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2 章 第二百七十二章

第 272 章 第二百七十二章

整場會議行進的荒誕又無聊。

虞司顏有時懷疑她與李半月八字不合。

每次李半月半死不活的爬起來,第一輪發作總是毫無例外,「關照」了她。

這是鄭陌陌的錯,因為這次鄭陌陌又躲了,借口是膈肌痙攣,恐殿前失儀。

這令她無比痛恨,積攢的過多怨氣使然,她很想捅李半月一刀,只是這次沒有什麼正當理由,而且她怕這一刀下去,這個女人徹底死掉,她也就完了,別看李半月一槍斃了她可能全身而退,主賓倒置,反過來,換成她,多半死罪難免,會被維持正義。

不過這次她確實也有失察的問題,誰叫李半月撿流感的問題來發作,這下戳了她放任自流的小心思。

她原本還先問候了李半月,「有時我分不清,到底是你在職,還是我在職。」

「那都不重要。」李半月這個人很精明,反問,「天下悠悠之口誰堵?」

「行,是,沒問題。」虞司顏覺得自己真像個要飯的,還好話到唇邊,把第二個行硬生生的給改成了是,將好吧換成了沒問題,否則她今天真的湊出了一句——「行行好吧」。

是時候跳槽了,她心想,辭職的願望與日俱增,可現在跳槽也不是一個好時機,左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把智利的那個老頭子給害死了,這讓一切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除非有一個絕妙的機會,讓一切秩序大亂。她盤算著,讓所有相對弱小的群體找到一個救世主,來對抗可怕的力量——這股力量不需要真實的可怕,只要讓人畏懼即可。

雖然她作此打算,不過腦子裏還在謹慎的計算勝率,因為一個成績很差的首席執行官是無法找到下家的,她不能讓現公司倒閉。

「你怎麼看?」她把燙手洋芋丟給大郡主。

數學專業出身的大郡主和她一樣茫然,即便她們對各種模型信手拈來,可是落入實際,她們只是很差與稀爛的區別。

但大郡主和小雪關係很好,現如今,小雪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小雪。」大郡主果然叫了阿雪。

「我不從醫多年。」小雪可能這輩子無法想像自己的官路亨通靠的是她最恨的臨床專業,「我不喜歡流行病學。」

「這不是理由。」李半月眼睛彎彎,看起來柔順溫婉,但她這種說話語氣一出來,熟悉她的人都會噤聲,就怕下一個倒霉的是自己。

接下來粉墨登場的是三朝元老——三姓家奴。

「我會解決好這件事。」姜先生比老黎那個怨種路數高超的地方在於,他真的敢於為了一官半職而「被富貴險中求」,他豁得出去,對於這點,虞司顏不得不服,三姓家奴到底深諳求生之道,進能官復原職,退能保住家族最後的火種袖子穩坐北市,「只是我現在名不正言不順,束手無策。」

李半月橫了虞司顏一眼,後者裝死了十五分鐘后艱難開口,陰陽怪氣的,「好的呢。」

待散場,她對豆豆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事已至此,不要做得太絕,現在很難堪。」

豆豆說,語氣帶着破罐子破摔,「那你就該知道,我希望他們全都死光,統統都死光,一個都不剩。」

「小蘇真可憐。」她用耐人尋味的語氣評價道。

「一個都不可憐。」豆豆使勁兒把手機摔在桌上,藉此表達自己的不滿,隨後揚長而去,咣地拍上了門。

「脾氣。」李半月嘆氣,她撐著桌子,想站起來,不料手剛搭在會議桌邊緣,貓貓湊上來,想扶她起來。

這個動作成了她怒氣的宣洩口,她知道貓貓也是好心,但她的情緒險些在這一刻爆發。

她差點沖貓貓吼道:我也不是殘廢。

只是話到嘴邊,她硬生生的咽回去了,取而代之是把貓貓甩開,「別碰我。」

當然她也不清楚在冷冷的視角,這兩句話到底哪句話更差勁些。

除用一句更糟糕的話替換了糟糕話外,她遇到另一件尷尬的事情是她真的沒有站起來的力氣,最近這段時間她經常坐下去或躺下去就起不來,沒人在的時候還好些,她不是很介意摔跤或用一些很狼狽的方式站起來,但眾目睽睽之下她還豁不出去這種程度的顏面。

