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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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陸召離開後過了約莫十來分鐘,白歷才從沙發上爬起來,機器管家拖着圓滾滾的身體給他送來一雙拖鞋,他沒穿,踩着地板去廚房。

這會兒身上的水早就幹了,機器管家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不需要跟在白歷身後擦地板。

白歷拉開恆溫櫃,抽出一劑修復型營養液。

他從自己的腿受傷後到現在的多年間每日都保持服用修復型營養液,最開始的幾年間因為腿部整日疼痛,白歷還要兼顧著喝帶有鎮痛效果的營養液。

這幾年裏白歷換修復型營養液的速度可以說是帝國最快的那批人也不為過,他幾乎是盯着帝國各處的營養液開發研究室,一旦有新的產品被研發出來,他一定會當即買來嘗試。

可惜的是這些產品對他的損傷並沒有什麼顯著效果,每一次對於新產品效果的希望過去后,白歷就要承擔又一輪的挫敗感和絕望感。

根據小說設定,白歷上一世的「地球」已經成為這一世的遙遠歷史,在經歷過毀滅性的星際戰爭后地球已經消失在茫茫宇宙,現在的帝國人類只能算得上是地球居民的後裔。

為了適應宇宙和戰爭,原本的地球居民在不斷發展科技的同時,自身也在逐漸進化,軀體變得更加強大,分化出除了男女之外的alpha、omega和beta的三種性別以便於繁衍出強大的後嗣,連壽命也有延長,最終在宇宙中站穩腳跟,成為今日的帝國。

在當今帝國,人類的平均壽命已長達一百五十至二百年,再依靠如今的科技手段,人類可以享受漫長的人生。

但對於白歷來說,從他的腿廢掉那天起,就意味着他還要拖着這條病腿泡在各類營養液里,忍受着無休止的希望與失望的交疊,再活上百餘年。

每當想到這裏,白歷就覺得心臟緊縮,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白歷沒跑神多久,就被個人終端的通訊提示音拉回注意力。他接通通訊申請,一個男人的影像被個人端投映在半空中。

「新婚快樂!!」那個男人興沖沖地叫了一聲,連帶着影像周圍開始放煙花,還飛出兩個帶翅膀的光屁股小孩吹小號,扯出一條橫幅,上面寫着「恭喜老闆賀喜老闆祝願老闆一炮命中彈無虛發」一行大字。

白歷帶着自己獨有的笑容看着那個男人,「咔」的一聲擰開了手裏的營養劑。

影像上的花紅柳綠瞬間消失,男人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白歷的臉色,才攤了攤手:「老闆,我是真心實意的恭喜你。」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左顧右盼,想要從個人終端有限的視線範圍內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歇歇吧,人已經走了。」白歷將營養劑的瓶子在桌子上磕了磕。

對方立馬在白歷製造的叮叮磕碰聲中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甚至忍不住大聲叫起來:「你果然結婚第二天就被甩了!這肯定會成為本年度帝國最大八卦!」

「雖然我覺得沒必要和你解釋我的私生活,不過為了我和陸召少將各自的名譽我姑且還是說明一下,」白歷難得拿出自己的耐心沒有當場關掉個人終端,「陸召是去軍團了,我既沒有被甩也沒有被揍,我知道你們私下裏拿我新婚夜會不會挨打這事兒賭了大錢。」

男人有點被戳穿的尷尬,掩飾性地咳嗽了兩聲,隔了兩秒又不甘心地嚷嚷:「我也沒辦法,那可是陸召啊!」

這話雖然說得前言不搭后語,但白歷倒是相當能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那可是翱翔天際的帝國之鷹,多少人仰慕的人物,沒想到一夜之間就撞上了白家的混凝土。

白歷想到今天自己還沒去逛一逛帝國論壇,也不知道昨天霍存到底是怎麼和堵在婚禮外場的記者們解釋他和陸召不出面的事情,更不知道經過記者們的報道后,帝國論壇的娛樂版塊又會掀起多大的話題浪潮。

從白歷退出軍界至今,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立在娛樂八卦報道的風口浪尖,多虧了陸召,他又過了一把彷彿年少放浪時多次登上娛樂頭條的癮。

