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高原草甸
我聳了聳肩，心裡暗忖估計過了今天，黃皮子就會成了王大憨的心中陰影。按照他這色厲內荏地性格，以後再遇到黃皮子，別說是上去宰殺了，估計躲都來不及。
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幾人繼續上路，雖然沒有了指南針這些指路工具，昨晚一時害怕就扔在了地戧子里。但幸好有長蟲精指路，所以一路上倒是走得十分平整。
過了好一會兒，眼前低矮的灌木叢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逐漸增多的紅杏和針葉林，然後是茂密的松樹林。
之前小於就說過，前往放山處的道路，是一條先上後下的道路，看來我們距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但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眼看著地形越來越低，但地勢卻越來越陡峭，我們只能小心腳下的步伐。
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團成團，從山坡上滾下去了。好在眼看著勝利就在前方，我們幾個人都拿出了十萬分的熱情來趕路。就連一向叫苦連天的王大憨都安安靜靜，不知道是想在蛇女的面前掙表現，還是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了。
在太陽升上半空的時候，我們看到前方出現了大片的高原，上面綠草茵茵，是片典型的高原草甸。這裡是最適合放山的地方，每年盛產了不少的老山參。
但由於這個地方需要深入長白山，途中難免遇到狼群或者人熊，危險係數十分大，所以很少有人願意深入到這個地方。
但正所謂高風險高收益，前往這片高原草甸，往往只需要一個來回，就能收穫頗豐。這就是為什麼進入長白山采山參的參幫每年死傷慘重，卻依舊有無數的人前赴後繼。
蛇女直起蛇身，尖尖的嘴裡卻發出了女人的聲音：「奴家就送你們到這裡了，前方的路，各位恩公保重。」
王大憨一聽急了，欲言又止，蛇女見狀吐了吐猩紅的蛇信：「並非奴家不願意送佛送到西，這放山的草甸有厲害的仙家看守，奴家不敢逾越。」
蛇女不敢進去了，可是我們還是要繼續前進，所以楊叔琢磨了一下，打算詢問一下這個蛇女。
楊叔恭恭敬敬地沖著蛇女詢問：「不知是哪個仙家，可有什麼忌諱要守？」
蛇女說：「仙家的名諱不敢隨口掛在嘴邊，總之各位小心就是，山參可采但是不要冒犯了仙人的安寧，否則大難臨頭，奴家也保不住你們。」
說完，血紅色的長蟲便蛇行而走，尋找適合的地方修行去了，我們幾人面面相覷。
長白山綿延數千里，其間危險難測，但這最令人膽戰心驚的就是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精怪，而長蟲精卻說放山的地方還有其他的仙家看守，這可是讓我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辦，不過她說了只要不冒犯仙人的安寧，倒是無妨。
說起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了能化為人形的蛇女，我恐怕會將其當做是天方夜譚，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楊叔思索了好一會兒，吩咐我們就地休息，等到太陽西斜了再往前走。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楊叔，這白天天光亮的時候咱們不去采參，為何要到了晚上才行動？」
楊叔沒有說話，老周卻是沖著我暗暗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問。我感到一頭霧水，卻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默默地坐在地上休息。
日暮西斜，楊叔總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昨天被黃皮子附身的時候，身上受了老周的刀子，劃了好幾條傷口。
但是今天他依舊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跟著我們翻山越嶺，老周也是同樣。我深感兩人是真正鐵骨的漢子，但同時就越發顯得他們深不可測，來歷非凡。
還有楊叔和老周的眼神，絕對不像是普通的工人、把頭這麼簡單，那是真正殺過人才會有的眼神。
高山草甸雖然看起來就在近處，但當我們真正朝著那邊走的時候，卻發現離我們並不算近。
有些時候還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很有可能是你的錯覺而已。等到了高山草甸的時候，已經是月色明朗，銀光匝地。
我不得不懷疑，楊叔提前計劃好的，就是要讓我們這時候到達高山草甸的位置。他為何要等到晚上才來采山參，我的心中不由得存滿了疑惑。
但老周卻示意我不要再問，他嚴肅的表情讓我心裡一突，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知道這行人走的不是什麼正路，但我還想要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所以我明智地選擇了裝聾作啞，總之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找到可以給爺爺續命的山參，其餘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也不會參與，就當自己是瞎子。
氣溫漸漸下降，我感覺周身有些發寒，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原因。這裡似乎蔓延著一種神秘的氣息，帶著陰寒的感覺。
我們幾人走在高山草甸之上，腳下是柔軟的草地，不時還有不知名的野花出現，很有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但我總覺得，自己走在這上面的感覺，就像是走在我們鎮外荒涼的亂葬崗。不時有陰冷的風在後頸吹過，涼絲絲的，聽說這是死掉的人在對你的脖子哈氣。
這個時候，要是你突然回頭，會看見背後出現一張青色的鬼臉。而你也會被死鬼拉為替身，徘徊在這裡等待下一個中招的倒霉鬼。
「我靠，這什麼鬼地方啊，陰森森的。」王大憨搓著手開口。
楊叔陰沉著臉色回頭，訓斥了一句：「走夜路莫說鬼，你要是閉不上這張嘴，就趁早滾回去！」
王大憨在楊叔的面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紙老虎，當即低頭說：「對不住了，把頭。」
小於不咸不淡地看了王大憨一眼：「從古到今，這裡不知道死了多少來采山參的人，有陰氣也很正常。所以來這放山的地方不能一次性帶走太多的山參，否則會被這些死去的靈魂嫉妒，它們不會讓你走出去的。」
我心頭一緊，難道蛇女所說的仙家就是這些死去的鬼魂，它們徘徊在這裡，不就是相當於守護這片放山地嗎？但這些孤魂野鬼，既沒有供奉，又沒有法力，怎麼能稱得上仙家？厲鬼還差不多。
即使這裡已經是盛產山參的地方，但也不可能遍地都是山參，這未免也太不值錢了。只能說，在這一片找到山參的幾率，要比在長白山的其他地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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