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採購蠶絲
二叔不用手撐輕鬆坐起身子，他扭頭用他那張長滿毛的臉望著我。
「喵！」他的身體嗖的往一邊一竄，弓起背，行為像是一隻發怒的貓。
他撲向我的方向，我側身躲過他，他作勢又要撲過來，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斧頭劈了過去，一斧頭砍中二叔的脖子，我鬆開斧頭，二叔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我趕緊撿起地上的斧頭，怎麼辦，二叔的脖子折了，我慌了，跑進廚房去洗斧頭。一出來二叔的屍體不見了。
通往後廳的路上淌滿血跡，我循著血跡一路去找二叔的蹤跡。二叔的屍體倒在爺爺的門檻上，出來的老爸對上我的目光。
「孩子，你，二叔，怎麼回事？」老爸看到二叔的脖子斷了歪在一邊，血流了一地。
「爸，我們趕緊把二叔火化，二叔死相怪異，我怕發生怪事。」
躺在床頭休息的爺爺注意到我說話的內容，出聲贊同我的觀點。
老爸雖想著要按農村的規矩來辦，人要入土為安，但是二叔現在的情況無法同其他人安樂死相提並論，唯有火化才能化解二叔的怨氣。
老爸答應了我的請求，放手不管了。
我在後院的空地里搭起木材堆，要扛二叔放在木材堆的時候，父親過來搭把手抬二叔的肩。
我和父親輕輕把二叔穩當地放在木材堆上。
父親掏出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一劃燃起紅色的火焰，他將燃著的火柴扔進鋪放在木柴底部的柴草，火焰騰地變大，二叔的身體被火包圍著。
爺爺躺在床頭低聲抽泣，木柴噼里啪啦的響聲斷斷續續地在我們耳邊響起。
過了一夜，焚燒二叔屍體的地方剩下一堆灰燼。
風一吹過，黑色的粉末在空中飛舞。
人死後剩下一把灰，我苦笑幾下走出家門去晒晒太陽。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二叔站在門口向我招手，他的身體化作光影飛向廣闊的天空。
「是你給了他重生的機會哦！」溫柔好聽的女聲在我身後響起，我回頭望去沒看到任何人。
「你不用找了，我是看看你怎麼樣了。」女音如泉水叮咚般悅耳，我收緊神經環顧四周，如臨大敵。
遠遠地看到一輛外觀設計豪華的紅色小轎車開進村子里。
車子停靠在余姨的家門口，村子里的人紛紛側目而視，猜測車子的主人和余姨的關係。
本來快要謠言滿天飛的時候，余姨出來和大家說，車子的主人是來問問有沒有蠶絲的，他來收購，價格比市場上鬼十塊。
十塊，村子里的人眼睛閃現精光，他們盤算著自己家裡有多少蠶絲，自己能賺多少錢。
我看清從車子里走出的男人，他眉眼如星，皮膚白皙，長的過分陰柔，不是於春成又能是誰。
我沒繼續看下去，進去和老媽一起收拾二叔的骨灰。
「小胡，外面在吵嚷什麼。」收拾二叔骨灰的老媽停下手中的活問我。
「收購蠶絲，有些人為了蠶絲是誰家的要鬧起來了。那個來收購的年輕人在勸和。」
我自從學習扶余古帛里的部分道術，裡面有能讓聽力暫時變得更好的口訣。
千里眼和順風耳是神話故事裡的人物沒錯，人物是虛構的，不代表他們的能力是虛構的，人的體能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做到目視千里，耳聽萬里。
我現在耳朵僅能聽到附近十米的聲音，我體內的燈火在昨晚又暗了許多，幸好昨晚沒碰到什麼棘手的靈異事件，竟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
爺爺哭了一夜，眼睛微眯成一條縫難以睜開，二叔的事對於他打擊很大。
老媽一聽蠶絲兩字，激動地跳起來，拋下手中的活計。
「志成，你收拾，我去外面看看。要是家裡的蠶絲能賣，你也能在城裡解決一個月的伙食費，我和你爸都沒什麼。」
這時候了，母親還擔心我的吃飯問題，我不禁鼻子一酸。
從小到大，不斷發生什麼大事，母親老是擔心我在外吃不飽飯，每年都要養蠶攢蠶絲賣錢。
母親從屋裡拉出一包蠶絲跑去家門奔向於春成停放車子的方向，她和其他剛來的女人一起去問於春成價錢。
老爸從爺爺屋裡出來沒看到我媽問我是怎麼回事，我邊處理二叔的骨灰邊告訴他，老媽去賣蠶絲了。
老爸嘆了嘆氣轉身進屋裡坐著抽煙，他老爸這麼多年抽煙的毛病一直都在，心情一不好就抽煙。
沒人能勸得動老爸，也就是去年，村裡的煙大爺死在家裡，據說是抽煙，煙頭掉在被子上把自己燒死的。
煙大爺逝世那會，父親才戒了煙，到現在家裡接二連三地出事，他不得不又抽起煙。俗事煩擾，他沒發靜下心來好好面對我們，向我們訴苦。
印象中的父親心裡有事從來不願意說出來，寧願自己憋在心裡爛掉。
我收拾完二叔骨灰，老媽滿面紅光，拿著空袋子回來。
「今天來收購蠶絲的那個帥小伙人真不錯，嘴甜，給錢大方，我這才半袋蠶絲，他給我我兩千塊。」
「是是是，人家帥，老媽你快點過來幫我。」二叔的骨灰剩一小部分沒有裝進骨灰罈子里。
我慢慢裝，放在父親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父親接了電話。
「嗯，謝謝，我會轉告給我家志成聽的。」我的老爸邊接電話邊瞟我幾眼。
老爸掛了電話，他的表情嚴肅，地認真對我說，「志成，你的老闆催你回去，他說如果你大後天沒回到京都，扣你的工資。」
「什麼，扣工資。」我當即不安起來，回屋迅速收拾東西打算要走。剛才打電話來的肯定是主管，只有主管才肯親自給員工打電話。
「志成，你快點收拾，我和你爸和處理好事情的，爺爺，我們也會好好照顧。」老媽塞給我一小沓現金，我推辭不要，這是老爸老媽的血汗錢，我怎麼能收呢。
「孩子，你別擔心我給你錢了日子就過不下去，不是還有你爸嗎，傻孩子。」
「媽！」情到深處，我的眼淚流出。錢我接下找借口去了爺爺的房間把錢藏在爺爺的被子里，爺爺還在睡覺，沒察覺到我掀開一點被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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