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江啟辰並沒有因為眾山小殺死紙人而多說什麼？他看了一眼沒有碎紙屑拼成效果的臉，這張臉倒是普通的很。
「看來是被附身了。」
附身你個大頭鬼，眾山小有些崩潰，但他還忍住了，換了一個態度很真誠的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江啟辰沒有回答，臉上帶著尷尬。眾山小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妥，沒有這樣問人家秘密的，畢竟每個人的武功，特別是內力性質化之後，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不想說，就算了。」
「也不是，只是有些羞於出口。其實，我用了童子尿，那尿是我尿的，這麼大人還是童子，說出來有些丟人。」
「什麼玩意？童子尿？是這個世界變了，還是我和這個世界脫軌了。」
眾山小不懂，但他決定跟著江啟辰一段時間，江啟辰的境界讓眾山小想起了老天師的那句話，心胸廣闊才可神通天地，這些年他也算善待手下，但他還是理解不了老天師的意思，所有的一切絕對不是字面上那麼簡單。
……
江啟辰和眾山小有說有笑的回到了隊伍當中，白雅率眾迎接出來。
魔教教主眾山小，聽到這個名字，再看到眾山小那青色的眼底，普通人可能感覺不到，但是強大的影子卻被嚇得手腳抽筋。
江啟辰一點也察覺不到，還樂呵呵的和白雅說：「這個兄弟叫眾山小，挖金子的時候碰到了妖魔鬼怪，手下都被妖魔鬼怪害死了，讓他跟著咱們一段時間吧。」
白雅可沒有拒絕的意思，心想沒有必要招惹是非，此去京都還不知道有多少困難擋在前面，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理由得罪聖火教教主眾山小。
「歡迎。」
眾山小滿意的點點頭，順口問：「江大哥，在隊伍里是什麼職位？」
「江大哥？」
白雅帶著疑問重複了一句，然後看向江啟辰，江啟辰樂呵呵的：「我們算過歲數，小眾比我小一歲。」
他是什麼人啊？你敢和他稱兄道弟。不過，有了和金算盤相處的經驗，白雅倒是也能接受。她回答眾山小：「江少俠是我的侍衛。」
「那我也做你的侍衛。」
影子聽了集體一顫，差點崩潰。眾山小要當侍衛，連金算盤都請不起吧。白雅皺眉，這件事情她也得琢磨琢磨。
「你不打算同意嗎？」眾山小的聲音有些冷，白雅抿了一下嘴唇，咽下一口吐沫，強自露出笑臉：「歡迎！」
江啟辰聽到白雅同意，高興的摟著眾山小的肩膀：「這就對了，哥哥我知道你身份尊貴，但畢竟你是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了，在困難面前，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受教了！」
「對了，每天一百銀錢，管吃管住。白家普通侍衛都是這待遇，你將就一下，先糊口。」
影子們拍了拍自己的臉，有些麻木，這待遇敢請眾山小，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白雅由著江啟辰，但這個時候也有些尷尬了，咳嗽了一聲：「既然江少俠回來了，那我們繼續前行吧。」
……
三餐露宿，日夜兼行。謝知府他們先到了。
風雪岩聽了謝知府的彙報，眉頭一皺，這大唐是沒人了嗎？任由一個女人胡鬧，女人要當官，這天理不容。
「去傳石教頭！」
石教頭並不是普通的教頭，他是長安三萬南衙神威軍教頭。神威軍是陛下的禁衛軍，戰力強大，石教頭是其首領，官居校尉，六品，雖然是武官，但也和知府的品級差不多，屬於六品官員。重要的是，石教頭在地榜順位排行二十七，武道七重中階，武力也很強盛。
來到風府的石教頭，臉上帶著一種威嚴，從氣勢上就壓倒了知府，雖然同品，但謝知府卻是滿臉陪著笑給石教頭行禮，石教頭不理不睬，而是問風雪岩：「風大人，您有事？」