最後僵持數分鐘后,貓貓冷著臉,把她攙扶起來,這次她閉嘴了,沒罵什麼爛話。

只是她閉嘴不等於貓貓有眼力價。

貓貓只會說,「沒用的逞強。」

「謝謝。」李半月的心高氣傲確實是刻在骨子裏的,保持沉默回到家大概是她最後的剋制,門一關,她拼着踉蹌數步,跌坐在樓梯上,謝絕所有人的幫助,「你去吧。」

陳冷翡彎下腰,逼問道,「我去哪裏?」

有時斑斑還能通過一些作交易的方法在不傷害李半月那脆弱自尊的情況下把這個女人搞定,只是那些交易多半都是一些發生在床上的事情,她又不能提這種請求。

現在斑斑不在家,她就很為難。

「更正一下,小孩,去玩吧。」李半月到現在還會喊她小孩或小東西,她笑眯眯的,用過於纖細的手臂圈住自己的膝,「我自己呆一會兒。」

「你一定要勉強自己,那我也沒辦法。」陳冷翡和她對峙了會兒,最後不得不咬咬唇,先走了。

她回到卧房,坐在擺在窗戶下邊的貴妃榻。

這其實是阿獃的小習慣,她不喜歡在太陽底下睡覺,陽光會讓她眩暈。

只是她會用這樣的方式,假裝同伴還在身邊,就像桌子上的羽毛筆,還有偶爾會央求斑斑做炒土豆絲——她刀工很差,只能炒土豆條,並點名要像小雪做的那種有些焦的土豆絲。

她捫心自問,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

瑪戈的迎面痛罵不能讓她醒悟,現在她在想,有朝一日擁有李半月那種權位時,在她需要的時候阿獃可以給她陪伴,而在阿獃需要的時候,她也可以陪在阿獃左右,權力的真諦,是自由,就像無論雙方關係多麼緊張,只要伊蓮恩想,她還是可以叫李半月出來一起玩,或欺負斑斑,只要李半月邀約,哪怕一萬個不願意,羅雅爾都要盛裝出席。

我真糟。她現在將自己定義為垃圾。

她不僅沒有放手的能力,還企圖做用權力壓人的過分事情。

李半月在她幼年時攻擊她說她佔有慾太強,不是什麼好事情。再一次被這個女人不幸言中,她確實有着過分的佔有慾,她做不到高風亮節,明知沒有結局,卻不能體面退場。

這種事情,不會有結果,更不會有好下場,她勸說着自己,不要強求。

可實際中,她做得盤算卻是強求。

難怪瑪戈厭棄我,她現如今明白了。曾經的她以為自己超出了人類的劣根,只可惜事實證明,她就是卑劣的人類。

卑劣人類的報應如影隨形。

李半月把她喊去卧室。

她給了李半月足夠的尊重,沒開口問她怎麼爬上來的,但李半月不太會尊重別人。

「光太亮了。」李半月輕輕伏在她膝上,把手機遞過去,聲稱,「看的我頭暈。」

不過她看着確實不太舒服,臉色蒼白的嚇人,額上有虛汗。

「哦。」陳冷翡把手機接過來。

「你讀,然後幫我回復一下。」李半月其實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她選擇側枕在她的膝上,沒能看見陳冷翡瞬間凝固的臉色——陳冷翡知道,她的表情肯定不樂觀。

