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劍魔一敗林無傷 周斃理強攻受挫

第五回 劍魔一敗林無傷 周斃理強攻受挫

魔門乃江湖中一股詭異隱秘的巨大邪惡勢力,其首腦武功蓋世,智慧超凡;為對抗正道諸派,他將邪惡諸勢力統合起來,結成一個聯盟,便是魔門!

冥魔教乃魔門諸部其中之一,立於窮山惡水火山群帶之中,極險地色形成天然屏障,教中幹部命弟子人工開鑿河川疏通炙烈熔岩,建築風貌便似那書中所繪地獄一般,極盡恐怖詭異!教主閻王孫魔功通天,作風兇殘狠辣,麾下有雙護法、四天王及護教八將,他們各有奇術,以武論位,教眾五千死士,縱橫無際!

且看山群中,一股隱現刀形的勁焊紫氣,直撲雲霄,激的烈空勃然大怒,引出雷行電閃。紫氣源自火山環繞的深谷之內,四周滿布各式奇形建築,按山勢起伏排列,史前怪鳥盤旋半空,教這片蠻荒僻壤更添幾分神秘格調。

深谷核心,乃一熔岩匯聚沸騰的巨池,其色非同一般,竟帶紫印紅,氧氣蒸霞滔天冒涌,儼如陰魂怨氣,經久不散。池邊十四尊惡形惡項的羅剎鬼尊鎮立有序,各以不同姿態手握粗壯鐵鏈,威武猙獰,栩栩如生。

此常人勿近之處,正是冥魔教教主閻王孫練功禁地——魂煉池!

嗆嗆嗆嗆——

隨着這聲響,十四條鐵鏈連繁一體,包纏成后重鐵蛹,不斷拋起覆落,激起熔岩四濺。上空兩道幽靈一般身影,凌空飄飛而至,兩人降在魔尊頭頂之上,朝對鐵蛹恭敬跪拜,高呼:「閻王仙芒萬丈,世無有敵!屬下恭迎閻王出關!」

這二人正是陰判官蕭娘、陽判官鄒檢,此二人乃閻王孫最得力心腹,毒術醫術,不下柳須,教中千餘鬼卒死士,均是兩夫婦精心培練。

「***!本王又失敗了!」只聽一聲雷響般的怒吼,鐵蛹劇烈激蕩,內里傳出鏗鏘爆破之聲,響徹魔堡。

閻王魔功冠絕江湖,在魔門中地位顯赫,舉足輕重。陽判官呈跪拜之姿不敢抬頭,只覺閻王雖說功敗,內力卻又有精進,不死鳥秘卷不愧為魔門第一奇功!可惜功敗便要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也只有閻王這等煞神才敢去練!

突然,鐵蛹暴染破裂,鐵鏈被生生掙斷,蛹中現出一昂然七尺精壯健碩的橫練身軀,濃眉豎發,滿面扎須,膚色深褐,氣魄硬朗粗豪,唯我獨尊凶威震天!此人正是冥魔教教主——閻王孫!

「他娘的!浴火重生方能成就不死鳥金尊,偏偏最後一關屢試屢敗!每當到了生死關頭,本王都會因淺在恐懼而自生功力以作抗衡!」閻王轉頭對判官夫妻道:「只有毒師柳須的忘情散才可讓本王忘卻生死玄關!教我起死回生!神功大成!!」

提及毒師柳須獨門的忘情散,判官夫妻愧然低頭,二人同毒師師成一門,卻比之差了數籌。

閻王見兩人神色,自然明白事又不成,逐大怒:「你這兩條狗才!抓個郎中也墨墨跡跡!可是要本王親去拿人!?」

陽判官被閻王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來,倉皇解釋道:「屬下已派遣護教八將儘速去辦……」

「混帳!柳須同你倆師成一門,猶勝你等!你二人都沒法子!護教八將豈能得手!?」

陰判官見夫語急,拍來來救,且聽她道:「閻王息怒,教中高手盡出,屬下二人留守護法,不敢擅自離去。」

「今見閻王出關,屬下自然親自領兵前去萬毒山莊,擒捕柳須!」蕭娘及時解圍,教鄒檢有餘思考,兩夫妻配合默契非常,前言后語不見破綻。

「魂煉池乃至陰之地,同地府相連,傳說不動神功茫劫篇同戮金刀便封印於此;三日前紫氣捏天,本王閉關時突遇一股澎湃霸戾的衝天刀煞,相信死茫劫篇和戮金刀隨着夏侯無名的出世再臨人間!」閻王孫自是不知無名身死,逐將數日前所感一一道出。

