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劍拔弩張
黃鶯臉色發寒，正待動手，卻見一個黑衣女子快步來到她身後，輕語道：「閣主，已經調查完畢，五年前參與爭鬥之事的四十餘名清風寨族人已經於近半月全部死絕，族長撲爾晟如今也被困於南山寨，生死不明！」
「當真？」
黃鶯神色一怔，輕聲追問道。
「千真萬確！」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繼續道：「已經在內線的幫助下調查了清風寨的每一個角落，五年前的那些人的確已經全部都死了！」
「竟然有這種事——可當真是有趣！」
黃鶯眼皮一動，雙眸中有了一絲異樣的神采。
黑衣女子與黃鶯之間的談話聲音極小，外人根本就什麼都聽不見，但卻全都落在了趙烺耳中。
清風寨最近半月橫死之人，竟然是五年前參與錦繡閣爭鬥之人。
如此來說，黃鶯一行倒是有極大的嫌疑。
只是如今仔細觀察黃鶯等人表情，卻也是極為意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趙烺心中奇怪，臉上表情卻也沒有多加掩飾。
黃鶯自進寨之後，目光就一直放在趙烺設上從未轉移，此時自然從趙烺身上看出了些東西。
只是她卻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彷彿趙烺的反應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般。
她使了個眼色讓身邊黑衣女子離開，而後看著思索無果、仍舊一臉戒備的趙烺，輕笑道：「本以為你跟他們一樣無所不知，可現在看來你卻仍舊像個初生兒一般懵懂無知。
罷了，受人所託還有要事要辦，就先不跟你糾纏了！」
趙烺還沒來得及回話，黃鶯已抬起腳步來到了撲爾哈身前。
她瞥了眼有些茫然的撲爾哈，道：「今天遇見了有趣的人，心情高興，五年前的舊事我也就不跟清風寨計較了。
這位趙公子的交代，我也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閣主！」
四周黑衣弩手一片驚呼，卻在黃鶯的一個眼神下齊齊安靜了下來。
趙烺面色愕然，撲爾哈兄妹以及其身周苗人更是像傻了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半響之後，還是撲爾哈當先反應了過來。
他抱拳示謝道：「黃閣主大度讓人極為敬服，我代表清風寨上下感謝……」
「慢著謝我，我話沒說完！」
黃鶯絲毫沒有給撲爾哈一絲面子，道：「剛才是我們之間的私事，已經解決完了。但還有一件公事未完，少族長可得聽好了！」
「公事？」
撲爾哈聞言覺得嘴唇莫名有些發乾。
他語氣徒然凝重了起來，問道：「黃閣主有什麼公事還請直言，我這能行方便的話盡量會給你行個方便！」
「很簡單的，就是少族長一句話的事情！」
黃鶯輕笑了聲，道：「外人都稱我們錦繡閣是為賊匪，那當然要接點賊匪所乾的私活來維持生計了！
今日出來，手頭上剛好有個委託呢，卻是跟少族長有關。
只是不知你是否肯忍痛割愛？」
「跟我有關？」
撲爾哈指了指自己，臉色詫異道：「黃閣主所說到底是是什麼東西，還請明示！」
「對，你沒聽錯，跟你有關的！」
黃鶯瞥了眼撲爾哈袖口不斷吞吐著蛇信的小青蛇，道：「有位大人物喜愛收集世間毒物，看上了少族長所養青蛇，說它是一個極不錯的玩物。
我看這小蛇雖然不是什麼珍稀異種，但那人卻願意出一千大洋收購。
如此美事，少族長可得速速答應了才好。
這樣我們也不會傷了和氣，拿到東西后這就離去，你還可以安穩的在這當你的小族長，少族長覺得如何？」
「你……！」
撲爾哈氣的臉色通紅渾身顫抖，差點就要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
幸虧趙烺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了他的腰身，不然他此時上去，跟送命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撲爾哈身邊青蛇雖然不大名貴，卻是其亡母生前所留，意義自然不言而喻。
撲爾哈自小將這小青蛇養在身邊，天長日久下苗疆之人大部分都知道了這個事情。
如今竟然有人要拿錢收購這條青蛇，這可當真是拿刀往撲爾哈心口上扎，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撲爾哈掙著身子指著黃鶯的鼻子喝罵道：「好你個賊人，竟然敢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我，我要殺了你！
恩公放開我，我要殺了她……」
「冷靜，少族長你要冷靜！」
「哥，你冷靜一點！」
