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宮二馬三

「原來是劉小姐~幸會幸會~」

張玄拱拱手，這劉倩文咯咯直笑：

「你也是留過洋的，怎麼還用這拱手禮啊？來，我們握手吧~」

張玄沒想到這姑娘如此爽朗，當即也不含糊：

「不知道劉小姐招在下有什麼事情？能幫得上忙的，在下一定幫忙~」

「有你這句話就成了，我們這外國人可不多，我想學點外語可難了，你能不能教教我？」劉倩文一臉興奮。

好漢不吃眼前虧，張玄既然要託庇與劉存厚，自然要和他身邊的人打好關係，而且只是叫人英語，更是簡單：

「六小姐如此好學，在下自然樂見其成~」

「那我們可就說定了~」

劉倩文開心不已，拉着張玄嘰嘰喳喳的問了許多外國的事情，接下來的時間，張玄都在跑酒局。

這種文化糟粕，張玄向來嗤之以鼻，

但是要獲取核原料，就需要挖礦，要挖礦就要有電力，要煤炭，要人手，要手續，要人情。

接連半年時間，張玄都在東奔西走，打通關節，而此時傳來個皇帝退位的消息，各地吩咐相應，改朝換代之下，工廠的進度更慢了。

「呼，終於可以不用帶假髮了~」

拿出帽子裏的假辮子，張玄搓了搓自己的平頭短髮，頭髮有點油。

「我就說你怎麼一天到晚的帶個帽子，原來你早就把辮子剪掉了啊~」

劉倩文看着張玄的短髮，眼睛大亮。

「時局變化，還是小心為上~」

張玄笑道：「倩文，你已經掌握了兩千個單詞，日常簡單交流不成問題，只是交流還有點放不開，不要怕說錯~」

這改朝換代之後，鋼鐵廠算是上了正軌，張玄唯一的一點要求，就是煉鐵廠的廢渣要集中處理，這才是他的目的。

廢礦渣裏面有各種殘留，張玄還需要進行多次提煉，將那些重核元素提取出來，而這需要金錢和時間。

一噸多礦渣大多數時候連一克提取物都提煉不出來，而要進行基礎核試驗，起碼要三萬克的高純度原料。

而提純的時候，需要的是一個巨大而厚重的水泥牆阻隔，要用鉗鍋一點點提純，而後再用化學提純法進行高純度提純。

一個不小心，就會受到輻射，那麼癌症就不可避免。

張玄將這原子彈的建設一一構思，雖然考慮的很完全，但是他在建造水泥阻隔牆的時候，就已經沒什麼余錢了。

『看來還是要先搞錢，這鋼鐵廠已經建設起來，礦渣丟在地上沒人要，我倒是不用太擔心，搞這個工程，就是和珅也抗不住啊~』

張玄收拾東西，便準備和鬼腳七回天津去，那劉倩文也跟着一起，順流而下，看着兩岸景色張玄便拿出了笛子演奏一曲。

笛聲悠揚，令人思緒飄蕩，劉倩文被這笛聲吸引，笑道：

「沒想到你還會吹笛子，真好聽，就是聽着有點想姑娘啊~」

「是啊，出來半年多了，不知道夫人怎麼樣了~」

張玄搖頭道：「這次出門，事情雖然辦成了，錢卻沒賺多少，只怕不好交代啊~」

「恩？你結婚了？」

劉倩文頗為意外，張玄的身邊只有鬼腳七一個護衛，平常對女人也不關注，思流新朝，完全不像是結婚的人。

「是啊，她在家裏幫着打理家業，這裏有通信不便，倒是聯絡的不多~」

張玄笑道：「等我以後忙起來，只怕接連好幾年都見不著面~」

「哈~」

劉倩文眉頭倒豎，氣鼓鼓的離開了甲板。張玄對於小姑娘沒有興趣，保持距離就可以了。

回到了天津之後，薇黛兒倒是發了好大一通火，問張玄為什麼給她回信都是幾個字，而她寫得信都是滿滿三張紙。

「算了，薇黛兒，師兄他不是忙嗎？」

一旁的小凝勸慰起來，張玄也道：

「是啊，薇黛兒，我真的是在忙工作，不信的話你問鬼腳七~」

「少爺他真的是忙工作，你也知道他一旦投入研究，就不搭理人的~」