「茫劫篇!戮金刀!!!」判官夫妻聞言驚濤呈面。

相傳較天竺更遠的西方,有一岩城古國,國中之王昏庸無道,子民不分貧貴老幼,不思進取,沉溺酒色,無視倫常,銀亂乖張,盜賊橫行,歪氣衝天;終一日引來天災地變,風沙席捲,豪雨傾盆,洪水泛濫,疫病淫疾流行,禍及萬里人畜,猶如人間地獄。菩提子遊歷而至,慘見屍積成山,血流成河,百姓深受妖惑,信奉邪教,冥頑不靈,明鏡道心不禁升出滔天巨焰,轉化成燃世業火,將古國凈化成灰。

菩提子回過神來,自知犯下巨孽,正義道心已有瑕疵,孽障愧疚難以洗滌;逐切下自己一片臂肉,隨噁心一同丟棄。戮金刀傳說則是由這片臂肉所化,煞氣衝天,魔性染指上蒼,凡得者必然心性全失,成為魔刀傀儡!

而所謂的不動神功茫劫篇,便是菩提子回憶當年墮入魔道,得染無匹魔鬼煞力所創,若是配合戮金刀妖異魔威,便是修成正果的無量金尊,亦可破而後滅,不在話下!

「不錯!」閻王魔功勃發,飛拔半空,周身散出澎湃勁力,掀起洶湧岩漿,猶如驚濤駭浪,「紫氣衝天異象必引來武林各派高手匯聚魔堡探刀!本王定要在此之期前練成不死鳥秘卷,再取戮金刀!到時便是北冥一秀親臨,亦休想活着回去!」

閻王一指射出雷形氣勁,直奔判官夫妻體內,兩人反應過來,互望一眼,但見對方冷汗直流,立時跪地求饒。

閻王道:「時日無多!七日內定要活捉毒師!失敗便是失命!」說罷閻王絲毫不理慘求的二人,身形消失在烏雲紅日中。

※※※

目光再回龍華寺,周斃理之所以能無阻遁逃,個中也有故事。且說這地魔大意輕敵,被周斃理所創,活埋亂石堆中,他反覆回想自己怎會無故肚痛腹泄失禁,定是周斃理辣血作怪。地魔猜的不錯,周斃理長期烤食怪蛙,久而久之,自身血內也蘊涵蛙毒。

地魔待肚痛稍減,逐重聚氣勁破石而出。普一着地,便見一老一女飄然而至。

但見老者目露凶光,面如夜叉,身材結實健壯,渾不見絲毫老態;女人姿色濃郁,眼角帶春,身着一身大紅道服,卻媚態十足。

這二兩正是人魔、天魔,三魔源出道派,只因生性兇殘,以至道心不穩,為心魔所惑,為習高深武功投靠天絕道教,得陰陽雨所授渾天真經。渾天真經可謂武林第一速成高深功法,修鍊極為簡單,只需吸足九九八十一個紫河車精華,即可培煉出真元內丹收藏體內;內丹一旦被破,真元則勁泄而亡,難內丹卻可隨時轉移方位,捉摸不透。

老者正是天魔,如今內丹早已練至赤色,天煞掌法剛猛凌厲,全身關節可脫臼移位,教掌勢更加飄忽莫測,更可吸收他人功力以作己用,厲害非常!地魔內丹現呈碧綠,地煞掌法至陰至寒,化骨成灰不在話下,能將他人功力化干至盡,不可謂不厲害!人魔乃是那妖媚道姑,體內內丹呈紫,人煞掌法刁鑽奇詭,中者斷筋錯骨,催心裂肺,人魔功力雖是三人之末,卻善借力打力,往往以弱勝強。