她看見了對話對象,是伊蓮恩,雖然備註名是阿莉莎。

伊蓮恩:【有一件不太妙的事情你要知道。說來話長,斑斑家的冷冷來看阿獃,在樓上呆了好久,小弗怕她撓花阿獃那張臉,又把瑪戈派上去看看怎麼了,小翅膀呢,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復返,總之,她們三個在阿獃的房間里呆了大概有四五個小時,快凌晨了你女兒才走,然後我家樓下的浴室花灑是壞的,小弗上樓洗澡的時候,發現鏡子上糊著新鮮熱乎的沐浴露打發的泡泡,還有一地的水。】

李半月回了這段話:【阿獃這生活習慣有點不講究。】

伊蓮恩:【鏡子離浴缸很遠。】

李半月:【你要在暗示一些事情,那除非是她們三個。不然小翅膀當電燈泡帶着爆米花和可樂看麻雀貼貼嗎?】

伊蓮恩這時候說了句令陳冷翡後背發毛的話,甚至,她覺得自己完了:【小翅膀說她帶阿獃吃過雙黃蛋,說不准你的寶貝女兒也是蛋黃閨女。】

李半月最近狀態不好,可能是迷迷糊糊的,先回了伊蓮恩一句:【小翅膀帶阿獃吃雙黃蛋,那不是四個人了嗎?】

在伊蓮恩回復了個問號后她才反應過來:【是這樣。】

緊接着,伊蓮恩開始:【我靠,不會真的是四個吧!】

隨後李半月跟伊蓮恩說了她的過往糗事,【冷冷的佔有慾很可怕的。可能性不大,多半就是打起來了。她喜歡斑斑嘛,有時候會給我臉子看,然後待我,也很過分,每次下廚都故意弄壞我的廚具。】

這個話茬引起了對斑斑的口誅筆伐。

伊蓮恩陰陽怪氣道:【她本來不就是小紫姬么。斑斑夭折的光源氏計劃,哦不,她不是斑斑親密的小女朋友嘛,真變態,呸。】

這段話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因為李半月回復說:【老斑斑那是擺拍啦,你這話,酸溜溜的。】

這時伊蓮恩把話題一筆帶過,【說回蛋黃閨女,趴地上想一想,假設是三個人的探戈已經很要命了,可別是四個,我的精神會崩潰的。】

「什麼斑斑的擺拍?」她先逼問這件事。

「不記得了。」李半月閉上眼睛,很懶散的打了個哈欠。「你是蛋黃嗎?」

「那我去問斑斑。」她說,「什麼叫蛋黃閨女?」

「雖然覺得概率不大,但還是想問問你。」李半月柔聲說,「你那天找阿獃去幹什麼了?」

「一些耳聾,和帶狀皰疹。」陳冷翡這次選擇說實話,否則她的行為看起來太可疑了,「或許我賺了些外快,但過程中,我做了些偷工減料的行為,節省了些實驗的經費,因為當時是一筆錢給我的,我用了些含有過量慶大黴素的培養液,同時沒有把載體滅活,不知道你有沒有把盒子打開看過。」她現在覺得很累,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瓶蓋上有縮寫,是CLF。」說道這裏,她覺得給的信息足夠了,隨後用她都難以置信的語調說,「只不過和一個成人嬰兒溝通有點困難。」

這個形容詞包括了足夠多的鄙夷,起碼讓李半月支腕坐起身,歪頭看了她片刻。

「其實我很懷疑你。」李半月抬手捧着她的臉,挨近些,「有一個女孩長得很像我,本質上,不,某種程度,我和她之間存在關聯,相似是必然的,你又說,我像那個人,此外,那瓶香水,聞起來和那個女孩很像。而且,如果用很亮的光照我的眼睛,顏色看起來會淺些,你有過幾次恍恍惚惚,我發現共同點是……都是燈光很亮的場合。」

