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待你長發及腰

第37章 待你長發及腰

許家。

閨房窗欞打開。

許萍兒坐在窗前的書桌旁,兩手兒托著腮幫子,眼神痴迷地望著對面不遠處的亭廊牆面。

那裡正是劉病已前幾日留下的「墨寶」,一首無題目的詩詞:「蜜餞黃蓮終需苦,強摘瓜果不能甜……」

「強摘瓜果?你就這般討厭我嗎?」許萍兒不免有些失落了。

「萍兒,歐侯公子幾次來邀你出去遊玩,你為何三番五次拒絕他呢?」許廣漢進屋便劈頭蓋臉地質問到。

「爹,女兒這幾日一直在潛心琢磨研製蕭府要的那個十龍盤,哪有心情去遊山玩水。」許萍兒慵懶地說到。

雖然她以這樣的借口回答自己,但許廣漢自己閨女的心事。

瞧著閨女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亭廊處白粉牆面上的詩詞,他就明白了所以然。

他曾經幾次想塗抹掉,都被許萍兒找了理由阻止了。

許廣漢視閨女為寶貝,也就由著她了。

「蕭府催得緊,這幾天你哥哥也進了瓦窯,一呆就是好幾天!這個單子真是難做!」許廣漢嘆口氣,現在只後悔當初不該一口氣將蕭府的生意答應下來。

「再難也要做,這正是揚名立傳的好機會,幹嘛不做?況且祖輩們曾經做出了一些類似器件,說明只要技術醇厚,還是能做到的。」許萍兒絲毫不鬆口。

就憑閨女這股倔盡頭,許廣漢心裡就吃了定心丸。

許萍兒「霍」地起身,就要出門。

「萍兒幹什麼去?歐侯公子正侯在大廳,你還是跟他出去一趟吧。」許廣漢勸到。

「不去!我要去瓦窯,跟哥哥一起研究翠玉十龍盤的做法,你想去,就陪著他去吧!」許萍兒說著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瀟洒出離了院門。

「你……哎!這孩子!」許廣漢想埋怨閨女一通,但還是拿她沒得奈何。

朝堂之上,漢武帝劉徹還是為了飛龍夢而情緒闌珊。

「啟稟陛下,今日杜縣縣令有本啟奏,在鴻固原盡頭的卧龍山,有人私自繪製一幅巨龍圖。那巨龍栩栩如生,宛如活龍一般。」御史大夫桑弘羊一開口,眾臣相頓時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

漢武帝聽了也為之振奮,瞬間就將慵懶的狀態丟棄地遠遠的。「桑愛卿細細講來。」

「遵旨!」桑弘羊便將杜縣巨龍圖之事一五一十地稟告。

漢武帝聽了,臉色一會兒飛起憤怒,一會兒轉為震驚。

顯然一副要發大火的預兆。

站在最前排的霍光突然感覺不妙。桑弘羊提到的劉病已不正是小女霍成君要救的那人嗎?

儘管那人並非漢武帝曾孫劉詢,但小女兒的請求他霍光不得不答應。何況家裡的母老虎都給自己下了軍令狀了。

霍光琢磨著桑弘羊剛才說的話,尋找著能夠反駁的地方。

此時後面竟有一人高聲喊道:「啟奏陛下,臣有不同看法。」

眾人循聲望去,竟然是前日僥倖逃脫了責任的汲黯。他一向伶牙俐齒,總是把人往壞處想。今日劉病已私自繪製巨龍圖案,想必他又要加把火,讓劉病已背負了不光殺頭的罪責,還要擔負起滅九族的罪名。

霍光不覺雙眉緊蹙起來。

「汲愛卿,有什麼話儘管講來。」

「陛下,臣斗膽請教郭廷尉,我朝可否有法理明文規定,繪製巨龍圖就要擔負刑責呢?」

廷尉郭居一聽到這問話,趕忙出版稟奏到:「啟稟陛下,我朝尚未有此法理條款。」

汲黯依然自得,繼續問到:「臣再斗膽,敢問田大人,繪製巨龍圖是否與明文規定的禮儀不相符呢?」

大鴻臚田千秋一聽自己被點名了,急忙出班稟奏到:「啟稟陛下,尚未有禮節條文規定天下人不可繪製龍圖案。不過,天下人都以忌諱為名義,又以尊崇皇恩,不敢輕易冒犯,繪製龍圖案。」

漢武帝聽了,一臉地納悶,不知道汲黯到底要表達什麼。「汲愛卿,你有什麼話,儘快直說,何必饒這麼多彎子。」

「臣遵旨。」汲黯正了正嗓音說到:「既然繪製巨龍圖於禮於法皆不違背,為何杜縣縣令的奏本里直接說到那少年就是死罪呢?這不是越俎代庖,替皇上拿了主意了嗎?」

汲黯這話一出口,堂上的臣子開始竊竊私語了。

「那你的意思呢?」漢武帝不高興地問道。

「臣以為,作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當以憐愛百姓為本,又當以正面輿論教化為當職。而非危言聳聽,負面消息滿天飛,魚肉百姓為樂,卻又從另一方面做著坐收漁利的勾當。據臣考察得知,巨龍圖的出現並非人力所能為,形象畢肖非一日之功,何況巨龍圖規模宏大,更不能在短期內完成繪製。」