此刻人魔捏著鼻子正抱怨地魔道:「崩塌爛臭!二師兄你搞什麼鬼?」

「啊!師兄師妹,我……」地魔自知洋相大出,這會又被撞破,一時間尷尬無語。

天魔稍作審視,明了關鍵,「瞧你如此狼狽,是否遇上了神功傳人?」

「是……又不是,我遇見的是神功傳人……的傳人……」地魔出道高過無名一輩,卻被無名徒弟毆打失禁,說話自然難掩羞愧,坑坑窪窪。

「既是遇見神功傳人,你為何不發彈通知?莫非是想獨吞神功?」人魔眼尖嘴刁,一語道出關鍵。

「師妹你誤會大了!」地魔急中生智道:「那小子用毒暗算,我提防不及,不然怎會教他跑了?」地魔隨即又道:「但他已被我打成重傷,相信跑不了多遠!」

地魔嘴上假話,**實話,彷彿在嘲笑主人歪嘴歪言,臭屁連連不斷,天人二魔捂鼻聞言,直皺眉頭。

「既是如師兄所說,那小子身負重傷,定逃不了多遠!」

天魔冷哼一聲道:「便是找不到人,也要把龍華寺殺個雞犬不留!」言罷他率先展開身形,飛出殿外見人就殺,一路喝道:「神功傳人快滾出來!否則我教所有禿驢因你死光死絕!!」

天魔生性凶戾嗜殺,不管男女老幼,善信高僧一路見人就殺,龍華僧侶大多全無半點功力,自然難逃天魔毒手!而此時慧光一眾武僧皆上了聖頂,偌大的龍華寺死剩僧侶不到過千,早沒了平日那般寶象莊嚴,人人自危,爭相逃命。

「哈哈哈哈——道佛向來勢不兩立,水火不容!殺僧祭道,人生一大快事也!」天魔殺的性起,猶如虎入羊群,天煞掌隔空疾發,地上僧侶非死也殘,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眾僧大多愚昧迂腐,被逼的走投無路,紛紛逃去寺中心的露天佛祖身旁以求庇佑,

此舉惹的天魔大笑失聲,「***一幫蠢材!老子便教你們瞧瞧是我厲害還是佛祖厲害!」

天魔運氣十成功力,急運掌尖,撲去佛象,欲毀暴,奇事突生!佛祖石象突然鋒芒大盛,自背後暴出鋪天蓋地的戾氣,猶勝天魔百倍有餘!

「放肆!!」突然,響天雷似的暴喝自巨佛頭頂傳來,教人震耳欲聾。緊接着,自佛祖背後射出數以繼萬條肉眼可見的無匹劍氣,破空迂迴激射,結成一張蓋天大網!天魔大吃一驚,急運護身勁力抵擋!卻是徒勞無功,劍威如同火燒宣紙一般輕易融進護體真氣之內,天魔眼看便要普一照面身首異處,撲天劍氣卻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天魔駭然上望,只見一個偉岸人影立於佛頂,背靠殘陽,面容飄渺莫測,如君臨天下,俯視地上萬物,強猛霸道威勢當頭直壓,天魔只感周遭氣溫瞬降如冬,威流無空不入滲透刺心,天魔本能般的雙腳跪地,牙關咯咯打顫,不敢抬頭半分。

但見萬道有形劍氣彷彿有生命般回射頂上那人,卻不激刺,而是繞其周身自轉,繼而復始,無窮無盡!眼前之人不但已到劍氣成形,殺意自如的境界,更是能將境勢如同手足一般的操縱!來人身份已呼之欲出——

「劍魔南宮信!!!」

「知道便好,」南宮信聲亢飄忽蒼茫,虛氣勢廣,仿若一遲暮重病的老人,攝人心神,「天魔,你竟敢越界到南唐境內大行殺戮,是否意指天絕道教想同神劍閣開戰?」

眼見南宮信言下之意,似是想兩強開戰,天魔連忙道:「絕無此意!並無此意啊!」

「既是如此,那就是知道我南宮信來此拜訪舊友,故意生事,激我同你一較高下咯?」

「不敢!不敢!」天魔本非易與之輩,只怪南宮信早已超越一般武者境界,其真氣已不需蓄力而發,而是以意驅動,天魔甚至感覺的到,南宮信劍氣所到之處,周遭空間事物彷彿都扭曲穿透之感,彷彿南宮信的劍氣,這世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抵抗,教天魔完全沒有反抗的法子,也沒有反抗的想法。

天魔曾有幸得教主陰陽雨親身指點,他同天魔道,當一名武者真正參透宇宙造化,掌握秘不可測的生命玄機之時,場合、時間、對象對他來說就不再重要,他們早已身處五行之外,跳出空間之隔。天魔如今面對南宮信,心中深知眼前此人便是沒到陰陽雨所說那種境界,怕亦是不遠了!