男人見白歷沒說話,又放緩了聲音安慰道:「不過你不用太介意,陸召少將是軍界的紅人,正是發光發熱的年紀,你也不要不平衡,讓他出去工作兩年再回歸家庭也不遲,再怎麼說他也是個omega,說到底也不能和alpha一樣在第一軍團待到退伍年紀再回家生A育O吧?」

白歷從回憶自己年少時大出風頭的暗爽里回過神,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對方:「司徒,你既然學的是機甲研究,那就好好研究機甲,別一天到晚在這兒盯着我的omega什麼時候回家什麼時候生孩子。」

好不容易憋出來幾句安慰話的司徒被嗆得差點厥過去:「你的omega?啊?你的omega!那是全帝國的omega,只不過被你合法私有了而已!你出門小心點,我感覺你會被拍黑磚。」

白歷對「合法私有」四個字感到十分滿意,他將散落在額前的碎發向後一撩:「我會享受這種成為全民公敵的樂趣。」

態度囂張跋扈,司徒氣的連着錘了好幾下桌子:「虧我還擔心你因為婚事大受打擊,特地一大早就來慰問,沒想到你個畜生一直在偷着樂,無恥,噁心,嘔。」

白歷捂著胸口:「你再嫉妒一點,我現在感覺很爽。」

司徒:「……」說你不是人你還真狗叫上了是吧?

對於白歷很不是人這一點,司徒早有了解。他跟白歷認識挺久,兩人是帝國軍學院的同屆生,只不過白歷學習的是實戰和機甲操作,司徒學的是機甲研製和光腦智能。

從學生時代起司徒就覺得白歷很不是個人,沒想到現在他連裝人都不想裝了。

「你可真行,我本來以為你在星網上都被罵成那個狗樣子了還挺可憐的,沒想到是我誤會了,」司徒很感慨,「你是真的狗,根本不用罵。」

白歷朝他挑眉一笑,五官間依舊是他本人往日那副得意飛揚的模樣,彷彿絲毫沒有被星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影響到分毫。

司徒也算是佩服白歷,他自己也是alpha,對陸召這種omega也不是沒有過一些想法,但要換成是他,他可真不樂意娶陸召,心理壓力太大,受不了。

「看來你很滿意這場婚事,」司徒咂舌,「光腦匹配的伴侶很多一開始過不到一起去的,我看你倒是沒有這個煩惱。你對陸召這可不像是一般的滿意,你這是滿意他媽給滿意開門。」滿意到家了。

白歷一口氣將那瓶已經開封的修復型營養液喝光,他尋思要是司徒知道他和陸召婚事的真實情況,指不定得驚的一蹦三尺高。

要是讓司徒知道他和陸召連彼此信息素的味道都沒聞過一丁點兒,那他往後的百餘年裏都得在司徒的嘲笑聲里度過了。

這些念頭在白歷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咽下營養液,白歷笑着回答:「陸召很好。」

這話把司徒說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他張開嘴又閉上,閉上又張開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小子肯定迷上陸召了。」也不知道多少暗戀你的omega和beta要心碎。

白歷沒否認,只岔開了話題:「你一大早聯繫我,就為了問問我的婚後生活?」

「也為了順便告訴你一聲,我前段時間調整了數據,又改變了連結模式,已經投入模擬倉運行了,」司徒收了自己調笑的語氣,「怎麼樣,今天有空嗎?來研究所上模擬倉試試?」

白歷點點頭,又和司徒扯了幾句閑話,才掛斷通訊。

從帝國軍學院畢業后,白歷進入軍界,司徒則進入帝國研究院繼續研發機甲,因為上學時關係不錯,所以兩人依舊保持聯繫。

數年後因為理念不合,司徒和研究院的高層發生分歧,被打壓去了養老崗位,一怒之下辭職離開了研究院,輾轉在多個私人研究所工作,直到白歷因腿傷退伍后提出給他贊助,他才開辦了自己的公司,成立了自己的研究所。

這些年白歷一直砸錢給司徒的研發事業,司徒叫白歷一聲老闆是理所當然。

圓滾滾的機器管家在白歷的腳邊轉了好幾個圈,白歷才想起自己手裏還拿着營養劑的空瓶。

他抬起手想和平時一樣來個垃圾拋擲,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來,學着陸召的樣子將空瓶放在機器管家伸出來的機器手上。

白歷拍了拍機器管家的圓腦殼:「說句『你真好』讓老子聽聽。」

機器管家嬌嗔道:「哎呀,壞人~」滾遠了。

白歷走去換衣服,一邊換一邊罵罵咧咧嘀嘀咕咕:「怎麼着?打訂婚那天起老子就不配當個好人了是吧?」

從論壇罵到他私人博客,陸召嫁給白歷,白歷就成了個全民公敵。

鮮花硬塞混凝土,混凝土難道願意自己是塊混凝土嗎?