「你覺得你對我很好嗎?」她抬眸,卻扣緊了手指。「好到我能接受你女兒的地步?」現在她開始偷換概念,「所以你承認了,你就是把她們看成女兒,你對自我的指代果然不夠清晰,你一直、一直在混淆你和伊蓮恩。其實,小時候,我很期望你有自己的孩子,能放我一個自由,我會從不回頭的走,只是現在不同了,倘若你有自己的孩子,讓我將一切拱手相讓,那她得死。」

李半月又放過她,倒頭躺下,海藻似的長發鋪散開,把話題帶開,「瑪戈是蛋清,她的兩個小女友是蛋黃,也就是雙黃蛋,現在已經知道阿獃是其中一枚蛋黃了。」她確實精力不濟,幾句話的功夫,僅剩氣聲,「我們在找另一顆蛋黃。」

「你們為什麼要八卦這種事情。」陳冷翡板着臉,「很無聊。」

「是很無聊。」李半月閉上眼,過了會兒她又起身,拉開抽屜。

這次陳冷翡搶了先,她把抽屜里的葯都搶走,「不行。」

「我太困了。」李半月又懶散地躺在床邊,枕着自己的手臂,「我要想想最近的事情。」

「你會死掉。」陳冷翡彎下腰。

「你這麼大了,還要糾結於我的死活?」李半月語氣里浸泡著不解。

「你媽媽可還沒死呢。」陳冷翡湊過去,「我媽媽就要先走?」

「先走後走的又有什麼關係。」李半月自嘲地笑起來,「我現在像個行屍走肉。」她倏然送上溫柔的笑容和好聽的語調,「我現在很像一具屍體,假如你們當中真的有一個人偏愛於我,會給我連着打一周的低劑量鎮痛,把我沒有痛苦的送走,而不是看我這個樣子。」

「我就是很自私。」冷冷屬於油鹽不進的難搞。

「隨便你。」李半月實在是困得支撐不住,她隱約覺得自己和冷冷還說了幾句其他的話,只是被電話打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靠着手臂和旁邊的枕頭睡著了,天已經微微亮了,斑斑的腦袋枕在她背上。

電話接通時她沒說話,因為她猜對面的不是伊蓮恩。

伊蓮恩總會「拽拽小狐狸尾巴」,以此作為開場白。

對面只剩沉寂,半晌后遲疑地傳來一聲,「你好?」

「你說。」她聽出來是誰的聲音。

「這很好。」弗萊婭的話沒頭沒腦。

「還沒死。」她輕聲回答道。

「說來真是諷刺。」許久后弗萊婭輕輕笑起來,笑聲里透著幾分絕望。「最近不準備做什麼額外的文章,你好自為之。」

「沒意思了。」她說,「假如是這種勝之不武,那可沒勁透了。」

「命運弄人。」弗萊婭掛掉了電話,縮在被子裏坐在深夜。

她只覺得這一切都太嘲諷,但不得不承認瑪戈這次沒有說謊,因為伊蓮恩昏迷后醫生找不出明確的原因,只能推說「胃潰瘍出血出的太多,現在人太虛弱」。

瑪戈知道一切,卻只會在能擊垮她的時刻說出,讓她崩潰。

比如現在,伊蓮恩昏迷后,瑪戈才告訴她,「主體和靈魂投影分享著一些東西,假如李死掉的話,她也會死,不過不會馬上死,她的因果是二十七,還能再活二十七個月,有整整兩年多呢!」

