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相思(下)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相思(下)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你知道么┅┅許鳳。」

南宮尚的氣息從上而下撲上許鳳面頰,被緊緊鎖在南宮尚懷裏的許鳳連半點掙扎的餘地也沒有。

南宮尚的手指向前方,也就是現在擺出驚愕表情的南宮戮,嘴角吐出冰冷的氣息,「要不是有戮,你和邱司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呢。」

「黃┅┅」

「尚哥,你剛才┅┅」

南宮戮皺着眉,目光望了被南宮尚抱在懷裏的許鳳一眼,心中的滋味是說不盡的。

「你是說『許鳳』罷那是我給她的名字,作為『我的刺客』的名字。換句話說,只有我可以叫她『許鳳』。」

南宮尚的手指壓在許鳳下頷,目光邊看着南宮戮的反應。

只見與南宮尚有着相同面容的南宮戮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目光在南宮尚和許鳳兩人的臉來回遊移。

「好了,現在┅┅」南宮尚發出可怕的冷笑聲,唇附上許鳳耳畔,低聲呢喃幾句南宮戮無法聽得到的話語。

南宮戮看到許鳳的臉瞬間驟變。

許鳳緩緩睜開眼,昂着首讓愈發從眼眶裏滾落的淚珠釋回。

當她將視線拉回水平時,她看到南宮戮抱着琵琶縮在牆角,表情看來十分痛苦。

「戮大人┅┅」許鳳輕聲喚了他的名,步入牆角。

南宮戮迷茫的眼看到許鳳就往這裏走來,薄唇輕啟,冷冷道著「別過來」三字。

可許鳳卻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停下腳步,她走到角落,跪了下來,雙手取出抱在南宮戮胸前的那隻琵琶。

「它對你來說,很重要」許鳳目光望着懷裏還才有南宮戮體溫的琵琶,望着上頭雕有首尾相交的黑蛇,低聲問道。

「因為是尚哥送我的。」南宮戮苦笑。

「是么┅┅」許鳳有些哀怨的再次看了琵琶一眼,便將它靠到另旁的牆面去。金眸投上和南宮尚相仿的那張臉,那張臉,此時此刻寫滿許鳳不曾在南宮尚臉上看過的神韻。

「鳳┅┅」他瞅著佈滿淚水的許鳳沉吟了一聲,喚著名的語音里不知隱含了多少情緒。

「┅┅兄長一直一來都是這樣對待你么」

模糊的眼早已視不清南宮戮的臉龐,許鳳咬着唇瓣,停頓幾秒后,才緩緩頷首。

「我還以為┅┅」南宮戮表情痛苦地蜷起身子。他還以為,還以為南宮尚對鳳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

「即便如此┅┅」許鳳咬緊牙關,奮力的用手抹開那些不爭氣的淚,閃著淚光的金眸定定凝望着南宮戮。

那張與南宮尚相同的美麗臉龐。

「即便如此,我還是┅┅還是┅┅」

忽然,溫柔的指間朝着自己眼角撫來,輕輕拭開那些滾燙的淚水。

許鳳在剎那間,還誤以為是那個男人、是陳桓出現在自己眼前。

南宮戮望着許鳳,露出了破碎般悲傷的微笑。

許鳳金眸視着這樣的南宮戮,忽然崩潰般地向前抱住南宮戮,用力地抱着他,發出凄厲而嘶啞的哭喊聲。

我還是愛着黃大人,我還是愛他、還是愛他、還是愛他。

她嘶聲著。

因為她,只能愛他,只能愛着南宮尚。

琵琶聲在深夜裏傳遍整個後殿。

南宮戮靠着床沿而坐,手裏撥著琵琶,闔眼輕唱∶

「匆匆相見懊惱恩情太薄。霎時**人拋卻。教我行思坐想,肌膚如削。恨只恨、相違舊約。相思成病,那更瀟瀟雨落。斷腸人在闌干角。山遠水遠人遠,音信難托。這滋味、黃昏又惡。」

