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香香蜜餞，柴火呢？

「咳咳！」糕點糊住了她的嘴，古明月噎的彎腰直咳。

「娘子喝水，」一隻大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從身旁遞上一碗涼水。

古明月看也不看，直接端過喝起。

「呼~這古代的糕點太幹了。」

她不由自主的說了句，完全沒在意身旁的方錦年聽到是何反應。

「謝謝，現在可以確定，錦年你原來這麼貼心！如果你跟正常人一樣正常，相信你一定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

她從心而說，拿著碗進了屋。沒在意他是否能聽明白。

方錦年站在原地，嘴角不自覺的上仰。

片刻，等他回過神，又皺眉惱火自己。怎麼因她的幾句好話，就和顏悅色的失了神……

屋內，木床上的倆娃醒來了。

他們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坐在床邊的古明月，倆娃娃坐起撲向了她的懷抱。

「娘親~」方如檸美滋滋的在她懷抱里蹭了蹭。

「平兒，檸兒睡醒啦~」

倆大寶仰臉點了點頭。

「餓不餓？」

方如檸毫不猶豫的點頭，方洛平卻沒有反應。他的懂事又讓古明月內疚不已。

（我這穿的還不敢原主，要不是方正華屢次送來糕點，孩子怕是都得被我餓哭…）

想來，她大聲向屋外召喚。

「錦年，進來。」

方錦年聽聲進了屋。

「把糕點拿來。」

他走到桌旁，將剩餘的糕點拿起，又到灶台旁，掀開木桶上的簸箕，從不能裝水的老舊木桶里拿出了一包蜜餞。

這東西可比糖塊要貴，口感軟糯香甜。是他昨日吩咐王小三去請郎中時，與糕點一起買來的。他藏起來心思日後再給倆娃娃吃。

可剛見古明月吃藥時的難色，他怕平兒受不了不肯喝葯，只能先拿出來給平兒解苦，順便也讓古明月嘗嘗鮮。

想著，他走向木床，雙手一攤，床上一大倆小的視線自然被吸引。

「啊桂花糕~」倆娃娃異口同聲，可見有多喜歡吃。

「這包是什麼？也是方世華送的？」古明月挑眉疑問，瞧了瞧他另只手上的油紙包。

方錦年點頭默認，將糕點放到了床上，倆娃娃直直盯著卻不敢下手，望了她一眼，古明月才明白是倆娃對自己有所顧忌。

「吃吧。」

她笑著應了聲，平兒和檸兒沖她嘿嘿一笑，拿起糕點開造。

「娘親你也吃~」

方如檸坐進她懷裡，小手拿著桂花糕就往她嘴邊放。

「娘親吃過了。」

古明月拉下她的小手，摸了摸她的小腦瓜。

（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吧，喂人的方式如出一轍啊。）

方錦年在手上打開油紙，蜜餞露了出來。倆娃娃瞧見是雙眼冒光。

「爹爹，這就是傳說中的蜜餞嗎？」

方如檸呆住，手裡握著糕點，圓圓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古明月收起驚訝的神色，瞧看身旁的方洛平，居然也是一樣的呆住。

