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十三章：魔都天壇1
浩軒盛怒之下便帶著菲絮離開了蒼龍山莊，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若沒有菲絮攔著，一定一掌劈死宇文貞兒，但這筆賬遲早也要算，就和他父親的陳年舊賬一起算，他們父女兩個，一個陰險狡詐,一個詭計多端，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菲絮一路被浩軒拉著不敢說話，她很想向大哥承認貞兒的迷藥是她給的，但她現在不敢，她怕大哥知道后更加生氣，甚至會不理她。所以她一路低著頭，唯唯諾諾的跟在大哥身後。
寰宇則知道事發突然，已經不可能繼續留在蒼龍山莊，草草和錦瑤交代暗室前後之事，讓她留在蒼龍山莊，暗自觀察宇文燦的行蹤，無論結果如何，只需觀察不必行動，靜等仙門問道。
回歸昆崙山后，浩軒、寰宇將山下探得情況一一同莫靖天介紹，初步定下玄冥暗定復仇計劃，仙門問道初露頭角，先翻舊案，為宇文博正名歸位，洗刷冤屈，為玄冥教揚名立威，一雪前恥，接著引蛇出洞，順藤摸瓜查出黑衣人和幕後黑手，最後等待五至神器全部現實后是恩是怨一一討清，不會放過一個沾染過玄冥教鮮血的仇人，也不會遷怒任何一個無辜之人。但對於最後一點上寰宇和浩軒及父親有了分歧。寰宇暗藏玄機派九年有餘，深受大宗主諄諄教導，胸襟開闊，是非分明，並且九年多雖是卧底但師門間朝夕相處，尤其是感激大宗主的毫無隱藏的悉心培養和無條件信任的臨終受命，他無法用刀搶指向玄機派，那些都是他朝夕相處了九年的師兄弟，他猜想煥奕也是一樣。他說道：「若我們查出黑衣人，證明果真有幕後黑手，那麼玄機、蒼穹等五大派和八十世家不過是被人誤導利用罷了，讓各大派承認錯誤，公開道歉，為玄冥教正名立身便是」。
浩軒則不一樣，一直生活在玄冥教，失去父親的痛苦，母親終日的疲弱，姨夫苦心謀划和玄冥教眾人的苟且偷生一點一滴銘記於心，這些仇恨對他來說已經深入骨髓，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陷害父親、逼死父親和當年屠殺玄冥教的人，辯解道：「玄冥教的血不能白流，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殺人了終歸是殺人，結果都是一樣的，就應該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寰宇道：「大哥，無論結果如何，動機不一樣我們就應該分別對待，況且你太師父問你『以刀殺人，怪刀怪人？』你回答的是『人控制刀，刀不由己，』其實五大門派就是會移動的刀罷了，被無知和愚昧迷惑，被人利用的工具罷了，何嘗不是另一種悲哀。不若以德報怨，他們既只受人利用誤傷了玄冥教，會有悔意，也會為我們的寬容感恩戴德，然後我們玄冥教從此光明正大的生活不好嗎？」浩軒上前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覺得對犯錯誤的人寬容了，對沒有犯錯誤的人或者受傷的人公平嗎？我們不錯殺，但手上沾過玄冥教鮮血的一個都不能放過」浩軒說完此時非常憤怒，本是商量探討方案，如今鼻青臉腫炒的面紅耳赤。
寰宇喘了口氣，稍作冷靜的說：「大哥，我不是要和你爭吵，你看如果按照你這樣算，我們是要將五大派和八十世家當年攻佔玄冥教的人列出名單，一一殺死，那他們的同門豈會袖手旁觀。換句話說我誤殺了人，他們家人來找玄冥教算賬，讓把我交出去，你會怎麼做？查清是非對錯，把我送出去？」浩軒道：「我會殺了來找你的人」。寰宇點了點頭心平氣和的說道：「父親，大哥這麼多年，我們為什麼要帶領玄冥教兄弟們報仇？如果有兩種選擇，一是讓他們為報仇而傷或者死，一是為他們正名立威，從此光明正大的快樂活著，你們會選擇什麼？」
聽完寰宇這麼一問，浩軒和莫靖天半響沒有回復，寰宇繼續說道：「我不是不報仇，因為自己的苟活讓玄冥教九泉下的亡者惘死。若沒有人從中作梗，當年玄冥大戰的仇我們死也要報。但果真存在幕後黑手，無論是誰，無論多難，我們勢必將其千刀萬剮，五大派之人則可區別對待，不必一一殺絕。試想算我們得到五至神器，以一派之力挑戰五大門派和八十世家談何容易，再想想當年玄冥大戰五大門派八十世家的死傷和玄冥教的死傷難分伯仲，他們微弱的勝利不過是人數眾多罷了，所以也經歷失去同門，失去至親的痛苦。戰爭一旦開始沒有勝利者。逝者以已，生者當珍惜，而不是為報復被人利用的傻子而犧牲」。
寰宇的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動搖了莫靖天堅定了二十年的復仇之心。他亦明白開始以一己之力挑戰眾派別和各個世家即使勝了，也是兩敗俱傷，除了出了心中一股怨氣、惡氣，對生者沒有太多意義，若當真受人利用，都是受害者，彼此寬容，選擇原諒何嘗不是一種解脫。這一點他雖然在猶豫，根本無法立刻做決定，於是道：「寰宇，你說的不無道理，我們會考慮，事情真相如何尚未可知，還需查清之後再做決定。對於黑人，你們可有想法？」沉默了半響的浩軒開始回道：「從嗜血天蠶、千年隱蟲來看，魔族的嫌疑最大，黑衣人十有八九出自魔教。」