「而卧龍山上的巨龍圖則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非人力所能及。那幾日正好恰逢陛下夢到飛龍,實乃吉祥之兆,說明天降祥瑞,天下太平,百姓安寧,龍恩浩蕩。至於飛龍攻擊陛下之兆,臣以為這是飛龍在警示臣子們,不要濫殺無辜,要寬厚為本,行善積德,才能有得善報。」

他一說完,臣子們開始議論紛紛。

霍光趁勢而上,知道唯有徹底打消漢武帝劉徹的心病,才能救下劉病已,急忙出班稟告:「陛下,臣附議汲大人所言。飛龍降世,乃是天之祥瑞,意指陛下功績卓著,可如日月,光照千秋萬代。想我朝如今大破匈奴之圍困,又行減免賦稅,讓百姓休養生息,上天自然做一些吉祥之兆來做相應。」

「況且,卧龍山自達巨龍圖出現后,數萬百姓聚集到該山下跪倒祈福,以謝皇恩浩蕩。商賈雲集,百姓安居樂業,這一增添的集市光是賦稅每日可達紋銀三百兩。從而佐證,巨龍圖的出現並非兇相,而是天下之大吉利之預示啊,莫不要因為大開殺戒而讓吉兆蒙了血債而陡然黯淡,還望陛下三思啊!」

眾大臣一聽霍光這個風向標都這般說了,紛紛異口同聲說到:「此乃大吉之兆,還望陛下三思!」

漢武帝本來十分慍怒,但聽了他們這麼一番吹捧,也就釋懷了。「老天既然已經預警給我了,我不能不遵天命啊!只是,這個劉病已一介書生膽敢繪製巨龍圖,若是朕這般放了他,豈不是讓天下人都要效仿他,繪製龍圖?那樣的話,我皇室之威嚴何在?」

漢武帝這般說辭,霍光早已猜度到了,急忙將自己的內心話回稟到:「陛下,臣以為書生劉病已不可殺,亦不可放,可令他戴罪立功,倘若能做出什麼豐功偉績,便赦免於他。如若不然,便關上他一關,殺殺他的戾氣。」

「好!田愛卿就這般擬旨吧。」

「臣遵旨!」

「退朝!」

……

杜縣縣衙,蔡都溫見到皇上批複的帖子,頓時納悶起來。「奇怪,甚是奇怪了!陛下不但沒有治那小子的罪,反而有些替他開脫地說到,令他戴罪立功,方可予以赦免。這是何意呢?」

蔡都溫皺著眉頭,思考不明白漢武帝這般批複的用意。

韋淡一聽這話,先是眉頭緊鎖,為沒有達到預期目標而煩惱,二來正在琢磨更壞的心眼兒。

「大人,陛下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劉病已那小子畫了飛龍,於禮於法並無追究過錯的實據,但又不能這般輕易放了他,有失皇家的威嚴。所以就給他設置了一個不能實現的前提——將功折罪。」

「哦吼吼,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啊!其實吧,論本官的角度考慮,本官還要感謝這位劉病已呢,若沒有他,本縣哪能平白無故每日多出了三百兩紋銀的賦稅。」

「大人,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呢!」韋淡急忙勸慰到。

「這……我們就關他起來?至於要定他什麼罪責呢?陛下也沒明示下官呢。」

韋淡的小眼睛一轉悠,詭計計上心頭來。

「大人,蕭府最近不是鬧妖鬼了嗎?我們為何不從這一點做做文章?」

「蕭府?今日清晨,蕭二爺倒是來找過本官,他的意思是公主和駙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本官找到擁有神奇異書的能人,將那妖鬼降服了,可本官往哪裡搜尋這樣的能人呢?本官正愁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蔡都溫拍著手背,焦急到。

「大人,這樣的異士能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我們的牢獄中不正關著一位嗎?」

「哦?你說的是劉病已?」

「正是啊,如果把他送去……被妖鬼吃了……豈不是一舉多得啊?免得大人頭疼難堪了……」韋淡斜著眼奸笑著,還用手比劃著元寶的模樣。

「哦吼吼!好!妙計!就這麼辦!」蔡都溫急不可耐地急忙下令:「將劉病已帶上,隨本官前往駙馬府!」

聽到蔡都溫終於正中下懷,韋淡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奸笑,他心說:「哼!劉病已,你若不死,這不是擋我的財路嗎!只有你死了,我才能陞官又發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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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絕橫才劉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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