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懷疑

「你在哪啊，怎麼還不回來？女兒今天從幼兒園回來就肚子痛，現在越來越痛，我們在二醫院，你快來！」說完就掛了電話。

宋玉成看了看時間，都快10點了，他輕輕地抓拍了拍王雅鳳露在被子外面細滑的肩頭說：「鳳兒，女兒病了，現在在醫院，我要去看看。」王雅鳳仍是背著他，沒有動也沒有回答。人都是這樣，當得到了自己期望的東西，就想永遠地一個人佔有，可王雅鳳這剛剛才得到的東西，頃刻間又要回到別人的手中，她能捨得嗎？

宋玉成沒有理她，要盤旋在兩個女人之間他是有辦法的，他很喜歡王雅鳳，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可唯一不能的是辜負梅芳，辜負現在這幸福的家庭，他是個有情的男人，更是個多情的男人。他穿好衣服，正要離開，王雅鳳突然坐了起來，溫柔地說：「宋哥，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巧巧很乖，我也想去看看她。」

宋玉成卻想：「和我一起去，難道去示威？去搗亂？」但看著此時她關切的目光，卻根本沒有要去找梅芳爭風的感覺。「好吧，你也去吧，梅芳還不知道是你來了。」

兩人開車來到醫院，宋玉成就快步地向住院部二樓的兒科奔去，王雅鳳一把拉住他的手，她實在是跟不上他的步伐，她也很樂意牽著他的手，牽著他的手時就好像有一種回到了遙遠過去感覺。而宋玉成卻並不想這樣，至少是在這馬上就要見到老婆的地方，可是他卻感覺有股力量在束縛著他的手，不讓他丟開。就這樣他們手牽手衝進了住院部一樓的大廳，卻迎面撞見了梅芳，這不是宋玉成希望見到的，更不是梅芳希望見到的。梅芳手裡捧著葯，獃獃地站在原地，看著牽著別的女人的手的自己的老公，她埋怨著，為什麼醫生偏偏會在這個時候叫她下來取葯，讓她親眼目睹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場景。

王雅鳳馬上鬆開牽著宋玉成的手，但又不知道刻放哪裡，不自覺地向宋玉成的手臂后藏去，卻正好似挽住了他的胳臂。宋玉成抖了抖胳臂，王雅鳳這才反應過來，手又放錯了地方，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梅芳的身邊，挽住她的手說道：「梅姐，巧巧怎麼樣了？」

梅芳沒有回答，掙脫梅芳的手，徑直向二樓走去。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對宋玉成的愛，為了自己心愛男人的心裡永遠沒有別的女人，她算是苦心經營，在背地裡做過不少的事情，就是不想他功名利福祿，以至他沒有更多的機會和資本去招惹別的女人，那怕是過再清淡的生活她也值得。可是，現在，她還是失敗了，失敗的一塌糊塗，這個才和他認識了幾天的妖艷女人，竟然會和他走到了一起，梅芳無意識地算了算，「才認識六天！」她突然收定了沮喪心神，想道：「現在的女人不是都很現實嗎？像她這樣美麗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瞧上一無名二無利的他，難道她會有什麼目的？不可能啊，我老公可沒有什麼讓她利用的啊。表舅說她哪個男的都看不上，難道會看上我老公？他們不過才認識6天，但那天她看他的眼神是那樣多情，難道她對我老公一見鍾情？不可能吧？要是她真纏上了我老公，我怎麼辦？我任由她搶走我的老公嗎？」梅芳不敢再想下去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寶貝女兒的病。

宋玉成和王雅鳳默默地跟著梅芳走進了病房，病房裡有兩個鋪位，靠窗的那張鋪就是宋巧的病床。宋巧安靜地躺地床上，眨巴著眼睛，盯著頭頂吊著的葯袋，看到宋玉成走了進就，她就高興地叫道：「爸爸，爸爸，你終於來了。今天打針針，巧巧沒有哭，媽媽，你給爸爸說，今天巧巧打針乖，沒有哭。」

宋玉成走到床邊，撫摸著女兒的頭髮說：「巧巧乖，哪裡不舒服啊？」

「肚子好痛，醫生說我吃冰淇淋就肚子痛了，現在都還痛，」說著看到了一邊站著的王雅鳳，「漂亮阿姨也來啊，阿姨，你還沒有表揚我打針沒有哭呢。」

王雅鳳走到床邊，勾著身子，對宋巧說：「巧巧真乖，阿姨來得急，沒帶東西來獎勵你，阿姨給你唱首歌，好嗎？」

宋巧回答道：「好啊，我最喜歡聽《小燕子》，阿姨你唱給我聽吧。」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這裡，我問燕子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最美麗，小燕子告訴你，今年這裡更美麗，我們蓋起了大工廠，裝上了新機器，歡迎你長期住在這裡……」病房裡響起了王雅鳳清脆婉轉的歌聲，仿若天籟之音在空氣中飄蕩，浸潤著每個人的心扉。梅芳驚訝地看著王雅鳳，作為音樂專業的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漂亮的女人竟還有一副如此甜美的好嗓子，比起許多一線歌星的聲音還好。這讓她更加不能理解，經過她費心調教出來的「普通人」老公，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她？但聽到王雅鳳的歌聲后，梅芳感覺她仿若仙子降臨，對她的敵視竟一掃而空。

「燕子！媽媽，快看燕子！」宋巧一下子坐了起來，指著窗戶，似乎已忘卻了肚子的疼痛。大家都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對燕子靜靜地停在窗外，彷彿是在聆聽王雅鳳剛才的歌聲。「它們是來聽阿姨唱歌的，阿姨的歌唱得真好聽，小燕子也愛聽。」說完高興地拍起手來。