莫靖天搖了搖頭，有幾分疑惑不解，道：「魔教沒有動機呀，師娘旻文公主是現魔教教主旻成王的妹妹，玄冥教和魔教雖然來往甚少，也算姨舅親戚，不至於謀害我們。況且魔教和幾大正教之間邪魔不兩立已是百年事實，而玄冥教處於正邪之間，不算魔教的同盟戰友也不是對立敵人，實屬不該謀害我們。當年玄冥大戰後大姐、月歆我們三人還是承蒙舅舅相救，並協助我們重建玄冥教，這樣想不應該是魔族。」
莫寰宇問道：「父親，當年你借南陽小宛村被屠之事將我送上玄機派，那屠殺南陽的是魔教還是....？」莫靖天似笑非笑看著寰宇，看出表達的是何種情緒，然後說道：「還是什麼？難道我會為了送你玄機派屠殺一個村莊或者聯手魔教屠殺無辜，做這出種慘絕人寰的事情嗎？玄冥教也被遭遇過屠殺，我知道那種眼看著親人一個一個倒下無力回天的絕望，更理解集體被屠殺的屍骨無人埋的痛苦，難道我們會因為自己的仇恨讓他人遭受折磨嗎？」
寰宇見父親情緒激動，剛才的話略帶猜疑，冒犯了父親，連忙解釋：「父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隱約感覺當年蒼龍山莊疑案、玄冥大戰、和南陽小宛村被屠村環環相扣，有著或隱或現的聯繫，我...」莫靖天立起手掌示意寰宇停下，夾帶著少許激動語重心長的說：「玄冥教因為內部糾紛分離出玄機派，但對玄機老祖的立教判教教義一直秉承，這也是為何處理玄冥教政務的地方叫養正殿的原因，就是要時刻提醒玄冥教弟子不忘祖，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都要留正氣給天地，遺清名於乾坤，無論別人怎麼看待自己，天地之正氣、浩然之雄風不能變。你們兄弟也要記住，我們要復仇但不是要濫殺無辜，我們要立身，但不是要稱霸天下。若有一天有人霍亂蒼生，除之，我玄冥教義不容辭。」
兄弟二人這是才明白莫靖天的立場，確實如此，多年來莫靖天除了機關算盡，日日謀划復仇外，沒有說過稱霸之類的野心之語，對他們的教育亦多是君子有道。
聽到父親一席話，寰宇有幾分慚愧，剛才怎麼想問是不是父親和魔教聯手滅了南陽？實屬不該？回想一直以來父親的精心謀划，巧謀天意，不過都是為了洗雪當年怨屈，即使仇恨深重，當年不加帶個人情感的向自己介紹玄機派的由來和大宗主的為人，那欽佩之情不予言表。他告訴過自己「末路不怠荒，才是真英雄，」那父親又是如何得知小宛村被滅，趁機把我送山的，巧合，這也太巧了吧。此情此景，他也不好再詳問。默等待接下來大哥和父親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回應父親。
浩軒道：「姨夫放心，我們分的清。但我始終覺得和魔教有關係，旻成王野心昭昭，十幾年來不斷招兵買馬，擴充勢力，龍舟大地不知滲透多少魔族之人，豈會甘心屈尊蠻荒之地。我們雖然為姨舅關係，但姥姥結識姥爺后脫離的魔教，再無瓜葛，多年的斷絕來往親情慘淡，他們又豈會挂念這一點微薄之情，若他們不是沖著玄冥教而是滅世黑蓮而來，不無可能，所以我想去魔教一趟，一探究竟。」
莫靖天道：「魔教總部天壇嗎？」
浩軒點頭態度堅定的道：「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莫靖天眯著眼睛搖了搖頭：「天壇總部，魔教機密要地，戒備森嚴，非蒼龍山莊可比。只有經過層層選拔、居魔教五年以上的弟子執手令方能進入，而且口令多變，你們要想潛入探勘，幾乎不可能。」
寰宇道：「父親，暗著不行那明著呢？」寰宇這一直問，浩軒、莫靖天都怔住，不約而同看向他，臉上帶著疑問，似乎在等寰宇解答。寰宇繼續說：「暗入魔教不管困難重重，危險亦是重重，目前只是猜測沒有定論，我們沒有必要冒這個險。但我們既然和魔教有因緣親戚，不防光明正大是探親拜訪，一方面感謝當年救命之恩，幫助重整玄冥之情，一方面假意請教隱蟲一事，試探是否和他們有關。在此期間也可以暗查魔教天壇的底細。」
浩軒和莫靖天眼前一亮一同笑道：「好主意」。莫靖天繼續說：「這樣一舉兩得還不打草驚蛇。我讓殘雪準備幾份禮物，你們一同帶去，既然是表示感謝，總不能空著手。」
「好，我們明日便動身。」
「還有魔教天壇總部潛伏著你們一位師叔，郭俊生，不過也有十多年年年沒有聯繫了，這有半隻玉蠶，你們去后，他應該會主動接近你們的。」
浩軒疑問到：「師叔為什麼會在魔教？十多年沒有聯繫，是不是已經是魔族之人，還信的過嗎？」
莫靖天笑著，自信滿滿的說道：「不會，就算今後不再聯繫他也不會背叛玄冥教，玄冥大戰之前的事了，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