那邊廂,天魔身後不遠,人魔亦殺的不亦樂乎,突然只聽咻的一聲,兩道藍色銳芒劃破長空,銳芒來自兩把薄細唐刀,一左一右激射而來!

「什麼人!?」人魔大吃一驚,急運勁掌擋,怎奈兩劍線路刁鑽,又各以不同路線迂迴糾纏,人魔一時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戰不久,勢漸去,雙劍如同有靈性一般回射來處,只見不遠,一男一女金童玉女飄然而至,正是打消追殺無名念頭的**劍,他倆下山驚見三魔逞凶,仗義出手。

兩人普一落地,遙見不遠,南宮信正立於佛頂之上,頓時神色大變。

曲藝楊同林無傷使了一個眼色,壓低着聲道:「人魔由我牽制,傷哥你先過去!」

「知道!」林無傷應聲罷了,展開身形,似支箭似的穿了過去。人魔雖是不明師兄為何朝佛頂之人下跪,卻也明白不能輕易教林無傷過去,不然師兄豈非腹背受敵?

想到此處,人魔大喝一聲:「先要過去,先過我這關!」言罷隨人慾上,突然一股凌然劍勢從後腦襲來,人魔無奈只得回身迎擊,人煞掌前突後繼,見招拆招,絲毫不落下風。

「竟能接下我的仙鎖飛雲,反應不俗嘛!」曲藝楊意入寶劍,仙鎖飛雲劍隨意動,如同輕絲般舞氣,勢不可捉摸,詭異至極,曲藝楊歲身而上,「且我這招如何!」

人魔哪料的到來人招式這般邪門?仙鎖飛雲飄渺難定,劍身輕如薄翼,利似鋒刀,可謂剛柔並濟,教人無從入手;人魔此刻手忙腳亂,完全任由曲藝楊主導,仙鎖飛雲時而高速迴旋,時而利刃翻卷,只把人魔割的衣衫片碎,接連挂彩。痛怒交加間,人魔只得鼓勁劇烈旋轉,激開仙鎖糾纏。

兩大美人激戰正烈,地魔大飽眼福,暗贊師妹同那娃兒身段俱佳!若是能同其中任何一人消魂一夕,勝過成仙!正待妄想之際,腹痛突然又起,苦不堪言,早就沒了力氣幫手。

「南宮信你欺師滅祖罪大惡極!今日看我取你狗命!!!」

林無傷聲至招來,夜爽殘劍畫出綿密劍海,殺氣騰騰的劍流猶如天河傾瀉,圖攻無守,四面八方猛撲而來!教人訝異的事發生了,林無傷的驚世殺招竟不是對準天魔,而是立於佛頂的南宮信!

強招臨頭,南宮心依舊巍然不動,心如止水,當真做到泰山崩潰於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見他眼中突然精光一閃,抬手伸指,一道冰藍螺旋氣勁自食指激射而出,剎那間,彷彿天地都靜止了一般,周遭原本嘈雜不堪的喧囂打鬥之聲平白消失。身為第三者,處於最近距離觀看兩人大戰的天魔看的真切!南宮信的劍氣后發先至,快如閃電,直射林無傷滔天劍海的中心點,猶如情人划落臉頰的一滴柔淚,落入英雄心坎,似是溶解一般將林無傷的招式一擊而破!

決定性的一回合交手已畢,過程一瞬即逝,除天魔外再無第四人知道方才勝負之數,但見南宮信依舊巍然不動,好象天地之間,世間之內再沒人能讓他一動;而林無傷則落回地面,乍看之下,並無再退,仔細一瞧,只見他腳低深深陷進地里,孰強孰弱,一眼明了。

「如此劍術世所罕見,無傷師侄可是參透了心劍傲決奧妙所在?」交鋒過後,南宮信率先言,語氣如同一名指導小輩功課的長輩。

如此高姿態問話,向來心高氣傲的林無傷卻出奇沒有回話,只見他面色鐵青,目白赤紅,看來傷勢非輕,早已沒有口舌之力,此刻正插劍入地,卸出入體的螺旋勁力,以減輕傷勢。

林無傷介入干預,天魔心神一動,頓覺南宮信對他壓力稍減;雖不知他二人為何同室操割,但天魔為人心狠手辣,老謀深算,此次來龍華目的便是夏侯無名,如今犯不着在南唐境內同神劍閣起什麼衝突,知道再留此地亦不過是吃力不討好,逐向二人告罪一聲:「既然林護法有事同南宮劍宗商談,天魔不敢滋擾,兩位,後會有期!」