倘若這話是真的,那她想通過炮製一個又一個危機以通過讓李耗盡心血走到油盡燈枯從而將其逼死的計劃就很嘲諷了。

此刻她覺得伊蓮恩有所保留是對的,她能對李毫不留情的下手,自然也能毫不猶豫的橫刀相向,可能這麼多年伊蓮恩旁觀她們相鬥,心裏也是有想法的。

阻止她給瑪戈兩巴掌的是瑪戈的腿好了,對此,瑪戈跟她說,「不想告訴你是怕你會做奇怪的事情。」

她確實證實了她會做奇怪的事,「我可以等你腿好了以後,換個人工關節,又不是什麼大事。」

「所以沒跟你們說。」瑪戈這麼告訴她,「反正我也沒知覺,就是不怎麼方便,但問題不大,可人類是有痛覺的。」

瑪戈總是這樣,是天使,也是魔鬼。

天氣太冷,凍得她的手臂麻木,沒有知覺。

發了會兒呆她又俯下來,親吻著伊蓮恩。

在半夢半醒之間伊蓮恩會給她些她想要的親密和回應,神智缺席時身體的下意識能讓她感覺到陪伴,比如她趁這會兒親伊蓮恩,會得到擁抱和回吻,以及些許細碎沒有意義的呢喃,直到伊蓮恩醒過來,質問,「你幹嘛啊。」

「反正已經惹你生氣了。」弗萊婭將腦袋靠在伊蓮恩膝蓋上,「那我徹底點,把你控訴的每一條都做一下。」

「你有做別的事情嗎?」伊蓮恩質問,「算了,我不想知道。」

「做了。」弗萊婭違心說,她刻意地舔了下嘴唇,意有所指,「我能做完嗎?」

「隨便你,但未來的一個月我不會和你一起吃飯。」伊蓮恩又很困地閉上眼睛,她很久沒有這麼疲乏,健康了太久,不習慣這樣的常態。

可無論她狀況如何,阿獃是阿獃,瑪戈是小翅膀,她倆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李半月家的那個沉默乖巧的女兒。

可怕的幼崽只會大叫:「瑪戈我再搭理你我是狗」和「媽!她王八蛋」。

但幼崽開始尖叫的時候弗萊婭會變得乖巧了,「我受夠了。」她起來,但執意要做完了她聲稱絕不擔虛名的糟糕事,「垃圾!」她拉開門,大喊,「你們兩個!」

「你先洗手再開門!」伊蓮恩又找到了坐起來的力氣,「好臟啊!」

「夠了!」弗萊婭突然把怒火對準她,「你不是有潔癖嗎?你怎麼不天天拖地掃地?敢情上你的潔癖就是針對我的!你自己可以住在髒兮兮的麻雀窩裏。」

「灰塵又不是細菌,我討厭的是細菌!」伊蓮恩嚷了兩聲嗓子就啞了,就吵嘴的功夫,她錯過了先機,沒能搶先一步霸佔浴室,只好坐着生悶氣。

就在這個時候阿獃衝上來,咕咚躺下,「瑪戈!混賬!」

她和瑪戈的「蜜月」總是很短暫,一般只能持續三五天的光景。

「你罵人。」瑪戈追上來。

「你變態!」阿獃指著瑪戈破口大罵。

「我不做早飯我就是變態!」瑪戈罵道,「你家的變態太廉價了!」

「你餓着我。」

「你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能自己去燒飯?」

「我是病號。」

「我呸。」

「停,你們兩個,停!」弗萊婭一把拉開浴室的門,她很狼狽,洗髮水的泡泡還在頭髮上,滴滴答答的水順着身體落下,但她忍無可忍了,「他媽的閉嘴!」

「對了。」瑪戈竭力狡辯自己不是變態,可現在她說了一句非常變態的話,「你們想不想當我的祭司?」她攪着手,不知為何看起來有點無助,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看看伊蓮恩,「這樣的話你們不會莫名其妙的突然死掉。」

「你說什麼?」弗萊婭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們以人類的方式結合,在以天使的方式結合。」瑪戈說,「反正一晚上,閉上眼睛就過去了。」

