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藺衡聽見來福進來報葉貴妃在外求見，眉頭輕蹙：「她不好好在宮裡養胎，亂跑什麼！」

「葉貴妃說許久未見您，特意煲了銀耳紅棗湯給您送來。」

藺衡放下手中的奏摺：「讓她進來吧。」

葉貴妃得了允許滿臉燦笑的進來：「皇上，臣妾特意煲了您喜歡的銀耳紅棗湯，您喝一些？」

「放這吧，你身體不適，以後這樣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好好留在宮中休息。」

葉貴妃讓貼身婢女將湯倒出來，親手端到藺衡面前：「皇上許久不來臣妾宮中，現在臣妾來見您也不行了嗎？」

葉貴妃年紀同廖氏相仿，已接近三十歲的婦人，在做小女兒姿態時，已透著幾分違和感。

此時湊到藺衡面前，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胭脂脂粉味，連帶著看見葉貴妃眼角處的細紋，以及鼻翼處的卡粉，再看葉貴妃手中的湯都彷彿變了味道一樣：「放這兒吧。」

葉貴妃見藺衡眉宇間透出幾分不耐，也不敢在繼續勸藺衡喝湯，將手中的湯重新放回托盤裡，笑起來：「陛下剛剛來時看到小公主在折桃花。」

突然提起藺寧，藺衡眼底泛起一點笑意：「小姑娘就喜歡這樣漂亮的東西。」

「誰不喜歡漂亮的東西，不過看上去小公主應該是剛從太子東宮出來，想來是去探望太子哥哥，兄妹倆感情真好，好讓臣妾羨慕，墨兒就是太孤單了，若是臣妾腹中能是個小姑娘，墨兒也就多個妹妹了，皇上說是不是呀？」

「墨兒的妹妹也不少，也不差這一個，貴妃安心養胎，是皇子還是公主，都一樣是朕的孩子，朕一樣會疼他們。」藺衡喝了口茶，「時候不早，朕還有公務要忙，貴妃先回宮休息吧，若有空閑朕去看你，來福好生照看貴妃回宮。」

才剛剛說了幾句話，就被藺衡打發出來葉貴妃保持著面上得體的笑容，捏著手中的絲帕，心底不爽極了。

往日藺衡對她的寵愛雖不如從前，但卻從未向近一段時間這樣冷酷。

當真是厭煩她了嗎？

葉貴妃走後，藺衡看向放在桌邊的那碗湯：「來福，這湯你拿下去喝了吧。」

「這可使不得，這可是貴妃娘娘給您做的湯，奴才怎麼能喝呢？」

「讓你喝你就喝，哪那麼多話，藺寧剛剛去看太子了？」

藺衡顯然好奇貓了一個多月的小姑娘，今天特意從鳳棲宮出來，去看藺凌保不準還送了什麼東西。

雖然無意與藺凌爭，卻實在好奇小姑娘會送什麼。

「是，小公主大概是聽說太子殿下即將南下，特意去探望，聽說還帶了親手送的香包和親手制的香料，小公主就是貼心。」

「哈哈，朕的小公主就是貼心，說來也有幾日未見她，走去看看。」

說著起身，顯然一刻都等不及想要去鳳棲宮看一眼可可愛愛的小姑娘。

藺寧和陸行分開，回鳳棲宮的路上，又折了一些桃花：「姑姑，我們可以用桃花做一些桃花酥來吃，是不是呀？」

「殿下想吃桃花酥了嗎？」

藺寧晃動著小腦袋：「桃花酥心上點上果醬，酸酸甜甜的更美味。」

「回去后，奴婢吩咐小廚房給您做。」

「一起做呀，寧寧也想學一下。」

一路跑跑跳跳回到風棲宮，遠遠的就看到停在門口的輦車，藺寧一眼就認出是藺衡專用輦車，杏眼亮起：「是父皇來了。」

「殿下慢點跑。」

看著小姑娘高高興興跑進去，桃夏擔心的帶人護在後面。

剛剛同廖氏說了一會話的藺衡，聽見院子里的聲音起身迎出來，就見一抹明黃，雀躍的撲過來：「父皇，寧寧給父皇請安。」

小姑娘想一頭扎進藺衡懷裡，但卻在藺衡身前克制的停住，晃動著手中的桃花，就要跪下，被藺衡一把撈起，抱進懷裡。

香香軟軟的糯米糰子立刻笑起來，眼底都綴了星光一般：「父皇寧寧一會要和桃夏姑姑學製作桃花酥，做好了給父皇品嘗呀！」

藺寧這短短一句話，比旁的什麼都讓藺衡受用：「那父皇可要乖乖等著了，寧寧是從太子哥哥那裡過來嗎？」

「對呀，寧寧去看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南下鎮壓蟲災，寧寧擔心他會被蟲蟲咬到，特意給他送了些寧寧跟先生學的驅蟲香料，父皇想要嗎，寧寧還有一些，一會父皇走的時候，給你打包一些吧，不過寧寧的香比不上老師傅的手藝，父皇可不要嫌棄呀。」

小姑娘軟軟糯糯話語，就像是一把輕柔的梳子，只把藺衡哄的那叫一個舒坦。

廖氏見這父女倆站在正殿門口就話起了家常，也不嫌累。

笑著走過去：「你們有什麼話不能進到屋裡來，坐著慢慢說，非要站在這裡，皇上寧寧已經大了，可不要這樣一直抱著寵著她了。」

「對呀，父皇，寧寧已經是大孩子了，不需要抱著了。」

「哪裡大了，寧寧在父皇眼中還是小小一隻呢。」

「父皇過了新年，我都七歲啦！」小姑娘張開小手，比劃了一下，也沒有比明白，但嬌憨的樣子卻讓人覺得無比可愛。

到了午飯時間，藺衡直接就留在鳳棲宮隨同廖氏和藺寧一起用了午膳。

藺寧看小姑娘喝著碗里的冬瓜排骨湯，貼心的夾了一塊小排放到她碗中：「寧寧不喜歡吃肉嗎？」

「喜歡的，謝謝父皇。」

小姑娘拿起一旁的筷子，雖然動作還沒有大人那樣熟練，但卻很規矩，一點不見邋遢不說，吃飯也沒有發出任何不雅的聲音，顯然在這一點上，藺寧是被用心教過的。

藺衡看著她，只覺得越發的滿意廖氏教導。

正要誇讚一番，就見啃骨頭的小姑娘忽然停下動作，眼底透著一點慌亂，就在藺衡想問她怎麼了，小姑娘自己抬起頭，原本好好長在牙床上的兩顆門牙，赫然只剩下一顆了。

而另外一顆，正黏在骨頭上。

小姑娘不知所措地樣子，逗笑藺衡和廖氏。

「寧寧別怕，掉牙是正常的，這意味著你要長大了。」

廖氏溫柔的用絲帕幫她擦了擦唇角。

藺寧眨眨眼睛閉上嘴巴，沉默半晌又抬頭看向藺衡和廖氏：「可是這樣，寧寧就成小豁牙子了！」

藺衡：「就算是小豁牙子，寧寧也是漂亮的小豁牙子！」

藺寧：「……」

並沒有安慰到，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