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憶

睡夢中，楊柳彷彿又在和老公許洋吵架。

「成天就知道喝酒，這幾天你去哪了？」

「哪也沒去。」許洋不耐煩地一邊掛衣服一邊說道，「幾個客戶從外地過來，我總要陪人家吃吃喝喝喝吧！喝得太晚了，賓館開個房睡覺了。」

「一星期不回家，你也不和我說一聲，電話也不接。」楊柳的氣消了一半，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煩不煩，成天問東問西。」許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點著一根煙吞雲吐霧起來，「前兩天你和媽去醫院檢查身體，媽各項都挺好的吧？」

楊柳瞪著眼前這個男人，咬牙說：「好，媽都挺好的。」

「嗯，我睡覺去了，中午熬點小米粥，弄點爽口的菜，別又做什麼排骨、魚呀，膩得很！對了，你把我這幾件襯衫洗乾淨，明天要穿。」許洋伸了個懶腰，轉身走進卧室。

滿心歡喜想和老公分享懷孕消息的楊柳沒想到，襯衫上的口紅印，公文包里的小雨衣讓她天旋地轉，倒在了剛裝修好搬進去才半年的新家。

大理石地板可真涼啊！

這下好了，楊柳苦中作樂的想，不用再想是吵一架繼續忍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忍，暈起來再說。

被凍醒的楊柳摸黑在床上扯了條毛巾被給自己蓋上。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下起了雨，啪嗒啪嗒的雨聲敲打著樹葉，給夜晚增添了一絲清涼。

摸摸身下涼席邊上的窟窿，楊柳想：看來明天不用上班了，也不用考慮老公疑似出軌的事了。

楊柳和老公許洋是別人介紹認識的，介紹人是同在街道辦事處上班的王姨，「楊柳啊，王姨這回給你介紹的這個小夥子長得是一表人材，人家還是大專畢業，家就在咱們桐城邊上的那個縣城，所以想找個有穩定工作的，性格溫柔的女孩子，家裡雖然是農村的，可人家家裡在縣城開了個賓館，哎喲喲，那可是上下五層樓呢！」

結婚後，楊柳才知道，上下五層樓是個什麼樣子，結婚第一年她跟著許洋回他家，就住在那窄小狹長的賓館里，因為清潔工放假回家過年去了，所以楊柳在婆婆的指揮下，從臘月二十八到正月十五，每天要把五層樓的房間過道打掃一遍。

記得那時剛結婚，因為不好意思拒絕婆婆的要求，楊柳就硬著頭皮上手干。別人過年是穿的漂漂亮亮走親戚，楊柳是穿著舊的工作服抹桌子、掃地、拖地、刷馬桶，腰疼的毛病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

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來自婆婆宋喜梅的冷嘲熱諷。

忙碌了一天的楊柳恨不得沾床就睡，同樣打牌打了一天的許洋到了晚上卻興緻勃勃。第二天早上，面對著婆婆宋喜梅的黑臉，剛開始楊柳還不明所以，宋喜梅就陰陽怪氣地說怪話，大晚上的胡折騰啥，吵得人睡不好。

這話當著公公和許洋的面，楊柳恨不得鑽桌子下面去。

就這，婆婆還跟門口的三姑六婆說楊柳嬌氣，讓干點活就喊腰酸背痛。

而隨著許洋的生意漸有起色，回家也越來越晚，婆婆在楊柳面前越發趾高氣揚。

當著許洋的面，宋喜梅也是說甩臉就甩臉。

如果只是婆媳關係緊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許洋的變化才是讓人心寒的。

這個男人充分闡釋了「得志便猖狂」，婚前無房無車無工作，楊柳卻覺得這個男人真心對她好，覺得不能看這些物質的東西，就跟著他租房住，平時為了省錢，中飯晚飯都去楊柳娘家吃，後來許洋做生意的錢還是讓楊柳回娘家借的，因為這，不知受了妹妹楊依依多少嘲笑。

這會楊柳又有點慶幸，不用再看到許洋那張臉，所以說，重生還是有好處的。