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別出人命就行
唐小晴跑到女洗手間的臉盆前拚命用水沖洗著鼻子裏的血，徐赫不方便進去，只能站在外面等。
見唐小晴走了出來，徐赫立即迎上去，邊把毛巾遞給唐小晴，邊焦急地問：「小晴，是誰打的你？為什麼打你？」
唐小晴沒有急着回答徐赫的問題，她在走廊邊的椅子上坐下，困惑地問徐赫：「阿赫，你怎麼來海城了？還是在歌舞廳里？」
徐赫握住唐小晴的手：「我來海城做生意，在這裏請一位科長吃飯。」
唐小晴愣了一下后，吃驚地問徐赫：「你真的把房子抵押了，向銀行借了錢？」
徐赫點點頭：「對。」
唐小晴面露無奈：「哎，你還是那麼倔，我真怕你再次吃虧。你上次交友不慎，得到的教訓還少嗎？」
徐赫知道唐小晴還是不相信他能幹出一番大事業，畢竟他以前沒聽唐小晴的勸，還坐了牢，唐小晴是真的怕了。
多說無用，他會用行動證明給唐小晴看，他的決定是多麼正確。
「小晴，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到底誰打的你？還有，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唱歌？」
徐赫心中有太多疑問，他必須要問清楚。
唐小晴如實告訴徐赫：「我家裏一個親戚在這裏打工，然後告訴我這裏招聘會唱歌的人，掙錢還多。我為了儘快把欠別人的錢還上，以及讓果果生活得好一些，就跟着那個親戚來了這裏。」
聽到唐小晴的話，徐赫對唐小晴是既欣賞又心疼。
一個女人不靠男人靠自己，既要掙錢又要養孩子，實在是不容易。
他太愧疚唐小晴和果果了。
徐赫很自責。
「我在這裏只負責唱歌，不陪客人那些亂七八糟的，」唐小晴繼續娓娓道來，「但是個別有背景的客人，我惹不起，我就得應付一下，陪他們喝杯酒後就趕緊找借口離開。
今晚這個江爺就是有背景的人，可他非要我做他的情人，我不肯，他就打了我。」
「混蛋，打女人算什麼男人？我替你去教訓那個老東西！」
徐赫忍無可忍，起身要去818包間找那個江爺替唐小晴出氣。
唐小晴趕忙拉住了他：「阿赫，你不能去！那個江爺你惹不起的，你讓我省點心，好不好？」
徐赫見唐小晴拚命阻攔他，他不忍再惹唐小晴煩心，於是就勸說唐小晴：「小晴，別在這裏唱歌了，帶着果果跟我一起過日子，好么？」
唐小晴難過地搖搖頭：「我還不能走。我在這裏的合約沒到期，如果我違約不唱了，我就得賠人家很多違約金。」
徐赫剛想問唐小晴如果違約需要賠多少錢，大不了他幫唐小晴賠，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孔琳忽然跑了過來：「小晴，原來你在這裏啊，害我到處找。」
看到徐赫也在，孔琳一愣，隨即笑道：「喲，酷老闆也在呢，看來認識我們姐妹兒啊。」
徐赫的心猛地顫了一下，臉上浮現出詫異。
孔琳和唐小晴認識？
唐小晴立刻向徐赫和孔琳做起介紹：「阿赫，這位是我來這裏認識的好姐妹孔琳。孔琳，這位是——」
不等唐小晴把話說完，孔琳笑嘻嘻地打斷了唐小晴：「小晴，甭介紹了，剛才在505包間我陪過這位酷老闆呢。」
唐小晴不由一怔，心中無限酸楚。
她沒想到徐赫竟然也開始尋歡作樂了。
徐赫怕唐小晴誤會，他馬上跟唐小晴解釋：「孔琳，你別亂說話，在包間里我可沒跟你——」
「哎呀來不及了，經理召集我們開會呢，快跟我走！」
徐赫剛把話說到一半，孔琳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后就拉着唐小晴快步往前方跑去。
「真操淡，小晴怎麼會和孔琳那種女人成為朋友？」
徐赫懊惱不已，他真擔心孔琳會坑唐小晴。
就在徐赫尋思著要不要去提醒唐小晴遠離孔琳之際，出來上廁所的麻科長樂呵呵地走了過來：「小徐呀，你咋跑這裏了？走，跟哥尿尿去！」
徐赫看出麻科長玩得不錯，對他的招待十分滿意，因為麻科長都開始對他勾肩搭背了。
「張科長，我那審批事兒，您看什麼時候辦合適？」
小便的時候，徐赫試探性地問麻科長。
「放心吧小徐，明兒上午你去找我，我給你審批文件。」
麻科長爽快答應。
徐赫一聽，心裏那叫一個高興。
等他拿到了審批，他就可以註冊房地產公司。
只要他註冊了房地產公司，就會有金融機構找他談合作。
因為在90年代，幾乎所有的金融機構都到海城做房地產。
當時的情況是：投資者多，創業者少。
金融機構一旦跟他合作，那麼所有項目可以五五分，共同融資，共同經營，共擔風險，共分利潤。
徐赫招待了麻科長一個多月，手上的錢所剩無幾，那麼，共同融資肯定是金融機構去籌錢。銀行有的是錢，就是不會幹活，所以經營的活兒他來做就行。
簡直兩全其美！
麻科長一直玩到「都麗歌舞廳」打烊才罷休。
當徐赫把爛醉如泥的麻科長扶上車，醉醺醺的趙磊突然湊到徐赫的車窗前，嬉皮笑臉：
「好兄弟，你趙哥我跟麻科長關係鐵的很。以後你要是天天給我麻科長這待遇，我什麼事都能幫你辦了。」
徐赫真想回面前這個雜碎一句：「我給你大爺！」
但礙於麻科長在車上，他還得送麻科長回家，只能把怒火壓了下去。
送完麻科長，徐赫直接去了孫斌的家。
孫斌是徐赫來海城結交的第一位靠譜的朋友，主要倒賣批文和手持式電動縫紉機，是個小老闆，認識不少混混。
「赫子，你屬夜貓子的？我這睡得正香，你把我吵醒。」
孫斌從床上爬起來，連連打着哈欠。
徐赫坐到孫斌旁邊，嚴肅地開口：「大斌，我得麻煩你幫我教訓一個人，但不能讓對方知道是我乾的。至於怎麼教訓，你有的是辦法，別出人命就行。」
孫斌疑惑地問徐赫：「你要教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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