「對你來說,」阿德萊德這下子真的惱了,「我就是一晚上,閉上眼睛就過去了!」

「不要。」伊蓮恩別過臉去,大概是在剋制自己,以求不打罵瑪戈。

瑪戈的好心顯然沒得到認可,就連弗萊亞都說,「呸,變態。」

「你完蛋了。」阿德萊德幸災樂禍。

「你會先完蛋。」瑪戈挨她坐下來,「倘若你執意要和洛克希與虎謀皮。」

「我要保護瑪德琳。」她宣佈。

阿德萊德有一切還在掌控之內的自信。

她知道洛克希的小動作,也相信瑪德琳足夠聰明,現在,這個孩子已經是正常成年人的智商了——肯定比人類更聰明。

只是她很怕出披露。

因此,在洛克希發出提議是她逼宮自請掛帥,當然打的名義是弗萊婭的名義。至於弗萊婭,最近沒什麼動作,很反常。

不過,也是這次她發現伊蒂絲和黛菲娜的小動作。

她逼宮成功后黛菲娜反手打出一記要求通過取消出生地限制的動議,理由是對移民不公平。

我運氣還是可以的。阿德萊德看着志在必得的黛菲娜,笑容背後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這樁事耗盡了她所有的運氣。

她挑了一個非常好的時機,在娜斯佳受困於親自挑選的副手姓羅曼諾娃的滔天輿論風波中,她把羲和空間站給打下來了,同時授命瑪德琳,清掃外軌衛星,一切搶的先機,悶不吭聲地發作,沒有任何公開的宣戰,非常低調和隱秘。

對方反手炸了維納斯空間站,還砸了尚在修建的地月電梯。

其實阿德萊德對己方機械人的戰鬥力持有一定的意見保留,事實上也是如此,沈做出來的動力系統還是不行,有操控時限,燃料耗盡的比預想快,瑪德琳一個難頂圍毆,這限制了她的發揮,她不能搶奪對方的空間站,只能直接炸掉。

但從炸毀第一個空間站開始,彷彿打開了什麼不可描述的潘多拉盒子,對方也開始回敬炸太空站和衛星。

就在她冥思苦想這麼下去怕是兩敗俱傷的時刻,娜斯佳高調亮相,加入到狂轟濫炸之中,她沒有機動力太強的機械人,但和太空服相比,哪怕沒有加裝武器,機械人本身是鋼鐵所造,也可以作為武器——類似鉛球,扔出去,砸毀。

凡非己方的衛星,都可以砸了。

「這樣下去不行!」阿德萊德首先撤出了大西洋防禦系統的衛星,授令加速離軌,空間站開引力場,讓衛星被空間站捕獲,她跟洛克希只說了一個片語,「反/導/系統。」

這樣做很冒險,因為一旦衛星離開既定軌道,所謂的防禦就成了空殼,在三方所持紅箱三十二位密碼都輸入三十位,僅余兩位待命的情況下,這是賭命,但她要保留至少一套反制系統,現在只有太平洋-夏威夷系統還在正常運行。

還好各方都撤了一套彈/道/防禦,剩下的那一套倒霉的重疊在了馬里亞納上空。

不幸的是,這時突然奧蘭治發了一則聲明,使用的是網絡視頻網站,信號由另外的衛星傳導,因為阿德萊德企圖切斷訊號后發現橘子用的不是她們的衛星。

「我宣佈紫藤國際公司的成立,作為紫藤國際公司法定代表人,我宣佈已發現可控/裂/變的關鍵鏈式,同時掌握鏈式觸發后中斷誘/導/系統。」她的講話極其簡短,除此,另外一樁事是宣佈定都里約熱內盧。

這下地面沸騰了,太空安靜了。

滿室靜寂下,娜斯佳的電話獨樹一幟,她打電話問洛克希,並說了粗口,「她說的是什麼狗屁玩意?」

「這是一些可控的意外。」洛克希茫然。

但這時她心態還很穩定,並期望有交易在其中。

可她穩定的心態很快被阿德萊德擊潰了。

阿黛穩如泰山,似乎一切盡在掌中,她神色都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掏出了手機,「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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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老匯再無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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