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薇
童曉彤想給趙西買一套乾淨衣服，被拒絕，理由是臟成這樣防盜。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她又想給趙西買飛機票，讓他坐飛機回去，被拒絕，理由是他們村沒有修建機場。「你這小子，錢夠嗎？我再給你一點！」兩個多小時之內，兩人有了一種淡淡的姐弟情愫。
趙西搖了搖頭，笑道：「我這二百一十五塊，可是根據生物學嚴密的推算過，足夠了。可能還略有盈餘。」火車站裏人來人往。
「多帶上一些，沒錯的。俗話說得好，窮家富路。」說着在皮包里掏出幾百塊錢，塞到趙西的手裏。女人總是多感性的，她們總是那樣的多愁善感，富於細膩的感情。
趙西又把錢放到童曉彤手裏，說道：「大姐！你知道，我是不會要的。」
哎！童曉彤嘆了口氣把錢收了起來，又拿出一張名片，在上面又寫了一串號碼，說道：「小子，這上面有我的電話。記得有時間給大姐打個電話。」短短時間的接觸，她知曉了，這個年輕人有着一種執拗。他不會接受任何的不屬於他的東西。她的眼圈有點發紅，離別總是愁啊！
童曉彤對已經進到月台的趙西揮着手。趙西也是回過頭，擺着手。兩人目視良久，趙西突然大聲喊道：「大姐！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給你的那句詩，你是怎麼解釋的？我很納悶！」他的隔遠大喊使得其他的乘客都看向這兩人。
童曉彤一愣，大聲回道：「滾！……」這小子還沒忘那詩。在來時的路上趙西問過，他給童曉彤的那句『一子大袖惹春風，歸去來兮無有功』應了她的心裏什麼事。趙西知道，他隨口說的那九句詩，都應了他們九人的心內事。他很納悶，給童曉彤的詩應了什麼？問了！但被同大小姐斥為閉嘴！沒了答案！
這小子啊！童曉彤笑着搖了搖頭，他的那句含話，讓她的離別的情緒消散了。「安貧樂道！安貧樂道……」在候車大廳里站了許久的她，只是喃喃的說着這四個字，轉身出門去了。
果然如趙西所說，這身行頭不僅不招賊，還能辟邪。他周圍的人都離得他遠遠的，生怕這個一身油泥的傢伙沾到自己。有的人還不時的屏住呼吸，似乎趙西的身上有什麼惡味。
英雄救美？火車艷遇？……很可惜，沒有。英雄救美的橋段，在和諧社會的華國沒有市場。和諧的華國根本就不會給英雄去救美的機會，華國是和諧的、穩定的、美好的，怎麼可能會有犯罪？沒有犯罪，英雄怎麼去救美？一個把菜刀都列為管制刀具的國家，怎麼能不和諧？犯罪分子都因為沒有菜刀的使用，已經絕跡江湖，真美好啊……
火車艷遇？香車美女？更別想了。開寶馬也許來個艷遇，坐火車還想艷遇？大熱天的人們悶在這火車車廂里都餿了，即使有美女也是有味兒的。再說了，美女一般不坐火車，坐火車也不會擠硬座。
跳下中巴車，趙西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破中巴里的滋味比火車上更加難受。深吸了幾口氣，望了望那遠處，滿眼的綠樹阻擋了他的視線，終於到家了。這裏離着他家的村子還有十幾里，冬天凋零時，可以一眼看見村子。摸了摸手腕上黑色手錶，說道：「六子，去見識見識咱家！很有鄉土氣息。」
三間土房！還有三間土房！房前房后兩塊宅基地，都是趙家的。因為供養趙西和趙薇的緣故，身為泥瓦匠『大工』的趙祖沒有給自家蓋上體面的磚房。供養一個大學生，對於這個家庭還是有些吃力。
汪汪！院子內的大黃歡快的叫着，尾巴搖晃的很帶勁兒。嘭！屋子門猛的拉開，跑出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娃，後面也驚惶的跟出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小姑娘抱住進到院子的趙西放聲大哭。
「媽。我回來了！」趙西對着媽媽輕聲的說道。手輕輕撫著妹妹的頭，眼圈發紅，他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受。掉入大殿……死……無盡漆黑虛空……靈魂撕裂……似是過了無數載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趙西媽媽深深的出了一口氣，似是將那擔心放了下來。她都會陪着小薇每個禮拜都會去小賣部里去打電話，前幾次的沒有接通，她也沒有在意。兒子平時在外面做小買賣，可能沒帶電話吧。但是連續一個多月了都沒有接通，而且小薇一直在念叨著大哥為什麼不接電話……這才讓趙祖和老伴，有些發慌，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這些天在家裏，一家子都是少有笑顏。如今好了，兒子回來了。「小西，去房前把你爺爺奶奶叫過來，今天咱家吃包餃子，我去買點菜。」趙西媽媽說着出門去了。
趙西笑着點了點頭，低頭提了提小薇的羊角辮，說道：「都大姑娘了，還哭呀！你看人家大黃，樂的都撒歡了。再哭可就不是大美女嘍。」大黃確實有點撒歡，圍着趙西蹦蹦跳跳的。
「大哥，你為什麼不接電話啊，我很害怕。」小薇哭了半天，癟著嘴大眼睛水汪汪的，抬頭看着趙西。
嘿！趙西笑着將小薇抱了起來，笑着說道：「大哥的包丟了，手機也丟了，好不容易才回來的。所以沒辦法給你帶禮物了，你看大哥的衣服，都很久沒洗了。」伸手擦了擦小臉的淚珠。
「大哥，我不要禮物，不要禮物……下次你接電話好嗎？小薇很怕呀，我做了一個很嚇人的夢，夢見大哥掉進一個黑黑的大洞裏……」小薇盯着趙西一臉驚惶的表情。
趙西笑着拍了拍的小薇的額頭，說道：「大哥沒事的，你看大哥不是好好的。大哥以後一定接小薇的電話，好嗎？走，咱們去叫爺爺奶奶，晚上吃餃子嘍！」
小薇點了點頭，把頭靠在了趙西的肩上，小手抓着趙西的髒的看不出面目的襯衣，輕聲說道：「恩！大哥說話算數啊，一定要接電話。我一會給大哥洗衣服……」趙薇從小到大很依賴趙西，小時候只有趙西抱着她，她才不哭。現在已經上學的小薇，最快樂的事情就是每個禮拜六的時候，由媽媽帶着去小賣部里給大哥打電話，當聽到大哥的聲音后，她就覺得很高興，一個禮拜都會高高興興的。好像她現在生活的意義就是給大哥打電話一樣，每天都在盼著那星期六的三分鐘通話。
這一個多月以來，沒有接通電話的小薇就像沒了魂一樣，整天的坐在家裏不言不語，即使說話也是問爸爸媽媽為什麼大哥不接電話呀。她做的那個夢，嚇得她在夢中哭着驚醒，每天都在盼著大哥突然的出現門口。小薇的情緒也是引動了一家人的擔心……
趙西摸了下大黃的耳朵，說道：「大黃前面帶路，去請趙老太爺前來吃飯！」大黃撒歡的竄了出去。這才是家呀！有人為你擔心，有人為你等候，有人為你高興，也有人為你傷心。人吶，還求什麼呢？
爺爺一直抓着孫子的手，不停的念叨着什麼，奶奶也在一邊陪着說話，都笑着。小薇一直坐在趙西的懷裏，不時的嘰嘰喳喳的說上幾句。他那油泥襯衣和迷彩褲已經被扔進大盆里，水黑了！
「給你！」趙西的爸爸趙祖把幾張鈔票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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