白歷常開的那輛懸浮跑車還停在昨天辦婚禮的地方,他操縱着個人終端進入個人住行系統,讓那輛跑車上的系統開啟自駕模式返回住宅,自己則從車庫調出另一輛相對低調一些的懸浮車。

等他坐上懸浮車的駕駛座,系統自動連上了帝國新聞網,開始播報今日的新聞。

陸召的名字再一次響起,搭配着白歷的名字一起出現,這場轟動大半個軍界和貴族圈的婚事已成定局,帝國新聞的播報員正在念著一段滿是華麗辭藻的祝詞。

白歷想起清晨陸召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晨光暈染他的輪廓,帝國心臟在他的腳下。

白歷回想起那一刻,覺得司徒硬要說他迷上陸召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不會有人不痴迷晨光中展翼而行的帝國之鷹。

白歷抬手切掉了正在報道他和陸召婚事的廣播,換到了帝國論壇的娛樂版塊,點擊智能語音念度。

人工語音用過於做作的聲音開始逐條念帖子,開口第一條:「狗日的白歷!新婚當夜就腿疼——」

白歷一邊開着車,一邊被人工語音的聲音和讀的內容逗得狂笑不已。

他雖然心情不好,但一聽到有人比他心情更不好,他立馬就心情好了。

*

陸召從體能訓練室走出來,運動過後身體正在一個讓他覺得舒適的狀態,他將被汗水打濕的碎發向後撩著,走向為軍官們準備的洗漱室,準備快速清潔后再去機甲模擬倉進行下一環節的訓練。

霍存比陸召先一步結束了體能訓練,正倚靠在洗漱室外的座椅上和幾個軍官交談。陸召一走過去,軍官們就立馬看向他。

「你們不洗在這幹什麼?」陸召被看的有點發毛,只得主動開口。

「洗過了。」開口回答的人叫韓渺,和陸召平級,也是個少將,平時關係不錯,「那啥,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好嗎?」

陸召已經不是發毛,陸召當場汗毛倒立:「我前天才跟你一起上的機甲模擬倉。」

韓渺沒想起來:「啊?是嗎?」

旁邊的軍官提醒他:「是,打了三場,你頭差點給打沒了。」

韓渺一拍大腿:「嗨,那我頭天天都被打沒,你們這麼說我怎麼可能想得起來。」

陸召等人:「……」你可真行。

「這不是你跟那個白什麼的結婚了嘛,一婚隔三秋,我感覺三百年沒見你了。」韓渺顯得很誠懇。

霍存:「隔三秋是隔三年,不是三百年。」

韓渺看他:「就你會算術?行,明天你去教新兵蛋子,就從一一得一開始教。」

霍存:「……」

韓渺和幾個軍官東拉西扯羅里吧嗦,陸召越聽越不對味,他運動完一身臭汗還沒洗,被拉着不讓走,皺了皺眉:「有事兒說事兒。」

韓渺立馬道:「那個白什麼的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白歷。」陸召糾正,他跟白歷雖然沒什麼伴侶感情,但處得還不錯,下意識道,「他挺好的,你們怎麼這麼問?」

其他幾個軍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由和陸召關係最好的韓渺代表各位發言:「他好?我聽說昨天晚上你給他連夜抱醫院去了,就因為他腿疼,記者們都報道了,現在帝國論壇上正鬧得歡呢。」

陸召愣了一下,想起來昨天白歷跟霍存講的話。他看看霍存,這孫子真是生的憨,白歷讓他怎麼說他就怎麼說,難怪擬戰差點給白歷坑出前二百。

霍存這會兒也很尷尬,眼睛看上看下,就是不看陸召。

韓渺又說:「聽說白歷因為腿傷太嚴重,影響挺大,據說他那方面不行。」

「哪方面?」陸召沒反應過來,緊接着在霍存擠眉弄眼的提醒下才猛然頓悟,一種名為「真是操蛋級別的尷尬」的情緒席捲陸召的大腦,不過陸召天生表情不多,勉強穩住局面,乾咳一聲,「這都誰胡說的。」