風雪岩點點頭：「有一個女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想來京都當官。所以，我想請石教頭，把她攔在朱雀大街上，安插一個罪名，帶到府衙即可。」
「這……」
「神威軍想給誰安插罪名，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我近日得到一本秘籍，是少林絕學大力金剛指，石教頭要是喜歡，就拿去吧！」
石教頭樂了：「這本不是我神威軍的責任，但一個女子想要當官確實有違天理，我願意替天行道。」
風雪岩很高興，他又一次證明人人皆唯利是圖，只要有合適的利益誰都可以出賣自己。
……
范進和謝知府一起進京，被推薦給風雪岩，風雪岩敷衍了范進幾句，讓范進準備博取功名。倒是范進自己呆不住，得知要給白雅定罪，他高興的很。晚上，范進找了幾個提前進京的同期秀才，來到長安平康坊。
平康坊是長安出名的花街柳巷，愛尋歡作樂的風流才子都愛來這裡。不過，這裡消費很高，范進喜歡這裡，又有些消費不起，忍不住的又恨起白雅來了。如果有白家這樣的家族支撐，他可以非常有臉面的在這裡吟詩作對。沒有，那些從小就被培養的，多才多藝的青樓女子，可不給這些秀才臉面。
不過，范進還是出了血，他想打聽一下監獄的事情。范進聽說進了牢獄的女人，可以被人為所欲為，他要花錢進去，佔有白雅，還要狠狠的折磨她。
因為范進的多方找關係，很多人都知道了，冀州有一個女子叫白雅，她來長安那天就會被抓進監獄去。
長安很多閑來無事的人，乾脆就在朱雀大街上包酒樓，看熱鬧。他們想看看，一個想當官的女子，剛進長安就被莫須有的罪名抓進監牢的情景。
想必這一定是一個難忘的場面，甚至能被寫進史書。
……
今天，白雅進城。朱雀大街的道邊酒樓，人特別多。很多人拿著摺扇，從上往下看，看著帶著白家旗幟的隊伍進了朱雀大街，同樣他們也看到了朱雀大街另一端的神威軍，抓捕就在此時。范進也找了一個好位置，冷眼旁觀，心裡意淫著折磨白雅的樣子。
白雅騎著馬率先而行，有些緊張，這裡將是她與天下抗爭的舞台，她看到了街邊酒樓上人頭攢動，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白雅心生不妙，隱約覺得有事情發生。
石教頭看到了白雅，策馬加鞭而來，他穿著暗黑色的鎧甲，威風八面。神威隊伍緊握長槍，嚴陣以待。
抓捕，就差石教頭一個信號，石教頭舉起了手，久久沒有放下，他看到白雅從他身邊走過，然後冷汗順著腮邊滴落，掉在鎧甲上。
「大人，他們已經過去了，整個長安都知道我們要抓人，不抓的話，神威軍的臉往哪放。」
石教頭好不容易壓住心中的顫慄，他認真的說：「和臉面相比，命更重要。」
……
八年前，石教頭還是一名普通的神威軍，他清楚的記得，有一個年輕人闖進了皇宮，他和現在的皇帝說：「我來中原耍耍，你莫管，你若管，那中原就換一個皇帝。」那次死裡逃生之後，石教頭永遠忘不了，年輕人眼底的那一抹令人戰慄的青色。
……
剛才，那個年輕人就在白雅的隊伍里，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而過，他嚇壞了，和臉面比，命更重要。
……
范進花了好多錢找了一個好位置，可是看到確是這樣的一幕，他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這時，突然衝進來幾個人，把范進給抓住了。
「你們幹什麼？」
「抓你。」
范進錯愕：「我犯罪了嗎？」
「你公眾場合，出口不遜，這有為公德並無罪。但你言語之間，有羞辱聖駕之嫌，所以抓你。還有，你剛才辱罵之詞，已經被記錄在案，做公堂審訊之用。」
范進好久才反應過來，大聲喊起來：「冤枉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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