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獵

一個晴朗的日子，天上只有幾朵淡淡的白雲飄過，而地上則是一片方圓萬頃的森林，中間有3條河流流經整個森林。3條河流本是同源，在西邊剛進入森林的地方分了叉，分3個方向貫穿森林而過。一望無際的碧綠，與中間的三道天藍色搭配的很是協調，只是其中偏南的河流邊有間木屋顯得別具一格。這森林就是天都市南邊的靈木山自然保護區，而這木屋就是這片森林的守林人居住的地方。木屋內，兩室一廳，兩室各只有一張單人床，客廳內一桌兩椅，地上角落裡一個箱子，一個架子，架子上擺放著碗筷和其他廚具，這就是屋內全部的擺設，顯然這屋裡只住著兩個人，並且生活十分簡單。屋子外兩個水桶，一口頂端有個裂口的大鐘，鍾旁邊一張自製的躺椅，竹子做的，下方有個夾層，夾層中間放著一本書，封面上寫著「唐詩」兩個大字，躺椅外面沒有任何裝飾，只有連接處有幾處並不對稱的釘子釘過的痕迹。椅子上躺著一個看上去滿臉皺紋的老人，老人身材清瘦卻顯得結實，只是頭髮仍然烏黑不見一絲白髮。躺椅下規規矩矩的站著一個少年，少年看上去十三四歲左右的樣子，1米60左右的身高，頭髮不到兩厘米長，看不出是什麼頭型，只是略顯清瘦的臉上兩隻眼睛炯炯有神，說不出的朝氣蓬勃，他身穿砍袖麻布衣服，麻布褲子，肩邊和褲腳還有些毛邊，顯然是衣服的製作手工不怎麼樣，腳上是雙以麻布為面，不知道什麼材料為底的自家納制的鞋，看上去似乎很結實。這個少年叫做舒寶，而椅子上的躺著的老人的就是舒寶的爺爺，也是這片森林的守林人。

舒寶嘴裡背著李太白的《靜夜思》「窗前明月光，低頭地上霜，舉頭望明月，疑似思故鄉」，背完之後雙目看向躺椅上正悠閑自得，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是醒的老人。

老人似乎有所覺，雙目微微睜起，臉上帶著不知道是不是笑是哭的古怪表情，道：「背的什麼啊，舒寶，這次你可背錯了9個字呢。讓你這些天特訓的時候找到機會就想偷懶，都枉費我老人家陪著你這麼長時間，等過些天的入學考試看你怎麼辦。」

「我哪有偷懶啊，爺爺。」舒寶反駁道「況且我怎麼能錯那麼多呢，肯定是您又記差了。」

老人聽到舒寶的說話，似乎也不在意，好像平時就習慣了似的，繼續說著：「你個小鬼，每次背差了都不承認，自己翻看書本去」說完從躺椅下面夾層里掏出來那本《唐詩》，輕輕扔了過去，然後又合上眼，繼續不知道是睡是醒的狀態了。

舒寶接過去，翻到靜夜思，又想了遍自己剛才背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對照，發現自己總共錯了5個字，然後不滿的對爺爺說：「才錯了5個字，我就說是爺爺你記錯了嗎。」

老人也不答話，舒寶想會不會是爺爺真的生氣了，畢竟為了舒寶的入學考試，爺爺這些天沒少陪他複習，過了一會，舒寶又說：「其實仔細算，我只錯了一個字，其餘的四個字只是順序顛倒了而已，我覺得這不能算錯啊。況且入學考試也不會很難，只要基礎的字都認識就行了啊」

這時候老人的嘴裡總算傳出了聲音：「呼～，呼～～」

舒寶邊無奈道「爺爺」，邊撒嬌似的輕輕搖了搖躺椅，老人依舊是沒有動靜。見到這種情況，舒寶無語，把書放回了躺椅底夾層，想了想，還是決定轉身就走，走的時候聲音還似乎大了一點的說道：「既然爺爺睡了，那我去找找晚餐吃什麼吧，要不打只大鳥，就吃烤鳥肉吧。吃完再回來複習功課也好。」

只是還沒等舒寶邁出幾步，猛的聽到後面傳來傳來不知道什麼東西快速飛向自己的聲音，裡面還夾雜著許多嘩啦嘩啦的細小而雜亂的聲音。舒寶顯得很鎮定，嘴邊還有一絲怪笑，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後面的事情一樣。而就在後面的東西快速接近自己的時候，舒寶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向後彎下了腰，雙手撐住地面，倒著的臉向躺椅方向做了個鬼臉，然後便聽到了「啪」的一聲，在舒寶剛才的方向上5米外，一本書撞到了樹上，掉了下來。

躺椅上已經沒了人影，爺爺一個甩東西的姿勢立在躺椅旁邊，一點年老身子骨弱的跡象都沒有，反倒顯出幾分英姿，只是嘴裡卻大聲罵道：「你個小鬼，白養活你怎麼多年了，有好吃的還要等吃完了才回來，你是不是想餓死我老人家啊。」

