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紅燒肉滾三滾，神仙坐不穩

聖人之道，無異於百姓之日用！雲中子聞聲，倏然沉默了下來，目光緊緊盯著帝辛，眼眸深處，神色變幻不定。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那便是，唯有合乎百姓人族所用之物，才算是真正的聖道準則。而結合剛剛雲中子所說的話，便是，唯有適合百姓人族日常所用的器物，才是真正的大道之物。毋庸置疑，這句出自明朝泰州學派大儒王艮的話，並不太適用於這個聖人高高在上，聖人之下，皆為螻蟻的洪荒時代，但這句話，若是說給闡教十二金仙，或者是截教十天君，他們定然會嗤之以鼻，甚至會出手讓帝辛明白一下，什麼叫聖人之下皆走狗的道理，但對真正會考慮凡人生死，不忍生靈塗炭的雲中子來說，卻是衝擊力極大。他過往煉製法寶，所為的，都是追求強大的威能，試圖煉製出超過臨摹者本體的法寶，可是卻從未想過，自己煉製出的法寶，能夠給世人帶來什麼好處。帝辛此刻的這句話，卻是讓他覺得，意識到了一個嶄新的思路。「哈哈哈，小王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前輩不必介懷，走，我剛好還有一件小玩意兒，帶前輩您去看看！」帝辛很清楚，以自己今時今日的身份和修為，最多只能讓雲中子心中生出些許感悟而已，不可能將他一下子就拉到自己身邊，緊抱住這位闡教第一福德金仙的大腿，便笑著打了個哈哈，拉著雲中子，繼續向宮中走去。雲中子聞聲，便也沒有再堅持自己此前獻劍之後便飄然離去的心思，想要看看，帝辛又琢磨出了什麼東西。「你們準備得如何了？！」走入宮中后，帝辛向幾名小宮女看了眼，沉聲道。「都已經遵照大王的囑咐，將豬肉、飴糖、花椒和蔥、姜準備好了。」小宮女們聞言，立刻向帝辛恭敬施禮，道。帝辛點了點頭，然後望著雲中子，笑道：「前輩稍待片刻，做這個，可是要費點兒功夫。」「不妨事，貧道有的是時間。」雲中子聽到小宮女說出來的這些東西，都是些庖廚之物，不禁有些好奇，想知道，帝辛這是又搗鼓出了什麼百姓日用之物。帝辛聽到這話，放下心來，然後便帶著雲中子來到廚房，看著搭起來的鍋台滿意的點了點頭。緊跟著，他便將諸多已經切開的野豬肉，混著姜、蒜、花椒焯了個水，畢竟，現在這野豬肉，肉裡面的那股子腥味太重，不焯水的話，實在是不那麼容易壓下去。沒想到，這傢伙，雖是大王，可對這些庖廚之事，竟如此精通！雲中子看著帝辛那熟悉的動作，不禁微微頷首。只是，他哪裡知道，帝辛前世作為一個獨居單身狗，做飯這些事情，自然是得心應手，手到擒來。只可惜的是，當時他一直聽說，拴住女人的心，就要拴住女人的胃，可惜，他煉了一手好廚藝，卻沒能找到想去拴住的女人。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拴住雲中子這位大能的胃和心！旋即，帝辛便取出了一口看上去黑乎乎的，呈現半圓形，如個凹坑般，但表面密布著捶打痕迹，而且油汪汪的器皿，放在了熊熊燃燒的灶台上。雲中子盯著那黑乎乎的東西，眼中露出迷惘，這東西，與他過去見過的任何一種廚具，都有所不同。「此物，我名其為鍋，可煎炒烹炸燉煮，一物便可解決全部。」帝辛看到雲中子眼裡的迷惑，笑著解釋一聲，接著，便挖了一勺豬油倒進了鍋中，待到油化開后，便下了飴糖，炒出了褐紅色的糖色。「滋啦……」緊跟著，帝辛便將焯水完成的豬肉，搭配上蔥姜和花椒等調料，反手倒進了鍋中，緊跟著，拿著同時打造出來的鍋鏟，快速翻炒起來。「這味道……好不同……但好香……」剎那間，一股油脂混著焦糖的芬芳，以及調料被油炸后散發出的香氣，立刻沿著鐵鍋，向四方擴散開來，那濃烈的香氣，讓雲中子都忍不住一陣恍惚，怔怔看著鍋中這些快速翻炒的肉塊。