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第 180 章

翌日。

看着依然半死不活的笨蛋情侶,紅兮心下冷笑,真的再也不管了。

此後兩日,一路無言。

是夜,眾人抵達叔家。

紅兮駕車直入,祁末剛下馬車,李厭鬼便先行一步撲到了祁末懷中,抬起頭用純良無害的表情軟軟糯糯地喊著:「哥哥。」

誘祁末以皮相,實在是上上策,祁末實在沒忍住對仙宮童子的兩頰嫩肉下手了,軟乎乎,白嫩嫩,手感上佳。

「小璋。」

祁末抬起頭看向叔伯予:「…舅舅。」

誰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叔伯予身邊站着狀若無事發生的魔尊?

眾人的到來,魔尊視若無睹,一個勁磋磨叔伯予:「阿予,你就給了我罷。」

祁末:給什麼???!!!

想到一些黃色廢料的祁末滿目驚詫看向叔伯予,叔伯予重重摁了摁眉頭提高聲音道:「說了不在本家,你還待著作甚?」

「即便不在本家,」魔尊勾唇一笑,「那也在阿予手裏嘛。」

叔伯予語氣譏誚:「所以呢,煩死了我你就能拿到了?」

「阿予怎麼能這麼說,」魔尊蹙起好看的眉頭,「我哪裏捨得動你。」

話鋒一轉,魔尊看着眾人笑道:「不過,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倒是可以動一動。」

祁末被魔尊眼風掃到,本欲條件反射往沈宴回身後躲躲,想到自己也沒什麼資格再尋求他的庇護,有些黯然地低下了頭。

「你這身子倒是有趣得緊,」魔尊展顏,星辰失色,「明明一月前受那般重傷,現下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祁末抬起頭目光有些猶疑,這是在和自己說話?

「看樣子秘密不少,」魔尊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掃視了祁末一陣,九天雲雀般的嗓音帶着疏朗笑意喚了兩個字,「末末。」

祁末瞳孔劇震,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雖然此前沈宴回並未避諱喚他以名,但突然被他人這麼一喊,陡然讓他有種發自靈魂的心悸感,就像——

要被抓到了似的。

神光一閃,洛神直直朝着魔尊而去。

「看起來你已經傳承了那人的神力,」魔尊斂了笑意,目光微凝應對着洛神的攻勢,「這股氣息,嘖,真是熟悉得令人討厭啊。」

沈宴回一言不發,攻勢不減,飛身而上手持洛神一劍刺出,攜著清冷寒芒的傾力一擊使得魔尊不再慢待,污濁罪惡的純黑魔力帶動墨色衣衫鼓脹,魔尊斂目祭出一掌,此方空間都隨着那一擊而波動起來,威力齊天的力量兩相碰撞,驟然發出穿雲裂石地動山搖的爆裂聲,生生將周圍的幾座樓宇頃刻間夷為平地。

「都給我滾出去!」叔伯予一聲暴喝,聲若鶴唳,雙目泛起血氣,乍然露出浴火鳳凰般暴戾弒殺的一面,讓在場眾人皆是心驚心懼,空氣僵滯無人敢言。

沈宴回沉默不語收回洛神,魔尊將手背在身後邪肆一笑:「本尊有預感,今日不殺了你,往後必釀成大禍。」

聞言,祁末心神一顫,顧不得對魔尊的懼怕,上前一步擋在了沈宴回身前,像極弱小無助到瑟瑟發抖卻依然忠心護主的小獸。

見此情狀,魔尊迸發出一陣大笑,撫掌嘆道:「本尊平生最愛多情種,你對本尊那不成器的兒子是否也如此關照?」

即便幾近過了二十年,在直面罪魁禍首時祁末依然想起那整條脊骨被生生抽出的撕裂痛楚,牙關不免有些打顫:「和他不熟。」

魔尊沒有追究什麼,手放在下巴處若有所思道:「也是,那個討債鬼空有皮相,性子委實惹人生厭,本尊還有好些兒子,雖不曾得見,但既然是本尊之子,必是風華絕代。」

魔尊的表情極為自信,實則自誇,祁末無語地抽了抽眉尾,但還沒來得及說話,沈宴迴轉身先行離去了。

祁末神情黯然,頓時沒了和魔尊打嘴仗的心情。

「嘖嘖,不中用,」見證這一幕的魔尊搖頭嘆息,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讓你傷他,你卻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

祁末艱澀地扯了扯嘴角,不,他很中用,不僅傷了沈宴回,甚至還殺死了他的一部分。

仰頭看向夜空的星海銀河,祁末全力憋回了將將溢出眼眶的淚水,哭什麼哭,真是恬不知恥。

「冬白,帶小璋去休息,」叔伯予沉聲道,而後看向魔尊不客氣道,「你自便。」

魔尊疏朗一笑:「自便好啊,阿予房中空虛,我可以自薦枕席。」

叔伯予重重摁了摁緊蹙的眉宇壓抑心中的暴虐之氣,隱忍優雅地吐出一個字:「滾。」

「阿予~」魔尊的語氣竟還有些怨念。

李厭鬼竄到二人中間不滿道:「讓你滾,你聽不見么?」

「阿予,你這寵物爪子倒是利得很,」魔尊將手籠在袖袍中,居高臨下看待螻蟻一般看着李厭鬼,「本尊能殺你一次兩次,自然能殺你三次四次,且看你有幾條命可揮霍。」

危機四伏,李厭鬼漂亮的黃褐色貓瞳豎成一線不掩獸態,渾身繃緊呈防禦姿態。

「小山貓,退下。」叔伯予冷聲道。

李厭鬼咬了咬牙,瞪了二人一眼,拉着祁末便跑了,冬白都差點沒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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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個艷陽天。

