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東西
只要有空閑時間，王珏就把精力放在翻閱歷史古籍上，爭取跑在其他人的前面，好在史麗女士的歷史課上表現出色，這樣她就能學習新的隱術。她還把自己的這種狀態強加給山之，但是山之並不是很響應，王珏認為是衛良影響了山之，她一直覺得衛良是個懶惰的傢伙，現在他還把這個毛病傳染給了山之，不過，每當學習新的隱術，山之總是能很快地就學會，當然除了斷木術（山之始終沒能學會斷木術），這讓王珏很是吃驚，同時也很為山之高興。
胡軼則在另一邊翻閱一本叫做《彌山的惡龍》的書。圖書館還有許多其他班的學生，每個人都在翻看自己認為最應該看的書。但凡來到明湖中心的孩子，現在就像是著了魔一樣，想方設法地去學習隱術。
只有一個人是例外，這個人就是衛良。
在第七班的休息室里，衛良又開始督促山之練習斷木術，現在斷木術幾乎成了山之的一塊心病，所有人都認定，山之是不可能學會斷木術了，當然，是什麼原因，大家都不知道，所以，陸山之學不會斷木術已經成為了明湖中心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現在，除了衛良，沒有人再教山之學習斷木術，東布先生失敗了，胡軼失敗了，王珏曾經也試圖教山之，但是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教會山之，所以她也放棄了，不過她一直在尋找為什麼山之學不會斷木術的原因，她翻閱了很多的資料書籍，最終都是一無所獲。
下午，山之儘可能地打起精神上完了史麗女士的歷史課，他能做的，就是安安分分的，希望能給史麗女士一個好的印象，而衛良，整堂課都是昏昏欲睡的樣子，他對於歷史課，似乎有著一種天生的排斥感。
幸好，史麗女士的歷史課已經接近尾聲，幾乎所有人都在盼望著這一天早點來到，因為老巫婆史麗女士的歷史課實在太折磨人了。
下課了，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以後，東院第七班，山之他們四個人就秘密地聚集在一起，他們來到議事院的後面，然後沿著那條隱秘的曲折的小道，往上走，山之他們的目的地是遠處懸崖上的那處精緻的木屋。
胡軼是第一次走這條路，它非常隱蔽，很難發現，平時幾乎看不到有人從這裡走過，通常大家都不會意識到會有這麼一條細小的道路通向議事院後面高聳的岸邊岩石的頂端。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之後，山之他們一行四人爬上了岩石。
「上次從這下去那麼輕鬆，沒想到上來卻這麼費勁。」王珏氣吁吁地說。
山之笑著點點頭，他已經滿頭大汗。
「我們應該先去吃晚飯再過來的。」衛良已經累得直搖頭，那樣子極其滑稽，惹得胡軼差點笑了出來。
荀葉先生住的木屋近在眼前，現在他們四個就位於屋子的後面。
「走吧！」休息稍許之後，山之領著大家往屋前走去。
來到屋前，在庭院里，在油燈的光亮下，山之他們看到荀葉先生正和一位老者在下棋，四個人遠遠地躲在暗處，站著，不敢走近去，衛良甚至有退縮的念頭，悄聲建議今天先偷偷離開，改天再來，然而他的聲音沒有得到回應。
「外公？」良久之後，王珏突然疑惑地喊道，但是一出聲她就馬上意識到錯誤，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山之和衛良意識到這下他們已經暴露，不知道荀葉先生會如何處置他們。
胡軼若無其事地站在一邊，毫無顧忌。
王珏的叫喊，引起了兩位下棋者的注意。
「是王珏嗎？和你的朋友一起過來吧。」坐在荀葉先生對面的老者大聲喊道，並向山之這邊望了望。
「真的是外公。」王珏又驚又喜，忐忑地跑了過去。
山之他們三個只好也跟了過去。
走近后，山之看到王珏的外公是一位頭髮花白，身材高大的老老頭，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面容和藹。
王珏已經撲在了他的懷裡，而山之和衛良則愣愣地站在一邊，不敢出聲，像犯錯的人在等待懲罰一樣。
「你們終於來了。」荀葉先生站起身來，微笑地望著山之他們。「自從上次在這裡見過之後，我可一直在等著你們三個。」這時候荀葉先生的眼光掃到胡軼，他馬上改口說道：「還有你，應該是你們四個。」
「對不起，荀葉先生。」山之低著頭，說：「我們來，是為了。」
「聽說你一直沒能學會斷木術，對嗎？」荀葉先生打斷山之。
「是的，先生。」山之抬起頭來，他看到的是荀葉先生那祥和的微笑。
「你就是陸山之？」王珏的外公緩緩地走近山之。
