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 豐臣軍將相失和

豐臣秀吉驚聞釜山港被明軍佔領，驚得從坐墊上跳起，腦袋幾乎撞到房頂。原本一片大好的戰局，眼看拖得大明要死，怎麼會忽然被大明水師切斷了後路？德川軍和十萬援軍到哪裡去了？

「混蛋！這怎麼可能呢！」秀吉難以置信地大叫起來，「是不是搞錯了？你們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藤堂高虎率領豐臣水軍捷報頻傳，島津義弘也率領九州水軍封鎖了江西水師的進路，江西水師從哪裡冒出來的？大明的寶船戰艦雖然如同堡壘一般巨大可怕，但也十分笨重，因此整體艦隊的航速遠不如豐臣水軍。就算是繞行整個東瀛南部至東北海域，進到釜山海域必須要通過一岐島和對馬島，不遇到德川軍是不可能的！

難道說，德川軍所帶領的十萬後備部隊遭遇了江西水師，而被殲滅了嗎？但是對馬島的炮台足以保護德川水軍，明軍怎麼可能擊敗呢？

秀吉心頭一片冰涼。

小西行長急道：「目前已知大明在朝兵力由四萬餘在數月間激增到十五萬！

沒有援軍我們是頂不住的！」

秀吉冷靜道：「大明哪裡來的這麼多兵力？定然是把閩浙和登遼的甲士全部徵調了！」

小西行長道：「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沒有餘力襲擊大明本土。此種情況下，島津家的九州水軍一定要支援藤堂高虎才行！如果水軍主力被擊破，我們就連撤離都做不到了！」

四周所有的家臣都建議道：「秀吉大人，立刻撤離朝鮮，回到名護屋城為妙！」

「來不及了！」秀吉一聲大叫，額頭汗水直冒，明軍已經攻打到蔚山跟前了！釜山港失守之後，江西水師定然要攻打露梁海域，跟豐臣水軍和島津水軍一決勝負。

秀吉咬牙道：「只有兩條路，要麼全力奪回釜山港！要麼在蔚山擊敗戚家軍！」

加藤清正道：「我加藤清正主張在蔚山和明軍決戰！現在就算奪回釜山港也沒有用，沒有撤離的船隻，只有釜山港面朝大海，毫無意義！如果因為我們分出兵力前往釜山港而丟了蔚山，戚家軍佔領蔚山之後便會很快進逼至我們背後，我們不一定能攻下釜山港，卻一定會被夾擊！」

小西行長主張收復釜山港，急道：「但是蔚山的防禦全都朝向北面，三萬明軍從釜山港立刻就要殺過來了！後路斷絕，糧草也不足，蔚山很難守住！奪回釜山港，藤堂高虎大人和島津家的九州水軍兩路對攻江西水師陳璘一路，一定可以取勝！最不濟，也可以分出一路幫我們夾擊釜山港！然後就可以撤離到對馬！」

加藤清正道：「有伏見城的防禦，總比在釜山港外面的野地里被夾擊勝算要大！攻打釜山港，還沒有打我們就已經急著敗退一樣了！你這個膽小鬼！敗給戚家軍一次，膽都被嚇破了，搶著議和！大明封賞的官位名單都寫好了，居然上面還沒有我的名字，你以為我不知道么？真是滑稽，哈哈！」

小西行長大怒，撲過去和加藤清正打起來，福島正則奮力將兩人拉開。四周一片焦急爭吵之聲，秀吉的頭都被吵暈了，大怒中暴跳如雷：「全都閉嘴！」

四周安靜下來，秀吉大叫道：「又不是就要被殺了，驚慌什麼！明軍出動十幾萬大軍想要速戰速決，正說明大明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堅持不下去才會想要速戰速決！」

所有的人都眼睛亮了起來，對啊，這麼說，只要撐過這一場大戰，大明就完蛋了！

秀吉非但不懼，反而猖狂大叫道：「全力轉入防守，至多三個月，大明就會彈盡糧絕！那時候不但朝鮮是我們的，就連大明也是我們囊中之物！」

加藤清正哈哈大笑：「那時候百葫蘆戰旗就可以直接換成千葫蘆戰旗啦！」四周一片興奮附和之聲。

秀吉決斷道：「小西行長率領第二軍團一萬四千人，前方東萊方向阻斷釜山港的明軍進擊，同時與島津軍取得聯繫，夾擊釜山明軍！對馬守宗義智，支援小西行長！」

小西行長點頭，明軍要分守釜山港，出擊的兵力至多一半，只是在東萊進行牽制的話沒有問題。

秀吉又對四周道：「除了蔚山、泗川、南原和順天這四座城，其他的地方全不要了！要攻破這四座城，明軍須得有超過三十萬的兵力！區區十五萬明軍是攻不破我秀吉的防禦的！」

對加藤清正道：「蔚山城就靠你了！」

加藤清正大聲答應，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秀吉忽然叫到了上杉景勝的名字，四周都十分意外。秀吉正色道：「泗川的防務就交給你，福島正則所率天照武士和長宗我部元親第六軍團都由你來統帥，如果成功守住，就恢復上杉家五大老的地位。」

上杉景勝大喜過望，立刻磕頭感恩。福島正則和長宗我部元親卻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上杉景勝身後的直江兼續。

時至今日上杉軍沒落至此，依舊有許多能征慣戰的武將，和戰鬥力驚人的佐渡甲士和雉刀騎組成的上杉車懸陣。但是秀吉會給上杉家這個機會，自然不是因為沒用的上杉景勝，而是出於對直江兼續的指揮能力的看好。

直江兼續卻很清楚秀吉深一層的想法，鑒於可能會面對面遭遇戚繼光，有被策反的風險，最好還是把上杉軍派到別的地方作戰。

十月，戚家軍的大旗浩浩蕩蕩開至。

麻貴自東路慶州南下，攻打蔚山東路，李如松自中路南下，攻打蔚山西側，劉鋌率領川軍攻打泗川。陳璘亦率領水師和朝鮮水軍李舜臣組成聯軍，在露梁與藤堂高虎豐臣水軍、島津義弘第五軍團、九州水軍，展開了空前激烈的大海戰。

李舜臣決定在露梁以西海域，以為數不多的鐵龜船利用露梁海域潮汐落差巨大的地理特點將豐臣水軍困住。鄧子龍駕三艘巨艦為前鋒，埋伏於露梁海北側，待豐臣水軍船隊通過海峽后，迂迴到側后發起攻擊，切斷其歸路；陳璘率明朝水師主力為左軍，泊昆陽之竹島與水門洞港灣內正面阻擊，待機出擊。中朝聯軍共投入大小戰艦八百條。

藤堂高虎起初並未把李舜臣的少量艦隊放在眼裡。激戰之下，李舜臣所乘鐵龜船很快被藤堂高虎所乘旗艦追上。

李舜臣見到一個樣貌奇特的倭寇大將站在船頭，所戴頭盔巨大而怪異，形狀如同一頂超大的烏紗帽，腦後有一對巨大如船槳的東西像烏紗帽的帽翅一般左右橫支著，正是豐臣水軍的總大將藤堂高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