琵琶聲陡然停止,只能聽得南宮戮的嗓子不斷不斷得重複呢喃著那句「相思成病」。

相思成病。

可如今當心中思念的人到了自己手中,他卻無法伸手將之緊擁入懷。

外頭止了風雪,淋濕的鎖窗上被出現在夜空中的銀月照出點點晶光。

薄唇微啟,無論什麼話語,都無法道盡心裏頭那椎心般的痛楚。

即便不相思,可仍舊患著心病。南宮戮放下手中琵琶,靜靜地將自己的蹙緊的額抵在收起的膝蓋上頭。

南宮戮輕輕移開抱着自己的許鳳,目光淡淡得瞅向她那張令人心疼的臉。

『你想去看看他么』

『什麼』許鳳邊說邊用手指抹開眼角的淚水,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紅腫眼眶裏淚珠仍然不斷的滑落下來。

因為在她面前的,是和南宮尚同張臉、內心卻迥然不同的南宮戮。

『你想看看陳桓么』

金眸愣愣地瞅著說着這話的南宮戮,唇口久久無法言語。

屋瓦上的積雪承受不了重量而重重落下,在鎖窗外發出瑣碎的聲響。

『戮大人』她惑聲,疑惑裏帶有些許顫音。

南宮戮昂首,黑眸望着許鳳慘白的臉龐,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倘若兄長對鳳一點感情也沒有,還這樣凌辱她的身心,那倒不如將她交給陳桓。

可是┅┅南宮戮咬緊牙關,可是他卻真無法容忍除了他所敬愛的男人、也就是南宮尚以外的人觸碰鳳。

即便南宮尚是如此,他也甘願。

因為鳳從被南宮家收養起,她就只能屬於南宮家。

他執拗着想著,黑眸里的恨意愈發濃厚,看得許鳳不禁打了哆嗦。

『你去罷。陳桓和其他人一樣都被關在炙京北首處,你應該知道在哪。你之所以跟我說想出去走走,為了不就是調查陳桓被關在哪個監牢所么』

許鳳不安得看着收起目光的南宮戮,方才她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足以將她吞噬的可怕殺氣,可是卻上一秒消失無蹤。

『戮大人,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你和黃大人為什麼要製造這場紛亂、還有┅┅那麼執著要了陳桓的命』

許鳳能聽到自己開口提問的嗓子逐漸轉弱,到了最後那句『要了陳桓的命』幾乎成了細語。

南宮戮沒有回話,眼角餘光瞄了她一眼后,伸手原本想拿起擺放在牆旁的琵琶,卻不曉得怎麼的頓下動作。

『因為舊的若蘭王朝欠了我們兄弟太多┅┅還有他那個可恨的父親。』他幽幽地說着,轉頭望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許鳳。

看着許鳳一眼茫然的臉,他的雙手竟情不自盡的捧住那張他日以繼夜思念著的臉龐。

『戮大人。』

許鳳沒有逃,只是有些畏懼的縮起肩頭。逐漸掩闔的金眸底,視着南宮戮那張笑得哀切的臉臉,深深刻進她的眼帘。

以及那微濕的唇感。

天還懵懵亮,許鳳便裹着大衣依循南宮戮給的指示,來到位在炙京北面的監牢所。

她小心翼翼得藏匿自己的蹤跡,卻仍然被守在監所門口的獄吏給發現。

果然裏頭關的都是極為重要的人物,守在門前的獄吏比其他處所多了好幾個,而且各各都武藝高強,實力大抵都能做上將軍。

其中一名獄吏面色兇狠的拿着短刀指向思考中的許鳳,他瞪了許鳳數秒后,忽然收起短刀,對她恭敬一拜。

許鳳登時錯愕,她愣愣地看着這人高馬大的大漢,只見他抬起首,用手指向身後某個獄吏肩上的黑鴿,那蘋黑鴿發出含糊的叫聲,張開翅膀飛落許鳳肩頭。

「請問」

「你就是鳳罷南宮大人方才送了短訊給我們,說如果你來的話就帶你進去探望被關在裏頭的囚犯。」

許鳳愣了幾秒,才緩緩點了點頭。

黑鴿親昵地靠着許鳳的臉頰,發出含糊的鳴叫聲。

獄吏引了許鳳進入監牢所,踏着濕黏的灰黑階梯緩步而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整排不見底的黑色長廊,像是誤入猛獸腸肚般詭異。