鬼腳七急忙作證，薇黛兒撇了撇鬼腳七，鬼腳七看得心裏發慌。

「姑且算是相信你吧~」

薇黛兒也給張玄面子，沒有在繼續多問，畢竟晚上有的是時間，夜晚，薇黛兒道：

「張玄，你好好的去那裏辦鋼鐵廠幹什麼？花了這麼多錢，利潤還不大~」

「嘿嘿，我自有用處，我準備製造一個震驚世界的大煙花~」

張玄興奮道。薇黛兒搖頭道：

「我問過鬼腳七了，他說你在提煉什麼新的放射性元素，怎麼，你要學居里夫人？」

西方民潮思起，女性也有逐漸走出家門，出名的女作家，女學者層出不窮，而居里夫人在歐洲學術界算是第一。

「並不是，現在就是新的放射性元素出來，不過她距離實際應用還有很遠，而我做的，則是劃時代的東西~」

張玄神秘兮兮，但不準備把具體的事情告訴薇黛兒，夫妻二人說了說體己話，張玄又準備開新工廠，製作無線電設備。

至於組建電台，開辦通訊公司，張玄倒是想過，只是這些東西，十之八九會被軍閥搶走，還不如賣設備來的好。

在百日稱帝，軍閥混戰，數年時間，時局動蕩不安，而委員長終於成為了名義上的統領，張玄不理政治，安心的賺錢，賣設備，做研究。

這一日霍元甲叫來張玄道：

「張玄，現在國家準備組建國立武術館，邀請各方好手參與，也漲漲我國威風，我想把我們武館搬去上海~」

「哦，還有這種事情？」

張玄眼睛一亮，這幾年時間，霍元甲留了鬍子，而陳真也逐漸長大，過幾年就要去島國留學，現在在學日語。

「是啊，上海在國都附近，各國洋人不絕，正好把我們的武術展現給世界所有人看~」

霍元甲笑道：「大家以武會友，相互交流，必定是我們的武術更上一層~」

「聽師父這麼說，看來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啊~」

張玄笑道：「只是去上海，人生地不熟的，衣食住行，武館場地，這些可有安排？」

「農勁蓀已經幫我聯繫好了，他也要搬去上海~」

霍元甲笑道：「我想問問你，要不要也搬去上海？」

「我？我倒是沒想過，不過上海商業比天津更好，倒是適合開廠~」

張玄琢磨了一下道，他的工作重心，是建造核武器，需要遠離城市。

「好，那就這說定了~」

霍元甲呵呵笑道，不幾日便將天津產業變賣，只留下祖宅一間，張玄把房子賣了，準備在上海租界重新買。

在上海安頓好之後，張玄便繼續進行研究，在鋼廠幾十裏外的一個大倉庫裏面，張玄正在清理試驗設備。

巨大的鏡子，一圈一圈的電線，真空機，飽和離子機，變壓器，加速器，這些東西稀奇古怪，而張玄在進行光電效應的研究。

「你在幹什麼啊？」

劉倩文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倉庫，對張玄的奇怪舉動很好奇，雖然她介意張玄娶妻，但是還是被吸引了。

「研究光的力量~」張玄笑道。

「光還有力量？」

劉倩文把手放在太陽下揮舞起來，一臉鄙夷，這張玄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又很荒誕。

別人的鋼鐵廠都是要好鋼材，他的重點卻是礦渣要好好收集，不準亂倒，還做了二次提煉的廠房，這礦渣二次提煉，也煉不出鐵啊。

別人要用電搞生產他用電就是放電，什麼機器都不轉，往往按下開關，那荷葉一樣的東西閃一下，幾萬度的電就沒了。

「說吧，你來這裏幹什麼？我可告訴你，我這裏可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張玄恫嚇道。

