劍心瞥了一眼。
若愚道人眼睛閃爍，哈哈笑出聲來，道：「這小弟子的比試可好看多了啊，老道也來助興。」
說罷，若愚道人雙手推出，在空中打旋，周身衣服飛揚，兩三尺內風聲陣陣，旁人不得靠近。
看那場內，五五二十五個木樁如長腳一般，移動起來，若是從高空看去，竟成八卦狀，囚木陣上方，隱隱透著青氣，當真玄奇。
「這若愚老道，十年不見道行又精進不少，看來我已不是對手。」三妙仙子見狀，眉頭微蹙，片刻之後又恢復微笑狀。
場上滄嵐依舊不動，如金佛站定。少水見陣勢變換，心神不定，倉促出招，劍指滄嵐。滄嵐也不知著了什麼邪，硬是不出劍，只是身形閃避。
「來得好。」滄嵐大喝一聲，腳步斜跨，踏在正中木樁上。
那邊，少水步步緊逼，又來一劍。奈何腳下木樁移動，一步出去，與滄嵐距離在不斷變化。劍出被滄嵐閃避，自己反而腳下不穩。
少水眉頭一皺，暗自哼了一聲，料是要出招。滄嵐作防守姿勢，緊盯少水身形。
「喝。」聲出劍出，這一劍不是劍隨人來，卻是破空而來，來得迅猛，來得猝不及防。
少水用勁全身力氣，來這一招一去不悔。看似莽撞，實則蘊藏著少水的全部實力。
這一劍來得快，來得來不及閃避。「呯」，白光一閃，那邊滄嵐一劍橫擋，倒飛出去，徑直摔下木樁。少水則依舊站在上面。
「師弟。」萬峰，肖劍等見狀都圍了上去，看到滄嵐臉色發白，連忙詢問。
「師兄，師姐我沒事。」滄嵐挺了挺身，站了起來，看見少水依舊在木樁上。「我輸了。」滄嵐心中想。
頓時，一陣陣掌聲，一陣陣呼聲又想了起來，有說比賽精彩的，有詢問滄嵐傷勢的，有支持少水的，好不熱鬧。
滄嵐走向少水，作抱拳狀，說道：「少水師兄道行比我高深，承讓了，恭喜。」
「噗」，少水口中一口鮮血吐出，跌下木樁，面色灰暗。
「這場比賽滄嵐勝。」若愚道人宣布結果。
「我贏了，我贏了。」滄嵐頓時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了，有些驚訝，有些高興，又覺得不可思議。
看到少水樣子，又心中不忍，急忙上前看望他的傷勢，少水的師兄們也圍了過來。
火焱看看少水，道：「他受了些內傷，沒有大礙，無量，先扶他去休息。」
「師傅，為什麼是師弟贏了。」語嫣問道。
那邊若愚道人當先說話了：「少水與滄嵐的比賽著實精彩，大家知道修仙之道，兵器是通人性的，俗話說七分劍損，三分人損。這少水最後集自己氣力的一劍是被滄嵐擋住了，但是也受了些損傷，反觀滄嵐，傷勢就輕不少，所以，滄嵐勝。」
片刻的沉悶之後，囚木峰頭又歡呼起來。眾多原本不解的外圍弟子頓時大悟，也覺得精彩，紛紛祝賀。
倒是語嫣看滄嵐依舊臉色蒼白，問長問短。滄嵐說自己只是氣力虧損，語嫣也不相信，硬是拉著他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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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木峰偏殿，滄嵐道：「師姐，我沒事，讓我去看下一場吧。」
「這怎麼行，看你的樣子，一臉慘白，再不休息指不定出什麼事，就別看了。」語嫣一臉正色。
滄嵐看到語嫣關心的樣子，頓時心情也舒暢了，錯過下場比賽也就不覺得惋惜了。
「對了，看你今天的表現，怎麼如此厲害，平時練功也不見你這樣。」語嫣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木樁上面心神恍惚，好像是有所突破吧，就覺得看少水的劍招特別清楚了。」
「突破，你若是又突破了，那倒真是快了，前些日子你才剛剛進入入微初期吧，真是怪胎，呵呵。」說罷，又笑了幾聲。
滄嵐看著語嫣，笑靨如花，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臉上一紅，道：「師姐，那我就休息了。」
「好吧，看看，你還是累了吧。我就在外面坐著，你有什麼不舒服就叫我。」
「恩」，滄嵐低低應了一聲。
滄嵐坐在床上，也不覺得疲累，只感覺白玉蓮心溫潤舒服，當下打坐練功，一體術運轉。
一體術是滄嵐自己習得的功法，並無他人教導，只是將氣勁在體內一遍遍運轉。這氣勁本是不可見之物，運功只是只是感覺血液，臟腑，肌肉內有清氣流動，無比舒服，就像在疏通全身一樣。
運功片刻，滄嵐眉頭皺起，卻發現氣勁在體內受阻，四肢，軀幹，頭部皆有不通暢處，只能繞道而行，平日也未覺察，十分奇怪。
血脈舒張，精肉蠕動，氣勁每運轉一遍，滄嵐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就更強韌一點。人體有十二經脈、奇經八脈、十二經別、十五絡脈，十二經脈是經絡的主幹，內藏於臟腑，外絡於支節，滄嵐雖然不曾學過這些經絡道理，卻感覺渾身肌肉連成一體，似一張弓一般，蓄力待發，形意圓滿，只是弓身不夠堅韌，弓弦彈性不足。而六個受阻之處雖然氣勁不通，但是卻也是不影響整體蓄力。
「轟」，白汽大盛，滄嵐將一體術運轉了十二周天，全身說不出的通常，似乎異物，雜質皆排除體內，隨白汽蒸騰。
滄嵐只是運功，也不覺時間飛快，轉眼間，今日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暮色襲來，人影幢幢，眾人在天邊落霞的映襯下相繼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