滲水的牆面掛着火炬,火光隨着從外頭潛入的風搖曳著。

獄吏遞給許鳳一盞燈,壓低嗓子並伸出手指向前方某處,「你從這一直走,走到第三個交叉路時往右轉,走到底就是關契帝的牢房。」

在許鳳肩上的黑鴿忽然發出恐怖的啼叫,讓原本就有些懼怕的許鳳縮起肩頭。

「還有,無論你待會在路上看到什麼都別停下腳步,我們只收到南宮大人准許你探望契帝的指令。」

許鳳頷首,原本腦里計劃著要尋邱司的念頭也隨即打消。

「對了┅┅這蘋鴿子┅┅」許鳳左手指著肩頭,黑鴿忽然就跳上許鳳食指間,朝着她的臉眨著黑色的眼睛。

「應該是南宮大人要監視你罷,反正也不礙事。」

像是應和獄吏的話,黑鴿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響。

獄吏說着揮了揮手,反身時側首眼角看了許鳳一眼,開口道∶「總之沒有時間限制,只不過別想動任何歪腦筋,去罷。」

許鳳頷首,靜靜目送獄吏踏上隱約透著冷光的階梯而上,最終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許鳳深深吸了口氣,掌燈朝着不可見底的黑色長廊走去。

踏着腳底下的石磚,隱約能聽到從側旁鐵欄后發出的微弱哀鳴聲,可是許鳳卻狠下心的不去觀看。

一方面怕是看到慘不忍睹的畫面,另一方面,她也怕看到有自己熟稔的人。

那種看得到卻無能為力之感,許鳳並不想在此時此刻親身體會。

走了莫約半個時辰后,終於到了第三個岔路口。

黑鴿輕輕啄了啄許鳳繃緊神經的臉頰,黑色的眼珠轉動着。

「陳桓┅┅」空着的左手揪緊左胸口的衣物,她的心裏除了愧疚和傷感外,還有那隱藏在最底心的,莫名的想念、以及莫名的悸動。

許鳳踏着輕輕的步伐,往永無止盡的長廊盡頭走去,一顆心七上八下。

在她肩頭上的黑鴿似乎也能體會到許鳳此刻的心情,不再發出擾人的叫聲。

陰風從背後吹撫而來,撩起分成兩束綁起的髮辮。

那是南宮戮在她打算出房時,他親手為她編的。

『要去找陳桓了』

似乎整夜未眠的南宮戮坐在鎖窗底下,手裏還捧著一本書卷,那隻雕有雙黑蛇的琵琶就靜靜擺在一旁。

當許鳳輕手輕腳得想要走過去時,便被他的嗓音給攔下腳步。

金眸愣愣地看着南宮戮憔悴的臉龐,她憶起幾時前才在這裏發生的事,不禁羞愧得垂下首。

『鳳,過來一下。』

南宮戮放下書卷,朝着許鳳揮了揮手。許鳳雖然心裏忐忑,可是還是抬起步伐走到南宮戮面前。

『戮大人』

南宮戮要許鳳背對着自己,許鳳不解,可是還是照指示坐了下來。

微熱的指間觸感忽然襲上她的背景,她輕輕抽了口氣,卻不敢過問。

南宮戮捧起她及腰的長發,纖細的手指輕輕刷過如流水般的髮絲,接着將整理過的髮絲分成兩半,開始替她編起髮辮。

從頭到尾許鳳都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讓南宮戮替她編完髮絲。

即將天明的夜晚很靜,只能聽到身後編髮的細小聲響,以及那男人微溫的氣息。

『好了。』不久,南宮戮鬆開手,接着遞了面銅鏡過來。

許鳳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面容和身後的南宮戮一同倒映在鏡內,內心有股說不出的悶痛。

許鳳將視線從鏡內南宮戮的臉上移開,轉而注視着鏡中的髮辮。

真的很難看出這樣精細的編法出自一個男人之手,拿來束髮的髮飾上還串有黑色的小珠子,珠子上頭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南宮』二字。