言罷天魔身形瞬展,一路喝停地魔人魔,二魔見天魔跑路,自然也及時抽人而退,地魔早快肛河掘堤,當然求知不得,只是人魔被曲藝楊弄的狼狽,心下暗結仇怨。

三魔遁走,也不見南宮信有何反應,只見他長袍微張,人已在數十丈開外,林無傷欲追無力,南宮信聲盪龍華:「我尚有要事在身,改日定然多加指點無雙師侄——」

待南宮信走遠,林無傷再也堅持不住,雙腳一軟,力可不支倒地勉撐。

「傷哥!」曲藝楊恨不敢怠慢,飛上前去,不惜內力為林無傷壓制南宮信留於其體內的劍氣,「勁力含蓄通透,以螺旋之態灌輸體內,確實是南宮信的成名殺招螺旋劍勁……不妙!」

「劍魔狗賊卑鄙無恥,只會用這等奇巧之技!總有一日我要取他狗頭!為閣主報仇!」林無傷突然立起身來,不讓曲藝楊再為自己灌輸真氣,「你原本內力便沒我深厚,妄自為我壓制劍氣必定元氣大傷,不用管我,我自有辦法震住狗賊劍氣!」

「原來傷哥這樣着緊我……」林無傷巍然健軀樹立如雄,曲藝楊眼見他這般關心自己,大為感動,不禁慾表白出心跡:「藝楊其實一直對傷哥你……」

「如今形勢不平,閑話改日再談。」

曲藝楊心知師兄立志不凡,追求無欲無情,心裏雖是明白自己愛慕之意,卻始終婉拒於她,頹然一嘆。

「我內傷甚重,為防三魔折返突襲,先找個地方調息內傷才是!」林無傷想到自己傷重難以為繼,師妹一人恐是支撐不住,頓時心憂如焚,沒時細討領着曲藝楊急馳遠去。

※※※

視線回到周斃理這,話說他重傷在身,與瘦仔前往萬毒山莊求醫,卻在庄外目睹一班畸形殭屍圍攻萬毒山莊!

瘦仔**凡胎,怎見過如此恐怖陣仗?頓時萌生退意,「哎呀!妖怪入世啦!阿周我們還是快逃吧!」

周斃理也算臨過大難,膽略頗經磨練,暗道事不尋常,想起柳琪琪此時正身處山莊之內,一時擔憂過甚,忘卻了傷痛一般,仗義道:「柳姑娘有難,我豈能置之不理?」

「你小子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倆自身難保,你還想強出頭逞英雄不成?」瘦仔只道周斃理色與魂授,自不量力。

豈料周斃理絲毫不看他一眼,冷冷道:「害怕的話,你便先走,我留下。」

瘦仔怒急一跺腳,哼哼兩聲,「阿肥死了我便只有你一個兄弟,如何走得!?」

周斃理此刻可謂色入心竅,豬油蒙心,怎聽的進瘦仔真情刨白,瘦仔話不說完,他便似支箭似的沖了出去。

「喂!你……」瘦仔阻之不及,只得望人興嘆:「哎……難不成我命犯天煞孤星?註定一生孤獨終老,無友無伴?」

周斃理自知大戰在即,自背後先取神兵戒備,持器在手只感冰火玄勁源源自臂湧入體內,寒流熱氣循環交替,在各大經脈暢快運轉,舒緩痛楚,身上傷勢一時減輕不少。周斃理自得寶以來一直無所用處,如今總算少許領略了絕世神兵奇力。

且說這些奇形殭屍,正是判官夫婦精心改造的鬼卒死士;周斃理普一落地,群卒自有所感,即刻目露凶光,欺身而上,意在叫外來者身死兵亡。

周斃理不料殭屍反應這般之快,強行壓制噁心恐懼,大喝一聲:「我有神功護體,何懼妖邪!!」

只聽嗆的一聲,自龍形奪射出一道浩瀚霞光,寶劍出鞘。周斃理空有一身絕學卻不懂施展,唯有笨拙的胡亂劈砍,以作阻嚇之效,豈料神兵受其無意中鼓動的冰火玄勁影響,逼發出鋒銳劍芒,一個照面便橫掃了蜂擁而來的十數名鬼卒,可憐的畸形鬼卒,只見金光略過,身上一陣冷熱交替,便身首異處。