「真沒有?」另一個軍官問道。

陸召活這麼大第一次被人關心X生活,竟然感覺到自己的語言能力如此不濟,只能機械性地開口重複:「他挺好的。」

又隨口敷衍了一些已婚人士之間才開的玩笑,陸召幾乎是一路小跑逃進洗漱室。

軍官專用的洗漱室很寬敞,分了幾個隔間,陸召站在快速清潔台上時都還沒明白那幫人是怎麼從白歷的腿傷聯想到那方面的。

人真是不能有一個漏洞,不然所有人都會拿你當篩子看。

陸召洗完換上自己的訓練服走出來,剛才外面那群軍官都散的一乾二淨,只剩下霍存和韓渺還坐在那裏閑扯淡。

「他真沒對你怎樣?」韓渺一見陸召出來就問,現在周圍沒別人,他說話就不再顧忌,「聽說那些貴族alpha都瞧不起人,他要是敢硬來,你就把他往死里打。」

陸召哭笑不得:「他很好,真的。」

霍存也說:「韓渺少將,你別看白歷弔兒郎當的,對陸召少將其實還挺尊重。我看比軍團一些alpha還好。」他是個beta,看待alpha沒有omega們那麼帶有性別色彩,他就挺瞧不上軍界一些alpha,沒陸召厲害,脾氣倒是挺大。

聽到陸召再三肯定,韓渺才稍微鬆口氣,也有點不好意思:「都是他們一個勁兒的亂說,我才有點擔心。」

說着站起身,跟着陸召和霍存一起往機甲模擬倉訓練場地走。

陸召想起帝國論壇上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沒想到連軍團也這樣,沒忍住問道:「亂說?」

韓渺和他相處久了,對他偶爾蹦出一兩個詞的說話方式習以為常:「嗐,說什麼的都有。有說你的也有說他的,呃,你別往心裏去,他們就是閑得蛋疼。」

本來還想多說兩句,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合適,韓渺就給咽了下去。

陸召不吭聲了。

他本人因為是個omega,這些年閑言碎語聽得多了不痛不癢,本來以為這些閑話也就這麼個程度了,沒想到結個婚這些閑話竟然又拔高了好幾個度。

韓渺又說:「我本來挺擔心的,也不知道光腦給你配了個什麼王八犢子,不過看你今天就來軍團我也就放心了。白歷對你不錯了。」

陸召沒聽懂:「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很多omega被標記后第二天都爬不起來,alpha在那種狀態下咬腺體咬的太深,一下注入太多信息素,體弱的omega根本不能習慣,至少得暈個一兩天。」韓渺解釋,他跟陸召很熟了,天天訓練都挨打,因此也不把陸召當個O看,說的很直白,「我當時就差點控制不住,把陳楠的腺體那塊兒咬的挺深。」

陳楠是韓渺的法定伴侶,也是軍界為數不多的omega之一,不過在後勤部。

軍界並不是沒有omega,只是大部分都不被允許從事重體力工作,尤其是操縱機甲,更不要提隨隊戰鬥。陸召這樣強悍到讓軍團屈服從而得以駕駛機甲的omega並不多見。

跟在兩位少將身後的霍存插話:「這麼狠?A咬O的時候就不考慮考慮O的身體?」

韓渺擺擺手:「那時候誰還忍得住,都跟瘋了似的。想保持清醒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得alpha自己克制,難受的很,那些跟自己的omega沒什麼感情的A哪兒可能忍得住,光顧著自己爽了,還管什麼第二天,反正omega要是工作不了更好,就能在家安心生孩子了。」

陸召道:「我記得你們結婚第二天陳楠就去後勤部報道了。」

「我們跟你們能一樣嗎?我跟陳楠從小一起長大,哪兒捨得他遭罪。」韓渺嘆口氣,「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多喜歡自己的工作,當然不可能不讓他繼續干。其實有幾個alpha不在意自己的omega天天泡在一堆A里的?不過我相信他,也願意支持他,你看陳楠天天樂的跟吃了嘻嘻屁似的,這就行了。」