趙烺跟撲爾敏一陣好勸，撲爾哈才終於安靜了一些。
只是他那噴火的眼神卻明白無誤地告訴著別人，趙烺要是一放手，他會立馬衝上去，跟黃鶯做個了斷。
事情發展到這裡，趙烺覺得黃鶯行事愈發莫測，更加猜不透她到底想要幹什麼了。
此時此刻，撲爾哈心中滿是憤怒肯定無法主事，撲爾敏身體虛弱失去了本命蠱蟲更是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四周苗人面對數量眾多的弓弩手更是沒有什麼鬥爭的勇氣，趙烺知道，這個時候還是得自己站出來。
他嘆了口氣，一手將撲爾哈拉至身後，眼神示意著其身後苗人將撲爾哈緊緊看好，而後轉身道：「黃閣主，這條小青蛇對於少族長的意義非凡，閣主能不能換一個條件？」
「換一個條件？」
黃鶯偏了偏頭思考了一下，搖頭道：「這是主顧所託，怕是真的不能換！不過呢……」
趙烺聽到前半句話心中一嘆本就準備動手了，卻在聽到黃鶯后三個字時卻有猛然停了下來。
他勁力回涌差點憋出了內傷，臉色有些不好看地看著對方道：「黃閣主有什麼想說的儘管直說就是，別吞吞吐吐的小心憋壞了嗓子。
這樣子的話清風寨跟我趙某人可都不會負責的！」
「呵，你這人倒是直白的有些可愛！」
黃鶯聞言卻不惱怒。
她拂了拂面紗，輕笑著看著趙烺道：「想我錦繡閣出山從來不空手而歸，此次也斷沒有無功而返的道理，只是今天心情頗佳，不知為何生氣不起來，所以也不想見血毀了心情。
公子既然想要個利索的解決之法，那我也就不啰嗦了！」
黃鶯眉眼一抬，繼續道：「亂世生存苗疆之人個個尚武，如清風寨這般怯戰之輩定然不能生存到最後。
要不然這樣吧，我這人頗喜武術，今日就在這裡比上一場，我本人坐莊，由你們這邊出人比試。
如果五場之後你們這邊還沒人勝出過我一次，則接受我的要求交出青蛇，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一筆勾銷。
而如果你們五場全輸了之後要還是不按我的要求來的話，那不好意思了，清風寨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會將這裡所有的人都殺來了，然後再把青蛇帶回去給主顧一個交代！」
黃鶯此說讓趙烺連連皺眉。
他看著眼眸發亮極為自信的黃鶯，道：「黃閣主這麼有自信，就堅信你自己不會輸？」
「當然，我從來沒有輸過！」
黃鶯語氣平靜地回答道，彷彿勝利對於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一般。
趙烺氣急而笑道：「小姑娘家家的也不怕說大話閃到了腰，那黃閣主我且問你，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輸？」
黃鶯看了眼一臉認真的趙烺，輕笑道：「如果我輸了也答應你一個條件！」
「如果你輸了，就將面紗拿掉讓我看看你的樣貌！」
聽到黃鶯回答，趙烺卻是心頭一動鬼使神差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趙烺才有些後悔。
黃鶯既然時時刻刻都帶著面紗，肯定有她的忌諱。
如此直白，多少有些咄咄逼人針鋒相對的意味。
這本不是趙烺本意，但此時既然已經說了就不好開口。
趙烺目光凝聚，牢牢地盯著黃鶯的表情變化。
趙烺話音落下，黃鶯神情一楞多少有些意外。
她直直地盯著趙烺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放眼整個苗疆，從未有人在我手上能走過三招。
今日之戰，你們是敗定了！」
黃鶯話落，清風寨諸人卻是半響沒有聲音響起。
錦繡閣勢力極為龐大，每個人都有一門自己的絕技。
聽聞錦繡閣主黃鶯更是以一門神鬼莫測的功夫馳騁苗疆從未遇過敵手。
如今黃鶯提的要求是比武決勝負，清風寨諸人自然是嗓子發苦無話可說。
清風寨諸人的反應落在趙烺眼裡，他也是極為理解。
黃鶯的功夫他中午才領教過，跟李廣比起來怕都是不遑多讓，單論功夫更是比他好了幾倍有餘。
撲爾哈的功夫趙烺此前在高台之上也跟他交過手，當時他連趙烺的身子都無法欺近。
如今要是跟黃鶯對上，哪會有什麼勝算。
心中嘆然，趙烺還是將目光轉向了撲爾哈。
畢竟事關亡母遺物還有清風寨諸多人的性命，趙烺幫襯著說話可以，但要下這麼大的決定，還是需要撲爾哈自己拿捏才好。
趙烺神色凝重地將目光轉向撲爾哈，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為今之計，接受對方的要求比試一番還有一絲活路，直接拒絕殺將過去的話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少族長，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