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錢少爺
祁歲榕抱在牛肉乾,帶著如花、似玉兩個丫鬟走在回府的大街上。
兩個丫鬟沒能進去,所以不知道小姐在樓上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其實她們私底下都要懷疑,小姐是在跟某個公子私會!
但是這事她們不敢問,也不敢說。
三人走著,就見迎面一群紈絝公子走了過來。
他們看見了祁歲榕,便停下了腳步,都有些興奮的去推其中一個穿著藍色襕袍的年輕人。
有人把那年輕人往前推了推,笑嘻嘻的對祁歲榕說:「哎呀,這不是阿許嗎?」
祁歲榕停下腳步,看著他們。
京城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大多在一個書院上學,年節的宴會上也沒少見面。
陳文許跟這些人都是同齡人,以前都是同窗。
不過現在沒有陳文許在,他們見到『陳知許』,便沒有收斂了。
他們推了推那個藍衣青年,笑著起鬨:「阿川,你看,小許來了。」
祁歲榕就轉頭去看那個『阿川』。
她都不認識,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要鎮定!
她想到陳知許向來溫和的表情,以及溫柔的語調,臉上就擠出個淡淡的笑,看著他們,也不說話。
錢川臉色變了又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對『陳知許』擺出個什麼表情合適。
他以前很喜歡陳知許,但是陳知許沒有選擇他。
如今,就算他依然喜歡對方,也不可能會再娶她了。
他是錢家大少爺,多的是大家閨秀給他挑選,他不可能娶一個和離過,還和夫家鬧崩了的女人。
他垂頭,盯著祁歲榕看,心裡天人交戰。
天啊她眼睛好黑好大,就是有點瞎,她皮膚好白好嫩,然而被人糟蹋過了!
她好可愛,但不喜歡他。
她好溫柔,但不喜歡她!
她......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沒變,全按著他的喜好長。
錢川越想越氣,臉色就冷了下來。
祁歲榕看到他老盯著自己看,臉色變來變去,猜想他認識陳知許,並且兩人之間還有些瓜葛。
然而她並不想搭理對方。
她抱著牛肉乾,準備繞過這些人離開。
就聽見如花在她耳邊低聲說:「哎呀小姐,是錢公子,他看起來好像還喜歡你的樣子。」
祁歲榕腳步一頓,從善如流的從懷裡抓出一根牛肉乾,遞到錢川面前,展出一個自以為和陳知許九分相似的溫柔笑意:「吃嗎?」
眾人:「......」
錢川也被她這個操作驚了一下,後退了一步。
祁歲榕不解的看著他。
退什麼?她拿的又不是毒藥!
錢川也覺得有點丟人,他左右看看,見大家也都聽震驚的,這才咳嗽兩聲,接了過來:「這是什麼?」
祁歲榕:「牛肉乾啊,很好吃的。」
錢川便放進嘴裡咬了一口,沒咬動。
又咬了一口,牙都酸了,才要下來一小截,他看著祁歲榕。
確定了,這姑娘就是來看他笑話來了。
果然還是不喜歡他,他就知道!
錢川不知道為什麼,氣沖沖的走了。
其他幾個紈絝公子紛紛嬉笑著和祁歲榕告別。
祁歲榕感覺到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她摸摸下巴,抱著牛肉乾回家。
路上,她還和兩個小丫鬟聊天:「看來錢公子不喜歡吃牛肉乾。」
兩個小丫鬟也搞不懂,點點頭。
祁歲榕有些可惜:「那你們知道他喜歡什麼嗎?」
兩個小丫鬟面面相覷,有些驚訝。
似玉問:「小姐怎麼突然問這個?」
兩個小丫鬟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懷疑小姐是不是喜歡上錢公子了。
祁歲榕就搖搖頭:「我隨便問問。」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這話她們根本不信。
「對了,回去之後,找一找錢公子以前送的東西,看還有沒有留下的,」
祁歲榕說:「我有用,你們好好找。」
兩個丫鬟點頭。
祁歲榕又把牛肉乾遞給她們:「拿去喂狗。」
兩個丫鬟:「......」
見到了『陳知許』,錢川都沒心情跟朋友們喝酒了。
他提前離開,他的好友問他:「阿川,你不會還喜歡陳小姐吧?」
錢川冷笑:「她模樣不錯,我確實喜歡。」
好友便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既然如此,你何不趁此機會收了她呢?」
錢川皺眉看他:「什麼機會?」
好友道:「文安伯受傷在家修養,已經很久沒有上朝了,陳文許又被派往密州,沒個三年五載,不可能回得來,如今他們陳家,也就只剩一個陳小姐主事,她一個女人,能幹什麼呢?」
錢川若有所思。
好友又說:「我聽說,他們陳家是被上面的人針對了,等到了陳文許這一代,就沒有爵位了,到時候,他們在京城又算得上什麼?」
「陳知許還是要找婆家的,只是如今,她只能往下找了,咱們這些世家貴府的人,怎麼可能會娶她呢?但是往下找,你覺得她能看得上嗎?她若是遲遲嫁不出去,她以後依仗什麼呢?」
好友已經說的十分明顯了。
這個時候,錢川就應該趁勢出擊,以錢川的身份地位,陳知許肯定會好好考慮,甚至不會拒絕。
「你也不用娶她,」
好友低聲說:「養在外面也行,收回府里做妾也可以,只要你提出願意給文安伯府幫忙,比如幫她把兄長調回京城,她還不什麼都依你?」
調回京城是能做到的,錢川的父親畢竟是吏部尚書,他還是有一定的權利的。
但是這樣以來,可能會得罪賢王。
大家都知道,陳家是被賢王針對報復才會變成這樣,錢川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把家族置於賢王的對立面。
好友拍他的肩膀,無奈的說:「只是讓你這麼說,沒讓你一定要做,你可以答應,但是官職調動那是需要時間運作的,不是說了就能完成的,你拖上一年兩年,甚至三年,到時候是個什麼狀況,你管呢?」
錢川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好友,一方面他覺得這個辦法很陰險,用家族的安危去欺騙一個女子,實在是有失道義。
在人品方面,他覺得這個辦法不可以做,他也不屑去做。
但是在陳知許這件事上,又實在很有誘惑力。
他當初是真的很喜歡陳知許,做了很多事,送了很多東西。
現在依然喜歡,但是這種喜歡又變了一些,哪裡變了,他也說不清,但肯定沒有以前純粹了。
但是這不怪他,畢竟陳知許,也沒有以前純粹了不是嗎?
一個被夫家拋棄的女人,她又有什麼資格挑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