眼見劍鋒所過之處,仿如斬瓜切菜,殭屍全部肢離破碎,斷成數截,死的不明不白,瘦仔一旁見此慘況,嚇的目瞪口呆,驚撼無比,周斃理雖亦是略經殺陣,卻也做慣了良民,大呼:「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激戰之際,周斃理突覺五內翻滾,暴噴一口鮮血,原來神兵亢奮奇效只能維持一時,周斃理強提真氣再次催發內傷加劇,全身劇痛不已。

臨危時刻,周斃理不忘揮劍恫喝:「識相的快滾!不然別怪我劍下無情!」

不遠處亭內,四個人形獸頭的怪異人士似是這群鬼卒的首領,只聞領頭蝙蝠人大喝一聲:「我們人多勢眾,哪有道理怕個黃毛小子?殺!」

眾鬼卒聞言似是被下了命令的機器一般,繼續悍不畏死的衝上前去,毫不在意將會被周斃理隨屍萬段。

瘦仔大駭道:「他們來勢洶洶!我們不如先閃再圖後計!」此言正應周斃理先中所想,一是他劇痛攻心,難以為繼,二來見這些殭屍沒頭沒腦,再下去也是無謂的徒增殺孽。

二人心意一致,轉身便跑,眾鬼卒如狼似虎,前赴後繼逐尾窮追。周斃理二人奔至庄前,一條河道形成天然屏障阻隔庄內外。周斃理鼓族餘力挾著瘦仔奮力一躍,堪堪越過,到達對岸,眾鬼卒追至河邊,駭然色變,竟止步不前,似是對這河水甚為忌憚。

周斃理方一到達對岸,卻是不像方才居高臨下可以俯看萬毒山莊全貌,這會瀰漫濃重沼氣,視野模糊,絲毫看不清周遭事物。

瘦仔回想起剛才周斃理飛天躍河之舉,欣然道:「我從不想阿周你竟然還會飛天,以後逃跑豈不是天下無敵?」

周斃理嘆道:「飛個幾把,我這會筋疲力盡,難過的要命!」

二人對話間,渾然不覺四條人影正隨後飛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冥魔教護教八將其中四人,分別為蝠王、狼妖、蠍將、蜥鬼。他們皆都親出判官夫婦之手,乃是以各類禽獸爬蟲混合人體改造而成,天賦特性詭異無窮。

且說山莊內有座可俯視地貌的高塔,柳須父女此時居高臨下,將周斃理二人仗義舉動看的一清二楚,心下雖然感動,卻也哭笑不得。

柳琪琪見周斃理手握寶劍,卻雞手鴨腳的全無章法,不禁輕笑出聲,「爹,你瞧那揮劍同鬼卒作戰的莫不是白天在禪舍的那個俗家弟子?」想了想她又不無擔心的道:「他與同伴誤入瘴陣,就是不被鬼卒殺死,怕是也得被毒氣毒死,這可如何是好?」

柳須閉目嘆道:「生死有命,他倆不遲不早偏偏此時來我萬毒山莊,看來上天註定這小子壯年夭折。」

「話雖如此……」柳琪琪宅心仁厚,不忍道:「我瞧他坦率仗義,若是這般年紀輕輕的就無辜喪命,豈不可惜?」

「反正這小子也活不過一年,早死晚死,徒增煩惱。」言罷柳須竟是再也不管女兒如何說叨也無動於衷,冷眼旁觀,柳琪琪見父親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言。

且說四將飛空偷襲周斃理,周斃理耳聰目明,只覺上空有四道勁風撲近,蜥鬼空中無匹一刀砍來,他聞風辨影,及時避過這突如其來的殺殺招!