『要去見契帝,多少也要整理一下面容,不是么』

接過許鳳遞還的銅鏡,南宮戮抬起首,望着站起身來的許鳳。

不曉得為什麼,許鳳能從那雙黑眸底,看到一抹悵然若失的微笑。

當許鳳回過神來時,眼眶裏已能看到盡頭處發出的明亮火光。

她抽了口氣,左手扯著胸口衣衫的力道愈發愈緊。

一股腥臭味迎面撲來,許鳳皺起鼻頭,眼眶所及的是一根根如同壯漢手臂般粗壯的鐵欄桿,突兀地格擋在許鳳面前。

她將獄吏當初交給自己的燈台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同時待在許鳳肩上的黑鴿也乖巧地飛落至石桌上頭。

她理了思緒,往前挨近上頭已有銹斑的欄桿。

橘紅色的光芒將牢內照得通明,許鳳緊咬着下唇,目光視往牢房前的石磚上。

石磚上,佈滿了駭人的血攤。

一道長長的影子,在燭火的映照下攢動。

許鳳聽到鐵鏈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響,酸楚頃刻間充滿胸臆。

她抬起頭,視線投往牢房裏最盡頭處,那個上半身**、被吊鎖在牆壁上的男人。

契帝陳桓。

許鳳無法剋制的發出一聲嗚咽,眼裏所看到的,是那張原來俊秀的臉上佈滿一條條仍在滾著血的傷口,淡紫色及肩的髮絲染上污穢的殷紅,而裸露的上半身則是一道又一道深到見骨的傷痕。

可不管如何,也比不過他腹部處那被刀劍穿透的巨大傷口,在火光的映照下,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還隱隱約約散發出令人戰慄的墨色煙硝。

金屬的摩擦聲響似乎大了些,許鳳拚命隱忍快要崩潰的情緒,雙手緊緊握著鐵欄桿。

「是┅┅」

原本半掩的眼眸緩緩睜了開來,呈現渾濁的眸子往許鳳的身上望了過來。

許鳳看到陳桓在下一秒,滲著血絲的薄唇竟緩緩地、緩緩地勾起了微笑。

「陛下!」

椎心般的痛楚不斷撕扯許鳳的精神和**,她恨不得將阻擋在她和陳桓兩人之間的欄桿拆解,奔到他的面前去,將他緊擁入懷。

「是鳳┅┅么┅┅」陳桓的嗓音相當微弱,小到若不仔細聽就會不曉得他說什麼。

「陛下!您要不要緊!那些┅┅那些傷口。」

許鳳的臉幾乎是貼在鐵桿縫隙之間,淚珠不斷在眼眶裏打轉。

陳桓看着許鳳,勾著微笑的唇欲要開口,卻在下秒咳出一大灘黑紅色的鮮血。

陛下二字沒有喊出口,反倒是是奪框而出的、那兩行後悔莫極的淚。

「跟你說了┅┅陳桓┅┅叫我陳桓。」

「你還在講這個!陛┅┅」

模糊的目光絕望地看向陳桓,看着那些恐怖的傷口,看着他那張曾在那片湖岸旁挨的自己極盡的臉龐,看着他曾細細吻著自己的那張唇瓣。

「陳桓。」許鳳的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呵呵。我還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你了呢。」

陳桓的意思很清楚。當他在軍帳里醒來的瞬間,原本應該待在自己懷裏的佳人早已失了蹤影。

他以為那晚是許鳳為了向自己道別而接受了自己,而往後若再次相見,那大概也就是他的死期罷。

雖然中間似乎有些差錯,不過也相去不遠。

許鳳難掩心中愧疚,同時間也無法剋制不斷湧出心頭的思戀之心。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或許是下意識想要移動身形,可是陳桓的四肢幾乎都被鐵鏈緊緊鎖在牆面上,令他動彈不得。

「你別管。陳桓,你!」

比起身體上所受的疼痛,陳桓覺得此刻眼裏看到牢外的許鳳皺成一團、淚流滿面的臉龐讓得更加痛苦。

「鳳,別哭了。」

嘶啞的嗓音里儘是溫柔,許鳳抬起臉,望着被縛在牆面上的陳桓對着自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很清楚他只要一笑,扯動的肌肉定是產生她想都不敢想的劇烈疼痛。

「抱歉。」她發出嗚咽。

「為什麼要道歉鳳」陳桓苦笑,說話時溢出唇角的鮮血滾落到地面上。

他抿了抿沾滿鮮血的唇瓣,微弱的嗓子又啟∶「都是我自找的,和你無關。」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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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傾城:拐夫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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