萬里無雲,陽光直射之下,祁末一動不動躺在搖椅上仰頭看着天空,僅僅微眯眼睛以免被炎炎夏日所灼傷。

冬白氣不打一處來:「都這個時辰了,不去找主公,裝什麼憂鬱。」

熟悉的惡聲惡氣讓祁末不免有些好笑,都快大結局了,冬白這崩掉的人設還真打算貫徹到底了么?

「陽光很好。」祁末語氣淡淡,敘述家常一般。

冬白咬牙切齒:「你不知道我鬼谷出身么?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陽光。」

祁末展顏笑了笑:「陰天也很好。」

冬白一雙貓兒眼圓睜,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祁末:「你該不會真傻了吧?為了顆白菜?」

「噗嗤——」祁末沒忍住笑出了聲,「我才不是豬。」

小殿下真瘋了。

冬白汗毛倒立,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把晶瑩剔透的鹽來,兜頭灑了祁末一身,口中還念念有詞——惡鬼退散。

招魂御鬼的鬼谷傳人竟然帶着鹽巴驅鬼,祁末差點笑到直不起腰來:「冬白,冬白你饒了我吧哈哈哈哈…」

冬白大喝:「邪靈速速離開,上誰的身不好上頭豬身。」

祁末笑得很是歡喜,見沈宴回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不免心神搖曳,頗有些局促地坐起了身,動作間帶動搖椅搖擺,慌亂地拿眼睛偷覷沈宴回。

沈宴回自始至終沒有其他表情,眼風似乎都沒有掃過祁末,心臟鈍痛,祁末低着頭伸手拍了拍,許是今晨吃多了,有點撐得慌。

「嘖,白菜來了,」冬白嫌棄地對沈宴回說道,「快把你家這頭領走,省得我看着他這神神叨叨要死不活的模樣來氣。」

祁末手指蜷起,無意識地摳挖著躺椅的扶手,沈宴回語氣冷淡,聽不出情緒:「走吧。」

亦步亦趨跟着沈宴回來到了叔伯予所在之處,叔伯予端起靈茶,蓋子撇開在水面沉浮的茶梗,半闔眼瞼啜飲了一口,姿態閑適一如往昔,一舉一動如名家畫作一般好看。

如果忽略他身旁狗皮膏藥一般如影隨形的魔尊就更好了…

「阿予,你就告訴我罷。」魔尊如同自家一般熟稔斜坐在叔伯予身側的主位座椅上,坐姿懶散倚靠着椅背,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然而,台下眾族老無人敢言,那可是魔尊,威震四海八荒喜怒無常的天選之子,若非一心求死,何人膽敢置喙?

叔伯予視若魔尊為無物,微微抬眸對祁末道:「來了,坐。」

祁末在眾人目光凝視下,心驚膽戰地坐下了:「舅舅,這是…?」

「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叔伯予放下茶碗語氣平淡,眼睛卻是掃視眾族老,眾人登時噤若寒蟬,叔伯予挑眉譏誚一笑,「不過未能親臨天乾幾年而已,我竟不知還有人膽子大到敢越過我勾結魔族。」

空氣凝滯,眾人皆是拜伏在地,身形戰慄不敢抬頭。

祁末眼神不免掠過唯一的不和諧因素,魔尊察覺到祁末的視線,勾唇邪肆一笑,看熱鬧不嫌事大:「與本尊無關,是那個討債鬼乾的好事。」

如此興師動眾的陣仗讓祁末心提了起來,什麼?魔族的傳教工作竟然滲透到了叔家本家?怪不得世界毀滅了,原來是個人都想往世界身上戳一刀啊…

叔伯予笑意更盛,目光卻是愈發冰冷:「既然膽敢叛主,想來是做好了入罪獄的打算。」

罪獄二字,宛若地.獄大門驟然洞開,陰寒索命的氣息讓人兩股戰戰的同時恐懼到口不擇言:「家主三思啊…」

「三思?我做事最是講求證據,今日不過給你們一個機會,」叔伯予莞爾一笑,語氣卻是陰森冰冷至極,「若無悔改之心,我自然一個都不會放過。」

家主往昔的凌厲手腕讓在場眾人聞風喪膽,一些人不免心驚膽戰,顫顫張了嘴便想坦白從寬。

「有道是良禽擇木而居,表舅何必強人所難?」

半空中,一人仰天暢笑,帶着熟悉的瘋批味道,都不用看,祁末就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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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者穿成起點文炮灰[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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