「瘦仔快跑!」周斃理仗義非凡,大難當頭先步考慮老友,一把將其推開一邊。這稍一分神,周斃理只覺右腕一麻,原來被帶有尖刺的蠍尾捲住不能動彈,此刻蠍鬼奮力一甩,將周斃理右碗扯的皮開肉綻,龍形奪也不繼脫手。

「不怕!看我神功使來!」經地魔一役,周斃理早對神功自信滿滿,見神兵脫手,結起神馳物外掌印,比起初次施展那會,熟練不知多少。

「呀呀!不動神功第一式!神馳物外!……」只見周斃理引掌推出,動靜委實不小,蠍鬼還當猛招爆發,嚇退數步,卻是空空如也,周斃理雙掌豪無絲毫勁力體現。

蠍鬼膽子不大,怕周斃理這是故弄玄虛,不敢上前,目光投向出鞘的龍形奪,只見鋒芒畢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撿起一看,乖乖不得了,好一把絕世寶劍!竟剎那間看的痴了。

蠍鬼痴獃,旁人不傻,周斃理錯愣間,冷不防狼妖火速掩至,精鐵棒槌迎胸狠擊,烈勁轟震肺腑,周斃理大口吐血,被打飛出去,鏟地十多尺有餘,這才煞止退勢,胸膛只覺撕痛欲裂,疼的「哇哇」亂叫。

狼妖暗自驚嘆周斃理銅皮鐵骨,正面中他摧心重擊,不死居然還能叫喚,莫不是這小子除了寶劍還有寶甲?想到這裏,狼妖頓刻燃志,喚出其他兩名同伴,群起而攻,意在一舉奪寶殺人!

周斃理晃了晃腦袋,甩開金星,突然一驚,「瘦仔!!」

只見邊上正躺着剛才被自己推開的老友瘦仔,只見他面如死灰,口吐白沫,怕是凶多吉少。冥魔四將只因圍攻山莊多日,早對這裏地形有了了解,自打追擊周斃理以來,一直屏息,以避免吸入瘴氣。

正待周斃理急不知措時刻,咻的一聲,一枚銀針不偏不倚扎定瘦仔眉心**處,瘦仔臉色頓時好轉許多紅潤起來,只見一道逸麗身營飄然而至,不是柳琪琪還能有誰?

柳琪琪玉口輕啟:「放心吧,我已施針替他緩解毒性發作。」

周斃理見夢中情人親臨險地,登時大急,「柳姑娘你快先走!這班賊人由我……」

「你別緊張,我自有辦法應付。」柳琪琪見周斃理吸入毒瘴卻全無異樣,驚奇不已,眼見三將奔來,心下絲毫不亂,「這班人不過虛有其表,外強中乾,只要定下心來,便是我這不懂內功的女流也可對付。」說罷柳琪琪玉指一剃,銀針去勢猶如強弩勁射,狼妖首當其衝,痛失一目,早沒了痛錘周斃理那刻的勢頭,倒在一旁慘叫連連。

只可惜狼妖敗退,蜥鬼緊接殺上,飛撲而至,舉刀欲砍,柳琪琪始終不通內息,大難當頭尚不及反應,竟是絲毫未查!

危急時刻,周斃理只道神功第一重失敗,第二重再上,哭神跪佛,只求這次定要奏效,不然大好因緣還未展開,便要共赴黃泉了!逐意守乾坤招印瞬間結起,絲毫不拖泥帶水,可見周斃理已然狗急跳牆,爆發出超人潛力悟性。只見自招印延伸,泛起靈光璀璨的八卦九宮陣圖,周斃理成功祭起不動神功第二重的前奏。

人若想成長,危機感必不可少,救摯友,護紅顏,令周斃理自我覺悟突然無限上升,此刻他一心一念,只求殺死眼前敵人,再無了過去虛偽假意的慈悲之心,達至心唯一念,靈台清明之境,體內無窮的冰火玄勁隨意念急運,神功受催爆發。所謂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道家玄妙八卦形態化成一把通明戒刀,虛空打出,銳不可當,蜥鬼只覺眼前一花,連人帶兵器一同被砍成兩半!

見蜥鬼遭刀芒從中剖開一分為二,神功之威唬的其餘三將心膽俱裂,再不敢上前。周斃理雖然斃敵,卻也付出慘痛代價,只因他強行催動功勁傷上加傷,鮮血狂吐,意守乾坤行至一半竟潰散幻滅!

這正是:

攻守本是同根生,兩者使之何太急?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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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奇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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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劍魔一敗林無傷 周斃理強攻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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