「我才不怕呢，我哥哥說了，晚上有宴會，叫你也去參加~」

劉倩文笑道，時間還早，張玄便繼續進行觀察，而劉倩文轉了一圈，便去了辦公室睡了一覺。

等劉倩文醒來，只見倉庫里張玄正對着一個巨大的望遠鏡驚嘆不已，

望遠鏡劉倩文見過，不過巴掌大小，但是放大了三米的望遠鏡，她還從來沒有見過。

「你在看什麼？大呼小叫的?」

劉倩文拍了拍張玄的肩膀，卻是瞬間被彈開，原來張玄暗勁流轉，護住周身，被人陡然近身，本能的反擊出去。

「不好意思啊，嚇我一跳你，我這看月亮呢~」

張玄一把拉住劉倩文，劉倩文心中一軟，便任由張玄拉着她。

「什麼月亮，讓你這麼開心~」

劉倩文湊近望遠鏡一看，卻是嚇了一跳，只見她的視野裏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山脈，銀灰色的山脈成環形，奇異而瑰麗。

「這就是月亮，地球的衛星，我用了近萬倍的放大，才將月亮上的精緻看得清清楚楚，怎麼樣？厲害吧~」張玄得意不已。

「我們看的月亮，竟然是這樣的~」

劉倩文心中驚嘆無以復加，張玄便解釋起來：

「是的，月亮上面的山是隕石砸的，在國內，我們算是第一個清楚的看到月亮的人~」

「我們是第一個清楚看到月亮的~」

劉倩文眼睛汪汪，抱着張玄就親吻下去，張玄被這女子氣一激，本能的回應起來。

晚宴，二人自然是沒去，不過劉倩文臉上的幸福卻是遮掩不住，張玄心中有愧，不過也有竊喜，

畢竟男子的魅力之一，就是能吸引更多的女性。

「你說，你沒事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

劉倩文趴在張玄的身邊笑問道，手裏繞着秀髮，指甲很晶瑩。

「將來你就知道了，對了，你有錢嗎？我還有點設備要買~」

看着一生珠寶的劉倩文，張玄便想薅點羊毛。

「怎麼？惦記這我的嫁妝？我告訴你，可沒有這麼簡單~」

劉倩文雖然這麼說了，不過還是時不時的掏錢給張玄，使得張玄工程進度提高了一些。

這一日張玄被師父霍元甲叫回去，因為霍家拳館改名為精武館，廣收門徒，這種事情，他作為大師兄自然不能缺席。

此時常凱伸已經坐位多年，有了幾個大地盤，其餘地方雖然名義上歸他管轄，但實際上仍舊是軍閥自治。

薇黛兒挺著大肚子，帶着兩孩子道：

「你說說你，都是兩孩子的父親了，怎麼還這麼不著家？」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這次我待個一年半載的，可以吧~」

