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彈痕

第九百零七章彈痕

「大哥,你看看現在才幾點,你上哪去找他?你還打算端著槍衝進人家家裡問啊?怎麼著也得等他上班了之後再去吧?」江淮簡直要崩潰了,這幾天他加一起也沒睡上幾個小時,別說他江淮還是血肉之軀,就是機器,連著運轉幾天也難免會出現問題而罷工。

趙凌雲看著江淮濃濃的黑眼圈,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在他走出去之後,江淮又重新一頭砸在枕頭上,睡著了。

直到中午,江淮才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蹦起來,穿戴整齊之後,帶著趙凌雲走向了警察署。

「呦,江淮老弟,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李國一見江淮,心中大喜,立刻迎了上來:「剛才你的兩個朋友還過來問我孫金的事情呢,這小子今天怎麼沒來啊?」

江淮看著李國的眼睛:「他受傷了,這段時間都來不了。」

李國一愣,隨即眼中露出濃濃的擔心:「傷的很重?需不需要我派人把他接到醫院去?」

江淮目不轉睛地看著李國的眼睛:「不用了,我們能照顧好他,你都不知道他受傷了?」

李國長嘆一聲:「老弟,實不相瞞,我是真的不知道孫金這小子最近在幹什麼,他組建了一支十個人的小隊,都是警察署里最精銳的人,天天跟他們混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如果有什麼發現的話,記得叫人來找我。」

「你覺得李國有沒有問題?」李國一走,趙凌雲立刻湊到江淮的耳邊問他。

「我感覺不到他的敵意,至少他對孫金的擔心是真心的,但他明顯知道什麼事情,卻不能說出來,所以他在點醒我們。」江淮琢磨著李國剛才的話,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被自己遺漏了。

「他剛才說孫金組建了一個十個人的小隊?那個姓周的會不會就在裡面?」

江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先問問再說吧。」

「你姓周?」江淮站在孫金的辦公室門前,看著屋子裡坐在辦公桌後面不停寫著什麼東西的人。

那人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江淮和趙凌雲身上的軍裝,頓時一凌,隨即站起來敬了個禮:「是的,我姓周,您找我?」

「孫金呢?」趙凌雲不想跟他磨嘰,開門見山。

「孫長官?他今天沒來,你們找他有事?」周姓男子恭敬地將兩人讓到沙發上,給兩人倒了茶,站在沙發的旁邊。

江淮吹了吹茶碗,抬起眼皮:「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周遠山,是孫金長官的副手。」

山!

江淮眼中爆射出兩抹精光,直直地看著周遠山:「昨天晚上你在哪?」

「這......」周遠山遲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長官您還是別問了吧?」

「說!不說老子一槍崩了你!」趙凌雲見他扭捏,從槍套里抽出手槍,砰地一聲拍在桌子上。

「我說我說。」周遠山立刻認慫:「您可別跟別人說啊,要是傳到我內人哪裡我就完了,我昨天和李國署長的副官去,逛窯子去了。」

江淮扶額,無奈的擺了擺手。

「長官您什麼意思?」周遠山並沒有看懂江淮的手勢。

「滾!」江淮一聲大喝,嚇得周遠山猛地從地上跳起,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辦公室。

「去,查查他昨天逛得那個窯子?問問他昨天是不是真的在。」江淮指著趙凌雲。

「老子不去,這缺德事你讓我去?你自己咋不去?」

「我嫌丟人。」

「那老子就不嫌丟人了?」趙凌雲一瞪眼睛,把桌子上的手槍收了起來。

「一起去?」江淮無奈,只能委曲求全。

「那就一起去吧。」趙凌雲長嘆一聲:「不過要保密,不然我老四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兩人站在窯子面前,看著古樸的二層樓,有些邁不開腿。

「要不你進去?我在外面給你把風?」江淮咳嗽一聲,看著趙凌雲。

「你怎麼不進去?」趙凌雲誓死不從甚至還悄悄地後退了兩步。

「誒呦!哪裡來的兩位軍爺啊?」一聲怪叫從二層樓里傳出來,嚇得兩人險些落荒而逃,之間一個穿著暴露,手裡拿著一個手絹,滿臉濃妝艷抹的老鴇從樓里跑出來,生怕兩人跑了似的,一手抓一個,將兩人拉進了樓里。

「軍爺您今天可算是來著了,我們這裡的頭牌今天掛牌,您要不要嘗嘗鮮?」老鴇一邊拉著兩人往裡走,一邊如數家珍地報著自己孩子的名字。

「我們不是來逛窯子的。」江淮無奈地甩開老鴇的手,掏出了自己的軍官證:「我來是想問你點事情。」

「誒呦,長官您這不就見外了,你說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訴您。」老鴇尷尬一笑,給兩人找了個座位坐下。

「昨天有沒有一個姓周的警察過來?」江淮從兜里掏出一怔照片遞給老鴇。

老鴇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了周遠山,一拍大腿:「我見過,昨天和另外一個警察一起來的,今天早上才走。」

兩人相視一眼,有了老鴇的證詞,也算是為周遠山洗脫了嫌疑,那麼孫金地上寫著的那個山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還不是這小子乾的了?」趙凌雲有些懊惱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

