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弱勢

蘇皖喬跟承歡都在一旁聽着，承歡得知這個消息，一下子也有些暈，癱坐在凳子上。

蘇皖喬擔憂的看着承歡，朝大夫說道：「不管怎樣，本宮的大哥還要麻煩大夫多照顧著，恐怕是要辛苦大夫了。」

「太子妃娘娘您放心，將軍為了都城的百姓連性命都不要了，老夫定然會竭盡全力醫治大爺，絕對不敢馬虎，老夫就在偏廳，將軍有任何問題，太子妃娘娘儘管讓人來叫就行了。」

「好，多謝大夫。」

「應該的，都是應該的。」這位大夫本來是全城最好的大夫，在楚休流造反的時候，蘇家便將他接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會用得上，果然是用上了，也幸好是叫來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蘇家當然也是有大夫的，可醫術絕對沒有這位的好，這位大夫可是全城最會治療外傷的大夫了，希望蘇知行能在他的治療下恢復如初。

承歡哽咽不已：「皇嫂，該怎麼辦啊？知行哥哥會不會就這樣醒不過來了？如果知行哥哥出事，承歡也不想活了。」

「承歡，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蘇皖喬擰眉：「大哥不會有事的，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好，承歡不胡思亂想了，承歡要往好的方面想，沒準都不用到今天晚上，知行哥哥就能醒來了，是不是？」

「當然，就算他醒不過來你也不要擔心，誰敢帶走我大哥，我跟誰拚命。」

蘇清源那邊，睿王已經退至睿王府，現在睿王府大門緊閉，里裏外外都是兵馬，外面攻不破，裏面也不敢出去，楚休流是到了睿王府才知道蘇清源之所以能夠這麼快的打開城門，是因為是衛英被蘇知行給說服了，親自打開了城門，將蘇清源給放了進來。

楚休流怎麼也不敢相信竟然是身邊的人背叛了自己，雖說他知道了衛英在放了蘇清源進來之後就自盡了，可心裏還是無法接受。

他敗了，這一場權謀爭鬥只有他一個人以為他會贏，所有人都覺得他會輸，楚休流不由覺得自己可笑的很，明明都已經失敗了，為什麼還要堅持，他到底在堅持什麼？

華貴妃也是嘆息，她也不得不承認，她失敗了，她用了大十幾年的時光，一直在將自己的兒子往皇位上推，她在推的時候根本就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她認為自己一定會是贏家，可最終還是成了輸家，安排了這麼多，害死了這麼多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或許這就是報應的。

「流兒，離開吧，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生活，再也不要回來了。」

「母妃……」

華貴妃嘆息一聲，便繼續道：「什麼都不要說了，母妃已經放棄了，流兒，只要蘇家一天存在，咱們就沒有機會，走吧，離開這裏，總比在這裏等死的好，你是有孩子的人了，馬上就要當父親了，母妃不想讓你有事，至於母妃，母妃在皇宮裏住慣了，怕是吃不了苦，就不走了吧。」

「母妃，這怎麼行！」

華貴妃悲涼一笑，眼淚卻從眼眶中低落，道：「這怎麼不行？母妃就算跟你離開，也沒有臉活下去了，母妃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這輩子本宮都沒有想過會輸給皇后，可我還是輸了，輸了啊！」

華貴妃的語氣難免有些激動，她輸的徹徹底底，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就算有，她都已經多少歲數了，還能等多久？

死亡並不可能，她早就已經看到生死了，在她眼裏最重要的曾經是皇上，後來是權勢，然後是皇位，她總是想要的太多，所以失去的也太多太多了，多的她都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麼了。

剛剛戰敗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除了失敗她還剩下什麼？想來想去都是沒有，多可悲啊，她什麼都不剩下了，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就是身邊這個跟自己一樣失敗的兒子吧。

他們母子倆是註定了失敗嗎？不，她不要自己失敗的太徹底，趁著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定局，她就結束這一切吧。

秋萍無緣無故的哭了起來，猛的跪在地上，大聲呼喊：「娘娘！」

楚休流被秋萍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再去看華貴妃，只見她嘴角都是血，面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他以為母妃是嚇的，看來不是。

楚休流顫抖著雙手將華貴妃給扶著，跟着她下墜的身體一同坐在地上，慌亂中帶着哽咽：「母妃，您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啊！」

華貴妃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流兒，母妃不能陪你了，母妃這一輩子都在輸，母妃不想再輸了，就這樣吧，結束吧，一切都結束吧。」

「不要，不要啊母妃，兒臣不能沒有你啊，兒臣還要孝敬您啊。」

「母妃就當你是孝敬過了，答應母妃，好好活下去，母妃不想在黃泉路上看到自己的兒子，所以……逃吧。」

「母妃！」

「流兒啊，母妃這一生有太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沒有，母妃您不管做了什麼，都是為了兒臣好的。」

「流兒啊，母妃一直跟你說，當初太子跌入井中，都是皇后故意所為，然後陷害母妃的，其實事情的真相是，母妃的確想要替你殺了太子，只要他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你成為太子，也是母妃故意跟你說那裏很好玩，讓你帶太子過去，是母妃安排的，不過母妃真的沒有動手，是皇后動手的。」

「母妃，兒臣知道，兒臣早就已經知道真相了，沒有關係！」華貴妃連連吐出黑污的毒血，卻還在一直說話解釋著那些早就已經過去的事情。

「原來你都知道啊。」華貴妃咧嘴笑了：「這麼說來，太子也早就知道了？」

「是，他也知道了，是兒臣故意告訴他的。」

華貴妃良久沒有說話，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開口道：「倘若當初沒有踏入宮門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