張玄急忙安慰道，薇黛兒的付出，他看在眼裏放在心裏。

多年夫妻，薇黛兒也知道張玄的秉性，便也不再發牢騷，

這次回來，主要是因為核彈的基礎框架已經有了，剩下的許多檢測設備，還有計算，都不是一個人可以搞定的。

「來了，這就是你們的大師兄，張玄~」

精武會裏面，霍元甲給其他入門的弟子介紹起張玄來，其他人以為張玄應該是個武夫形象，但是沒想到張玄卻是個戴眼鏡的學者。

「各位好，大家都是精武門的弟子，有什麼麻煩，儘管來找我~」

張玄笑道，陳真卻是按捺不住道：「師兄，我這次一定可以贏你~」

說着陳真便揮拳而上，這陳真現在十八歲，還處在成長階段，不過他的資質還在張玄之上，早早就進入暗勁，功力不弱。

只是張玄身體早已經長成，處在暗勁巔峰，身體也處在人生最強的時候，兼修多家武學精要，陳真幾次比試，卻是奈何不得。

這次陳真習得迷蹤拳，便要和張玄比試，張玄看着這連傑陳真，想起以前的霍元甲來，二人簡直一模一樣，武功路數也是兇悍暴力，不留餘地。

「好拳法~」

張玄眼睛一亮，也以迷蹤拳進招，只是陳真的迷蹤拳雖然剛猛無鑄，但是卻少了陰柔變化。

這倒不是陳真不會柔勁，而是他現在年輕氣盛，剛勁的拳勢更適合他而已，誰年輕的時候打拳都是勇猛無比的。

張玄的迷蹤拳速度不快，但是攻守兼備，周身無漏，陳真久攻不下便用起了腿法，張玄反身便是無影腳，便拿下了陳真。

「大師兄好厲害啊！」

「這是洪拳的反蹬腿嗎？好厲害啊！」

「想不到大師兄竟然文武雙全~」

眾弟子歡呼不已，陳真揉了揉胸口道：

「我要是在等等的話，等師兄你露出破綻，勝負還不一定呢~」

「行了，在實戰中，你可沒機會說這句話~」

張玄拉起陳真搖頭道，陳真撇撇嘴不再言語，年輕人心氣高。

「好了，大家先去練功~」

霍元甲點頭道：「張玄，陳真，你們跟我來~」

跟着師傅去見了一些官面和武林中人，這些人倒是很客氣，畢竟霍元甲的武功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又是同盟會老資格。

只是張玄感覺有一個人在看他，那人注意到張玄也在看他，便笑着過來道：

「你好，我叫宮羽田，真是好小子啊~」

「原來是宮先生~」

張玄立刻施禮，宮羽田是丁連山的師弟，繼承了掌門之位，將形意八卦門壯大。

丁連山本來會功成名就，但是袁世凱搶了總統之位，而後軍閥混戰，

常凱伸亂中取勝，見到如此亂象，丁連山氣憤不過，怒而出手，現在隱姓埋名，不知去向。

「早就聽師兄說過你了，沒想到你比想像的更優秀啊~」

宮羽田拍了拍張玄的肩膀，一道暗勁打出。

張玄一彈手指，空氣噗嗤一聲，卻是將宮羽田的勁力彈出體外，

這讓宮羽田身後的一男一女眼神一肅。

「過獎了，聽說宮先生做了中華武士會的會長，真是可喜可賀，對了，丁叔許久沒和我聯繫了，他過得還好嗎？」張玄問道。

「去年倒是見過一面，師兄他狀態不怎麼好，似乎心灰意懶，這一去便音信全無了~」

宮羽田搖頭道：「馬三，宮二，你們過來，這是張玄，你丁師伯的傳人~」

「幸會~幸會~」

這馬三和宮二兩個人拱手看着張玄，

這馬三面相犀利，身材幹瘦，比其他武者壯碩的身形差得遠。這是先天差距，要是想要取勝，出招必然要狠辣奇詭。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宮二，聽名字就比馬三要大，但是在介紹的時候卻靠後，因為她是個女的，繼承不了門派，一些絕學也學不到。除非她發誓做老姑娘，這樣才能繼承門派。

這就是宮羽田不如丁連山的地方，抱舊守缺，思想頑固的很。

張玄也還禮道：「幸會~，馬三，宮二，真是年少有為~」

「我聽說師兄把形意八卦拳傳給你了，一點不落，但是你要知道，這是我師門絕學，不可輕易流傳~」

宮羽田囑咐一聲便離開了。

『這宮羽田算是威脅我嗎？呵呵，還真有意思，怪不得你這一脈會斷絕傳承，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

張玄心中不屑，任何可以用來賺錢的東西，大家都藏着掖着，生怕別人給學去了，

不過張玄並不需要靠武術吃飯，即使宮羽田他們來找麻煩，張玄也不怕他。

再說了，宮羽田之後馬三投靠日本人，宮二報仇重傷，他這掌門做的，都快把師門給做滅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