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最終章

「你說一座雕像變成了人，然後還渾身出血？」老鬼問了一句，但表情顯示他並沒有覺得太奇怪。

「是的，我可以肯定自己沒有錯，我確實看到了這樣一幕。」

「你為什麼不早說？」

「因為這個人也見到了我，我、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李茂然的想法，不奇怪，任何人見到這種怪事，除了傻子，都不會大張旗鼓的四處宣傳。

老鬼道：「可你現在又告訴我，為什麼想通了？」

李茂然道：「我無意中，在網絡上找到一個奇怪的論壇網站，叫『不可思議的科學世界』，我在裏面發現了很多人，似乎都見過這個能變人的雕像，所以我不是唯一的目擊者。」

老鬼笑了，道：「真巧，我正好也知道這個網站。」

李茂然有些愕然，道：「警官，這麼說，您不覺得我是扯淡？」

「如果是明面上，我當然會說你是扯蛋，但私底下，我相信你說的。」

「太好了，要早知道你會相信，我早就說了。」

隨後沒過多久，我就接到了老鬼的電話，他將李茂然的遭遇告訴我，於是我在第一時間，趕往了他們所在的城市。

當然，與我一同過去的，還有喬佛。

在經歷了一系列無聊但略有意思的破案生活，我終於回到了正軌，繼續尋找解決王金髮和嗜血貔貅的老路上。

喬佛告訴我，這段時間，他利用手中的機器，對於嗜血貔貅，做了各種各樣深度的查詢，在他來說，這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也發現了很多曾經不知道的事情，但對於嗜血貔貅的了解越深，他越是感覺到其中的可怕。

聖嬰原石早在人類誕生之初，就開始將自身的影響力，滲入人類社會中，我們過去不知道，是因為我們的「段位不夠」，那些身份、職務位於頂端的人，是清楚知道，並了解這些事實情況的。

我也問過喬佛，對於這樣一位對手，我們選擇與之對抗，究竟是否明智？

喬佛道：「我不想與任何人為敵，我只是再做一件正確的事情。」

對於喬佛，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曾經他是一個殺手，做了太多為生存，不擇手段的事情，再遇到自己所愛的人之後，他找回了曾經遺失的人性，所以必將會用更多的時間，去彌補曾經的過錯，即便會付出太多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嗜血貔貅這事兒，對他而言，重要的是不畏艱險，擺平這事兒的過程，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

我們到了市裏，見到了李茂然，喬佛仔細詢問了他見到的狀況，這哥們詳細說了一遍后，我問道：「那個雕像化成人形后，又做了什麼？」

他想了想道：「就是站在窗子前一動不動，當時他渾身是血，我都看呆了，也沒想起錄個像。」

「那後來呢？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我也沒注意時間，他也不是自己走的，過了很長時間后，又變成那尊雕像后，被人給抱走了。」

喬佛取出機器，經過一番調查后道：「他這次來，可能有重要的事兒辦。」

「你發現什麼了？」

「正是因為什麼都沒有發現，所以才會有這個判斷，聖嬰原石可不是隨便哪都去的，他既然來到這裏，必然是有其目的。」

「關鍵是什麼目的呢？」

喬佛道：「雖然這台計算機，能侵入這世上所有存在的網絡，搜索信息，但我還真就沒能找到聖嬰原石來此的任何訊息。」

「是不是他這次行動保密工作做得好？」

「你覺得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瞞過這台機器嗎？」

「嗨，這鬼東西可不只是千年的老妖精，那是億萬年的老妖精，他想要屏蔽自己的行蹤，有太多種方法了。」

「你說的沒錯，不過只要我們找到他身邊的人，就能得到我們所需要的信息。」

「沒錯，這些人肯定沒法在網絡上抹去行蹤的。」

確定了手段后，我們立刻動手，很快就找到了其中一個叫「吳偉明」的人。

這個人明面上的職業，是觀好博物館的館長，而他還有一層身份，就是聖嬰原石有某種說不清的關係，甚至比王金髮他們，距離這塊神秘的宇宙隕石，還要近。

而比較湊巧的是，根據信息捕捉，此時的他，正在當地開一次技術交流會議，於是我們很快就找到了他。

這人四十多歲年紀，長的文質彬彬，也沒啥與眾不同的，很客氣的打了招呼道：「一般來說，沒有預約的人，我是不見得。」

「那真得謝謝您抽空接見我兩。」喬佛道。

「不用謝，因為我對於你說的嗜血貔貅，也很感興趣，所以，希望當面和兩位交流一番。」

「榮幸之至。」我道。

「先說說吧，二位是如何發現嗜血貔貅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

「那就挑關鍵的說。」他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喬佛似乎並不在意，笑道：「那是當然，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要請問吳館長，您是從何處得到這尊雕像的，據我所知，這尊雕像的所有人，另有其人。」