（什麼情況？沁了蜜的果乾在這地方是貢品？？居然把倆孩子給饞楞了？？？）

古明月從心往外，直到臉上都顯露出了不解中的無奈。

方錦年一看她這反應，沒有絲毫欣喜，反而眉頭微趨。

心想，她這一介平民中的貧民！是經常吃這蜜餞？居然裝的毫不在意，真能做作。

古明月就這樣，無形之中又被他嫌棄了。

「什麼傳說？它就叫蜜餞。」

他故作孩童的反應，將蜜餞放到了床上，隨即到窗沿上端起那半碗涼透的苦藥。

「平兒喝葯，喝完，我娘子給你蜜餞吃。」他看了古明月一眼，她自是明白，立馬應聲附和。

「對，平兒只要把葯喝下去，就能吃蜜餞。」

對於孩童來說，好吃的也是信心與勇氣的動力。

方洛平一把接過大碗，信誓旦旦道。

「好，我喝。」

碗到嘴邊，裡邊的藥味就飄進了鼻孔，方洛平頓時眉頭緊皺，胳膊一伸，乾嘔出聲。

「嘔~嘔~」

小檸兒瞧見，小腿一蹬，躲到了古明月的身後。

「哥哥你可別吐到桂花糕上~」寧兒弱弱的說了句。

「爹，娘，這葯太難聞了。」方洛平苦著臉，不在看那蜜餞。

「平兒乖，捏著鼻子喝就好了。」方錦年在旁勸說。

古明月將葯碗從平兒手中拿過。

「娘子你幹什麼。」

方錦年語氣略急，古明月立即白了他一眼，另一隻手抱起方洛平，開口溫柔輕聲。

「這樣吧，平兒就只喝這碗中一半的葯，平兒先吃塊蜜餞，」她說著，示意方洛平拿起一塊蜜餞放進嘴，綿軟的甜味在他口中散開。

「平兒自己捏上小鼻子，張嘴。」

方洛平聽話照做，半碗葯沒到三個數就喝下了小半。

「好了。」她將剩下點葯的碗遞給了方錦年，看出了他眉眼間的不悅。

「藥包加倍放，水卻不見多，哪個郎中告訴你可以這麼煮？我是大人承受力還可以，小孩卻不行，你不知道葯吃多了會死人？」

看她神情嚴肅，像是生氣了，方錦年立馬低頭認錯。

「娘子別生氣，都是相公太笨了，我以後在不亂煮葯了。」

「行，記住了，去把碗刷了。」

方錦年點點頭，去了鍋台洗碗。

他願認錯，是覺得古明月說的言之有理，是他為求療效，魯莽了。

「娘親，我也想吃藥。」

方如檸伸出小手，拍了拍古明月的胳膊，雙眼時不時的看向方落平。

因為剛才那碗苦藥，他這時已經吃了三個蜜餞。比他還小一歲的檸兒怎能受得了。

古明月瞧她那彆扭的小樣，自是明白。

「不行，檸兒沒生病不能吃。」

方如檸神情擔憂起。

「但檸兒要想吃蜜餞，倒是可以。」

「謝謝娘親~」檸兒立馬答謝，湊到了平兒的身邊，也不怕他會在吐。

「檸兒，給。」方洛平立馬拿起一個，遞向了她。

「謝哥哥~」方如檸笑的像花一樣，拿起蜜餞一口咬下，頓時眼睛笑成了一道縫。

不知不覺間，等方錦年刷完碗回到木床前，油紙上的蜜餞只剩下兩顆，可見孩子吃的停不下來。

「爹，這還有兩個，你和娘親吃吧。」方洛平不好意思的笑著，擦了擦嘴巴，下了床。「娘，我去上茅房，很快就回來，別吹燈。」

說完，平兒快跑出了屋。

床上的檸兒則躺在古明月的腿上，不禁感嘆。

「蜜餞真好吃~娘親都不嘗嘗，真可惜。」

方錦年默默拿起床上的油紙，被褥上的糕點渣被他用手划落在地。

瞧他蔫不唧的樣子，古明月想到他是小孩心智，立即輕聲解釋。

「檸兒和平兒太喜歡吃了，我一時沒管住，不是故意不給相公留，以後娘子有錢，給相公買一大包蜜餞吃，好不好？」

「檸兒也要。」

「有，都有。」

背對起她的方錦年不禁發笑。想她身無分文，倒是許諾的挺大方，還每人都有。

他轉過身，伸出手，一顆蜜餞懟在了她嘴邊。

「吃掉，我們一人一顆。」他用著命令的語氣，孩童的音色，嘴裡嚼著最後一塊蜜餞。

古明月覺著他可愛，便吃了這顆他喂的蜜餞。

方洛平這時回來上了木床，方錦年吃著油紙里剩下的兩塊桂花糕，隨後去關上了屋門。

「躺下吧，娘給你倆講故事。」

倆孩子躺在古明月的一左一右，空下的床位正好夠方錦年側躺。

「娘親，什麼是故事。」方如檸好奇問道，樓上古明月的腰。

「就是些發生的故事，你們爹爹沒給你們講過故事？」

孩子搖了搖頭，異口同聲。「沒講過。」

「那好，聽娘給你們講哈~」

方錦年吹滅了燭燈，側躺在床尾，也聽她在旁言語生動的講起「白雪公主與林國的七個皇子。」

「說啊，在一坐美麗的皇宮裡，有位公主，叫白雪~她的頭髮是金色的，皮膚很白，很白，小嘴紅彤彤的，長的非常好看，人見人誇。但是她有個嫉妒她的母后，非常討厭她！還把她攆出了皇宮。」

「她母後為何嫉妒她？」檸兒不解發問。

「因為她母后不是她親娘啊，她親娘在她出生后就死了。」

古明月儘可能用他們能聽懂的意思解釋，反正一時間睡不著，編出來和倆娃解解悶罷了。

「那她為何非常討厭白雪公主？」平兒又發問。

「因為公主長的比她美，比她受人愛戴。所以她討厭，還想殺掉白雪公主。」她言之鑿鑿，說的像是真事。

「哦，白雪公主真可憐~」檸兒感嘆了句，摟著古明月的腰更緊了緊。

古明月察覺不對，拍了拍倆娃的後背。

「哈哈~公主不可憐，白雪公主後來遇見好多愛她的人，還遇見了七位皇子，每天都過的開開心心，他們都願意幫白雪公主。」

就這樣，平兒和檸兒聽著她亂編的故事，漸漸入睡，她自己也說著說著，漸漸雙眼閉合，沒了聲。

木床上的兩大兩小，這樣又過了一夜。

次日清晨，

摟著倆娃的古明月因感到了飢餓，率先醒來。一睜開眼，心中是大大的愁字。

她慢慢抽開手起身，剛下地穿鞋，躺在床上的兩個娃，就揉著睡眼迷迷糊糊的爬起。

坐在床上眯著眼瞧她。

「娘親~」方如寧呢喃了聲，古明月展露笑顏，將兩個娃又摁躺回床上。

「乖，平兒，檸兒再睡會兒，娘親去燒洗臉水。」

兩個小傢伙還有些沒睡醒，自是同意的點了點頭。

而對於方錦年昨日的照顧，如今看她在床上睡得正香，古明月到不忍心叫他起來幹活。

便自己走到灶台旁，拎起木桶，打開房門走到了院中的水井旁，掛上木桶打水。

片刻，她拎著一桶水回到屋中，倒進了大鍋里，轉頭一看地上未有柴火，便再次回到院中，走到放柴的院門口，看到一片空地。

古明月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放在院門口的柴火竟然真的消失不見了！昨日她和方錦年出門回來，還見門口有一小堆的。

古明月越想越奇怪，只好跑回屋裡到了木床旁，推醒方錦年。

「醒醒，錦年醒醒，」

她推搡著他的手臂，方錦年皺起眉頭，雙眼一睜，眼神極為不悅，神情嚴肅，這嚇了古明月一跳，因為痴傻的人驚醒，不應該是這副模樣。

「你，怎麼這樣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