霍存跟着一通感慨,根本沒想起來自己還是個光棍B,整的跟自己很有經驗一樣。

天天泡在軍團這種地方,不懂也得懂。

韓渺又說:「你看你第二天就來團里,那幫alpha不就好奇死了嗎?他們都以為是白歷不行,所以信息素給的不夠多。我那會兒也被問過,氣的老子差點把問我那幾個人給打吐血,好險沒被降職。」

陸召想起白歷,他總不好跟韓渺說自己跟白歷清清白白,別說咬腺體,連通訊號都是昨晚上剛加上的。

白歷對陸召繼續工作沒有一點意見,這是婚前兩人就定好的,只是陸召沒想到他還得跟自己一起被指指點點。

陸召沒想到是因為他一門心思撲在訓練上,白歷打小就是貴族圈長大的,這種事肯定門兒清,但他沒說,陸召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陸召自己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他分神分得厲害,沒聽到身後韓渺喊他,走到自己熟悉的第一訓練室門前順手就推門進去。

門裏站着十幾個穿着整齊軍裝的新兵,齊刷刷地轉頭看着他。

正在講話的軍官一抬頭,看到是陸召,趕緊跑過來行了個禮:「陸召少將,第一訓練室今天要給新兵用,消息已經通過軍□□統傳達給軍官們的個人終端了。」

陸召看了看自己個人終端的信息,轉頭又去看霍存。

霍存一拍腦袋:「卧槽,忘了!消息是昨天發的,他們肯定以為少將你今天來不了軍團,所以把你給漏了。」

韓渺剛才喊陸召就是讓他別進去,沒想到沒喊住:「沒事,第二訓練室可以用。」

第一訓練室內的新兵們的目光從聽到「陸召少將」四個字后就變得格外炙熱,夾雜着或是好奇或是不屑的目光將陸召從頭到腳颳了好幾遍。

陸召本人倒是絲毫不把這些目光當回事,朝着那個軍官點點頭就退了出來。

訓練室的門關上的瞬間,裏面的議論聲就「轟」得一下響起。

「真的是陸召少將,他竟然第二天就來軍團報道了,看來論壇上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吃軟飯的alpha——」

即使隔着那道門,聲音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韓渺和霍存有點尷尬,只能悶着頭往第二訓練室走。

陸召走得很慢,沒有跟着韓渺和霍存一起進第二訓練室,拐了個彎在樓道拐角的休息區坐下,在個人終端上點開帝國論壇。

*

白歷開着自己的懸浮車停在公寓樓下,他的個人終端正在直播一場主星區的擬戰比賽,戰況膠着正打的熱火朝天。

他心情還不錯,哼著亂七八糟的小調從駕駛位出來,又轉身從後座上抱起一大袋西紅柿,又抄起一根大白蘿蔔,美滋滋地飛起一腳踢上車門,一轉身就跟陸召撞個正著,嚇得差點蹦起來,嘴裏直罵娘。

陸召剛從車庫出來,人還沒走兩步就見白歷正彎著腰從後座拿東西,陸召一看到他,就想到帝國論壇上正議論着他的腿,心裏正不是滋味,就見白歷用那條傳說中廢了的腿單腳站立,用另一條腿瀟灑踢上車門。

陸召看着白歷那條據說是廢了的左腿,百思不得其解。

「鮮花,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白歷也很納悶,「我還以為你這幾天都住軍團不回來呢。」

陸召這才看到白歷懷裏抱着個大袋子,一隻手還拿着根帶着泥的大蘿蔔。心裏的不是滋味兒頓時無影無蹤,只顧著看那個大蘿蔔,上面的泥把白歷深灰色的休閑西裝蹭得髒了巴嘰。

陸召看着那根蘿蔔,相當費解:「蘿蔔?」個頭也忒大了吧?

「我從我朋友的研究所的菜地里拔的,」白歷還沒反應過來,順着話頭往下說,「他們還是有土栽培,比超市和菜場里賣的那些菜好吃。」

陸召看着白歷,白歷看着陸召。

隔了好幾秒,白歷才試探性開口:「要不你……整兩口?」

陸召表情嚴肅,試探性回答:「就……直接啃嗎?」

白歷:「?」

陸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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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啊,你要啃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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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alpha身殘志堅[星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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