「嗨，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無非就是錢唄，他願意賣，我願意買，這買賣不就成了？」

「是，那我能問問，您買這寶貝，一共花了多錢？」

「很多錢吧，不過這牽涉個人私隱，具體數目我就不說了。」

「可以理解。」喬佛笑了一聲，沉吟片刻后道：「不過您買的這東西，很有可能成精了。」

「簡直荒誕，你覺得，我能相信你說的鬼話？」他冷笑一聲道。

「您信不信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哈哈哈哈，你們兩個年輕人，是不是閑的沒事兒？真要是如此，請你們離開，我可是很忙的。」

「吳館長，您一定知道我說的沒錯，為什麼非要否認呢？」

「我沒有否認，我只是覺得，你說的話着實荒誕，簡直是不值一曬。」他不屑的道。

「您當然不會回答我的問題，事實上，我自己都覺得荒誕，但這是真的。」

「請你們出去，我還有工作需要處理。」他正色道。

「您放心，我們不會在這死皮賴臉的，不過我們來此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希望您知道，幫助聖嬰原石，並不是一個人類，明知的選擇。」

「我再說一遍，請你們離開。」他面色沉寂道。

我們起身後，他禮節性的起身，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道：「稍等。」

「如果你們再不走，我可要報警了。」

喬佛也不明白我要幹什麼，道：「怎麼了？」

我指著吳偉明道：「他不是人。」

「你，簡直豈有此理。」吳偉明惱火的道。

「水生，這話有點過頭了。」喬佛道。

「喬哥，我沒說氣話，他真的不是人。」

「你，我這就報警。」

「你報警吧，看看警察來，你如何收場？」我道。

「你……」他的表情忽然變的平靜下來，眼裏閃爍著一絲詭譎的神色。

隨後慢悠悠的坐回椅子，道：「我有點好奇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喬佛也差異的望向我，顯然，他並沒有看出問題。

「很簡單，我看到你起身的時候，衣角動都未動，這是不正常的。」

「所以呢？」他饒有興趣的道。

「所以，我懷疑你根本不是人，你只是一段存在的影像。」

「水生，你這……」不等喬佛把話說出口，我制止了他。

吳偉明笑容逐漸消失，道：「不錯，你的關注力，很仔細。」

「那倒不是，我只是無意中發現的。」

吳偉明道：「就是撞大運嘍？」

「算是運氣好吧。」話雖然說的輕鬆，但我暗中還是極度吃驚，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只是一團虛影，但在我眼裏看來，這個人極度真實，幾乎沒有破綻。

這是，另兩人推開辦公室門，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這兩人居然和我與喬佛一模一樣。

「你……」我猛然間覺得渾身一陣汗毛凜凜。

這時「我」開口說話了，連聲音也和我一模一樣。

「其實注意到我，並發現我的人很多，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時間長了，我就懶得搭理了，對你們，我並沒有特別的興趣，你明白嗎？」

和自己對話，很有些彆扭，可我不敢怠慢，畢竟他抬手就能要我性命。

「我明白，我們並不是你的敵人。」

他擺了擺手道：「這個不重要，我沒有敵人，更加沒有對手，別說你們，這世界上任何一位你覺得牛逼的人物，對我來說，你們無非就是一堆原子堆砌的圖形。」

他當然不是說大話，說也奇怪，我們一直以對抗他為己任，可真正面對，我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你們不用害怕，我只是聖嬰原石的一部分，我們分佈在這個宇宙的各個星球中，目的只是為了尋找同類，所以我們的目標從來不是人類，但你們可以幫忙尋找，比如說喬佛做得很好，他就找到了一些聖嬰原石，這是我所需要的。」

說到這兒，他走到我們面前道：「交出你們手中的原石，你們可以得到這個世界。」

我不解的道：「擁有世界？這是我們的好處。」

他冷冷一笑，指著喬佛手上的機器道：「這件東西，你們以為是怎麼來的？除了我，還有誰能做出？」

「你……」喬佛也驚訝了。

「我想讓你們看見什麼，你們就能看見什麼，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不同。」他微微一笑道。

我徹底不知該怎麼辦了，喬佛嘆了口氣道：「我確實太幼稚了。」

「你不幼稚，你有你的目的，無非就是與我接觸，想要將你手上掌握的信息變現，其實你已經成功了。」

喬佛道：「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我的眼中，一切都是幻象，所以拿着你們得到的，開心生活吧。」說罷他微微一笑，便消失不見了。

「喬哥，我們……該怎麼辦？」

喬佛沒有絲毫猶豫，拎起那台電腦道：「話說的很清楚了，所以我們應該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否則你我都會變成一段虛幻的影像。」

我終於坐上了回家的火車，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到父母了，還有馬家兄弟，走了一圈，想要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最終卻又回到了原點。

但我並沒有白忙一場，因為我終於明白了，曾經所擁有的生活，是多麼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