「不一定,他也可能指使別人去殺了孫金,自己躲在這裡裝好人。」

「那要不這樣,我去把他抓回來,咱們給他上上刑,他肯定就招了。」

江淮翻了個白眼:「您敢不敢想個正常人能想出來的辦法?」

「你正常,那你說怎麼辦?」

「不管他是不是想要殺孫金的罪魁禍首,這件事他都脫不了干係,這樣,你仔細的把他的身份背景和近期接觸過的人列出一個名單,明天給我。」江淮捏著眉毛,有些頭疼。

「一天?你殺了我得了?」

「那就儘快,越快越好。」江淮擺擺手,緊走幾步,搶進了茶館里。

「回來了?查出什麼了?」老六正在茶館里忙活,手裡拎著一個大大的水壺正在到處晃蕩著加水。

「屁都沒查到,那個周遠山昨天晚上在窯子里住了一夜,今天早上才走。」江淮一屁股跌坐在條凳上,老六看著他一臉焦躁,笑了笑,給他倒上了一杯熱水。

江淮點點頭,看著霧氣蒸騰的水杯,怔怔出神。

「想什麼呢?」老六填完了水,走過來坐在江淮的對面,看著江淮手中的子彈殼。

子彈,三八大蓋的槍傷,漢陽造的槽紋,兩種完全不可能重合在一起的東西,卻又這麼巧合地湊在了一起。

水,桌子,木頭.....江淮腦子裡不停地胡思亂想著,眼睛不住地盯著子彈殼。

水,木,紙?紙!

江淮猛地一抬頭,砰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彷彿見了鬼一般跑向了後院。

老六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江淮跑進後院,這才反應過來,跟在他的身後跑了過去。

「孫塵!有紙沒?」江淮衝進孫塵的屋子,撕下了一張淡黃色的情報紙,又從屋子裡端出一把三八大蓋和兩顆子彈,放在了石桌上。

「你想到什麼了?」孫塵和老六不明就裡,怔怔地看著忙裡忙外的江淮。

江淮沒說話,只是將一顆子彈塞進槍膛里,對著一旁的假山開了一槍。

黃澄澄的子彈殼從槍膛中脫落,被江淮一把抓住,放在了桌子上。

江淮將另外一顆子彈拿起來,將請報紙撕成幾片,細心地將子彈包裹住,塞進了槍膛里。

「他魔障了?」兩人還是不明所以。

又是一槍,只不過這一次,紙張從槍膛中脫落,子彈落在桌子上,被江淮整齊的擺放在了一起。

「你到底要幹嘛?」

「看看,有什麼區別?」江淮卻顯得十分興奮,將之前從院子里撿到的子彈一併擺在一起,慫恿兩人。

孫塵一臉懵逼,還是低下頭看向三顆子彈,猛地一驚:「這顆為什麼沒有彈痕?」

老六一愣,趕忙湊過去看,果不其然,剛才被江淮用紙裹住的子彈上,並沒有槽痕,彷彿一顆剛出廠的子彈一般。

「這就對了,看來孫金這次惹得人來頭不小啊?」江淮笑笑,將幾顆彈殼混在一起,扔到了一邊。

「到底怎麼回事?」

「很簡單,打傷孫金的就是三八大蓋,而不是恆遠所說的漢陽造,只不過子彈被偽裝成了漢陽造的槽痕而已,想這麼做也很簡單,把子彈裹上紙,出膛的時候就不會有痕迹,自然就可以偽造其他的彈痕。」

「沒聽懂。」老六很實誠地搖搖頭。

「你不懂沒關係,我懂就行了。」

「現在再查的話,線索就多了,槍械只是日軍標配的三八大蓋,所以,最近和孫金有關聯的,就是有軍政部的兼井大佐和警察署里的人,只要從這兩方面下手,應該就能清楚很多。」

「明白了,交給我們吧,一周之內,應該能查出來。」孫塵點點頭,走回了房間。

正在江淮百無聊賴剛想會軍政部看看的時候,王宗突然從外面跑了回來。

「我查到了,孫金前幾天一直和這個叫周遠山人在一起,兩個人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事情,每天都混在一起,連下班都躲在辦公室里。」

「知道他倆在琢磨什麼嗎?」

「這我上哪知道去,我這還是問了十好幾個警察才得出的結論。」王宗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行了,也算是有點線索。我去軍政部一趟,你告訴孫塵一聲。」江淮囑咐完,轉身走出了茶館。

武藤生坐在副官新買來的搖椅上,老神在在地來回晃動著,手裡拿著今日的報紙,帶著眼鏡看的津津有味,完全沒注意到江淮已經走進了辦公室,正坐在他的身後,慢悠悠地喝著茶。

「武藤生中將小日子過得不錯啊?」江淮陰惻惻的聲音在武藤生的耳邊響起,嚇了他一跳,手忙腳亂地從躺椅上爬起來,摘下自己的眼鏡,驚魂未定地看著江淮。

「副官給我買回來的,說是對腰好。」武藤生見是江淮,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身邊的藤椅,神情有些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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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英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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