山之點了點頭，並仔細地看了看王珏的外公，和老不死的不同，老不死的總是像個調皮的小老頭，而他，王珏的外公看起來非常的嚴肅。
「終於見到你了。」王珏的外公臉上突然露出一陣笑容，並仔細地打量山之。
「山之，這就是我的外公。」王珏開心地為山之做著介紹。
「你好，老先生。」山之不再拘束，揚起頭來。
王珏的外公也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胡軼，微笑著說：「沒想到你也在。」
胡軼沒有再繼續保持沉默，她走到山之他們身邊，淡淡地說：「老東西，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山之和衛良獃獃地望著胡軼。
「可不是。」王珏的外公和藹地笑了笑。
「她怎麼？她好像認識王珏的外公。」衛良悄悄在山之的耳邊說，剛才胡軼張口就叫老東西，衛良差點就嚇得跳起來。
事實上，山之的反應跟他是一樣的。
「外公，你怎麼會在這裡？」王珏沒有太在意胡軼說的，見到最疼愛自己的外公，她只顧著高興去了。
「我昨天剛好路過這裡，便來這裡找你們的荀葉先生下幾盤棋，同時也來看看你們幾個，尤其是陸山之，我在老不死的寫給我的信里都知道了。」
「老不死的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嗎？」山之生澀地問。
王珏的外公點了點頭。「你既然叫他老不死的，那你就得叫我老東西，王珏沒告訴你，我的別號叫老東西嗎？」
山之和衛良都瞬間明白，為什麼剛剛胡軼會叫他老東西了。
「就這麼一言為定了。」老東西繼續說。
一旁的荀葉先生含笑點了點頭。
「這樣合適嗎？」山之看了看王珏，徵詢著她的意思。
「沒關係的，山之。」王珏說。
「可不是，這有什麼關係呢。」老東西說開心的說。
「那我呢？」衛良不好意思地開了口，他很是忐忑。
「當然一樣了。」老東西朝衛良微笑著說：「你可是個了不起的人。」
衛良臉一紅，沒有再說話。
「我，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山之支支吾吾地說：「是關於、、、、、、。」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山之，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我向你保證，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所以，現在，請你一定要忍耐，好嗎？」老東西突然嚴肅地說。
「山之。」
「是的，先生。」山之有些失落地回應著荀葉先生的叫喚。
「雖然老東西現在沒有什麼可以跟你說，但是我倒是有些事可以跟你說說，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跟我這個糟老頭單獨聊聊？」荀葉先生略帶神秘地說。
山之望了望王珏和衛良，又望了望老東西，然後欣然答應了。
於是他便跟著荀葉先生進了他那座立在崖頂上的小閣樓。
「老東西，你和她認識？」衛良指了指胡軼，山之和荀葉先生進屋后，這件事情是他最為關心的事了。
他得到的是老東西肯定地回答：「當然了。」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王珏問，她對於這件事也好奇起來。
「老東西去我家做過客。」胡軼依然淡淡地說，然後，她走到老東西的身前，然後細聲地說：「請你為我保密，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事情，還有我的身份。」
「那是自然，我很高興你能跟他們一個班，冥冥之中真的有著奇妙的安排。」老東西同樣細聲地說，隨後，他望向王珏，慈愛地說：「珏丫頭，能不能陪外公走走？」
「好！」於是王珏挽著老東西的手，往岩石的另一側走去。
衛良和胡軼尷尬地留在屋前的庭院，兩人誰也不搭理誰，在油燈的照亮下，兩人顯得像兩隻在鬥氣的鴨子。
老東西和王珏在岩石的懸崖邊上聊了起來。
「丫頭，你長大了許多。」
「真的？」
老東西點了點頭，說：「我很驚訝在你身上取得的變化，老不死的通過書信把什麼都告訴我了，小山之他是個特殊的孩子，他是有可能給暗林帶來巨大變化的人，所以，你要幫助他，他也需要你的幫助。」
王珏像個大人般地說：「爸爸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是因為那個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