不如此，除卻撲鼻的香氣之外，他更發現，正如帝辛所言，這叫做鍋的器皿，的確是件不俗的百姓日用之器，不僅諸多烹飪之法能夠合一，而且所制出來的滋味也遠勝過釜、鼎、甑……就在此時，帝辛翻炒片刻，待到豬肉油脂出現后，便加入一瓢滾水，待到煮沸后，將火勢調小，然後拿起配套的松木鍋蓋，將其蓋上。「野豬肉不太好燉，要燉煮上一兩個時辰……」帝辛做完一切后，看到旁邊的雲中子滿臉迷惘看著自己，便笑道。「那以此物做飯食，就有些慢了。」雲中子點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這只是個例而已，等我這個菜做完，再做一個，前輩您便知道如何了……」帝辛輕笑搖頭，緊跟著，目光微微閃爍片刻后，看著雲中子，笑道：「不過，倒也有個辦法，我做不到，不過，前輩你可以。」「嗯？」雲中子一怔，迷惘的看著帝辛，道。「前輩可以嘗試下，將一部分壓力投注到這口鐵鍋上，但要控制好，不要將鍋及灶台壓塌，如此一來，速度更快，而且，更為美味！」帝辛輕笑，向雲中子道。「倘若你膽敢騙我，便小心你的孤拐！」雲中子對這一切，本就頗多好奇，自然不會抗拒什麼，聞言后，便小心翼翼運轉秘法，將壓力投到了鐵鍋上。果不其然，這洪荒版高壓鍋便見了成效，少許后，沿著鍋內的咕嘟聲便立刻變得密集起來，同時，神仙牌紅燒肉的那股濃郁香氣，也開始朝外散發。如此周而復始少許后，帝辛便讓雲中子收斂壓力，待到鍋中壓力散盡后，帝辛便打開了鍋蓋，開始收汁。「這……」「咕嘟……咕嘟……」鍋蓋乍一打開，剎那間，場內立刻響起陣陣狂咽口水聲，不止是雲中子，周遭的那些小宮女們，也一個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鐵鍋裡面那一塊塊，油汪汪、亮晶晶、紅撲撲、顫巍巍，散發出一股股馥郁香氣的紅燒肉，口水不爭氣的沿著眼睛淌了出來。尤其是到收汁結束，那濃稠醬色的神仙牌紅燒肉，更是閃爍著晶瑩光澤，直令雲中子和一眾小宮女們，盡皆坐不穩了。「何時才能用？」這一刻的雲中子，雖然竭力還想要保持自身的得道高人風範，可眼睛，卻是須臾都離不得這鍋中片刻，而且話語，更是有些含混不清，沒辦法，口水分泌太過密集。甚至，此刻的他，連坐都再坐不穩，雙手背負身後，原地亂走，但目光，卻一直牢牢鎖定鐵鍋。不是福德金仙太淺薄，只是洪荒太苦寒，任他是闡二代，可又哪裡見過這般滋味。「好了。」帝辛輕笑，便將這神仙牌紅燒肉收入了一個陶釜中，放在炭火上，慢慢燉煮，保持溫度。緊跟著，他讓宮女洗刷鐵鍋，又打了幾個野雞蛋，且了點兒蔥絲，三下五除二，炒出一盤白、青、黃三色交集，若非清香撲鼻，看上去不像食物，倒像是藝術品！不過，正如帝辛此前所言，這炒菜的速度，的確是迅疾無比，遠勝過烤和燉百倍！洪荒數千載，白活了！雲中子看著帝辛這一個個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眼睛已是看直了，心中更是陡然萌生出一個念頭。「雲中子前輩，我來為你演示一下，如何食用這紅燒肉。」帝辛看著雲中子的樣子，目光一轉，輕笑道。雲中子自然是迫不及待，連連點頭。帝辛輕笑，夾起一塊紅燒肉，牙齒輕輕一磕，便抿到了嘴裡，旋即，向雲中子笑吟吟望去，道：「前輩學會了嗎？不如，我再幫你演示一下……」【來自雲中子的負面情緒值，+1000，累計值……】「混賬！」雲中子目瞪口呆的看著帝辛這舉動，斥罵一聲，緊跟著，不假思索，便衝到了陶釜前，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向唇齒間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