「巧巧，別動。」梅芳按住宋巧的手，她的手上還插著針頭，一時高興竟給忘了。「你要是喜歡聽阿姨的歌，等病好了再讓阿姨唱給你聽，現在可別亂動了。」

「媽媽，我喜歡聽阿姨的歌。現在我肚子不疼了，我不喜歡這裡，我們回家吧，讓阿姨到我們家去唱吧。」

回家！聽著女兒說著要回家，梅芳抬起頭來用帶著幽怨的眼神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宋玉成。宋玉成明白，此時的梅芳心情，他不奢求得到她的原諒，他只想讓她明白，他仍是愛她的。他躲開梅芳的眼光，看著女兒說：「乖乖，你生病了，醫生說你沒病了我們才能回去，現在很晚了，阿姨要休息了，想聽阿姨唱歌，可要等你病好的阿姨才行。你現在要乖乖聽話，不然阿姨不唱歌給你聽。」

梅芳也走上前去迎合著說：「是啊，巧巧，現在你要好好養病，等病好了阿姨有空就給你唱歌，好嗎？」

「真的？」宋巧抬起一隻手，伸出小指說：「我們拉鉤。」

梅芳笑了笑，伸出指頭鉤在了宋巧的小指上，說：「巧巧放心，阿姨會常來看你的。」說著轉過頭，看著梅芳懇求地說：「梅姐，我能和你到外面說幾句話嗎？」說完站起身來走到梅芳的身邊。梅芳沒有拒絕她的要求，跟著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宋玉成似乎感覺到了暴風雨前的平靜，他開始後悔答應讓王雅鳳跟來，他終於開始懷疑，這如此漂亮高傲的姑娘，為什麼會主動地靠近自己，並把女人最珍貴的東西給了自己。可是，自己平平談談，她又能有什麼目的呢?對於這剛認識不到一星期的女人，甚至還根本不了解的女人，他開始越來越感到神秘，越來越無法理解。他安靜地走了窗邊，窗外燈火通明，窗邊，剛才停息的那對燕子也沒有了蹤影。燕子！他打開窗戶，伸出頭去看了看頭頂的雨台，並沒有找到想要找到的燕窩。現在差不多夜深了，燕子應該呆在窩裡不出來，可剛才卻為何息在這裡，難道真如巧巧說的，它們是來聽王雅鳳唱歌的？他突然想起那個早晨夢境中沒有看清相貌的女子，難道會是她？他隱隱約約地感到，和王雅鳳的認識不是簡單的邂逅，而是特意的安排，可誰會這樣做呢？對於梅芳，他感到有些對不住她，這個自認識以來就深愛著他的女人，為了守住他，在背地裡可說是花費了不功夫，但到頭來自己仍然還是要和別的女人有染，她能承受得住嗎？

正想著，王雅鳳已挽著笑盈盈的梅芳的手從外面走了出來，宋玉成張著嘴巴十分不解地看著兩人，他沒有等來暴風雨，卻看到了晴空萬里，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啊？他完全不能相信，此時的梅芳竟然掛著笑容，結婚多年，雖然從未看到過她流過一滴眼淚，但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至於會感到高興吧。那王雅鳳和她說了些什麼，她又能有什麼神通能讓被別人佔去了老公的女人轉怒為喜呢？他更加地感到這個女人的神秘。

「宋哥……宋哥……」

聽著王雅鳳的招喚，宋玉成回過神來，看著王雅鳳問：「什麼？」

「你先送我回酒店吧，。」

「哦，好的。」宋玉成木然的回答，然後又看了看無動於衷的老婆。

看到宋玉成的眼神投向了自己，梅芳說：「還不快點，醫生說巧巧沒什麼大問題，輸完液就可以回去了。」

宋玉成搖了搖頭，他也無法在這種完全不能用常理來推論地場景呆下去了。去酒店的路上，宋玉成沒有過多的話，他很想問王雅鳳她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自己的老婆如此慷慨，可說到嘴邊都給壓了回去。把王雅鳳送回了酒店，他一個人開著車停到了在燈光掩映的河邊，看著對面閃爍的燈光，開始認真的思考和王雅鳳之間這暫短的一切。對於這個美麗下披著神秘面紗的女人，最後他決定離開她，儘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是無比的美妙，尤其是在床上那種從未有過的**若骨，但他此刻可以非常理智地告訴自己，越漂亮的女人越似蛇蠍一般，她一定有什麼目的。

從醫院回到家已是12點多了，女兒早已睡著，兩人如往常一樣收拾睡覺，今天的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夜，城市的夜，漸漸地沒有了喧嘩，睡在梅芳身邊的宋玉成也漸漸地進入了夢鄉，在一個十分清晰夢中，他穿著金黃色鱗片一般鑲成的鎧甲，來到了上次夢中的那片樹林，百鳥叢中，依然是那位白衣少女唱著不知名的歌兒。他慢慢地走過去，終於看清了她的容貌，她就是王雅鳳，如仙子般的王雅鳳。他想要大聲地呼喊她的名字，可是自己卻像啞巴一樣，喊不出任何聲音，突然天空一遍怪異的彩雲發出霹靂般的聲響向樹林飄來，彩雲中落下一團藍色的霧，緊緊地束住了王雅鳳，並將她帶向彩雲，她大聲地呼喚，「救我，救我……」，可以他卻無能為力。他努力地掙扎著，想要衝上去，當他大聲地喊出「鳳兒」時，才發現自己正坐在床上，剛才的不過是個夢而以。自從見過王雅鳳后，這是第二次進入同一個夢境，宋玉成開始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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