舒寶將身子立起，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向前走，說道：「爺爺，冤枉啊，我本以為你睡著了，便不想弄醒你了，現在反倒是我的不對了，我看我還是多打只大鳥回來吧，要不又該有人要罵人了啊，真是不清凈啊。」說完漸漸消失在樹林里。

老人見到舒寶走遠了，才微笑道：「臭小鬼。」

舒寶自幼父母雙亡，在他懂事以來，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一直跟爺爺生活在一起。每次舒寶向爺爺問起父母的事情，爺爺告述舒寶他的父母是好人，跟他講他們生前的光榮事迹，但卻都是些爺爺渴了，爸爸就給爺爺倒水，爺爺餓了，媽媽就給爺爺做飯的事情，並說些鼓勵舒寶也跟他的父母學習的話。舒寶小的時候，自然是聽的津津有味，百聽不厭，至於平日里爺爺說些什麼，他也都照做不誤，簡直就是把爺爺說的每句話都當作信條一樣。可舒寶慢慢長大了，卻發現爺爺是自己懶得很，有什麼事情都交給舒寶去做。不過即使是知道了，舒寶對爺爺的吩咐仍舊是照做不誤，沒有絲毫懈怠過，也沒有耍小孩子的脾氣，即使偶爾頂兩句嘴，也都是些玩笑話，這著實讓爺爺高興不少。至於每次追問父母的事情時候，爺爺都說著相同的話，後來舒寶也懶得問了。

舒寶跟爺爺一直住在小木屋，功課方面原本舒寶是不想學的，只是由於爺爺堅持不讓，舒寶才沒有耽誤太多，只是這裡離城裡較遠，舒寶平時大多是自學的。前些日子，爺爺突然跟舒寶說，讓他參見城裡中學的入學考試，才在爺爺的要求下複習了幾天。至於剛才舒寶說要打只大鳥一事，確實他們的基本生活來源，爺爺雖然是護林人，聽著不錯，工資很低，再加上離市裡較遠，平時吃的東西都是林子里的東西，不只吃些蘑菇木耳之類，還不少打獵吃些葷。舒寶雖然才13歲，但從小就跟著爺爺一起打獵，打獵的技巧自是學會不少，後來爺爺稱自己年歲大了，就讓舒寶自己來了。只是技巧有了，一個13歲的孩子碰到兇猛的野獸，速度快的動物難免吃不消，爺爺說自己學過些氣功，便教了舒寶一些控制體內氣息的方法，讓舒寶平日里勤加練習，從而大大改善了舒寶的體質。現在的舒寶看上去比正常的同齡孩子強壯些，但即使是森林裡兇猛的野獸，也傷不到舒寶分毫。

靠近森林北部一片區域，可能是由於地上碎石多的緣故，樹木少了不少，也細小了不少，已經可以見到不少空地，一般都數十米長寬的地方，偶爾偶爾碰見稍大一點的，能達到百米多長，不過雖然如此，野獸的數量並不見少，畢竟這裡並不是真正的森林的邊緣，並且還有條河流流經這裡。這裡距離木屋大概有五百多米遠，舒寶就是離開了木屋就是來到這裡找食物的。說起來，這跟舒寶打獵的規矩有些關係，舒寶向來都是打食肉動物的，對於食草動物都是秋毫無犯。這個規矩是爺爺給舒寶定的，至於原因，爺爺的解釋是「食肉動物總跟咱們搶吃的，等吃光了他們，咱們再吃食草動物」，舒寶雖然知道這種理由的可信都有多低，但還是尊重了爺爺的意思。至於周圍的野獸，似乎也沒有攻擊舒寶的意思，只是其中有些看似兇猛的野獸遠遠的見到舒寶過來，卻跑的遠了，留下的反倒是些可愛的動物，舒寶也不在意。

舒寶說過，今天要打兩隻大鳥回去。走到這裡，舒寶便藏在了一個大樹的下面，開始尋找獵物了。舒寶知道，打獵只靠眼睛看是不行的，如果有的動物藏匿起來，那是很難他們的，這個時候只有靠聽覺，甚至有的時候還要靠嗅覺。很快，舒寶就發現天上數十米多高的地方有隻鷙鳥飛過，不過那隻鷙鳥似乎也看見了舒寶，正打算朝上飛的更高些的時候。舒寶在地上快速抓起一顆的鵪鶉蛋大小的石頭，朝鷙鳥扔了過去。石頭在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曲線，正中鷙鳥。鷙鳥被擊中后便掉了下來，就在鷙鳥被擊中的那一刻，舒寶看也不看的便朝鷙鳥掉落的地方跑了過去。

天上，鷙鳥被擊中后剛下落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一隻弓箭又穿過鷙鳥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